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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过知酒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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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和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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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电话宋舟在车里又坐了一会才发动车子往陈孚住的酒店开。 该来的躲不掉,她已经想好了将一切都坦白相告。 陈孚既然提出让她去北京工作,就说明他在考虑他们的未来,这种时候她也不应该再瞒着自己的过往不说。 陈孚虽然脾气急嘴巴毒,但内心善良人品端正,就算做不到接受她的家庭,应该也不至于看不起。 若缘分只有这么深,她也应该感激,至少她拥有过。 回到酒店,宋舟深深呼吸,还没敲门,门就打开了,陈孚赫然站在门后。 他没穿外套,领带也取了,白色衬衣解开三枚扣子,衣袖挽在小臂上,右手拿着手机在耳边讲电话。 宋舟的目光从他的脸上落到他胸前微微解开的衣扣处,一条很窄的V形缝隙向她泄露一丝白润肌肤。与十年前不同,宋舟如今已经很熟悉衬衣底下的胸肌,但她依然为此面红心跳。 她扔下手里的包和手提纸袋,走过去环住陈孚的腰,脸贴在他衬衣的纽扣上,轻轻地将那道V线蹭开,唇舌无声无息落在那片柔软温热的肌肤上。 陈孚只感觉胸口忽地一烫,像有一只小猫在他胸前舔舐食物,不时夹杂一丝酥麻的痛觉,他下意识松开门把手,摁断电话,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他抱住宋舟的头,低声问:“宋舟,你干什么?” 宋舟抬起头,一双水波滢滢的眼睛盯着他。陈孚心下诧异,但还没来得及反应,唇就被咬住了,身体被推撞到墙上。 她学着白天他所做的样子重重吮吸他的唇瓣,舌尖溜进去,像一条狡猾的小鱼。 陈孚配合她吻了一会,猛地转身将她压制在墙壁上,喘息着问:“到底怎么了?” 宋舟将脸埋进他肩颈下,半晌,柔声问他:“我想你了,你不想我吗?” 陈孚心头一软,松开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抚着她的头发,轻声道:“想。” “陈孚,我每天都很想你。”宋舟不由自主抱紧他。 “我知道。”陈孚紧紧回抱她。 “你不知道。” “我知道,因为我也每天都很想你。” 宋舟霍地抬起头,陈孚低头看她目光里尽是不信,不由笑了,捧住她的脸深深吻住。 “宋舟,我每天都想跟你做/爱,这算不算每天都在想你?” 宋舟赧然垂眸,陈孚将她抱起来走进卧室压倒在床上,唇在她耳边磋磨,“喜欢我穿衬衣?” 宋舟满腔爱意无法倾诉,只好以行动回答他。 …… 身体的欢愉带来精神的放松,宋舟感觉堵了一晚上的胸口终于通畅了些。 陈孚侧身抱着她,握着她的手腕上下滑动那只温润的玉镯,身体和精神都感到极大的愉悦。 他喜欢跟宋舟做/爱,喜欢看她满面潮/红的模样,也喜欢事后抱着她如水般柔滑的身体。 这个女人不是水做的,是酒做的,让他迷醉。 “等你去了北京,每天都可以看见我穿衬衣。” 宋舟在他怀里忍不住笑了,“□□?” 陈孚捏捏她的肩膀,“有用就行。” 宋舟笑容淡去,不再说话。 陈孚低头看她神色深沉,想起她刚才异常的举动,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不开心?” 宋舟

仰头看他,“你怎么不问我我家人对你什么看法?” 陈孚噙着笑与她对视,“还用问吗?她们肯定都希望你尽快跟我结婚。” 宋舟眼里顿时黯淡下去,没想到陈孚根本不在意饭桌上她们说了什么,他只看到了她们从言语到行为对他的羡慕和追捧。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闷在心里。” 宋舟在心里叹口气,她要从何说起? 陈孚等了一会,略有些不耐,拉一个枕头靠在床头坐起来,带着宋舟靠在他胸前。 “你不说那就我来说。在这之前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家里的情况,就我今天听到的和观察到的,我总结了下,你家里经济困难,父亲要么身体不好要么能力有限,母亲应该是个家庭主妇,情绪不太稳定,你是姐姐,弟弟比你受宠但不争气,你从小过得很辛苦,但你很努力,考上了大学,毕业后找到了收入不错的工作,应该也遇到了条件不错的男人,只是因为家庭原因没能在一起,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你应该受了不小的委屈,所以跟家里闹翻了,一个人跑到新疆来重新开始生活,然后在今年过年的时候遇到了我。” 宋舟整个身体僵住,她抬头呆呆地看着陈孚,半晌没有言语。 陈孚将她扶起来坐着,两只手握住她圆润的肩头,神色极其认真,“宋舟,你家里这些情况我觉得都不重要,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我,是因为家庭情况导致的自卑心结,还是因为你心里根本没有忘记之前那个人?” 宋舟下意识皱起眉头,脱口问道:“谁?” 陈孚见她一点坦诚的意思都没有,忍不住有些生气,“还能有谁,你到底有几个想结婚没结成的男人?” 宋舟连忙解释:“不是,没有。” 陈孚逼问:“没有吗?” 宋舟心头一跳,“不是,有。” 陈孚额角突突地跳,“到底有没有?” 宋舟低下头,“有,只有他一个。” “我们老家是一个地方的,在一起两年,他爸妈去我家提亲,我爸妈提了很过分的要求,他爸妈不同意,逼他分手,我们原本打算自己在外面偷偷领证,但是很不巧,我被我爸妈骗回去相了一次亲,他知道后很生气,觉得我背叛了他,我们吵了一架,然后就分手了。” “还有呢?” “还有?”宋舟抬头看着陈孚,很奇怪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你就为了他跟家里闹翻,跑到新疆几年不回家?” 宋舟再次低下头,开口变得极其艰难。 “我离开家是因为我爸妈逼我嫁给那个相亲对象,那个人我不喜欢,他家里在我们当地有钱也有权,他本人可能什么地方有点毛病,所以他爸妈看中了我,我家里穷,上过大学,长得也还行,他们很中意我,给了我爸妈一笔钱,还答应给我弟安排工作,我不愿意,我爸妈就每天逼我……后来,对方听说我交过男朋友,跟他发生过关系,他们觉得我……不守妇道,就让我爸妈退钱,我爸妈骂我,让我自己赔钱……” 陈孚的心被揪起,一把将宋舟紧紧抱住,“好了,不说了。” 宋舟伏在他怀里,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筋,难堪的过往好像也不是不能再说出口,只是说出来为什么这么疲惫。 “我好累,我想去洗澡。” “我陪你去。” “我想自己去。” 宋舟推开

陈孚,转背坐在床沿,沉默许久,背对着陈孚道:“我家里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就像一片烂淤泥地,踩进去要出来得费尽力气,还不一定能出得来。陈孚,你跟我不一样,我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说完她起身进了浴室,打开淋浴从头淋到尾,热水让身体恢复生机,她猛地吐一口气,像离岸太久的鱼,终于重新呼吸到水中的氧气。 她把浴缸放满,整个人躺进去,巨大的情绪消耗让她觉得疲惫,她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休息好了明天仍然是新的一天。 陈孚靠在床头看着屏风隔档出神,宋舟说的有些事情跟他猜得差不多,有些事情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很难想象宋舟从小到底是怎么长大的,也想象不出她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他自己从小虽然算不上顺风顺水,但远不至于像她这般艰难困苦。 他努力回忆大学时的宋舟,那个时候的她特别瘦,面容瓷白,脸红起来特别好看,笑起来眼睛很亮,像两渠清水,但她并不常笑。 她做事情很认真,几乎不参加什么娱乐活动,一次又一次委婉又真诚地拒绝他的那些观赛邀约,偶尔某一次出现也只是在人群里匆匆露一面就消失。 很难捉摸。 现在回头看,其实有什么难捉摸的,她不过是在为生活奔波罢了。 但奇怪的是,她从来不曾给人她过得辛苦的感觉,即便是刚才给他讲述那样沉重的往事,她似乎也并不哀怜。 她甚至极其冷静地劝他做更好的选择。 冷静得看不出来对他有丝毫留恋,明明前一刻做/爱的时候对他极尽缠绵。 还是难以捉摸。 什么更好的选择,他需要她来教他做更好的选择吗?在她眼里,什么才是所谓更好的选择? 孙若樱那样的?门当户对,性格相似,互相独立,各不相干,有意思吗?也有意思,但只在做/爱的那一刻。 而宋舟却不一样,她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心里总也无法安定,在一起的时候他又总会忘记那些不安定,心里只有单纯的快乐。 这让他既烦躁又喜欢。 她时刻抢夺他的注意力,总是不知不觉就占据他的整个大脑,像一个永远无法让人放心的孩子,又好像什么随时可能被别人抢走的珍宝,让他不得不时刻提起精神将她挂在心头。 可其实她并不需要他挂心,这一点她跟孙若樱很像,从来不麻烦他,问题是,孙若樱遇到事情有家人,她遇到事情有……安新彦? 陈孚重重叹一口气,他什么时候谈恋爱动过这么多脑筋? 浴室里安静了很久,宋舟还没有出来,陈孚想了想,下床走过去,推开门,雾气朝着他拥过来,一哄而散,他看见了抱膝坐在浴缸里的宋舟。 她歪头靠在膝盖上,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湿发飘在水里,修长后颈和光滑的肩头在水中若隐若现。 陈孚走过去,一只脚刚踏进浴缸,宋舟就醒了。 她仰脸看着他,半边脸颊有压在膝盖上久了出现的红印。 陈孚从她身后环过去,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下巴压在她肩上,轻声问她:“为什么不回房间睡?” “有点累,想泡一会,不小心就睡着了。” 陈孚用手捧起热水从宋舟的肩膀上淋下去,一遍又一遍,“宋舟,我跟你说说我的家庭情况吧。” “你说过了。”宋舟把下巴搁在膝盖上,闷声道。

; “什么时候?”陈孚很是诧异。 “今天吃饭的时候,我都听到了。” “那只是表面,人有表里之分,人组成的家庭自然也有。” 宋舟转头去看他,陈孚将她的脑袋按回膝盖,直起身体双手掬水往宋舟的身上淋。 “我今天晚上说的都是事实,但只是部分,最大的事实我没有说,那就是我的家庭是组合家庭,父母都是再婚,我姐姓杨,她跟我爸姓,我姓陈,跟我妈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宋舟震惊抬头,再次被陈孚把脑袋按下。她知道陈孚姐弟俩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一直都只当是他父母观念开明,对姓氏没有偏见,不像她们小地方的人思想保守封建,却从来没想过重组家庭的可能。 “我原本的家庭父母都是老师,家里条件不好不坏,过得去,但我小时候没怎么过过安生日子,我亲生父亲在我认识的人里算得上是个人渣,我五岁那年他们离婚了,我跟我妈,我妈给我改了姓。” “我十岁那年我妈跟我现在的父亲再婚,她问过我意见,我不希望我妈不开心就同意了,但我心里并不想要一个陌生人跟我们一起生活。他们结婚后,我处处跟他作对,提前进入叛逆期。一直到我初中毕业那年,我妈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了,是他想尽办法把我妈救了回来,那个时候起我就决定接受他做我的父亲,一直到现在。” “我现在所拥有的大部分都源自他,当然也不可避免要受制于他。在家里他虽然也把我当亲生儿子对待,但在公司,我注定了只能给他女儿做辅助。” “所以其实我真的没什么了不起,更不是什么在天上,我一直都觉得家庭出身不能决定人的一切,个人的努力才能,你就是最好的证明。” 宋舟疑惑回头,“我?” 陈孚坚定看她,“你说你家是烂淤泥地,可你不是出来了吗?你现在的生活,和你弟妹朋友的生活,你想要哪个?” “当然是我现在的生活。” “所以你看,你比大多数人都厉害,因为你从一片烂淤泥里走出来,靠自己努力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宋舟扭头看着他,内心震撼,久久不能言说。 陈孚双手捏她的脸,假狠狠道:“我都没做到,你做到了。” 宋舟任由他捏着,傻愣愣地看着他。 这是他们在一起以后聊天最深入的一次,也是她对自己和陈孚在一起这件事感受最真切的一次。 她一直都知道陈孚表面任性不讲理,说话也总爱刺人,但其实内心善良正直,是个人品很正的人。 真正让她没想到的是,他一个字也没有提她父母和家庭的不堪,没有正义感爆棚大骂她父母,也没有同情心泛滥可怜她,更没有惧怕麻烦嫌弃疏远她。 他能够理解她的不易,懂她的追求,知道她这么多年的挣扎和努力是为了什么。 她一路艰难跋涉,将他视作永不会熄灭的希望和光,他没有让她失望,没有辜负她多年前的倾心。 宋舟回身抱紧陈孚,心头热潮翻涌,情难自抑。 陈孚紧紧回抱,一下一下安抚她肩头的颤抖,一直到她平静。 “好了,水都凉了,回去睡觉。” 陈孚把人抱紧,“哗”地站起身,宋舟紧紧圈住他的脖子,缠着他深吻不放。 陈孚伸手捞一块浴巾将她包住,任她无休无止地纠缠和索要。 他心里暗暗松口气,今天晚上差不

多把他这辈子的耐心都拿出来了,好歹是把人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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