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沉默了下来，我继续在他怀里坐着，他的脸继续紧紧贴着我的脸颊，我的心里纷乱到已经毫不尴尬。他轻轻在我耳边开口：“我也不会让你很为难，我知道你依然喜欢他。该说的我都说了，没有在一开始想办法争取到你是我的错，这便是后果。” 说着又在我脸颊上亲亲啄了两下，转回头继续用脸贴着我：“我说过不会让你犯错，我也能做得到，我不会有更过分的举动了。” 我沉默着，很好，连亲我也并不算过分，也不算犯错，我觉得我们都无可救药。 过了会儿，他问我冷不冷，怎么可能冷，浑身哄热。我和他说我不冷但想回家了，他也没说什么，和我一起去吃了晚饭便将我送了回去，临别摸了摸我的头，也没有其他更亲昵的行为了，让我心稍许安了一些。 我想，也许只是在那样氤氲的海边，也许只是因为我坐在了他的身前，又也许只是因为一些其他什么不知名的原因，他才会那样，说了那些话，抱了我，又亲了我。 我安慰自己，每次脱离那个环境和氛围一切又将回到原来。但又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尽快去见见深津，见到他也许我就能坚定我的心意，明确我到底喜欢的是谁。 周中他打来电话向我说明这周他来不了，原因是篮球队周六的训练，他是倚靠篮球特招入学，自然应当在球队好好表现，作为新人逃训不是一个好选择。 我表示理解，但心里已经决定了要去看他，但我并没有告诉他，我想让他惊喜一下。 周六下午他们果然在体育馆训练，看训练的人还真不少。我悄悄在二楼找了个不怎么起眼的位置坐着。期间还遇到一位搭讪的男生，我告诉他我来探望男朋友，他也便作罢了。 我看着场上的深津，体格不十分出众，但步伐灵活身形矫健，依然是很抢眼的。我远远的看着他，听见球场上球鞋摩擦的吱吱声，浅浅笑意在唇边浮起，我知道他便是我喜欢的那个，我确认我喜欢的就是他。 我一直远远的看着他，看了一个下午，直到他们散场。球馆里有间不大的浴室，但我知道他并不喜欢和大家一起挤在这里洗澡，只要不是很冷，他都宁可擦一下汗水跑回去再洗。我见他果然在场边用毛巾擦干汗水，拿起外套准备向外走。 我跑下楼，打算跟在他后面，一会儿跳出来吓唬他一下。他披上厚外套，匆匆往外走去，我悄悄在后面跟着。我刚出门，身后体育馆里便跑出一个女生叫住他，我赶忙停住了脚步向旁边闪到了体育馆大大的门后。 我在门后离他们不远，可以听到他们说话。 “深津同学，你打得真好。”女生的声音清脆悦耳。 “谢谢。”他回答道。 女生大概递了瓶水给他，只听他拒绝道：“不用了，谢谢，我已经喝完一瓶了，不能再喝了。” 女生问道：“你现在去哪里？” “回寝室洗澡。” 女生开心地说道：“我刚好也要往住宿区去，一起吧。”说完两个人一起向前走去。 我从门口出来，慢慢跟着，心想这家伙倒还挺受欢迎的……但似乎表现还不错。我走在后面，看见女生不停地侧过头看他，表情喜悦，他则专心走着路，偶尔点头说着什么。女生向他靠过去一点，他就又向另一边靠一点，再走下去眼看就要踩到花坛的边缘了，我决定出手救他。 “深津”我大声叫他。他吃惊地回头，看见我便迅速跑过来，用力抱了抱我说道：“你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我笑眯眯伸手去抱他脖子，摇头晃脑地说：“想你就来
啦。” 他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又拉着我左看右看，问道：“现在还会不会不舒服？”我摇了摇头。我看见他身后那个女生也走了过来，便问道：“同学吗？” 深津点点头，转身向我介绍道：“这是我们学校的同学，叫纪子。”又向她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小女，等她毕业我们就要结婚了。” 这……谁让你介绍这些……纪子有点尴尬，我比她更尴尬……纪子向我打了个招呼，说道：“我和朋友还有约，就不打扰你们啦，先走了。” 我挥手和她道别，转回脸看到深津似笑非笑望着我，这个没什么表情的表情此刻看起来特别欠……我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到泽北。” “怎么了？变帅了？” 我很是无语，没好气说道：“很欠揍。” 他伸手揽住我，颇认真地说道：“你也看到了嘛……我存心说的，我真的是很不随便的人……”原来他还记着我当初责怪他的话。 我摸摸他的脸：“表现还是不错的，原来我们深津还挺受欢迎的呢……”他抓住我的手亲了一下，继续认真道：“只有受你欢迎才会开心。别人欢迎没用，我都不喜欢。” 他回到寝室去洗澡，我坐在他的书桌上翻看他的书籍和作业，好像渐渐有我看不懂的学习内容了，不知道他学得怎么样。桌上放着的是两张我的照片和一张与他的合影，照片上的我笑魇如花。 我曾经问过小彦，如果巡游者离开，他的遗迹，譬如照片、字迹等等会不会消失，结果他说他并不清楚，应该不会，那穿梭的力量只会带回巡游者本身而已。我看着那几张照片，有点出神。 “在想什么呀？”深津洗完澡出来，穿着t恤和运动裤。我摸摸鼻子笑道：“在想……难得看到你洗完澡能穿戴整齐的样子。”他一愣，在我身边坐下，脑袋蹭着我的肩膀，像是撒娇道：“谁想穿戴整齐出来嘛……医生不是说不行，要等你完全恢复嘛……” 我摸摸他的脑袋，依然是很短很短的和尚头，刺刺的，手感一般，但我喜欢。我柔声安抚道：“很听医生话……很乖……”他抱着我的腰，在我脸颊上啄来啄去，含糊说道：“你每次来看我，我都很高兴，我们一会儿出去走走，让他们看看。” 我有点疑惑：“你要让谁看看？喜欢你的人能有那么多吗？” 他看着我，有点孩子气说道：“没有啦，我是说让别人看看，我的女朋友好好看……” ……这……这是运动员奇怪的胜负心？…… 他搂着我在校园里走了一圈，其实他也没认识多少人，逛了一圈也就和两三个人打了招呼，但这个家伙自己显然开心到了，虽然脸上的神情依然淡定稳重，但明显步伐轻快，眉毛上扬。 吃饭的时候，我捏了捏走酸的腿，说道：“累死我了，陪你走了一大圈……爽到了？” “嗯……当然……你腿酸晚上我帮你捏……” 我白了他一眼，这话听着就不纯洁…… “你一共就遇到两三个同学，介绍了一下，怎么那么开心……” 他学我的样子眨眨眼说道：“不认识的同学也没关系啊，反正路过的人也都看到你啊。”……这是什么奇怪的趣味…… “傻瓜，不是和你说过了，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觉得我最美的好不好……譬如宫城就觉得彩子最美，然后樱木就觉得晴子最美，流川会觉得篮球最美……” 他一本正经说：“大多数会觉得啊。”算了，他这个点很执着
，说不通，我放弃了。他手撑着下巴说道：“我新年时候回秋田，和雅矢他们回篮球队的时候还说起你。” “说起什么？” 他微笑着回忆道：“大家说起了那年见到你的事情。雅矢说他看到我看你的样子就明白了，然后大家说我那么反常太过于明显了，除了荣治那个笨蛋，都能看得出来。然后堂本教练说，他当时就觉得我实在是与平时太不同了，你一定对我非常重要。其实那天晚上就是堂本教练鼓励我说速战速决，把问题解决。” 我倒是非常意外，虽然之前去秋田的时候，堂本教练对深津的关心和爱护让我觉得他很温暖。但教练居然还能在大赛期间操心球员的恋爱问题，堂本教练真是不一般！我问道：“堂本教练很关心你啊……这些事情还要操心……” 深津点点头：“嗯，堂本教练和我们都走得很近，很了解我们。新年时候还说，多年过去后的现在，对于那场球我们虽败犹荣，不会耿耿于怀，但是对于那个夏天成全了我们，却是十分值得高兴和有意义的事情。”他笑着望着我，我恍然这样一个豁达开明的教练才是那支磊落强大的球队的精神力量源泉。 将我送回旅店，他便不肯回学校去，告诉我反正明天也没有什么重要事情，那便留下吧。我洗完澡躺在床上看杂志，他坐在床边，抬起我的一只脚放在他身上，我有点惊讶：“干嘛呢？”他伸手捏着我的小腿说道：“给你放松一下啊，不是走累了吗。” 我放下杂志，看着他仔仔细细捏着我的腿，手艺还是不错的，很舒服。一条腿捏完，他挠了挠我的脚心，又换了一条腿。见我一直盯着他看便问道：“看什么呢？”我撑着头看他，说道：“忽然想起那个时候，我崴了脚你帮我扎绷带的样子。” 他低头浅笑，依然是让我很心动的样子。我一直凝视着他，直到他捏完这条腿。他轻轻把我脚放在床上，拍拍手说道：“好了。”我伸了个懒腰，夸奖说：“嗯……很舒服，手艺不错，服务态度也很好！” 他笑着躺在我身边，伸手把我拖进怀里，说道：“那让我想想怎么收费呢……”我转过身背朝他喊道：“讨厌，医生说过还不可以嘛。”他一条手臂环着我的腰说道：“我知道……我很听医生话的……抱着就很开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