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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饱肚子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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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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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伊丽莎白·谢珀德略微欠身放下了手提箱,箱底触碰到地面掀起了一阵灰,让人有几分呼吸不畅。她将口罩往下拉了拉,露出鼻子嗅了嗅这厚重的灰味,接着抬头环顾眼前灰白色的水泥墙壁。 夏季的光线通过窗户照进来,显得房间里格外明亮而安静,同时还将空气中飘散的灰尘照得清清楚楚。高跟鞋底踩动木制地板,发出令人舒心的声音,稍微加快速度就能跳起舞来。 伊丽莎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尘埃,她的手臂垂落着,食指的指尖勾着钥匙扣,银色的钥匙逐渐静止在空中。 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想到。 “姐姐,等等啊!”贝阿特丽切·谢珀德双手各提着一个32英寸的行李箱,有些踉跄地跨过门槛。箱子重重地撞在地面上,她被尘埃呛到咳嗽了几声,显得有些气喘吁吁的,抬手捋了捋头发:“车费还没付呢!” 伊丽莎白似乎没听到她的话,慢慢回过头去,脸上浮现出一丝淡笑:“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了。” 贝阿特丽切的头慢慢抬起来,看了看周围,眉头皱了起来:“得立马开始收拾。” “嗯,交给你了。”伊丽莎白说着朝门外走去,身后传来贝阿特丽切“不许逃跑”的喊声,她头也没回:“我去付车费!” 房子的后门正对一条安静的巷子,伊丽莎白抬起手,钥匙卡在指节上。 她的手指按住墙壁,脚步加快,手指隔着手套在水泥墙上划过,轻微的震颤连同整面墙壁的凹凸悉数被神经感知。 最初这精密的触感在每一个白天烧灼着她的神经,在每一个夜晚让她不得安眠,如今则让她激动到无以复加。 新生历月,蒸汽大陆帝都,以人体与机械相融合的「机关拳斗」盛行于此,由于其极低的生存率,为称为“最后之槛”①。 * 六月下旬,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学生们奔跑在街头享受着假期,两个手提篮子的主妇从远处走来。 钻机声在前方路旁的店内嗡嗡作响,两人私语起来。 “听说那家书店老板没从战争里回来,这是要开新店了?” “早上出门都没看到有人。” 路过店内时,两人纷纷侧头看去,突然听一声巨响,一个人从里面蹦了出来,吓了人一大跳。 “咳咳咳。”穿着长裙的女孩抬手在空中扇着灰:“房顶上的灰也太多了!” “你是刚搬来的?”一个主妇问道。 女孩转过头来,一双眼角微微下垂的琥珀色眼睛看来。 她扯掉口罩,笑道:“是啊,要在这儿开一家甜点店。” 若是她没有落一头的灰,这个笑容的确十分讨喜,现在则带上了几分傻气。 “你把这里买下来了?”另一个主妇问道:“从布莱克家人的手里?” “布莱克?我不知道那是谁,这店是我姐姐买的。”女孩摇摇头:“我是贝阿特丽切·谢珀德,叫我贝蒂就好,里面的是我姐姐。” 两个主妇探头看去,一个穿了一身黑色连体装的人背对这里,站在梯子上敲打着墙壁。 “你们自己装修,不请人?”主妇感叹道:“好辛苦的吧。” “我姐姐画的设计图,电路

之类的都改装好了。”女孩笑道:“我只是负责打下手。” “贝蒂!”店内的人叫道,声音在夏季中让人感到沁凉。 “来了。”女孩应道,又朝主妇们露出一个笑容:“三个月后开张,请一定要来光顾哦。” * 九月上旬。蓝墙(号街9号,巨大的橱窗里站着一个抱着面包篮的漂亮人偶。 人偶唇红齿白,两条深灰色的辫子落在身前,微微下垂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琥珀般的色彩。她在格纹的长裙外上套了一条绿色的围兜,脚上踩着一双高跟的靴子,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热。 人偶保持着微笑看着橱窗外,在一阵寂静后大声叫道:“姐姐,完全没有人来呢。” 没有回应。 于是人偶回头,推开橱窗跳进店里,吓到路过的白猫拔腿就跑。 店内三个货柜隔出两条道,收银台就在入口的货柜旁。 货柜是透明的,里面放着高低不一的架台,台上还是空的。 店里还有一面占据了墙壁三分之一的玻璃,但拉上了百叶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自动请缨当橱窗摆设的贝阿特丽切推开了几乎和墙壁融为一体的门,探头进去:“姐姐——” 小麦粉的香气扑面而来,厨房里的人身穿窄袖的白色厨师衣,戴着大口罩,头发束起罩在帽子下,只露出一双墨色的眼睛。 “贝蒂,除了补货,没有其他事不要进来。”伊丽莎白站在长长的操作台前,没有抬眼。 她的手上戴着白色手套,拿着锯齿形的刮板,飞快地刮过小巧的奶油蛋糕。 “可是都没有人来啊。”贝阿特丽切有些丧气地说道。 “现在才早上五点,面包还没烤好,来了也什么都买不到。”伊丽莎白说道:“你可以上楼休息到七点开店。” “可是我很激动啊,这是我们第一天营业。”贝阿特丽切抱着面包篮靠在门上,小声道:“卖不出去怎么办?” “板子在楼上,放到店门口。”伊丽莎白伸手抓过巧克力针洒在蛋糕上:“写上买一送一。” “啊,不愧是姐姐。为了吸引人气,面包买一送一。”贝阿特丽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顺便蛋糕九折怎样?” “嗯。”伊丽莎白应道。 * 晨曦在绿色的顶棚上落下一片阴影,推开门走进店内,挂在橱窗里的风铃通过小孔发出了动人的响声。 不大的面包店,三个长柜,柜内台上摆了各式各样的面包,在暖黄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精致而美味,让人食指大动。 “欢迎光临!”女孩转过身来,手上拿着餐盘,同人偶般漂亮的面庞上笑容灿烂:“今天是开店第一天,面包买一送一,蛋糕九折哦。” 新生历月,蒸汽大陆帝都,无名的面包店正式开张。 第 2 章 “贝蒂,这个巧克力可颂太适合当早餐了。”一位中年男人说道:“妻子每天早晨都要吃,还好离家不远。” “今天也买了八个呀!”贝阿特丽切笑着将可颂装进食品袋里。 排在后面的妇人放下蛋糕盘:“贝蒂,我家先生说你家的长崎蛋糕甜度刚好,吃了一次就迷上了,说要带去工作的地方当下午茶。” “那真是太好了。玛德莲配红茶味道也很好,请一定要试试。

” “是吗,那也给我拿四个。”妇人笑道。 “知道了~”贝阿特丽切飞快地拿着盘子拿了四个过来:“一起是60德里。” “贝蒂,拿柜子里的这个巧克力蛋糕。”一个老太太用指节敲了敲玻璃柜。 “好!请您在后面排队!”贝蒂笑着拿过下一位顾客的蛋糕盘。 轮到老妇人时,她走过去打开柜门,拿出巧克力蛋糕,拿到柜台前,抽出扁平的纸质盒子,把巧克力蛋糕放进去,卡好盒子,装进袋子里——一系列动作只花了十一秒,让人忍不住要鼓起掌来。 “你这丫头简直天生手脚就利落,真适合当运动员。” “我可不想满身臭汗。”贝阿特丽切的表情拧起摇摇头,像是已经闻到了汗味,惹得人笑起来。 * 午休时间,贝蒂整个人跌进了椅子里,抬脚踢了一下桌子:“姐姐,从早晨开始就忙到没停,我快不行了啦。” 伊丽莎白将大碗的蔬菜南瓜汤端到桌上:“没停只是错觉,有半个小时你坐在椅子上快睡着了。” “啊,姐姐你竟然打开帘子偷看我。”贝蒂看着天花板,无意识地晃动着手臂。 伊丽莎白发出哼笑声,翻过平底锅里的两块牛排,手放在上方感受着热度——再煎二十秒差不多——点了点头,拿起刀叉和一叠盘子回身,便见贝阿特丽切正准备送一勺蔬菜南瓜汤送进嘴里。 发现被注意到了,贝蒂露出了笑脸,企图掩盖事实。 “这是公用的大勺。”伊丽莎白放下盘子,从她手上夺过勺子,放进了汤锅里。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没关系吧。”贝蒂愤愤道:“而且洗碗都是用机器,多洗几个也没关系啊。” “能使用的淡水只占世界全部水资源的%,请节约。”伊丽莎白关掉了火,把两块牛排分别装进两个盘子里。 “姐姐太严格了。”贝阿特丽切推了一碗装好的南瓜汤到伊丽莎白面前,接过她拿来的牛排。 伊丽莎白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抬头见贝蒂已开始大快朵颐。 夏季南瓜消除疲惫感最好了,和其他蔬菜搭在一起格外爽口。牛排的嫩度也刚好。 伊丽莎白撒了些黑胡椒在牛排上,贝蒂伸出手:“我也要。” 将瓶子递给贝蒂,两人安静地吃着饭,伊丽莎白不自觉地露出淡笑,这样平淡的时光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追求。 午饭后她要去睡一会儿,贝阿特丽切不睡,就在楼下看电视。 为了让蛋糕店多一些使用面积,家里厨房和客厅的空间融合在了一起。 贝阿特丽切倒在沙发上,在伊丽莎白按下洗碗机开关后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和房间面积完全不符的70英寸电视,不停按着换台键。 伊丽莎白往楼上走去,耳边传来电视中的零碎话语。 “——伊丽莎白日报——Ⅱ升格战——日前原紫晶——” 窗外上空闪过飞鸟的黑影,伊丽莎白的心脏猛地被揪了一下。 从手臂处传来的疼痛让她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片刻后继续上楼,到了尽头的房间。 她轻轻地关上门,背靠着门,双手平贴在木质的门面上,反手架上插销。 房间面对着街道,行人的谈笑声与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不时从半阖的窗外传来,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房间里的摆设很

简单。一张床,一张大书桌,半面墙的衣柜和一个装满了书的矮柜——这些书是这里的主人留下来的,还有很多都在阁楼里。 伊丽莎白拉上窗帘,褪去下装的裤子换上了睡裤,接着慢慢解开上衣的扣子。 她的手在昏暗的房间中极为灵活地摸索着,每颗扣子的平滑边缘都能感受得清清楚楚。 上衣之下是吊带的裹胸,裹胸之下才是胸罩,她一一脱下,到最后剩下包裹住她两条手臂至肩头的黑色手套。伊丽莎白在床边坐下,抬手取下了手套。 在那黑色的平滑布纹之下,几条粗管包裹着许多小管深深地插入本是肩膀的位置,在纠缠之中延展着长度。 从小臂开始,呈现血红色的冰冷机械不断将长管包围,到手腕位置,长管则完全看不见,手部的骨骼被简化成关节,手掌和手指上都是细密到肉眼很难捕捉的气孔。 将手套放在床头旁的桌上,伊丽莎白钻进了薄被里,蜷起身体,手则放在被子外。 这双机械手臂与她原先的手拥有一模一样的线条,只要戴上手套,没人会怀疑她的手不是血肉的。神经很难被修复,经过千百次的尝试后掌根以上的部分超越了人类的极限,能捕捉到哪怕最轻微的颤动。它也能察觉到热度,但当她不小心碰到自己的脸庞时,脸颊却只能感受到冰凉。 所以每次换衣服时最后才脱掉有一层绒毛的手套,只有在睡眠时她才会卸下一切,展现出真实的模样。 制作出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双手的人是世界上水平最高的技师之一,而拥有这双手的主人则早已千疮百孔。 * 午休自然醒来后,伊丽莎白做的第一件事是戴上手套。换好衣服走下楼,她见贝阿特丽切依旧激动地看着电视,不过不是陷在沙发里,而是身体做得比直。 “姐姐!”贝阿特丽切激动地跳过来拉住她,视线依旧盯着电视:“看啊!超帅!他真的太帅了!” 伊丽莎白瞥了眼电视,刚好看到一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贝阿特丽切的欢呼和电视里现场观众的欢呼重叠在一起。裁判拉起了胜利者的左手。 那手臂线条修长,肌肉结实有力,一滴血从耳侧流下,顺着皮肤的纹理滑落,她随即看向他垂下的右手——机械手臂的外装全毁,露出了里面的精细构造。 伊丽莎白微微眯起了眼睛,视线从电视上移开了。 “姐姐你知道吗,他比我大四岁,比姐姐你小两岁哦!”贝阿特丽切在房间里转起圈来:“这么年轻就成为Ⅰ,列维乌斯太棒了!” 见伊丽莎白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贝阿特丽切露出狡黠的笑容:“是啊,姐姐对别人都喜欢的事没兴趣,说不定连机关拳斗的规则都不知道。” 伊丽莎白没打算反驳,朝店里走去:“你的三分钟热度也就看两场就再也不想看了。” “才不会呢!我已经决定成为他的粉丝了!”贝阿特丽切叉腰道:“等第一个月的工资发下来我就要买他的周边!” “希望你在热度消退后转手能卖到好价钱,而不是和从前被你养死的蔬菜一样魂归垃圾桶里。”伊丽莎白淡淡道。 第 3 章 “我才不会放弃呢。”贝阿特丽切边围上绿色围裙边说道:“蔬菜种子买回来很容易就会忘记,洒到土里几天没浇水就会养死,但人不一样。” 伊丽莎白带着手套拖出一个烤盘,贝阿特丽切拿起夹子把它们夹到餐品盘上。 <

/; “只要打开电视就能看到他,也不会突然死掉。” “机关拳斗总体存活率比士兵高不了多少。”伊丽莎白淡淡道:“人很容易就会死去。” “干嘛突然说这种让人难过的话啊,他绝对不会死!”贝阿特丽切摘下口罩,扔了一个泡芙进嘴里:“而且这次的爱好对我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 “是么。”伊丽莎白取下最后一个烤盘:“我在想要不要弄一个会员制。” “姐姐.....你根本没有认真听我说话!”贝阿特丽切哼了一声,两手拿着盘子撞开门进到前店。 伊丽莎白看着贝阿特丽切的背影,勾了勾唇角,那是带着一丝悲伤的无奈笑容。 * 蒸汽船①平稳地降落在场地上,比尔走到还在睡的扎克身旁,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扎克一下惊醒过来,拉起眼罩,满脸茫然。 “到了。”比尔推了推眼镜,拉紧肩上的箱袋,朝外走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在十五个小时的旅途里从起飞睡到到达的人。” “别尔,你还真是精神。”扎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拿出手帕,擦了擦口水,才发现胡子上也沾到了。 列维乌斯正撑着脸望着窗外。 二十岁的青年有一头柔顺的金发,扎成小辫落在脑后。从城市上空飞过时,下面的房屋就像积木一般、星星点点地排列着。他已这样凝望着下方很多次,次数多到他能清楚指出各个区域,无论黑夜或是白天。 飞机平稳地停下,坐在最后的比尔一如往常用暴力叫醒了扎克。他的叔叔扎克从登机后就开始睡觉,发出比雷鸣还响亮的呼噜声。他阻止了比尔在路途上叫醒扎克的想法,毕竟刚过去的并不是一场闪电战。 成为Ⅰ后比赛的次数变得很少,多是被邀请去参加节目或宴会之类的活动,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拒绝的次数比赢下的多上几倍。偶尔一次的比赛,布朗会长没来现场,说是要把心思放在培养新星上,他主动提出担任指导,着实让会长感动到背过身去。 “列维乌斯!”比尔朝着最前面叫道:“已经到了,你也睡着了吗?” 他转过头去,比天空还要澄澈的蓝色眼睛地看向比尔,只笑了笑,并未说话。 扎克走过来,抬手碰了碰他的肩膀,捏着下巴道:“不疼了吧?” “养了一个月的伤,早不疼了。”他对年长他二十六岁的叔叔说道。 舷梯自动落下,已有等待他的轿车停在下方。这是Ⅰ的特权。除此之外,他们还有配备保镖及家政服务人员,前者被他拒绝,后者则被奶奶赶了出去。 “连自己家的事情都不做,你还能做些什么!干脆躺在外面等人喂饭给你吃算了!”奶奶对扎克怒吼道。 对自己的儿子,她说话从不留情。 因此在帝都的生活和以前差不多,只是除了训练外多出了一些私人的时间。他拿这些时间读书和散步,或是在医院里多呆上一些时间。 母亲依旧没能醒来,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在梦中看到的一切全都是虚假的。她同父亲一样出现在蒸汽里,两人都留存在他的心中。 不管怎样,只要生命体征还在,她就有醒来的一天——列维乌斯这样坚信着。 相比十七岁,他多了几分笃定,不仅从不觉得自己会死在竞技场上,并且还对生活与未来有了把握。放慢的脚步让人思考更多,并确信自己能控制生活。 车子驶

过街道,途中送了比尔,在家门前停了下来。 奶奶和从前一样坐在门口的花坛上,上了年纪的身材微微佝偻,小小的圆眼镜夹在鼻梁上,珍珠耳环保养得很好。她在风还不大的秋初带着深色的贝雷帽,领巾遮住了两用衫,长裙垂到脚踝,外披了件薄款长风衣。右手边还放着一把能当成拐杖的伞。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奶奶的身上一直环绕着历史带来的谜。 有些不同的是猫助没和往常一样趴在她的膝盖上。 车门推开,列维乌斯就见猫助从院子里向他跑了过来。 一个身穿长裙的女孩拿着一根狗尾巴草,追在它身后,叫道:“猫猫,等等!” 猫助朝他跳过来,列维乌斯略微弯腰伸手接住了它,似乎比上次见到重了一些。 女孩的脚步在踩下马路前紧急刹住,撑着膝盖喘了喘气,站直了身体。 她穿着格纹的长裙,脚踩短靴,一头深褐色的长卷发落在腰间,微微下垂的眼睛在阳光下是琥珀色的,那眼睛见到列维乌斯后像是闪了闪。 女孩将狗尾巴草捏在手心里,视线在他脸庞上游移着,看上去有些紧张,但更紧张的是他怀里的猫助。它在他的怀抱中缩成一团,扭头对着女孩,发出了类似与威吓的叫声。 猫助一向不怕人,他很少见它绷成这样。 “贝蒂。”这时坐在花坛上的奶奶开口道:“你不回去,店没问题吗?” 被叫做贝蒂的女孩将手背到身后,突然意识到:“现在几点了?” “这是谁?”扎克将行李放到了地上,拍了拍手。 “我是贝阿特丽切,叫我贝蒂就行。”她看向扎克,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也认识你。” “是吗是吗。”扎克摸了摸头:“被年轻女孩搭讪真是——” “你是列维乌斯的教练,一直在场边呜拉呜拉的大胡子。”她笑道。 扎克的手僵在脑后,笑得更大声了,接着忽然绷起表情:“不许叫我大胡子!” 看着眼前这一幕,列维乌斯忽然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 “也就是说,我是你的粉丝。”女孩完全无视了扎克,转向了他:“现在在蓝墙2号街9号工作,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来玩。我请你吃甜点!” 列维乌斯的表情有些微妙,只接道:“谢谢。” “什么?”扎克吼道:“身为粉丝擅自跑到别人家里来,真是个没礼貌的小鬼!” “谁没礼貌啦?在来这里的路上我还送了一个生日蛋糕,现在只是路过这里好吧。”她气呼呼地叉着腰。 这时路旁的机械钟咚咚咚敲了三下。 “糟糕!”贝阿特丽切一脸不妙的表情。 她刚往前踏出一步,猫助就往列维乌斯的怀中钻了一下。 “猫猫,下次再来找你玩啊。”她接着看向他,道:“列维乌斯,再见!” 这时扎克哼了一声。 “奶奶,要保证身体。”她刚跑出去几步,又停下脚步,回头叫道:“大胡子,下次你还是大胡子!” 第 4 章 今天贝阿特丽切回来得晚了一些,说是在送蛋糕的路上迷路了。伊丽莎白觉得很有可能,不知怎么回事,贝蒂好像是个完完全全的路痴。 想着下次不能将送蛋糕的任务派给她,贝蒂围好了围裙,转了一圈,道:“姐姐,我负责整理一

个星期的店铺,你能不能给我两天假?” 伊丽莎白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两个星期,整理两个星期也行。”贝蒂脸上带着祈求,走过来要拉住她的手:“拜托了,姐姐,姐姐大人!请放我两天假!” “我答应你。”伊丽莎白在她碰到自己前说道。 “太好了!”贝阿特丽切说着就抱住了她,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下。 伊丽莎白要躲开,但还是被死死抱住亲了几下。 她无奈道:“你要假期不是去做什么坏事吧。” “我怎么会做坏事呢。”贝阿特丽切哈哈笑道。 伊丽莎白觉得那笑容有一丝诡异,但也没多想,说道:“去吧,有客人了。” 看着贝阿特丽切欢快地去到前面,她的表情有些复杂。 “下午好,怀特太太!”贝阿特丽切对着客人露出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 “下午好,小贝蒂,遇到什么好事了吗?”常客怀特太太问道。 “嗯!姐姐这个周末要给我放假!”她的笑容根本止不住。 “恭喜。”怀特太太看向拉上了百叶帘的玻璃:“说起来,从来没见你姐姐到前面来,帘子也没拉开过。真想看看这么好吃的甜点是怎么做出来的,我能去后厨参观一下吗?” “姐姐的性格就是这样,连我都不能一直盯着她做甜点。”贝阿特丽切笑着拿起走到柜前:“不能请您到后厨,就送一个新品的西瓜果冻给您吧,您孙子一定会喜欢。” 两人的晚餐一样简单。水果烩饭和炙烤白鱼没一会儿就都被吃掉了。 贝阿特丽切非常殷勤地收拾着碗筷:“姐姐,你可以去休息啦。这些都我来。” “你没有单独整理过店里,我想看看你怎么整的。”伊丽莎白靠在沙发上说道:“有些工具不能机器洗,一定要手洗,洗完后一定要擦干,垃圾也要分类。” “我知道,姐姐你放心吧。”贝阿特丽切按下洗碗机的按钮。 “今天看着你我才放心。”伊丽莎白说道。 “那好吧。”贝阿特丽切用手腕上的皮筋扎起头发:“我肯定会做好的。” 整理有时比制作更让人疲惫。 从前店开始所有的玻璃都要仔细擦拭,盘子放到机器里清洗,面包展台上的东西要擦干放进消毒柜中。地面在明天早晨再拖。接着就是后厨更庞大的工程。大烤盘和工作台的清理最让人头疼,中午的时候会清掉容易散发味道的垃圾,晚上则要将全部的垃圾分类扔掉。垃圾桶有好几个,伊丽莎白扔进去时已经分了类,做完这些后每隔两天需要清理垃圾桶,消毒后吹干。 贝阿特丽切整理前面花了两小时,到了后厨看到工作台上乱七八糟堆着那么多要手洗的东西后几乎倒在地上,但为了那一天的假期,她必须努力。一个半小时过去了,贝阿特丽切将垃圾放到街上的垃圾桶里,拍了拍手。 伊丽莎白靠在门上,手指点着下巴,可以说完全找不到可挑剔的地方:“如果你每天负责整理,我每周放你两天假。” “真的假的!”贝阿特丽切欣喜道,又顿住想了想:“先做完五天再说吧。” 从第二日开始伊丽莎白就不再看她打扫了。 她每天晚上多了近四个小时,终于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了。 先在仓库里呆上三小时,再去附近的公园锻炼,回来后再去实验室或是直接梳洗睡觉。 一个

星期眨眼间就过了四天。这日晚上,伊丽莎白照样戴上面罩去公园里跑步。 她通常晨跑,但在开店后早晨没了时间,也就改到了晚上。 要整理店铺时十一点才能到家,现在则十点前就能回去。 夜晚九时的公园里极其安静,留驻的人最多只有几对在暗处的情侣。 伊丽莎白在黑色的背心外套上运动衣,头发束起,再戴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面罩——这就是她的运动装备。由于衣服宽大,从外形看来几乎连性别都分辨不出来。 沿着湖边快跑五圈、慢跑五圈又做了拉伸后,她提着水瓶往家走。 夜晚的街道挺热闹,但伊丽莎白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少人的地方事也多,但她的大面罩能让人退避三舍,但也撞到过不识好歹的酒鬼。这时她通常都会躲开,并抬腿飞快地消失在对方视线范围内。 到了蓝墙2号街,离家很近了,她拿出水瓶,站在等下打开盖子,要喝掉最后几口水。 一群人从远处走来,从穿着打扮看上去像是混混。他们嬉笑着走过她身旁,不免多看了她几眼。她没有对上他们的目光,其中一个还凑了过来,假眼睛转动着:“晚上戴口罩,装什么啊。” 接着那嘴中开始吐露一些污言秽语。 伊丽莎白不断往后退开,但这几人似乎盯上了她。她拿着水瓶抬手,示意几人她有话要说,在两秒的沉默后一言不发,转身拔腿就跑。 她感到自己同风化成了一体,身后也并未传来脚步声,只有一个罐子差点儿砸中她。 为了躲开这些人的追踪,她还特地绕了街区大半圈,确认没人尾随后走进回家的巷中。 二楼的灯是暗着的,伊丽莎白抬手看了眼手表。按道理来说这个时间贝蒂应该已经整理完了。 她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到了贝蒂的身影。她在巷子出口位置的垃圾桶旁,正蹲着在地上。 伊丽莎白皱了皱眉,快步跑了过去。 “贝蒂!”她叫道。 贝阿特丽切抬起头来,一脸茫然,看到她后哽咽了几下,眼泪就流了下来。 垃圾袋破了,里面的垃圾撒了一地,就连贝阿特丽切身上也有。 “怎么了?”伊丽莎白伸手拿起粘在贝阿特丽切头发上的一条苹果皮,又问了一遍:“发生什么了?” 贝阿特丽切蹲在地上,边哭边道:“有几个人......我正在倒垃圾......他们就过来围住我,要我和他们去玩......我拒绝了......然后——” 后面的话伊丽莎白完全没听进去。 她将地上的垃圾悉数清理干净,扶着贝阿特丽切回到房子里,泡了杯热茶和甜点。 在贝阿特丽切逐渐平静后,伊丽莎白问道:“你再详细说说,他们有几个人?记得长什么样吗?” 贝阿特丽切点了点头,说一共有七个人,穿着的都是松垮垮的衣服,而且身上都有改造过的地方。 ——就是方才伊丽莎白遇见的那伙人。 第 5 章 陪着贝阿特丽切直到她睡着,伊丽莎白才泡进了浴缸里。 从贝阿特丽切的描述来看,那几人不是普通的混混,是参加机关拳斗的人。他们前几天就有在附近出现过,不过没接近她。 伊丽莎白的手搭在浴缸上,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的手指一下下敲打着缸边。

> 不禁想起过去的事,回忆里女人的面庞和贝蒂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 她不想惹事,她只想平静地生活着,但贝蒂被欺负了,她无法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伊丽莎白握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了。冲动不会带来任何好处,她必须冷静。 第二日早晨店铺照常营业。 吃完午餐后,伊丽莎白将餐盘收起来,对贝阿特丽切说道:“今天下午休息半天。” “休息!”贝阿特丽切惊讶道:“为什么?” 伊丽莎白用手指卷起头发:“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你没完全恢复心情吧,就当放假怎样?” “虽然放假是挺好的。”贝阿特丽切又问了一遍:“真的休息?” 伊丽莎白点了点头。 “太好了。”贝阿特丽切随即倒在沙发上,又坐了起来:“那我回自己房间看电视也行?” “当然。”伊丽莎白笑道:“平常你不是说回房间会睡着才在这儿看的吗?” “对哦,今天睡着也没关系。”贝阿特丽切狂喜着跑上了楼,还不忘回头给了伊丽莎白一个飞吻。 伊丽莎白也笑着上了楼。 她同往常一样回到房间,褪去了衣服,但并未换上睡衣,而是穿上了一套宽松的全黑休闲衣,拉链拉到领口。接着戴上发网,在压平后用一顶针织帽遮住脑袋,口罩遮住半张脸。 镜子里的人看不出性别,浑身散发着疏离感。 伊丽莎白咳嗽了两声,对着镜子道:“你好。” 这声音像是从一个性格温和的男性口中发出的。 一切准备完善,伊丽莎白下楼从后门离开了。 她先买了一份当地日报,边走边看着和机关拳斗有关的报道。接着她走进一家杂货铺,与门口店员眼神交汇了一瞬。推开隐藏在墙上的门,她走下楼梯。 虽然是白天,酒吧里的酒保依旧敬业地站在吧台后洗着酒杯。灯光昏暗,只有她一个客人。 “请问您要点什么?”酒保问道。 “一杯龙舌兰,18年的,不要柠檬。” “看来我得给您加两片柠檬。”酒保说着从身后酒柜里拿了一瓶黑瓶金液的酒,倒了一杯,又拿了一个碟装了两片柠檬。 伊丽莎白的捏起一片柠檬,对着灯光看了看:“想找一个七人组,每个人的身体都机械化了一部分,其中一个左眼是义眼,型号是梅特尼公司在量产的型。” 酒保继续擦拭着酒杯:“你说的是飞龙党,在五个街区外的盖比街有些名气。我可以给您其中一个的住址。” 记住了地主,伊丽莎白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折起的信封,放到桌上。 “您的酒还没喝——” “你知道,我不喝酒。”伊丽莎白抬手挥了挥。 那人住的地方离这儿有五个街区,伊丽莎白走了一段路后抬手拦了辆车,坐了进去,二十分钟后就站在了一幢上了年头的两层建筑前。 走上矮梯,伊丽莎白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她又按了一下门铃,同样无人。接着她连续按了十几次,终于有脚步声响起。 “按这么多次催魂——啊!”开门的男人裸露着上半身,脸上的胡茬看上去好几天没刮过了。见到伊丽莎白后,他愣了一下:“你谁?” 这人她昨晚瞥了一眼,有点而印象,为了确定身份,伊丽莎白低头看了眼他的脚,

其中一只是义肢。 “卡斯特公司,年的退役型。”眼前的人淡淡道。 男人的眼睛瞪大了,抬手要赶走这人,谁知在他手挥出的那个瞬间,自己先往后倒了下去。 身后的门几乎在同一瞬间被关上,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来人已一脚踩到他的肚子上,另一只手抓住了他义肢的脚踝。 他伸手要抱住这人的脚,对方反应及其快速,一抬腿就踢到了他双腿之间。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了吼声,这人抓起他的脖子,让他重重地撞到了墙上。 “听说你是飞龙党之一。”对方的声线温和,但听不出什么感情,而是冷冰冰的。 “是——又怎么样?”他快喘不过气,抬手要抓住这人的手,但对方又抬腿踢了一下他。 “不说?恭喜你,下半辈子可能就过上半身不遂的生活了。” 这话带来的冲击太大,男人猛烈地摇头:“先、先放我下来。” “先开口。”对方冷淡道。 “他们可能在基地。” “基地在那儿?” “稍微打听一下就会知道,离这里不远——”这时从楼梯上下来了一个女人,她惊慌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身上只裹着一条床单。 “不用担心,只要我问完问题就会放下这难惹。不过,我看你还是尽早和他分手的好。”伊丽莎白看了她一眼,道:“继续说。” 女人惊慌失措地跑上了楼,男人的手已经有下垂的趋势。 “晚上,七点,会到市中心的——雪球酒吧——”他断断续续地说完,伊丽莎白一下松开了手。 男人滑落到了地上,大口喘着气。 伊丽莎白半蹲下身,抓着他义肢的脚踝,往上一掰。只听喀一声,从义肢的膝盖位置开始,上下全都裂开了。 “军事用,不疼。可惜,大家都是战争的受害者,你却在战争结束后继续伤害你自己,和他人。”她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叹气,接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坐上在门口等待着的汽车,伊丽莎白说道:“让你久等了,现在去市中心的雪球酒吧,谢谢。” 第 6 章 雪球酒吧的开门时间是晚上七点,营业到第二天早晨三点。 伊丽莎白站在店门口,看着玻璃门上的时间,陷入了思考中。 她其实没什么计划,主要就是毁掉几个人的义肢,让他们感受一下恐惧和痛苦。 如果而已,她想尽量避免会变得复杂起来的单挑。 正在沉思中,她感觉有什么在看着自己。 伊丽莎白循着视线看到一只白色的猫咪。滚圆的一只猫咪,皮毛鲜亮,看上去被养得不错,之所以觉得它是有主人的,是因为它有一条腿是义肢。 现在给动物装义肢的人不少,但大部分动物装上后都要花时间适应,如果无法适应反而会带去反效果。 伊丽莎白朝它走了过去,但白猫转身就跑了。 她停在原地,觉得有些可惜,本来想看看它的义肢。不过她没带工具,也调整不了。 回头又看了一眼酒吧,她拦下了一辆车。 车子停在去机关拳斗的竞技场,这儿离蓝墙的距离步行也没什么问题。 她买了一份机关拳斗的专刊,从最下级的往上翻,从刚才那人的水平来看,应该只有第五等级。

; 果然,她找到了那人的资料,接着根据他所属的馆场找到了其他几个人。 什么嘛,直接来买这份资料不就行了,还把钱花在酒吧里那个情报贩子身上。 而且在明天,七个人的三个人都有比赛,其中一个就是今天被她折断义肢的人。 伊丽莎白边走边在地图上找场馆的地址,在确认没人跟踪后,她回到了家里。 贝阿特丽切似乎一直都在房间里,换上居家的衣服后,伊丽莎白开始准备晚餐。 吃完饭后,她依旧钻进仓库里,琢磨了半天正在制作的东西,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第二天早晨依旧开店,下午她打扮得和昨天一样,去了竞技场。 没有买票,她等在选手出入口,大约三点,比赛结束,她看到七人中的一人走了出来。 对方到了街上,并没打算坐车,伊丽莎白跟了上去,发现他往偏僻的巷子里走。 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她直接冲上前去,抬脚踢了过去。 对方回身用机械的手挡住了,舔了一下舌头:“就知道这几天会有人过来,老五被你揍得挺惨,不用我下手了。” “你不知道的是,”伊丽莎白淡淡道,抬手刺向这人的双眼。对方没想到她会出这招,连忙伸手挡眼,伊丽莎白则一下击中他的腹部,“这是个假动作。” 她没有给这人太多喘息的时间,直接折了他的手:“也是卡斯特公司的,你和昨天那人都用的退役款,打起来会两败俱伤吧。” 在这人昏倒之后,伊丽莎白把他绑到水管上,看了眼手表,去堵还有五分钟结束比赛的另一个人。 同样是Ⅴ,他们两个人一起来的话说不定胜算还会大一些。伊丽莎白看着第三个倒下的人心道。 * “哎呀,小贝蒂,你们家怎么这几天下午都关店?我昨天想买几个当明天早餐的。” “开整天还是太辛苦了。”贝阿特丽切笑道:“最近想休息休息呀。” 她在这个客人离开后看了眼后厨。 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想的,在她说要放假后真的每天都放半天假。虽然她还挺开心的,但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管做什么事,姐姐都很少和她商量。搬家前一周才说找好了房子,开店也是那个时候说的。 难道是因为自己忘记了她,所以不怎么信任她吗? 可是当她从孤儿院出来,见到姐姐后,她一直很努力想弥补自己忘记的过去啊。 但是姐姐有时候看着她时会露出很悲伤的表情,这让她感到疑惑,同样也很难过。 “姐姐,下午别休店了吧。”贝阿特丽切在午餐时说道。 “你就休息够了?”伊丽莎白笑着问道。 “当然没有。但是长久休下去,下午就不会有客人来了!”贝阿特丽切斩钉截铁地说道。 “开店不是为了客人。”伊丽莎白将鱼肉切成一块块的:“开店是为了让自己开心。既然休假开心,那就休一段时间的假。客人知道商品稀缺,就会一次性买更多东西,你不觉得上午售罄的时间变短了?” 听上去好像是有道理,原本在十二点前还可能无法都卖掉的面包现在在十一点前一定会全部清空。 “好像是这样哦。”贝阿特丽切点了点头。 “所以,再休几天。或者,你愿意的话,白天也休假怎样?” <

/; “不要啦。”贝阿特丽切摇摇头:“每天见到常客还挺开心的,我也想和他们聊聊天。” 伊丽莎白笑而不语。 * “打电话给他们。”她对躺在地上的男人说道:“不是在找我吗?就说我在这里等他们,让他们过来。” 对方的一条机械手臂断了,走进旁边的店铺里,乖乖拨通了电话。 伊丽莎白在隐蔽的地方,等了十分钟左右。 十几辆车轰轰烈烈停在街道上,从车上下来了五十多个手拿棍棒的人。她拿着望远镜搜寻着,找到了她想找的人。 不过来的只有一个,也就是说还有两个没出现? 其中一个,她记得是有着义眼的人,另一个......似乎没什么印象。 鸣笛声响了起来,混混团伙一下分散了。车子开出去没多久,车胎就纷纷爆了,他们只能离开车跑。 身穿制服的人跟在他们身后,飞龙中的老三也在仓皇逃窜,并且和手下跑散了。 “这边!”这时路旁的门忽然打开,从里面传出一个声音。他即刻冲了进去,刚松了口气,就听身后的门砰地关上了。 一身黑衣戴口罩的人拿起长约一米的插销放到了门上。 “你——你是——!”老三惊魂未定,没想到他们正在追的人就出现在眼前。 这一周,他们为了找这个人在大半个城区都布下了网。从老五开始、老七和老六纷纷被干掉,而且完全不知对方是何愁何怨。 这人也不做什么,只是在制服你后折断你的义肢,没做什么伤及性命的事情。但七个中心已经被干掉了四个,整个飞龙会都是人心惶惶。 他们本是一群混混,一不小心壮大了起来心中还挺得意,现在有人针对他们,感觉就是要让他们全灭。此时不回击更待何时,然而没想到今天连官方都派人来了。 但官方要让他们进去,是分分钟的事,他就不懂为什么偏要挑他们单独一人时下手。所以今天他收到老四的消息,就带着一帮人过来了,没想到...... 第 7 章 “飞龙会到底怎么惹到了你?”老三说道:“有话好好说,说不定还能做朋友。” “无话可说。”这人道,抬头看向他身后:“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老三下意识地就朝这人看着的方向看去,仅仅是一瞬而已,他立刻反应过来是陷阱。 这人第一击没中,眼中还闪过了一丝诧异。 接着对方的手以刀势披了下来,老三潜意识里知道躲不过,身体下意识地动了一下。那手刀就批到了他的机械手上,但力度不大,只断了两根管子。 “Ⅳ,手臂是联合公司的啊......”这人像是在思索着,又说道:“我不是说它好,但整体比较结实。考虑到价格,对很多人来说应该是中上选。” 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听上去完全游刃有余。 他们正在一座修道院里,但此时所有人都在前堂,后院里可以说是空无一人,只有小小的喷泉发出水声。 老三用力咬住嘴唇,一字一顿道:“在竞技场外斗殴会被取消资格,我不想失去参加机关拳斗的资格,所以请你高抬贵手。” “可以。”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地答应了:“有两个条件。一告诉我有关另外两个人的信息;二折断你自己的机械臂。” 老三沉思了片

刻:“我和他们毕竟是同伴,有关他们的信息我不能告诉你。但是这条手臂——” 他身体倾斜,将手臂重重地砸到了地上,一连二十下,连零件都碎了。 眼前这人沉默了,老三也没说话,摇晃着身体站了起来。 这人开口,声音比方才低沉:“你很看重同伴,为什么?明明第一个人在我威胁他后立马把你们的所在地告诉了我,今天那个人也是,他们值得你付出吗?” “值!”老三沉声道:“这是我做人的信念。就算我和他们也有不合,但同伴之间绝对不背信弃义!” 这人沉默着:“我给你一千万,让你出卖他们。说实在的,飞龙会根本没什么大不了,如果不是我动手的话,随便找一个人,给他不到六位数这个会就没了。现在你可以拿着一千万远走高飞,告诉我他们的信息,怎么样?” 一千万......老三的脑袋心都在颤动。 他就算打上Ⅲ的上位,也不一定能拿这么多。一千万连帝都的地都能买上一大片,何况他家里还有生病的母亲...... 看着眼前这个黑衣人,老三闭上眼睛,一咬牙:“我不能。” “那我问你,如果你有一千万,你会做什么?” 问题越来越怪了。 迫于实力,老三还是说道:“我的母亲得了不治之症,没有治疗的方法,只能靠药延续生命,我参加机械拳斗和飞龙会都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名声和钱。如果有一千万,真的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哈哈哈。” 他干笑起来,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黑衣人一时又沉默了,接着朝他走了过来,看似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但老三却觉得每一处都是陷阱,只能尽量后退。 对方隔着几步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卡片:“给你。” 老三不敢接。 “我决定放你一马。如果你说的话是假的,那你的演技也太好了。这里有五百万,密码是,拿去,然后退出飞龙会离开帝都。你是第二个收到这张卡的人,但是要记住,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说的是谎话,会连本带利把你的命一同拿走。” 说完这些话,黑衣人把卡往地上一放,回头走向门口,拿下插销,推门出去了。 老三这时才感到腿软,扑通一下差点儿跪倒在地上。 他缓了好久,才伸手拿过卡。卡是真卡,当他在机器上看到里面真的有五百万德里时,再一次觉得身体发软。 这一切完全和梦一样。 * 门铃被按响,刚刚午睡起来的扎克拉开门,看到一头褐发的女孩站在门口。她手里抱着一只白色猫咪,猫咪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完全失去了往常的狡黠。 “你是......那个......”扎克揉了揉满头乱发。 “我是贝蒂,大胡子。”女孩说着走进房间,将猫咪放在了地上。 她刚松手,白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奔出去,简直和狗差不多。 “啊,猫送回来了,你可以走了。”扎克说道。 “等等!”女孩叫道:“不能请我喝杯茶吗?” “我说小姑娘,”扎克打了个哈欠,“如果每一个列维乌斯的粉丝都和你一样跑进我们家,你知道这里会成为什么吗?” “什么?” “马戏团!”扎克大声道。

> “哦,好吧。”贝阿特丽切眨了眨眼睛:“他是真的住在这儿吗?” “啊?” “因为我听说Ⅰ的地位至高无上,他怎么还和家人住在一起?” “地位和家人有什么关系?”扎克挠了挠胡子。 贝阿特丽切似乎也疑惑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拧起了眉头:“我的意思是......我能去看看他的联系吗?” “我说小姑娘,如果每一个列维乌斯的粉丝都和你一样说看他的训练就能看到,你知道他的训练场会成为什么吗?” “我知道,马戏团。”贝阿特丽切笑道。 “是演唱会现场。”扎克摇摇头:“快走吧,再无缘无故跑过来,我可要动真格赶你出去了。” “难道以前都没有和我一样的人吗?” “没有。”扎克抠了抠鼻子。 “为什么?明明列维乌斯的粉丝那么多,还知道他住在这里,难道都不想见见他?” “你是新搬来的?”扎克打量着贝阿特丽切:“帝都本来就是机关拳斗的中心之一,大家对有等级的人都见怪不怪了。列维乌斯十几岁就在这里生活,大家全都认识他,比起Ⅰ,他更像是一个在世界上有些名气的本地人。这里的人都把他看佐稀松平常的存在,不是你眼中的观赏性动物。” “观赏性动物?”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并不是贝阿特丽切,而是走进房间的列维乌斯。 第 8 章 列维乌斯看到贝阿特丽切,朝她点了点头:“谢谢你送猫助回来。” 贝阿特丽切霎那间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问了一个自己事后都觉得特傻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是我送它回来的?” 一看猫助那惊慌的模样,就知道他碰到了天敌一样的存在。但他不懂贝阿特丽切身上有什么让猫助害怕的地方。 列维乌斯笑了笑,没有回答。 贝阿特丽切更紧张了,说道:“姐姐最近每天都让我休半天假,所以我能来找它玩儿。” 这时又有人按响了门铃,扎克有些气呼呼地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身穿制服的人——是治安队的。 “请问克伦威尔先生在吗?”对方问道。 “我就是。”扎克回答:“不过我看你们要找的也不是我。” 对方笑了笑:“确实,我们有些事情请列维乌斯·克伦威尔先生帮忙。” 扎克回头看了眼列维乌斯,二十岁的青年点了点头。 “进来。”扎克侧过身子,看向贝阿特丽切:“小姑娘,不管你来干嘛的,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你的事改天再说。” 贝阿特丽切哼了一声,对列维乌斯说道:“列维乌斯,后天来我家的店好吗?我一定会请你吃我姐姐做的最好吃的蛋糕!” 列维乌斯朝她笑了笑:“我会考虑。” 说着,他转身走进里面的房间。 治安队的人在路过贝阿特丽切身旁,不自觉地看向她。不愧是在Ⅰ的家。即使在帝都,这样漂亮的人也很少见到。 贝阿特丽切也捕捉到视线,朝他们笑了笑。 * “事情就是这样。”治安队队长说道:“起初是针对飞龙会的报复,没有人向我们报告,后来收到一通通告飞龙会在外斗殴的电话,我们派人过去,但飞龙会的核心成员之一在我们眼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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