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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反派的救赎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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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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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如意又是一拍脑门,她总是咋咋呼呼,看起来性格爽直,说话也像她的性格一样,一个消息一个消息地炸过来,完全不讲究铺垫和顺序。 “从明珠小姐的院子门口,往西南方向走,走三百米左右,然后……我忘了,等一下我想想啊,他跟我说过的,然后怎么来着……” 温枕雪不动声色地问:“告诉你离开的方式的,是你的内应吗?” 俞如意一边努力回忆,一边抽空嗯了一声。 温枕雪:“你内应是谁?” 俞如意张口就接,“柏雪松啊!” “……”温枕雪接着问:“柏雪松是谁?” 她真是一点都不设防,大喇喇道:“庄主的大徒弟,明玉小姐的未婚夫呗……啊,我想起来了!三百米左右,应该是拱门,穿过拱门一直直走……” 她咬着手指,怀揣着满腔的不确定,磕磕绊绊地指了一条路。 温枕雪静静地看她片刻,展颜一笑。 “谢谢俞姑娘。” 没人能拒绝美女,美女本人也不行,俞如意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用谢不用谢。” 一刻钟后,温枕雪和陆歌顺着她指的路,来到一堵墙前。 温枕雪抬头望墙上的绿藤,“陆歌,俞姑娘说,接下来怎么走来着?” 陆歌面无表情,“直走。” 温枕雪伸出食指,戳了下墙。 硬硬的。 她叹口气,“走吧,回去。” 陆歌:“回明玉小姐的房间吗?” 她还记得,公冶氏让她们在哪里等着,说会带明山玉和江蘅来见她们。 温枕雪摇头,“她说那里绝对安全,可是刚刚有那么多人进进出出,说明出了她意料之外的变故,换言之,就算那间房间原本是安全的,此刻也不安全了。” 陆歌也惆怅地望天,“那我们去哪里?” 温枕雪笑了笑,“去找找俞姑娘那位内应吧,既然是内应,应该会帮我们的。” - 后院,小筑。 丝竹和鼓乐围绕在前厅,如果俞如意所说不差,前厅此时应该是及笄礼的宴宾环节,等候吉时到了,便会开礼。山庄里的时间显然是错乱的,否则不会在大晚上行及笄礼,但流程想必大差不差,从宴宾到开礼之间,还有一段时间。 小筑坐落在山庄偏僻处,墙上爬满绿藤,开着不知名的花,院前用一扇木门虚虚掩着,清雅淡然,四周篱笆低矮,最多能防只鸡,整一个写着你爱进不进。 庭院中种着很多植物,西南角有一个葡萄架,这个时节葡萄藤本该都蜷缩泛黄了,庭院中的这架葡萄藤却舒展青绿,不过上面没有结葡萄,而是开着一串串肖似葡萄串的白色小花,旁边挂着几盏昏黄的油灯。 花架下坐着一个人。 他背朝着院门,穿一身宽松的素衣,泼墨般的发丝覆盖在背上,随意挽着一支簪子,姿态闲适而放松,即便不看脸,只看背影,也会觉得这是一个令人心动的男子,等视线往下,看到他的双腿,和他坐着的轮椅,心中便禁不住惋惜起来——这样的男子,竟然是个残疾。 温枕雪在门口站定片刻,直直推门走了进去。 她能如此轻易地找到柏雪松,还得多亏自己那双穿书之后就变异了的“狗鼻子”。 俞如意不会药,她用来迷晕黑衣人们的迷魂香,是柏雪松给的,那味香

中含有一点很特别的味道,略略刺鼻,像是山椒,温枕雪一下就注意到了,后来俞如意给她解药,她习惯性嗅了一下,又在解药中嗅到同样的刺鼻味道。 这个味道对她而言比任何气味都有辨识度,等她们绕开巡逻的黑衣人,混进东后院,温枕雪立刻又捕捉到这股刺鼻的香气。 循着味道而来,香气最浓郁的地方,就在这里,就是素衣男子头顶那个葡萄架。 “庄内守卫松散,只要不去前厅你就是安全的,不是已经告诉你离开的路线?怎么又跑回来了?”男子用一种熟稔而淡漠的语气说道,他转动轮椅,转过身来,看到庭院中站着两道陌生的女子身影,眼神凝滞了一瞬。 “二位是?” 即便有陌生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他的神情也只是讶异,而不慌乱。 温枕雪缓缓向前走了几步,让烛火能够照亮自己的面容。 男子的神情从漠然变为怔忪。 “明玉……” 温枕雪笑了一下,他立刻清醒过来,肃然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的模样……” 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得人的,柏雪松怔愣那一瞬间眸中出现的缱绻情意,证明他与冯明玉的确情深义重,那么在这样一个因冯明玉和冯明珠死亡而产生诡谲变化的山庄里,他一定知道许多常人所不知、能做许多常人所不能。 温枕雪不卑不亢,微微颔首,“我叫温枕雪,此来,是想请柏师兄帮一个小忙。” - 俞如意身形紧贴着墙壁,屏息凝气,等巡逻的黑衣人过去。 孔雀山庄面积浩大,院落也多,可庄内似乎并没有多少人,守卫也不算严密,据柏雪松所说,这些黑衣人是世代守护孔雀山庄的暗卫,总共大约有一百人,如今死得只剩半数,他们巡逻的路线主要集中在关押外人的地方…… 柏雪松告诉她这些,本意是想提醒她不要往前厅和巡逻队集中的地方去,可俞如意听到后半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黑衣人多的地方,就能找到被关押的同伴! 她此行是为病入膏肓的母亲求药,有一位世交的兄长陪同,还有侍卫仆从二十数,进入山庄后就失散了,她虽然已经知道离开的路,但她不能不管自己带来的这些人,她得救他们。 黑衣人们有鹰隼一样的眼睛,即便在暗夜也闪烁着锐利的光,俞如意紧张得额头渗汗,等黑衣人们离开,她像濒死的鱼一样,大大地喘了口气。 她是修炼过的,轻功还不错,不过不精此道,跟这些黑衣人比起来显然是小巫见大巫,所以接下来,她必须得更加小心。 俞如意身子掠起,像飞燕一样,没入园林中高耸的树上。 相比后院的寂静,前厅很是热闹,客人们齐聚一堂,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共饮美酒。 只是其中一部分客人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一名锦袍玉带,双目如星的少年正不安地扫视着场上,他看一眼左边,左边是一名眉宇疏阔金刚怒目的青年,气质十分熟悉,像极了那些黑衣人脱下黑衣服的样子,于是他琢磨两秒,把话咽了回去;看向右边,右边是一位头发花白坐姿懒散的老爷子,穿着贵气的紫衣,头发梳得整齐,倘若温枕雪在这里,一定会非常讶异——这不就是山下村里隔壁那位喜欢在树下歇凉的老大爷么? 少年上山前,也曾在村庄留宿,自然也认得这位老大爷,村里大爷贵气逼人地出现在这里,虽然诡异,但还是令人凭空生出一股亲切感,所以少年凑过去小声套近乎:“大爷,大爷,您

记得我吗?我姓赵,半月前咱们见过的,当时咱们还一起吃饭……” 大爷眯着眼,瞧他一瞧,乐呵呵道:“我老了,记性不好,不认得你。” 少年急了,声音不由得大一些,“才半个月就不记得我了?当时您还夸我是您见过最俊俏的男孩子——” 他忽地噤声,只因后腰抵上了一样冷飕飕的东西。 少年回头一看,登时两眼翻白,惊吓一瞬,又自己翻回来,怒冲冲地凝视着左侧的青年,无声透露出这样的信息——果然是你,果然是你!黑衣人! 这把短刀他可太眼熟了,被关押在后院的时候,每当他想为逃离做出一些尝试,黑衣人手中这把短刀就会出鞘,寒光凛凛,吹毛断发!他的头发如今参差不齐,就是给这些人削的! 黑衣人纹丝不动,刀面又倾斜几寸,随时能割破衣服,刺破血肉,少年只好满怀不甘地安静了。 这样的情况,在花厅各处都上演着。 仔细观察,这些人当中,有一部分如少年一般坐立不安,忐忑张望;一部分如老大爷一样安之若素,只是他们大多脸色蜡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未洗净的泥土,不像养尊处优的富人,反倒像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剩下那一部分,自然就像右侧的青年一样,脊如剑,肩如秤,坐如松,无论如何,也不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 而且他们坐垫下,都隐秘地藏着一把短刀。 这时,有两个人,从屏风后走出来。 那是一主一仆,主人貌似还很年轻,面容清秀,有种郎朗清风的儒雅感,他看起来不到四十岁,却早早有了一头雪白的华发。 仆人落后主人一步,穿着长袍,半弓着身,态度极其尊敬,而尊敬之中,又透露着一些亲切,譬如主人走错路时,他会一步上前,扶住主人的手臂,低声引导。 他对主人的称呼正是“少爷”。 这位主人已经而立之年,他却依旧沿用着这样年轻的称呼,可想而知,必是在主人身边陪伴了很久的老仆。 这位主人坐到了主位上,他目光有些混沌,偶尔会闪过一些稚子般的懵懂,他看着场上的宾客,似乎是糊涂了,道:“这些人我怎么都没见过?” 仆人低声解释着。 主人便露出一抹恍然的笑,站起身来,朗声道:“今日小女明玉明珠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光临,小女成人之礼,正式开始!” 原来这位主人,正是孔雀山庄这一代的庄主,冯思远。 花厅里暗潮涌动,气氛古怪,原来关在后院而被临时抓来扮演宾客的那些人面面相觑,却都不敢多说什么,跟着稀里糊涂起身,敬拜天地。 客人古怪,仆人古怪,主人古怪。 这场及笄礼,真是古怪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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