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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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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余相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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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姨,你在吗?” 稚气未脱的童音从门外传来,随之身后的是一位青衣女子,容色微有慌乱。 “耀儿,江姨不在这里,跟师姐回去放纸鸢好不好?” “芸师姐” 一茗九湘同时唤了唤,男童顺势小跑到蒋汐面前,抓着她的衣裙左右甩了甩。 “姐姐,你见到江姨了吗?我听师兄师姐说江姨搬来敛江阁了,他们还说江师兄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他们都不肯告诉我” “姑娘是敛余江的客人吧?”谭芸轻着脚靠近,“师弟还小,若冒犯姑娘,还请见谅” 她倾下身子,摸摸江耀的头,甜甜哄着,“耀儿听话,这位姐姐和江姨一样,是来作客的。她受了伤,耀儿可不能打扰她休息。江姨和师父正在商量事情,等她们处理好了,芸师姐就带你去找她,好不好?” 江耀有些泄气地看了看蒋汐,乖乖跟着谭芸离开。 蒋汐瞧着两人背影,那被唤芸师姐的女孩,应该就是谭锦的女儿,谭芸。 “你们都下去吧” 循声而望,两名男子一前一后,单一茗和九湘受意告退。 蒋汐扭头之际,侧边佩剑的光芒骤然有些刺眼,她挡住视线,指缝中的人逆光而来。 松柏对身后人交代了几句同样匆匆离开,蒋汐缓缓放下双手,不经意间,却撞上了一对皓月般的眼眸。 是蒙面男人。 修长挺拔的身姿上下并无多余动作,背着光,他的气质又集冷峻、如玉、雅贵于一体。 “玉佩,姑娘落下了” 蒋汐这才想起来,顺手道谢接过挂在腰间,那男子却将她的动作神态尽收眼底。 “姑娘可有家人朋友?” 面具男子阔步落座,拾起茶具友好地斟水,朝蒋汐送去。 “除了名字叫蒋汐,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几天前醒来后就在那山上的屋子里。那日要杀我的人,就是我唯一认识的人” 蒋汐诚恳而无助的眼神看向男子,她心里却也暗暗有了猜测。 敛余江常做善事,却从不轻信外人。他不仅头戴半截面具,还被松柏称作“吴公子”,更能独自会见她这个“案件线索人物”...... “看姑娘眉头紧锁,脸色也不太好,在下略懂医术,不如让在下替姑娘看看?” 蒋汐顿了顿,还是点点头,人已在此,早是鱼肉。 “你究竟是谁?” 那男子右手运气,靠近蒋汐各处穴位初探一番,心头的疑虑打消,果真没有半点武功。 “在下姓吴,单名一个寒,受敛余谭江主所托,彻查门派弟子遇害一案——” “你真的是吴寒?”蒋汐喜出望外,有如故人重逢般激动起来. 男子微惊,不露声色顺势而问,“姑娘,认识我?” “不,我不认识你” 蒋汐抿嘴压着笑意,眼角的悦色如鲜花般绚烂。不认识,但太熟悉了。 袁伍寒,大夙国申城少主,她笔下那个含着金匙出生、志凌万里霄云的天骄男主,化名吴寒行走江湖。 没碰到女主,居然先把马甲男主遇上了。 袁伍寒愣了愣,不自觉微微勾唇,“吴某名不见经传,倒是第一次,有人见我如此欣喜” 蒋汐稍稍低头挑眉,很快也就平静下来,“是我失态,

公子见谅。” 袁伍寒始终注意着蒋汐的一举一动,“姑娘昏迷前,对逐寿山殴斗现场可有印象?” 逐寿山?大夙皇城西南部与申城西北接壤之地?沔水派位于申城东南边境矢梁山腰,岷山他们竟然准确追到了偌大申城对角处。 江周文该就是敛余遇难弟子,那方才名叫“耀儿”、口中说着“江姨”的孩子又是? “他们自称沔水派之人,为首的叫岷山,近十名弟子中有两人分别叫唐部、时愈,他们想杀路无渊” 袁伍寒神色轻变,“那重伤的黑衣男子,名叫路无渊?” 路奕曾授少年袁伍寒武艺,十多年过去,这还是袁伍寒和路无渊第一次见面么? “姑娘可是,还知道些什么?” “我,我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蒋汐血压升高,“吴公子,他救过我,现在我所言却将他置于危险境地。我知道这是伪善,但或许,杀人不是他的本意......我,我确实亲耳听到,路无渊向岷山承认,是他杀了敛余江弟子......” 袁伍寒眼神即刻狠厉,屋外却传来郝亮有些着急的声音,“公子,人不见了,松柏少侠已经带人去找” * “芸师姐,看我的风筝飞得好高!”敛江右阁尽头围在郊地的院子内,江耀全神贯注地期待着手中的轴线卷出更多些。 江头暖和,可风势依然强劲,小孩回拉的努力越多,风筝越叛逆,到达天空最顶点时,如自在的鸟儿展翅飞翔。 “啊,它断了” 谭芸从身后徐步而来,江耀沮丧着脑袋,“芸师姐,师父她们说完了吗?我很担心江师兄,他说过今日会来教我武功的,他现在在哪儿啊?” 身侧的灌木悉悉簌簌有动静传出,江耀眼前一亮,“江师兄,是你来了吗?” 虽有伤势减缓了速度,但路无渊眼瞧是女人和小孩,便忱思着应该能够应付。 “你是何人,敢闯我敛江阁” 谭芸将孩子护在身后,挥出腰间的软剑,江耀撞上路无渊的眼神,将谭芸拽得更紧了。 “滚开,伤了那孩子,我可不负责” 谭芸低头对江耀说了什么,男孩虽露怯意,还是加快步子往旁边大石后躲去。 路无渊见孩子要拔腿之时,欲轻功离开,谭芸出剑几步便与他交缠,丝毫不让。软剑虽柔,却极有韧性,翻空以退为进,路无渊此时的功力最多能与她打个平手。 “师妹!” 松柏带弟子赶到,谭芸闻声便抽身出来,众人堵住他的去路。 路无渊一个眼神便转向那大石,江耀倏的将探出的脑袋收回,贺宇洛和谭芸看出他的歹心,顺就手中剑刃挥去。 路无渊倒翻侧踢一脚,另一把剑将他裤腿划开一道口子,他依旧忍痛要去抓那孩子。 “嗖——”一支箭矢正中右肩,路无渊横爬在地,满头大汗,谭芸趁机抱回江耀。 袁伍寒轻功落地,郝亮收弓,贺宇洛微点头,见最后来人,弟子齐刷刷行礼,“参见江主” * 右阁内,除贺宇洛外,敛余弟子均被支开。路无渊将脸埋在暗处,内里的衣物已然湿透了。 “无渊”谭锦开口打破空气的沉寂,“这些年,你去哪了?” “你爹娘离世后,苦辛掌门将你留在矢梁山,可后来我到沔水寻你,却说你早已

逃得不知去向。我派人寻你无果,而现在为何你又出现在逐寿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找我做什么?你以什么资格找我?我爹被视作沔水叛徒、遭天下人耻笑的时候你不站出来,如今他死了十二年,你开始关心他的儿子了?” “小子,注意你的言辞”贺宇洛愤愤不平,“师父这十年来从未间断过寻你的踪迹,这大夙上下、大江南北都有我沔水弟子——” “宇洛,退下”谭锦厉声呵斥,贺宇洛还想反驳,谭锦再提高了音量,“退下!” 见贺宇洛悻悻离去的背影,路无渊干笑几声,冷脸不屑,“我不想再陪你们玩这种假惺惺的游戏,我累了,要杀要刮,随你们便” 谭锦看着他,久久没再说话。 十二年前的武林大会,路奕连胜三场后被人举报擅自服用强功剂,欲自证清白查验随行物品,终竟真有药物显出。 众人哗然之际,不知何处的声音开始引导舆论,认为路奕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内有水分,要求由当年另三大派清河剑、赤炎宗、曙峰刀弟子与其比试,擂台设在沔水矢梁山,是为沔水群伐战,结果路奕全败。 闭关刚出的掌门兴风真人召见路奕,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外人无从知晓,但沔水一致认为路奕杀了掌门。 甚至听说,当年兴风真人留下讯息,指认路奕就是凶手。故而就连与路奕情同手足的师弟骆航鸣也相信门派内部传言。 尔后路奕与骆航鸣大战,路奕夫妇均死于骆航鸣之手。时过半月,就有沔水弟子亲眼看到骆航鸣投湖自尽。 谭锦当年,只是敛余江一个不起眼的弟子,出任务时偶然结识路奕等人。众目睽睽之下,证据似乎都在确凿地指向路奕,她当年,确实没有勇气为路奕多说一个字。 “那个叫蒋汐的女孩儿,是你什么人?我听说,你救过她?”袁伍寒打破僵局,紧盯着路无渊的神色。 “不认识,废物一个”路无渊拧了拧眉,胸肺中的真气上蹿下跳,他的脑子开始晕眩。 “你的经脉俱损,方才与谭姑娘动手时强行运功,若再不及时救治,你这条捡回来的命就丢了” “呵”路无渊嘶着嗓子蔑笑,“救我,要我替你做事?” 他又看向谭锦,“还是感激你?” 袁伍寒回看谭锦,心领神会,封住路无渊穴道,开始为他运功疗伤。 “谭锦,今日你救我,来日必会后——” 袁伍寒点他哑穴,内力输入路无渊只片刻,一道屏障即刻将两人震开,袁伍寒被他的功力反噬,路无渊的穴道解开。 “别白费力气了”路无渊的声线愈发艰难,“就算是我爹的内力,都救不了我,何况是你” 谭锦扶袁伍寒坐下,路无渊亦闭上双眼,仿佛已做好准备,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你中毒了?”谭锦拨开他的衣袖,手肘臂上泛起紫红网脉,越往肩背,颜色越深。 她看到路无渊右肩箭伤的血迹,“怎么会是黑色的?” 路无渊渐渐失去意识,一动不动,谭锦倏的想起来什么。 “小寒,你可记得渺渺八岁那年所中之毒?” “西莎蔓?”袁伍寒调理好身体气息,“西域沙漠三大慢性毒药之一?可当年小姑姑上臂皮肤仅是隐隐有些血丝” “她运气好,恰在前期发作之时掐断病毒根源。而路无渊此状,很像那时神医描述的晚期症状。这毒,没个□□年,根本不可能蔓延

至如此” 无渊,这些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师父”柏松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阳传来消息,江师弟的尸身出现异状” 他语气仓促,“七窍流血,尸检时许出了差错,江师弟在那匕首之前,或已经中毒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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