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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只吞金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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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四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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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庄子时,裴柔之已经将残局收拾得一干二净了。空中一如既往飘散着百花芬芳,风吹过时落英翩翩,惠风和暖,看不出丁点昨夜的血腥。 除了带了一小队精英外,傅惊梅将全部的人手都留给了裴柔之,庄中资源随她调配。不夸张地说,对付昨天那三千人实在是大炮打蚊子。若不是培养人手不易,想要最大限度地降低损失,就是双方对狙也是没在怕的。 裴柔之拿自己心爱的琉璃阁竖了个活靶子,又使出美人计干扰对方的进攻计划。虚内而强外,看上去防守松懈的庄子其实早就全民皆兵。 前期在防御工事上的大力投入,就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用的。最终,这些信心满满的来犯者一个都没能走出庄子,冯远派来的主力被炸死的炸死,狙杀的狙杀,剩下的小股也被早就守在周围的护卫们一拥而上包了饺子。 傅惊梅望着满目疮痍,只剩废墟的琉璃阁,有些惋惜:“以后给你建个更好的。” 她没有问裴柔之是如何处理那些尸体的,三千人就这样人间蒸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想来处理起来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所幸院子里的血迹被冲洗得很干净,看上去不至于太过骇人,唯有青砖的缝隙中残留着去不掉的褐色痕迹,沉默地记录下发生过的一切。 近些年,修家庄虽然也开始吸纳些老实本分的庄稼人,用来开发荒地增加农产量,但是最核心也是最忠实的那批人,大多都不是什么守法良民。经历了昨晚的一切,这些人面子上个个装得很好,像是无事发生那样和旁人谈笑着。 “我已将状子递到府衙了,还往镇北将军府上送了拜帖和陈词。做戏做全套。”裴柔之说。 今天一大早,阿影大张旗鼓地等在了府衙门口,梨花带雨地要青天大老爷做主。她被裴柔之一手调教,腹黑程度今非昔比,柔柔弱弱地往那一站,现时一口一个“我家夫人惊惧过度,琉璃阁被歹人烧毁”,而后又不停地给府尹戴着高帽,拼命吹捧对方公正严明。 没多时,府尹被逼得不得不招她到堂前问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午时还没到,整个平关城都知道了,那个修夫人钟爱的琉璃阁,昨晚被歹人烧成了一摊烂瓦。 那厢,收到消息的镇北将军府被这恶人先告状的行径气得不轻,他们派出的那个小队虽不过几十人,却各个都是靠得住的好手。此番全折在里面不说,对方还主动上门卖惨。 若是从前,凭着他们对修子丕的印象,倒还真会相信他对此事毫不知情,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可从今早得到的消息看,这人绝对早就猜出了他们的意图,只守株待兔,等着他们自己送上门去呢! 冯远,应宗赐是什么人?一个野心勃勃,年纪不大已将偌大冯家攥在手心;另一个沉稳老辣,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二人联手布下杀局,本应是万无一失。镇北将军府之前没太管,也是觉得以他们的实力,解决掉修子丕这样的愣头青实在小事一桩。 万万没想到,不过是一夜的时间,不仅派去修家庄的人杳无音讯,连这两位也横死当场。始作俑者不仅不慌张,反倒主动上门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惊慌状态,展示着自己“被歹人所伤”的腿。 是的,傅惊梅算准了秦家不可能承认这事,也不会允许这场暗杀光明正大地暴露出来。成王败寇,除了吃下这个哑巴亏,他们并没有旁的选择。她摆出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报了官,直接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大人明鉴,昨日在下一干人等正在饮酒作乐,突然便有贼人闯入。冯兄、应兄等人被歹人所害,在下侥幸逃出一条命在,也是骇破了胆昏了过去。

还是家中示威勇武,救出我一条命来……今早一醒来不敢怠慢,立刻来此向大人禀报。” 傅惊梅虚弱地坐在府衙,一副随时都能晕过去的样子,“其余众人今早已各自返回家中,他们皆可作证!” 城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府尹一上午连口茶都没喝上,此时已是口干舌燥,见对方满脸正气,义正言辞,即便明知事有蹊跷,依旧不得不温言抚慰。毕竟他派出去的差役已经拜访过了其他的在场人员,对方不是吓破了胆一问三不知,就是说辞和眼前这位一模一样,连仵作也说现场的确多是刀剑痕迹,没找出半分把柄来。 这位修公子着实如泥鳅般滑不溜手。想要继续追问吧?人家一口咬定过于害怕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她的那位侍卫就更难搞了,倒是问什么答什么,但说的都是自己如何杀掉了歹人的细节,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提供。 府尹实在不耐烦看对方惺惺作态,岔开话题:“别的也罢,只冯、应二位的尸身却是不见,修公子可知道一二啊?” 差役和仵作一进酒楼,差点没被那股浓重的血腥味熏个倒仰。众人忍着恶心在尸体堆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这二位的尸体,可无论是修子丕还是其他人,都坚称他们已经死了。 “哦,这个啊。” 修子丕恍然大悟般接口,猫哭耗子假慈悲地擦去不存在的眼泪,看得府尹眉头直跳,“在下实在不忍二位受苦,今早已经简单收敛,送给其家人了。” “什么?!” 压抑许久的火气终于爆发,府尹怒喝一声,拍桌而起,“谁准你移动尸体的?” 这样的凶案,府衙必定要检查一番的。尸体也要仵作看过后再交还家人。如今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直接做出这样的事,证据岂不都被消灭了!哪怕他不甚通晓刑狱,也知道保留证据的重要性。 傅惊梅眨眨眼,满脸委屈无辜:“大人,冯兄和应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下怎能忍心看他们暴尸此处?何况收敛其尸骨时,其他人也都在旁,在下只是遵循圣人之礼而已。” 府尹被她这一顿狡辩噎得连连喘气,“你你你”了半天,终是拂袖而去。 “杀人诛心啊!宰了他们不够,还把人送上家门。” 大虎悄声感慨,“你就不怕冯家跟你闹?” “闹?” 傅惊梅不紧不慢地喝下剩下的半杯茶,施施然走出府衙,“他们是有的闹,只不过闹不到我身上。” 这话并没有错,因为此时的冯府已经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冯府老太太在见到儿子惨死的模样后,一口气没上来便晕厥过去。大奶奶小媳妇们吓得半死,将院子围得水泄不通,冯远的子女尚小,此时不明所以地被奶妈们搂在怀中,唬得哇哇大哭。 整个宅子里吵吵嚷嚷,人人都如丧家之犬般惊慌奔忙,恐惧着未来的,担忧着命运的,盘算着得失的……最”清净“的反倒是冯远这个正主,直挺挺地摆放在正堂的椁板上,和抬进来时比没有移动分毫,连寿衣都没得穿。 冯远这一支是嫡系,他原有个哥哥,后害病死了,便只剩下他一支独苗。如今他这一死,那些旁系的便都有些蠢蠢欲动起来,只是老太太还没醒,谁也不敢掀出什么风浪来而已。 应府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但完全是另一种氛围。应宗赐年纪更长,几个儿子都已长大成人,甚至能接手他手中的部分生意了,对于此次的事情也多少知道一些。见到老父凄惨的遗体,几人都不禁恨得要将压根咬出血来,势要杀了那修子丕,为父亲报仇。 然而刚过午时,几人齐齐害起了腹痛,紧接着上吐下

泻,折腾了没多久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女眷们又急又痛,正要齐齐前往府衙讨个公道,却见几人又醒了,只是变得痴痴傻傻混混沌沌,俨然成了痴人了。 “斩草,不除根怎么行?你还是手软了。” 裴柔之放下车帘,靠在软枕上。 “我杀了他们的父亲,他们找我报仇,其实很公平。” 傅惊梅说,“若是我真要了他们的性命,他们的妻子必然恨意更深,将来保不准又惹出祸端。” “这样难道就不会了吗?” 大虎扭过头,疑惑道。 “可能也会吧!考验他们夫妻感情的时候到了。” 傅惊梅感慨,“你看到他们后院那些小妾了吗?你说,他们的妻子能忍受一个痴呆丈夫多久?” 裴柔之重新打量了几眼傅惊梅:“看来你比我想得要狠。” “名师出高徒罢了。”傅惊梅义正言辞。 “应家的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 裴柔之接下了好友的彩虹屁,“跟冯家一样吗?” “挑那些最值钱的拿点得了,田产给他们留下吧。这府里只剩下女人和孩子,不好夺了他们的生路。” 傅惊梅早有打算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去冯府吧!”裴柔之没提出异议,默认了她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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