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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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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巫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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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追究奸臣,叶统领功不可没。方皓真身如何,圣主网开一面,念统领对我大夙皇室忠心耿耿,两旬羁押日已过,当即释放” 天牢大门前,宗业成拂尘一甩,余止境示意手下放人。 叶迹名冷脸,眼神尽头却瞥见一抹淡黄色身影,他只挤出了句“谢陛下” 宗业成凑上前,在他耳畔稍稍提醒,“密卫能有如今的地位,究竟是谁给统领的权力,还望叶大人谨记” 他装模做样地行了个礼,“如此,业成就先走了” 浮杂的发丝随风而倒,叶迹名轻咳嗽几声,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居处去。遥遥看上去,威风凛凛的宦官之首,此时亦显有几分落魄。 “大人” 密卫众人在门前等候,齐刷刷跪地迎接,管寂云为他披上大衣,“大人未归,我等即是带罪之身,不得踏出密卫处一步。” 叶迹名微微点头,众人脸色皆有些没精打采,身上也有或多或少的血迹。 “圣上此番可是给了我密卫一个下马威。有伤的、知道疼的,便该长记性。皇帝便是老子,你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念我密卫忠心耿耿,皇上既往不咎,只是让你们受受皮肉之苦。记住了,密卫只是凶器,它的主人只有当今圣上,再敢隐瞒,再敢有贰心,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明白么?” “谨遵统领教训!我等唯皇上马首是瞻!” 居处外黑影瞬时而过,叶迹名转身,管寂云将众人遣散。 “大人,属下无能,没找到路无渊的尸体”管寂云将门扉掩紧,跪地请罪,“袁伍寒的人也在那悬崖之下搜索,事发三日后发现一男尸,身上虽有血株印,但没看清脸” “这驸马爷去鄢省的路上,早有西莎蔓中毒死亡之尸,所以没有面目,他们也不敢确定那人生死。贪污之罪、方皓死因之罪,今日便算了结,那人没死也构不成威胁。但中此毒者至今无一人生还,他活过来,那才是好事” 叶迹名勾了勾唇,谭阳敲门禀报,“大人,属下把人带回来了” 门缝刚开,脸色惨白的男人径直倒地,蜿蜒着身体匍匐挣扎向前,“大、大人,求大人网开一面,放、放过我儿子” 血浆沾手蹭到叶迹名鞋背,管寂云嫌弃地一脚将他踢开,“聂柯,你隐瞒方皓之事不报,敲诈勒索,害得大人和我密卫上下替你背锅,还想求大人宽宥,你怎么不看看弟兄们身上有多少伤?流过多少血?大人——” 叶迹名抬手示意他住嘴,看似平和的眼神却缓缓现出了怪异的杀气,诡谲的语气瘆人无比,“十年前密卫初创,那会圣上还没登基,你与方皓就此跟在我身边,他死的时候竟还是个男人。你可是我亲手做掉的,怎么还会有个儿子?” “大、大人息怒,小人十年前有一心爱女子,本欲提亲,可当地豪强将她抢了过去。那时她已然有了我的孩子”聂柯悲戚啜泣着,满眼悔恨,“她怕我冲动搏命,便对我放狠话,也把此事瞒着我......后来,是大人对我提携,小人在一次任务之时回乡时,发现那恶霸对她百般□□,孩子也受人唾弃——” “十年内,唯独七年前那一次,你违令杀了一族人”叶迹名讽笑道,“若你儿子知道自己亲爹是个太监,你以为他会高兴么?” “大、大人、大、大人——” 聂柯骤而口吐白沫,眼眶的泪还没流出来,瞳孔便失去了神色。 “埋了” 谭阳领人将尸体拖出去,管寂云俯身请示,“聂柯小儿名唤聂铭,乡在鄢

省,需要斩草除根么?” 叶迹名右手抚了抚额,“也才十岁,能活多久?区区小儿,不足为患” * “王爷督察将兵,代天子慰问我鄢省百姓,余螽替子民厚谢圣主、燕王” 数十人毕恭毕敬跪行大礼,赵瑾然眉锋一挑,“余督主客气了,这百姓即圣上的子民,本王受君主之托,自当尽心尽力。倒是这民间颇有些声音,本王有些纳闷,何时皇室如何,也能成为家长里短的谈笑之声?” 余螽打了个哆嗦,“王爷说的是,卑职治理不周,还请王爷恕罪” 赵瑾然笑了笑,立起身来将人扶起,“地方长官如地方父母,有劳督主费心。但,本王与南兮郡主从小一起长大,谁敢动本王的人,后果如何,可以让他们试试看” 余螽咽了咽喉,赔笑两声,“是,卑职明白” “驸马爷到——” 袁伍寒凝神聚焦,余府上下并没有发现余淮飞的踪迹,“余督主,王爷” 余螽也朝他行礼起身,见赵瑾然点了点头,便向袁伍寒开口,“听闻郡主初愈,卑职带了些地方补品前来,还请驸马爷笑纳” “伍寒替郡主谢过督主,郡主至此休养,许是要多叨扰些时日了” 余螽试探地笑笑,瞧着赵瑾然面不改色,客套几句,“驸马客气。王爷、郡主和驸马爷大驾,是鄢省之福,过几日我让淮飞那小子好好安排郡主散散心,以助郡主痊愈” 赵瑾然漫不经心,“余督主有心了。但将兵之时,本王得知泾县似有孩童失踪一事,此消息可真?” 余螽脸色骤变,“当......当.......”赵瑾然冷不丁地看着他,男子垂下头,颤着声,“确有此事,卑职已派人至泾县,想必很快就会有答案” “很快?”赵瑾然淡淡一笑,“距本王得知消息已有半月,督主看——” “案件勘破确还需一定时间,事关数名孩童安全,卑职万不敢马虎,还请王爷再稍等些时日” “还需要时间......”赵瑾然点点头,“本王有所耳闻,袁三公子与余大公子少时谊厚,多年前曾联手破获不少重案,不如由二位接手,也算是替鄢省百姓出一份力?” 余螽拧了拧眉,袁伍寒迟疑片刻,“郡主方才苏醒,身边还需要人照顾——” “本王会好好待她”赵瑾然往前凑了一步,低声对向袁伍寒,“既然百姓胡言,何不借此机会让他们看看,你袁三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是说,你怕我对她做什么?” 余螽见机请命,“王爷说的是,正好驸马与犬子多年不见,交由二位,也能让泾县百姓放心。驸马爷,可愿意与小儿联手?” 袁伍寒凝重的神色看向余螽,“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赵瑾然松了语气笑笑,余螽随后找个理由便匆匆离开了。迈出牟宫之时,他满脸笑颜顿而降至冰点,“那逆子呢?” 龙卫宗颤着语气,“兴......兴许......又在青楼” “混账东西!活活要把老子气死!” 龙卫宗赶忙搀着余螽,“督主息怒,少督主确实玩世不恭,但他过去也是——” “过去、过去怎么了!他连亲弟弟都下得去手,总有一天我这个老家伙也会死在他手里!” “督——”没等龙卫宗反应,余螽已经甩袖上马车。牧原凑上前,龙卫宗在他耳畔低语,“通知少督主” 余府众人离去,袁

伍寒默不作声,刚想退下,赵瑾然将他唤住,“袁二公子知道,本王与阿兮情深,如今既六礼未启,便也得还有些礼数。” “伍寒明白,请王爷放心。即使成亲之后,伍寒也会对郡主尊敬、爱护” 赵瑾然冷了些脸色,侍从一句“齐怀郡主到”才将两人的思绪拉回来。 蒋汐躲闪眼神朝前走去,赵瑾然却渐渐泛红了眼眶,待人到眼前,他只将怀中药瓶递出,“这膏药由圣山莲根熬成的药汁凝炼,每晚热水敷过涂抹,对你的腿伤有好处。” 蒋汐感激地接过,袁伍寒替她道了声谢,赵瑾然心疼地看着她,“泾县孩童失踪一案,袁三公子会同鄢省少督主前去勘查。这几日,我在牟宫陪你,好不好?” 蒋汐的心咯噔一下,她下意识地有些忐忑。赵瑾然对南兮情深,那日他却眼睁睁地看着皇帝赐婚。如今她说不出话,李实也不在,袁伍寒一走,王霖还会不会留下? “郡主可是又感觉胸闷了?”袁伍寒轻轻握着她的手,蒋汐额前冒了冷汗,微微点头。赵瑾然还没来得及说话,袁伍寒便俯身请示,“王爷,查案一事,臣会给王爷一个交代,但现今郡主不适,臣先带她回去歇息。请王爷见谅” 蒋汐抱歉地看了看赵瑾然,袁伍寒牵着她小步退了出去。 万释察言观色,片刻上前,“王爷,小世子近日染了风寒,王妃请您快些回去” “风寒?为什么才告诉我?” “王妃知道您忧心将兵,便让属下瞒着,待公务处理完毕,才得告知王爷。” 赵瑾然横了他一眼,“你是谁的人,还需要本王提醒么?” 万释低头以示赔罪,“属下有错,但,六日前属下是想说的,只是——” 赵瑾然转身就走。万释无奈,只是当日王爷和王妃恰因为南兮郡主吵了一架,赵瑾然便不要任何人提起有关王妃之事。 * “王爷请放心,小世子尚幼,近日天气多变,易感风寒,但如今已没有大碍。请王爷、王妃注意给孩子保暖,减少喧哗。” 医者辞言告退,黄雅蓓细心地为赵恪整理衣襟,赵瑾然站在身后默默无言。 “南兮妹妹醒了,王爷去看过了吗?” 赵瑾然只是替自己倒了口茶,“过几日,本王会出门一趟。你在家照顾好恪儿” 黄雅蓓苦涩地笑笑,“王爷知道恪儿现在会说话了吗?”她眼里温了些泪,“那日王爷离开后,恪儿就开始大哭,嘴里咿咿呀呀的喊着‘爹’,后来我怎么哄都哄不好。那晚风大,我本想抱着他来找你,刚出门没几步,便折回来了。兴许就是那时候染上的风寒” 赵瑾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襁褓里的孩子恰出了一声,黄雅蓓温柔地抚摸他的脸,“王爷听到了吗?” “是我不好”赵瑾然顿了顿,“让你带着孩子来鄢省” “是我自己要来的。何况,王爷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黄雅蓓敛了敛情绪,“成亲八年以来,王爷一直待我很好。萱儿一直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我有一个温柔体贴的夫君,他疼我、爱我、护我” 女子潸然泪下,从背后将他紧紧环住,双手靠在他的腰间,“王爷怕我经历分娩之痛,萱儿便喝过很多避子汤。王爷喜欢看我跳舞,萱儿便求遍皇城名伎,只为习得倾城一舞。萱儿知道王爷自小受了很多苦,萱儿心疼王爷,王爷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王爷也是爱我的,对么?” “你累了,去休息吧”赵瑾然沉沉叹了一口气,

片刻后将她的手松开,转身之际,黄雅蓓埋头扑进他的怀中,“若今日是她对你说这些话,你也会让她回去休息吗?” 赵瑾然拧紧眉头,强压着情绪,“够了,我累了” 黄雅蓓轻轻抽泣,慢慢离开他的胸膛,再将目光投向眼前的男人时,赵瑾然却倏的微红了眼,一手将她后脑勺搂住,另一手拦腰将她拉回,以极具侵略性的吻落在她的双唇。黄雅蓓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热烈地回应他,像过去的无数次那般。 他拉开她的腰带,她环着他的里衣,情到浓处,他倾身将她压在臂湾之下,她伸手合了床帘,一切,却在她回落眼神之时戛然而止。 赵瑾然避开她的神色,借左臂的力量翻身而起,他只沉默了片刻,“先睡吧” 还未脱身的白衣就要离床之际,她攀手拽住他悬在半空的手腕,强忍着泪,“你有多少次,看着我的眼睛,想起了她?” 赵恪张大嘴巴,却在此时哇哇哭了出来。 秀发掩着她的肌肤,黄雅蓓带着哭腔,“王爷书房里那数百张画像,每一张的眼神都那么像,像我,是么?” “因为我的眼神像她,所以你才娶我,对么?” 赵瑾然攥紧了拳头,眼眶含泪,勉强地还是温声挤出几个字,“别说了” 黄雅蓓埋头呜声不止,赵瑾然缓了缓,稍理了衣衫,再披了件外套,接近那洪亮而肆意的哭声,朝他柔柔笑着,有些笨拙地将孩子哄着,抱向另一个房间,“恪儿乖,爹爹在,恪儿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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