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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岁岁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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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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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巴黎回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林降都没再见过姜辞。以前两人之间还搭着一个“翻译”的由头,而今“萨尔瓦项目”尘埃落定,自然也就没了见面的理由。 其实林降是知道他在生气的,可因为什么缘由,却不很清楚。 可能是她那天晚上无意间做了什么?亦或是他单纯不喜欢说的那句话? 林降从来都不是一个对别人的情绪感知十分敏感的人,没什么头绪,她心想,直接询问他会不会好点。 记起来两人在巴黎时曾加过微信,她从通讯录里翻出姜辞的微信,指尖点开两人的聊天框,入目一片空白。 从加微信至今,两人还未说过一句话。 林降抿了抿唇角,开始斟酌语言。写了删,删了写,纠结半晌,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打出来。 她怕姜辞如若是真心不想和她再有什么牵扯了,她这一条消息发过去的话,不就是白白给他徒增烦恼吗。 又顿了会儿,她还是将手机屏幕按黑,重新放回桌上。恰巧技术部的同事过来找她核对资料,一忙起来,林降也就把这事儿暂时抛到脑后了。 晚上十一点,宋远航家楼下的酒吧。 姜辞正斜靠椅背坐着,身姿懒散,长腿交叠。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清五官,只有依稀轮廓线条。 他往前倾身,将手中还未燃烧殆尽的烟蒂捻在烟灰缸里,继而端起旁边的威士忌,浅抿一口。杯中的冰块浮浮沉沉,撞上杯壁,发出一阵清脆的“咣当”声。 宋远航盯着他看了会儿,渐觉心底一股埋怨之气升腾。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已经躺在床上的自己被他叫起来,跑来这嘈杂之地,面对他这张冰块脸。 他情绪上来了,说话自然也就不怎么好听:“姜辞,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这都第几次了,大半夜把人从床上叫起来,陪你在这儿大眼瞪小眼。有这点时间,我他妈干点什么不好,要在这儿面对你这张冰块脸?” 姜辞倒是不生气,语调依旧淡淡的:“你能有其他什么事儿?” 宋远航被他激到,当即辩驳:“哎,你还真别瞧不起人,我们公司最近正在研究新技术,等研发成功了,立马便能在这市场上崭露头角。” 姜辞轻扯唇角:“那我等着,到时候可得好好瞧瞧了。” 他俩说话一直以来就是如此,没什么正形,以互相讽刺挖苦为乐,这毛病从小便是如此,估摸着应该也改不了了。 好在两人对对方也都足够了解,倒也不会把这些玩笑当真。 宋远航没接他这茬儿,将话题又拽回了原处:“快说,你今天这般借酒消愁又是因为谁?” 姜辞自然不会搭理他,垂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继而朝着旁边的服务员招了招手,很快一杯新的威士忌便再次被放在他桌前。 宋远航微微一笑,语气凉讽:“你以为你不开口我就不知道了?能他妈让你这样魂不守舍,丢魂失魄的,除了林降,应该就没有别人了吧?我可是听说林降如今在你公司上班,怎么,你俩吵架了?有矛盾了?” 姜辞指尖一顿,抬眸来看他,原本有些混沌的眸子顷刻间清明不少,宋远航被那眼神盯着,瞬间就更加确定了。 “你这么看我,那就是代表我猜对了?” “没有,”姜辞径直否认,半晌又开口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 宋远航卖了个关子:“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吕思柠?”姜辞瞬间便

明白了,吕思柠在京市,林降回京市了不可能不和她联系。她知道了,那么宋远航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你这点心思,还是用在自己的事情上吧。你要是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上心,你和吕思柠早就不是现在这种状态了。” 宋远航撇撇嘴,有些不乐意:“我在说你的事情啊,你别岔开话题,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有分寸。” 姜辞回他一句:“我的事情我也有分寸。” 宋远航明显不信,轻笑一声:“姜辞,我他妈认识你这么多年,就没见你有过借酒消愁的习惯。今天这是第二次了吧,还有上次,两次都因为一件事情,一个人,你他妈可真够墨迹的。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在这些事情上竟然这么没种!” 姜辞懒得搭理他,伸手去端桌上的酒杯,被宋远航一把按住杯口,还往旁边推远几分:“你还喜欢林降对不对?喜欢她就去追啊,像个爷们儿一样。天天在这儿自怨自艾给谁看呢?” 姜辞被他吵的有些头疼,尤其是太阳穴的位置,不停突突跳着,他伸手揉了揉,神色很是困倦:“你不懂。” “她有男朋友了?”宋远航疑惑,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对啊,以你的性格,就算是她有男朋友了,应该也不是什么事儿吧,只要没结婚,直接撬啊!老子发现你还没高中那会儿爽快了,再这么犹豫,林降早晚被别人抢走!” 姜辞彻底没了继续待下去的耐心,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挽在臂间,起身打算离开。 宋远航还在喋喋不休:“还是说,你还在计较高中那时候的事儿。虽然说,我不知道那会儿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林降看起来是一个好姑娘,你真就不打算再努力一把了?” “我说了,你不懂,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姜辞迈步,沿着拥挤的人群往外走。白衣西裤,清绝矜贵,和这纷繁嘈杂的氛围很是不符。 他也不是没想过主动一步,可此刻他连她的真实想法都不知道,再坚强的人,被凌厉的寒意刺到都会退缩。 这一次,他不敢再贸然了,即便最后依旧是输,他也不愿再像之前那般输得那样难看。 姜辞走后,宋远航觉得有些无聊,默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他觉得姜辞说得对,他自己的事情还没着落呢,瞎操心别人的事情,也是时候多推进推进自己的事情了。 “萨尔瓦项目”顺利签订,项目的小组成员每人都能得到一笔奖金,林降自然也不例外。 这是写在劳务合同里面的明文规定,林降提前知道这件事情,但也没抱多大希望,左右几千块的事儿,资本家的套路都大差不差。 可当她当真收到银行短信提醒的时候,还是被结结实实地给震惊住了。整整六个月的工资,这“嘉林”也太阔绰了吧! 她连忙和吕思柠分享,吕思柠替她高兴,便闹着让林降请她吃饭,林降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接着,给林从江转过去一部分,剩下的便被她存入了那张定期银行卡里。 林降有个梦想,将来想在京市留下来。 留在这里,就不得不考虑买房的事情。可京市是什么地界,普通人没有个二三十年的奋斗,基本是想都别想。 但梦想总归还是要有的,哪怕小点,晚点,她都不怕。只要最后能买下就行。 —— 京市入春,今日落雨。 疏影横斜,丝丝雨烟,春日的绵雨似珠帘,如针尖牛毛,朦胧一片,仿佛将整片天日都

笼上一层薄纱。 林降刚结束一场会议,思绪有些困倦,她端了咖啡来到茶水间,选了靠窗的位置站着,湿漉漉的空气透着窗间那条缝挤进来,清新醒脑,遇着这种美景,她本来还是挺开心的。 可这情绪还没维持多久便被扰乱,她靠里站着,听闻门口处传来几声高跟鞋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在咖啡机旁停下。 许是没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人,门外走进来的两人说话音量并没有刻意降低。 “咱们公司最新中标的‘萨尔瓦’项目,你听说了没,那么大一个项目,也不知道参与的人能拿多少奖金。” “是啊,咱们就只有眼馋羡慕的份儿了。有的人就是命好,才刚来公司多长时间啊,就遇上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了。” 不是多熟悉的两个女声,林降一时间辨别不出来,只隐约觉得有些像隔壁销售部的同事。 她不是一个喜欢听八卦的人,对她们聊的这些更是没有兴趣,即便隐约觉得她们提到的事情可能和她有关,但也不想再听,迈步打算走,忽听其中一个较尖细的声音又开口了—— “哎,你听说没有,就翻译部新来的那个,叫什么‘林降’的,她才来多久啊,就被派到这么重要的项目上,再看她长的那样,要说没什么其他的原因,我还真不相信。” 另一个人低笑了声,继而应和:“可不是嘛,说的就是她。我还听说,她学历也一般,就是本科毕业,不是硕士,也没有海外留学经验。你说,咱们公司能招一个这样的人来做翻译,除了那个原因,还能是因为什么?” 如果刚才林降只是猜测她们可能是在讨论她,那么这会儿这个猜测便真切被证实了。她倒没觉得生气,只是多少有些无奈。 她原以为这些背后诋毁的事情只会在学校里发生,没想到成年人的世界里也还是如此,甚至于更不堪。可见,谈资八卦,议论流言,只是人的天性罢了。 林降没有冲出去和她们理论,换在以前她可能会这样,可现在她并不在乎这些,有限的精力和情绪放在值得的人身上,才是她当下应该做的。 可流言一旦有了开头,便会如遇风的野火般疯长,愈演愈烈,愈来愈离谱。 最后的结果就是,全公司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李嘉听闻的第一时间便立马将林降叫进了办公室,她原本还担心这个小姑娘阅历浅,会被这些事情影响,没想到一见林降才知,她属实是有些多余担心了。 可也免不了还要叮嘱几句:“职场里免不了会遇到这种事情,你冒尖了,出挑了,自然就会被议论,但千万不要被这些事情影响心情。你能做的,就是堵上耳朵,顶风朝前走,走得高了,飞得远了,再回头看,一切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而已。” 这一番话理智又通透,恐怕也就只有真心希望你好的人才会和你说了。林降自然是每句都当谨记。 可这些事情,林降是不在乎了,却有人比她更不能容忍。 总裁办公室内,姜辞看着眼前已经在他面前站了十几分钟的HR部门领导,幽幽开口:“查到是谁在散播谣言了吗?” 对方战战兢兢:“查到了,是销售部的……” “你不需要告诉我具体是谁,”姜辞打断他,语气冷冽,似带着寒气的松山白雪,莫名就让人有些心悸,“只需要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理就行了。” “通报?批评?扣工资?” 对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可见姜辞没有点头,便知没有猜透他的

心思,他继而大着胆子继续尝试:“还是开除?” “好,就开除。” “……可其中有一个是在公司工作超过了十年的老员工,开除的话,赔偿金这块可能会比较高。” “照开,‘嘉林’不留造谣生事的员工。” 更何况,这人胆大包天,竟造谣生事到了他的人头上。 知道销售部那两人被开除是在一个星期后,HR发的邮件,全公司通报,没具体阐明事由,但是提到了“造谣生事”几个字,以此来警醒。 林降倒是没多想,她只当是“嘉林”在公司文化这块比较重视。不过这样也好,虽然她原本就不在意,可没了流言蜚语,于她而言也是更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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