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商拨去探听的人回来了，方潜也在场听完了所有内容，然后对苏云商说她来处理。 方潜觉得她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这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她们说的天命这不就来了嘛，不知道苏在歧收到她送的大礼时是什么表情。 想着方潜抿嘴发笑，很快就收敛正色道：“殿下，这两日可就要劳你多关注军营那边的事了。” 虽说这两日都是小的战事，还是折损了不少人，张乾他们在里面是越加能够立足，立了不少军功。 方潜有意想在祭祀大典后让苏云商继续回去，她走不开。柳巷的身子日后会沉，不在身旁陪着她不安心。 只能抽着时间替他照看京城中的事。她不担心，苏云商是她一手培养的，如今能够独挡一面，是该放手让他自己做了。 毕竟他日后可是要当皇帝的人。 “嗯，知道了方潜。”苏云商很自然的接下，他也知道方潜这半年来也确实为他四处奔波，现在有了柳巷，也不该让她太过劳累。 “那你休息一段时间，这些我能处理。只是祭祀大典可能还是要有你看着，我怕会出乱子。” “嗯，我会盯着，你放下做自己的事吧。”方潜颔首，语气开始散漫。 “我们可太久没坐下来好好谈谈了，云商。” 方潜有意让他抛下身份谈心，现在的人压力积攒太多了容易出事。 她培养着人，也得管着疏通。 “好。”苏云商也是撩袍坐下，盘膝而坐。 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两盂棋子，方潜教他下过围棋，不过他下的烂，对上几乎是次次输的彻底。 看这样子是逃脱不了手谈几局，苏云商叹气，而后认命地落子在格子上。 “最近你状态好了很多，是有什么好事吗？”方潜落下黑子。 苏云商按着下落，扣在盘上：“我想和外公和解了。我也就只有她这一个亲人，看得出来她对我的关心确实是真的。” “等她愿意说清父妃当年的事，我就放下了。” 方潜早就料到了，只是时间长短，在意料之中。 “嗯。应该不止这个吧。上次你是不是开始怀疑我了？” 方潜说那次他自然知道，是暴露在南王面前，牵扯到了皇子府，虽说是之后的，但确实惹了不少麻烦。 按理说，方潜这么严谨的人是不会犯这种错误，可她就是犯了，并且很冲动。 “没有。”苏云商的回答让她惊讶，她手指上的棋都顿了下，又飞快落下。 “很意外吗？” 方潜如实回答：“确实有点，你回答得太快了。” 苏云商近乎叹气的呼吸，真诚地对上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他不大能看懂的眼睛，包含了太多秘密，他还是选择相信。 “有时候，我都觉得你给我下蛊了。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会暴露，但看到你现在对柳巷的状态，我懂了，也不用疑虑什么。” 他当时有的是不解，还有无尽的愤怒，方潜从来没有对谁破过格。 “你不是托梅寄雪和我谈心了吗。他说，你确实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柳巷的出现也更加佐证了这点。” 方潜挑眉看他：“他说的？” 苏云商白眼：“他没说，这不是很明显么。” “是很明显，你说到他的时候，眼睛
都是笑起来的。”方潜觉得她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你喜欢他？” 男子瞬间拘谨，没有在第一时间搭话，反而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模糊不明。 方潜在心里笑了下，然后接着说：“不知道就算了。你要真喜欢可以早点追，白玉堂的好多人在追求他。” 梅寄雪在白玉堂不仅招里面的人喜欢，也招客人喜欢，不限男女，可受欢迎了。 “你也不用急，花点时间看清楚自己的心，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方潜含着笑意：“你俩若是成了告诉我一声，我给你们准备一份大礼。我也算半个长辈，且算你的姐姐，得亲眼见证才是。” 苏云商还是懵着，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还来得及说什么，又陷入了方潜方才问的话里。 等反应过来，面前就只剩下凌乱的棋局，方潜早就没影了。 方潜回屋时，柳巷正坐在屋里，燃着半根未熄的蜡烛，光线不会太刺眼，他那青葱白玉的手指握住筷子夹菜。 碗里就只有小半碗饭，看得出来确实没吃几口。见到方潜回来，放下筷子想要过去却被方潜一个抬手制止。 “今日饭菜不和你胃口？”她打量着桌上少了几片菜的盘子。 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我吃饱了，吃不下。每日都有吃很多次，我还没饿。” 柳巷说的都是真的，自从大人不忙了，总让厨房给他变着花样做吃的。 日日都吃，大人的心意他都明白，虽说有些诚惶诚恐，但确实饱了吃不下。 “好，那便不吃了。”方潜挪过他面前的瓷碗和白筷，在柳巷惊讶的眼神中淡定地用他用过的筷子夹菜和着饭吃。 柳巷手脚都发慌，他方才吃过的，还沾着他的口水，面颊发红，慌道：“大人……您别吃，是脏的，我吃过了……” “我叫人给您换一副碗筷。” 方潜不在乎地夹了一块嫩的肉，递至他嘴前，哄道：“吃一块。” 柳巷被她盯得不自在，不知道大人什么意思，只好张嘴让肉塞了进去，慢慢地嚼着。 她说：“你都不嫌，我嫌什么。别耽搁了，你家大人我从午时到现在才吃上饭，你还要把碗筷给我拿走了。” “……不是的。”柳巷慌忙解释。 现在都过去了许久，天色快暗了。大人居然这么忙，想到大人饿着，不禁心里一阵泛疼。 他忍着害羞说：“那大人要多吃一些。” 然后柳巷拿着旁侧的汤碗和羹勺盛了排骨汤，悄悄推到大人面前，小小声说：“大人喝汤。” 方潜在心里偷笑，面上装作无事发生，把柳巷盛给她的汤喝干净，美滋滋的。 吃完后有下人进来把碗筷撤走了。寻常这个时候柳巷就得沐浴，上榻睡觉。 热水已经备好，现在有方潜在，他只能僵在那里，手抓着衣袍摩挲，不知道怎么开口让方潜离开。 这点小动作瞒不过方潜，很快就被看到了。 方潜笑着说：“你是不是要沐浴了？” 柳巷突然脸红，轻轻点头道：“是的，大人，您能不能出去一下。” 方潜眼睛都移不开了，下定心思想要捉弄他，轻咳着笑得更欢了。 “若是我出去了，你的身子沉，你自己一个人能洗吗？”方潜看着他欲言又止，脸色红的滴血，打断了他最后的退
路。 “他们我都叫出去了，现在这里只有我。” 男子像个小孩一样，半天说不出话，被欺负了也不敢还口，只敢用湿漉漉的双眼看她。 委屈道：“……那就劳累大人了。” 他的表情激起了方潜心里最深的欲望，眼里暗了暗，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躁动压下去。 “快把衣裳脱了进去，水要凉了。”方潜舔了舔唇，有些口渴，又转身给自己续了杯茶。 “你安心脱，我不看你。” 起初柳巷还会悄悄看几眼，看看大人是不是真的遵守承诺不偷看他，后来发现大人果然如她所说十分守信，他才放松下来。 很快脱下脱下衣裳进了浴桶，水没过了锁骨，才小声唤方潜。 方潜拿着浴巾缓缓靠进，轻轻搓着对方的裸背。 光洁又滑腻的一块背，透着一些粉色。从上次抹过祛疤膏，已经好了许多。 长发被搭到了前面，脖子连着的背脊也露了出来，那里有一块半月形的疤，粉红的有些绮丽媚色。 方潜却轻轻的摸着，生怕弄疼了他。 “大人，我已经不疼了。”柳巷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突然说。 方潜没有说话，只是替他擦着后面的肌肤，轻柔又缓慢，柳巷从来没有被别人这样珍重的对待过，心里升起了暖意，脖子也爬上了一层薄红。 羞着不敢转身，有时候偷偷看一眼，心突然跳的好快，像生病了一样。 “你转过来，去擦前面。”方潜说。 男子如鸵鸟一般缩着脑袋在水里，眼睛被热气蒸出了水珠，定定的看着她，脸色一片酡红。 方潜察觉有些不对劲去摸他的额头，见没发热才放心下来。 调侃道：“你脸好红，害羞啦。” 他随口说一句没想着柳巷会回答，却在给他擦胸膛时他道他“嗯”了一声，少有的看了他一眼。 “你站起来，下/面还没洗呢。”方潜看着水下若影若现的肌肤，被略凸的小腹挡住了以下的风景。 水里也看不真切，只有一片白和水影，一荡一漾的。 “不不、不用了。”柳巷有些应激，面色回了血色，热了起来，“我自己已经洗过了。” 方潜瞧着他害羞到不知道怎么动作，嘴角抿着，也不在逗他。 把衣裳递给他，就背过身去，往另一边走去沐浴了。趁着还有时间，降降火气。 她也是好久没有过了，上次还是在现实世界，和她那个前男友。不过也没有多大反应，索然无味的，渐渐的方潜就禁欲了。 朋友同事都调侃她像个和尚一样，强行拉着她去男模店也不能撼动她的道心，整整就是一个清心寡欲。 方潜回忆起之前的事有些发笑，她现在大概就是遇到自己想要的人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能让柳巷打开心扉了。 也不用急于一时。 整顿好心情，她照例轻手轻脚地上了榻。她清洗的时间不算长，但按以前的时候柳巷就已经睡着了，所以她的动静相当小。 方潜躺下，身侧挨着的就是柳巷，她帮他沐发了，是半干的，泛着一股清香，很是好闻。 被褥里突然传出了猫叫般的声音。 “……大人。” 方潜讶于他居然没睡着，就问出了口。 “我在。你怎
么还没睡？” 被褥里的身体往她这边凑，柳巷翻了个身，露出了脑袋，屋里是漆黑一片，她什么都看不见。 只听到他委屈的说：“方才肚里的孩子踢我了。” “疼不疼，可有不舒服？”方潜也不大懂，只是伸手过去轻柔他的小腹。那里的存在感越发的强，他的肚子比之前大了一圈。 “不疼。”柳巷抽泣了一声，嗡嗡地将脑袋抵在了她的下颔，软软的蹭她，“没有人陪我，我有些害怕。” 他软着调子撒娇。 “大人，您抱着我睡好不好。我睡觉很乖的，不会乱滚的。” 黑暗中的人轻笑了一声，手顺着他的小腹环到他的背上。 “知道你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