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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白月光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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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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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到鬼了么?”孟流星来去随性,两年里她已习惯。 “见到啦,他告诉我别这么晚出门,不然准没好事儿。” “那是什么鬼?” “啊,断头鬼。” 孟流星接着话茬和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下去。 推着自行车,她们绕着冷飕飕的小区绿化带谈天侃地,和她相处已如呼吸般自然。 “说的是腹语,我问他怎么死的,他说他上辈子坏事做尽,最喜欢的就是骗人。从上到下从老到少逮着一个他骗一个,说不定他上辈子还骗过你呢。” 他说的夸张,突然地向前一步跺脚,故意吓肖莎。 她无可奈何地看他一眼,像在说他幼稚,可肖莎转念一想,孟流星确实仍是幼稚的年华,剥夺他的天性对他而言太不公平:“我怎么不信他骗过我。” “我说说不定,如果他骗过你,你原不原谅他?” 孟流星跟着她平行而走,踩在坚实的沥青地前慎之又慎地问。 信任错过就不再,破镜重圆裂痕深似沟壑,用破镜映人,人影颀长四分五裂。 他一直认为,世上从没有破镜重圆的道理,只有藕断丝连的牵扯。 可这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他个人的见解,他想听听她究竟怎么想的。 “那得看情况,是大骗还是小骗,造成了什么后果,是不是真心悔过,这些都得考虑到。怎么了?那断头鬼向你取经要赎罪啊?” 肖莎笑着去掸自己肩膀处垂落的干枯泛黄的树叶。 “没有没有,他改不改我哪知道。” 孟流星讪讪耸肩。 “流星。” “嗯?” “回去休息吧,睡好觉才能提高免疫力。” 她现学现卖,孟流星没有什么要紧事儿,她放心了。 “你怎么像老妈子,抽烟也管睡觉也管。” 他希望她调侃着说玩笑话:“我不管你谁管你?” 可肖莎停下步履,秀目下两丸瞳孔流光熠熠,盯着他像一眼能把他看穿,孟流星自我保护般胸口发闷。 她认真道:“像老妈子就像吧,保护身体最重要。回去休息做个好梦。” “梦什么?” “梦,梦什么都行,不梦也行。” “不对,我问你梦什么?” “梦,”她恍然大悟,拧着眉头笑他笑话太冷:“孟流星。” “诶,”他应了一声:“明天超市见,我回家梦流星去啦。” 随处可见的枯树枝头有冬意垂落后留下的深痕,安于一隅摇曳生姿,保养得看不出树龄。 肖莎甚有气势地站在枯树底,手臂环在胸前,另一只手摇起同他道别。 孟流星身影在荫蔽的月影下渐隐。 他现在的住处尚且算不上一个家,租住的出租屋里墙垣幽幽、 意气风发的孟流星说他要短住,短住至今已趋两年,经年累月他藏身于此,她莫名感到有所亏欠。 倒闭的叶子湖,拥挤的小超市不该是他的归处。 过了好久,肖莎盯着空荡荡的前路,头顶如有明星飞过飒飒东移。 她扬起头,好似真的看到一颗流星。 * 天光乍现,北方的昼夜分界含混,绵长的

黑夜吞噬了白昼的部分空间,早上七八点左右方偃旗息鼓褪色让贤。 夏邻学精神抖擞打了兴奋剂般不知疲倦,驱车十四小时公里。 这是个看似狭窄拥挤的城市,然而街道上行人屈指可数。 上世纪余音绕梁三日,老式建筑物林立。 雕琢精致的洋楼前贴着巨幅的促销广告,被低矮的流水线混凝土楼环抱着,迥异的风格被奇异地缝合。 夏邻学无头苍蝇般同叶子湖分店的旧址中走出,这儿已被改建成会计事务所,面黄肌瘦的工作人员欢喜地迎他进门,待他说明来意后意兴阑珊地四散。 悻悻道:“不知道,我们才搬来没多久,听都没听过叶子湖。” 旁边还有人搭话:“这儿的餐厅都开不长,就今年一年都换了两拨人了。” 尘封的外套裹挟着他泥沙俱下的两年光景。 在她北方寒冷无边的家乡里,他要的只是远远看她一眼。 看一看没有他后她是如何幸福的,她是如何忘记他的。 有些爱刻骨铭心,他自知逃避只能缓解。 底线被无言的想念蚕食殆尽,他不在乎的事太多,再多加一件也没所谓。 在笔直的马路前车轮肆意飞转,夏邻学不说心灰意冷,也是略有失望。 正值小学上学,背着书包跟蜗牛似的小学生从他身边跑过,偶尔瞥两眼夏邻学红血丝明显的眼角。 他惯性使然地又想点起一根烟,但碍于小学生懵懂地瞅着他一个外来客,只能车头调转,在校门对面随便找了个可供遮挡身影的角落。 路灯后超市、文具店竞争激烈比邻而居。 密密麻麻的阳光光束已替代熄灭的路灯,令目及之处豁然开朗。 佟锐的电话不合时宜地打来,夏邻学皱着眉头两指间夹着烟卷点烟得姿势被生硬地打断。 电话后佟锐劈头盖脸责难:“你从哪儿听说她结婚的?” 夏邻学的烟终于送进唇边,烟草气息郁郁扑鼻,烟花般亮起的火星明明灭灭,隐没在缭绕的烟雾中。 像挨了一记闷棍,他瞳孔一僵眼神发木:“你什么意思?” “人家根本没结!单了两年多。” 佟锐以埋怨的口吻交代着他牺牲生命安全,坐在顾天天肉包铁后座绕城一周换来的情报。 “你是问了一嘴没深究还是怎么的?” 他有盛名在外的关系网,却查不出肖莎的婚姻情况,佟锐将信将疑:“我看你也没那么上心。” 他又说了什么,模模糊糊的好像在问陆晨怡的小女儿健不健康漂不漂亮,都有谁出席满月酒…… 问了林林总总许多问题,冬蝈蝈般聒噪含糊,似被按下静音键般一霎无声。 夏邻学哑然地说不出话。 他无意间抬起头,超市擦地透亮的落地窗后有一张同样错愕的脸。 那张脸,眉眼最深处含着化不开的忧愁冷淡,唯有微笑时似乍暖还寒,眼尾阴影处在光照下如同挂着一尾累世的泪痕。 对视实际上短暂如电光朝露,昙花一现,却又久如一生,地久天长。 * 缺少提前准备的时间,未经排练,肖莎眼眉低敛着用圆珠笔在已核对完、成为一张废纸的订货单前乱划,有一刹那的失态。 她错愕地看到夏邻学出现在超市门前,过了几

分钟超市欢迎光临的自动铃响彻满屋。 夏邻学的身上还散发着浅淡的晨气。 穿梭于两个城市的高速公路不眠不休,黑眼圈有些明显。 他随手从货架上抽出一包餐巾纸放在肖莎面前。 “一块。” 肖莎头也不抬,像是快忙疯了。 “新婚快乐。” 她蹙着眉头仰起脸,目光咻地对上夏邻学冷得通红的鼻尖和他垂着的琉璃珠似的眼,旋即又低了回去。 见她不回话,夏邻学再度拿起收银台前的另一包洗面巾。 又是一句响亮的:“新婚快乐。”音色极富磁性,回荡在拥挤狭小的过道。 “三块五。” “新婚快乐。” 夏邻学笑的真诚纯粹,如同发自真心在祝福她和她不存在的丈夫百年好合。 她大概能猜出谣言的源头,许久前回叶子湖总店递交分店亏损相关报告时,收银员小郑和她在地铁站相遇,惊喜地问:“肖莎姐你回来啦?” 她摇摇头:“我回来交报告,下午就走。” 小郑满腹狐疑:“这么着急走干嘛呀?叶子湖最近搞活动,还发愁找不着能统筹大局的人呢。” 小郑看在眼里,过去肖莎把叶子湖当自己的亲生孩子来疼。 没成想这才过了多久?亲妈就把孩子一脚蹬了。 下一班地铁的提示音已响起,肖莎要走了小郑还依依不舍。 她抱歉地解释道:“我明天还有事儿,今天必须回去。” 小郑刨根问底:“什么事儿啊?” “民政局——”钻进地铁,肖莎得后半句话适时地被风割碎散落在拥挤的地铁站,地铁开动声呼啸而过。 三人成虎,肖莎挤进地铁前最后说的一句民政局传来传去。 传成了她穿婚纱嫁人,甚至她丈夫的职业也从店长传成老师,几个前同事绘声绘色地为她安排罗曼蒂克故事。 谣言再放任自流地发展几年,大抵传闻里的肖莎离当姑奶奶不远。 天地可鉴,一整句话实际是:“民政局要订半个月的方便面。” 她先沉不住气:“谢谢,还有其他需要的么?” 反正大家都在传,她也没有辟谣的打算。 夏邻学像还要说什么却被开门声打断,伴随着清脆的“欢迎光临”走进来个穿着军绿色长棉服,长相方方正正的男人。 肖莎一眼认出来他是市卫生局的副主任,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穿大衣的检察员,进了门环视超市货架摆放,偶尔拿起零食查看背面保质期是否过期。 最近有突击检查,隔壁的隔壁,岳记米粉店就是因为健康证过期未补办吃了次红牌警告。 她去拿健康证。 “结了婚为什么不带结婚戒指?” 夏邻学不分场合地瓮声问。 肖莎飞转过头看到他在眯着眼睛笑,像只使坏的猫。 还不待她反驳,卫生局的刘副主任本就严肃的五官瞬而威容满面:“你结婚啦?” 他瞅了瞅手中的健康证,又抽了瞅肖莎如坐针毡的模样,冲着她古板地念道:“结婚了怎么不改登记信息?健康证和你真实信息不符合会造成多少麻烦你知不知道?这不是给咱们工作……” 看这情形再不辟谣情等着吃红牌吧。 <

/; 肖莎急忙解释道:“我没结,我和他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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