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恭贺王爷成为储君了。”刚下朝礼部尚书就向南王道贺。 可不是么，下次宗庙祭祀就是一个月后，转眼就到，储君之位可不就是唾手可得。 她与南王有姻亲，和她是一条心的，要王爷过得好她才能舒坦，女皇立殿下为储君时她才长舒一口气，扬眉吐气。 “日后还得仰仗尚书继续支持本王。”苏在歧眉眼间都是得意，想到方才看到苏卿昭不甘的眼神就没忍住笑。 “王爷说笑了，下官一直会是王爷的人。”礼部尚书道。 苏在歧也知晓她的心思，自然会帮他，回府也该多宠幸宠幸尚书府的公子。只是上次拉拢尚书令没成还是让她心有不满。 眼看就要谈成了，却被人给截胡了。没有美人她失了先机，她皇姐还横插一脚，将人给撬走了。 不过这次总算扳回一成了。 这次多亏了林监正。这么说来，林监正的徒弟还在她府里，为了聊表心意，她也该暗地里请林监正去一趟。 果然当初选择合作是对的。 远远地就看见慢悠悠走着的苏云商，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过去：“四弟啊，真是好久不见。” 他和这四皇弟还真没见过面，听说他一直在冷宫，前段时间出来了，着还是她第一次见。一个皇子而已，还不足以到她费心思去关注。 听闻他这四皇弟最近在京城有些动静，没触怒到她她也就当没看见了。 不过倒是她小瞧了他，不知道是装的还是走了运，今日母皇临了居然把他们上奏的杀人案的折子指派给了他。 这可是直接接触刑部的大案，刑部的人都是母皇的人，他们很难接近，没想到母皇会遣派他去。 “二皇姐。”苏云商装作唯唯诺诺地抖了两下，手指紧抓着袖口，看起来身子都是紧绷的。他的脸本就具有迷惑性，看起来无害，又是男子，怎么说都不会被人怀疑有别的心思。 “皇弟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皇姐还会为难你。”苏在歧被苏云商的模样取悦到了，就这副样子简直难堪大任，不成气候。 也不知母皇怎么想的，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事委派给他。 “多谢皇姐。方才，方才在殿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被大皇姐针对，更不敢得罪皇姐你。”苏云商小心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没生气才放松下来。 “我也不知道母皇怎么会突然叫我。” 这一切被她尽收眼底，心里暗自嘲讽他，面上却是滴水不漏：“皇姐哪里会怪你，若是大皇姐来找你麻烦，你大可来找本王，我会给你做主。” “谢皇姐，恭喜皇姐如愿得到储君之位。” 谄媚的话谁不爱听，苏在歧顿时都看苏云商顺眼了起来。一个皇子，只要没有威胁到她的利益，乖乖地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她还是很乐意在登上帝位之时，放他一条生路的。 方潜说：“你装得真像，要不是我提前知道还真信了。” 她这才现身，穿得很是低调，是宫里宫侍同样的衣服，低眉垂眼地跟在苏云商身边。 苏云商：“嗯。” 其实也不是装，要是在半年前他就是这个样子，怕的要死。 “看来，她过来就是警告我们，不要借那个案子做什么事情。”方潜看了苏在歧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苏云商对方潜的神出鬼没见怪不怪，看了她一眼就说：“是让我们安分一些，她不会注意我太多，在她眼
里我蹦跶不起来。” 方潜有点想笑：“你是蚱蜢？还蹦跶。” 苏云商想骂回去，瞧见有人走近只得作罢，等近了看见是秦訇，他几乎转身就走，快如疾风。 他可不想见，也没想好怎么解决，还是先避避再说吧。 — 南王府的一处小院。 杜尚书的公子杜明月正带着自己的小侍来者不善地出现在了柳巷面前。也就趁着王爷去早朝的功夫，来宣示主权来了。 柳巷住的小院破落得很，还四面漏风，比下人住的柴房还要过之不及。要不是想要给他教训，他杜明月连脚都不想踏进来。 嫌脏，拉低了他的身份。 柳巷手足无措地站着给面前的两人行礼： “见过侍君。” 他知道眼前穿黄衣裳，艳丽张扬的杜明月是王爷最喜欢的侍君。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下意识就想要遮掩住肚子。 他记着那位姑娘和他说的，从酒楼回来就待在屋里，没有去招惹殿下的侍君，没想到还是有人来找他，看情形似乎对他不利。 对方用手指捏着他的下颚，扳着脸左右看了看，倨傲地低视他：“就是你，前段时间勾引了殿下。” 柳巷躲闪着眼神，推拒着，眼里都冒出了泪花：“我没有。” “啪”的一掌打在他脸上，用了十成十的力，声音脆响。 柳巷巴掌脸被打得通红，隐约肿起来了，他委屈地想抬手去擦眼泪，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太疼了。 他不敢哭出声，只能害怕地看着眼前的人，一只手捂着肚子。 “你就是这样装着委屈样勾引王爷的，真是恶心。不过放在我这儿我可不会心疼你。”杜明月冷眼看着他缩着腿，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这张脸还真嫩，轻轻一巴掌就红了。也不知道待会肿起来有多难看，不知道王爷见了你会不会嫌恶心。”他突然俯身带着恶意地摸上了柳巷的肚子，是有凸起的圆弧的。 “也不知道想的什么法子居然比我早一步怀上了王爷的孩子。” 肚子上贴着的手在好用力地摸着他，好难受。他费力地躲开，害怕地捂着肚子往后退。 “不要。” 他怕别人会伤害他的孩子。 “怕什么，也是你运气好，王爷让我不要动你的孩子，不然你的肚子就留不到现在了。”杜明月拍了拍他已经肿起来的脸，“疼不疼啊？” 疼，火辣辣的刺痛。 杜明月笑着温柔地摸了他的肚子：“你可要把他平安地生下来啊。到时我跟王爷说，我也喜欢你的孩子，把你的孩子过继给我。” “你说，王爷会不会同意？” 柳巷只想留下孩子，哭着给杜明月跪下：“我不要。求你，我想看着我的孩子长大，你不要把他抱走。” “这可由不得你，一切得看王爷的意思。”杜明月看着他这幅痛苦的模样心中就畅快，“要是你听话一些，说不定我就不和你抢孩子了。” “毕竟，我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柳巷眼睛肿着，困难地眨着眼睛：“侍君，我听话的，我什么都听话。”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让我满意了。从此以后，要是殿下要去你房中，你要拒绝。就老老实实待在你这破院里，不要出去勾引王爷，否则你和你的
孩子都不会好过。”杜明月想要的就是独宠，苏在歧却是处处留情。 他垂眼想着妻主每次拒绝后都会变本加厉地惩罚他，身上抖的很厉害，还是答应道：“我会拒绝妻主的，不会让她再碰我。” “啪。”小侍自作主张地打了柳巷一巴掌，“你也配称王爷妻主，妻主该是我家公子叫的。” “希望你，说到做到。”杜明月纵容着，“下次我不想再听到你嘴里的妻主。” 柳巷两个腮帮子都疼得要命，这对他来说习惯了，能忍的，他口齿不清地说：“知道了。” 主仆两人说笑着渐渐走远。 柳巷瘫坐在地上，抬起袖子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痕，因为碰到泛肿的脸疼得吸着鼻子。 他不疼的。 疼也不会有人心疼他，他不能也不会去告状。 另一个侍君是尾随杜明月过来的，他是庶子，事事都得低杜明月一头。 方才他全部看到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他也见不得柳巷比他得宠。 “你不过是王爷从花楼带回来解闷的玩意儿，连侍奴都比不上。居然还肖想得到王爷的宠爱，仗着怀着孩子就占着王爷，叫妻主。” “还真是不要脸。” 比这些话还难听的柳巷都听过，他现在只是低垂着头等对方骂完就放过他。 “不是杜明月说，你还真是贱，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还恬不知耻地爬上了王爷的床。” “怕是把从那个地方学的狐媚手段都用在王爷身上了吧。” 羞辱他。 “我不是……”柳巷只是争辩了一句就惹恼了他，就用留着长指甲的手指去掐他的手臂。 指甲像是镶到肉里面去了，两条手臂和大腿都没能躲过，怕是青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流血了没有，柳巷只是躲着不让他伤到自己的肚子。 至于身上，都疼麻木了。只要别伤他的孩子，做什么都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走了，他才艰难地起身去关门，门还是有些破，连门闩都松掉了。柳巷找了个矮旧的凳子抵着门，试图给自己找一点安全感。 他缓慢地摸到桌边，倒着一杯水，轻轻地抿了一口，含在嘴里等它热了才咽下去。 好凉，他怕冷到孩子。 他摸索着又回到床上，将床褥裹在身上，蜷缩在最中间，手搭在肚子上，温柔地摸了摸。 “乖。爹爹不会让你冷的，一会儿就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