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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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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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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似的,灰白色的光笼罩在病房内,对面的护士站空无一人。 白虎靠坐在椅子上,手里举着一张报纸,完全挡住了他的脸,大眼护士敲门走进来:“朱先生,探视时间到了,你差不多要走了。” 大眼护士管白虎叫朱先生,也没问题,因为白虎一直都宣称自己是朱雀的亲哥哥。 “好的,我弟弟就麻烦你们照顾了。”白虎站起身,把报纸叠好,顺便看了一眼手表,九点整。 大眼护士走到床边,朱雀正闭着眼,耳边戴着无线耳机,她一边给朱雀量血压,一边笑道:“你们兄弟俩感情真是好。” 在医院里,很少见到兄弟陪护的,一般都是夫妻或是子女,当然也有不少没陪护的。而这两兄弟,只要在允许的探视时间内,都是在一起的,吃饭、聊天、打牌…… 最重要的是朱雀一点也不娇气,不论做什么,从来不喊疼,整天都是开开心心的。大眼护士甚至想,如果病人都是朱雀这种状态,那她也不会天天想着辞职了。 朱雀听到这句话,得意地睁开眼,冲大眼护士抛了个飞眼。 “亲兄弟自然感情好。”白虎扣上西装扣子,又把礼帽放在胸前,绅士地鞠了一躬:“诸位晚安了。” 大眼护士显然已经习惯了白虎的绅士习惯,挥了挥手,“你也晚安。” 白虎告别后,沿着走廊离开了,大眼护士忙完出去的时候,朱雀让她把门带上,“今天真的好困。” “吃了头孢会想睡觉的,直接睡吧,晚安。” 朱雀从被子里伸出一只小手,摇了摇:“晚安啦,护士姐姐。” 大眼护士张唇一笑,把门轻轻关上,端着托盘去了隔壁病房。 十点钟,走廊的灯唰地关了一半,护士站也变得昏暗,一个穿着保洁服的老人,推着一辆清洁车,把沿途垃圾箱的垃圾都拿走了。 大眼护士已经忙完了,趴在值班室的桌上准备休息一会,刚趴下,她的眼里闪过一道身影,穿着灰色的服装,这是晚上收医疗垃圾的陈叔,怎么看起来比先前高了。 大眼护士揉了揉眼,一定是自己太困了,眼花了,她也没想太多,继续趴下睡了。 关押囚犯的楼栋是不列入医院导视图的,现在只有五楼和一楼有灯,一楼的检验室通常都有警察值守,但晚上会少一个人。 今天刚好轮到五十岁的老于值夜班,他白天没睡,现在犯着困,见到老人推着垃圾车走过来,车上只有一个大腿高的垃圾桶。 老于拦住他,“老陈,今天这么晚。” “孙女有点事,晚了。” 老陈嘶哑的喉咙里发出“呲呲呲”磨砂纸的声音,看起来很不舒服,他一只手捂着心脏:“哎,心脏不太舒服,搞完这里,我也要回去休息了,孙女还在家等我呢。” 紧接着是剧烈的喘息声,跟犯了哮喘似的。 老于看向他,不由得同情起来,这个高高瘦瘦的老头,脸颊瘦削,眼眶深陷,跟个难民似的,儿子女儿出车祸死了,他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孙女,靠处理医疗垃圾过活。 老于也不想为难他,粗略地检查了一下垃圾桶,半人高的垃圾桶里面空无一物,他挥了挥警棍:“进去吧,早完早了事。” 老陈推着垃圾车走进了第一道铁门,听到一声“暧——” “车子不要推进去,你把桶子拿进去就好。”该有的规矩还是得遵守。 老陈佝偻着背,把垃圾车掉了个头

,把空垃圾桶轻轻一提,放在地上停了一秒,又单手把它提起来,费力地走到脏垃圾桶前。 老于一直在背后看着他。 老陈先把脏垃圾桶移开,再把干净垃圾桶放在原先的位置上,他古怪地瞟了一眼检验室,半面墙是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亮着灯,但一个人都没有,都下班了。 在老于的催促下,老陈收回视线,把脏垃圾桶拉回了垃圾车上,勾着背走到垃圾车头,推着车往前走。 “老陈,你该退休了。”老于冲着老陈佝偻的背影喊道,但老陈没回头,而是抬起一只手,摇了摇。 “嗤~”警察坐在凳子上,嗤笑了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第二天,检验科的工作人员一上班就尖叫起来:“啊啊啊!” “怎么了?!”已经值了一夜班,精神萎靡的老于踉跄着冲进去。 “——你看!”工作人员喊道。 检验室的木门像是被一拳穿心,有一个排球大小的洞。 老于连忙让工作人员用钥匙开门,工作人员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上去开门。 不开不知道,一开吓一跳。 房间里乱七八糟,被咬得稀碎的塑料袋和不知名物品,地上一粒粒黑色老鼠屎,窗户也开了一道只有老鼠钻得进来的缝隙。 “这是什么鬼?鼠疫吗?!”工作人员喊道,他朝样本架一看,捂着头喊:“惨了!样本被污染了!” 这些样品是最近几起案子的样品,虽然不多,但也是实打实的证物,要是问责,十个他也赔不起啊! 但木门又是怎么回事,老于百思不得其解,这老鼠还能选择性地在门中央咬出个洞?成精了吗? 付镜很快赶到了医院,他捏着其中一颗老鼠屎,放在鼻间闻了闻,又拾起一个塑料袋碎片,目光变得越来越清明:“不,老鼠是真的,但却不是主谋。丢了什么?” 他转向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被他的眼神吓到了,瑟缩着说:“太乱了,感觉丢了挺多的,我需要还原。”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付镜这次真的是无语了,他决定就等在现场,想着结果是不是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三个小时后,工作人员告诉他,白大褂以及样品全部丢失,碎屑都没有。 “我操——” 付镜站在墙边徘徊了一阵,选择了最低成本的玩意来发泄怒气。 他抬腿用力一踢,直接把门口的垃圾桶踢飞了! 垃圾桶滚了几圈,“啪嗒”从里面掉出来一个东西。 付镜走过去,从口袋里抽出一双白色手套,先是勾头观察了一下,随后捏起它吊在空中仔细研究。 这是一块黄色小板,和垃圾桶底部的颜色一模一样。 他环顾四周一圈,提着板子,瞪眼问:“这是什么?” 几个手下同时摇了摇头。 “垃圾桶里还有这个东西?”付镜皱着眉头,在他的印象中,垃圾桶里是没有底板的。 工作人员走过来,抓了抓头,“不对啊,平时垃圾桶就是见底的,没有这种黄色小板子啊。” 付镜眯了眯眼,把板子递给他,“查一查这上面有没有老鼠的痕迹……” 虽然黄色小板被工作人员拿走了,但他的手还是僵在空中,食指上下晃了晃,“不,是人的痕迹。” <

/; “什么?人的痕迹?”工作人员和手下全都惊呆了,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人躲在垃圾桶里偷溜进来。 这垃圾桶别说躲一个成年人了,就是一个小孩也塞不进去啊。 还有,这个门上的洞也钻不进去啊,里面的窗户都是加了防盗窗的,小孩子都无法钻出去。 付镜把躲在门外不敢见他的老于喊进来。 老于坚持自己检查了垃圾桶,“绝对是空的!队长,我发誓!” “你发誓顶个屁用,昨天谁换的垃圾桶?” “老陈,保洁科的。”老于说完,立刻惊醒,疯了一样跑出了门。 十分钟后,他回来了,脸色煞白:“老陈、老陈昨晚心脏病发,没了……” 他望着付镜,一脸惊恐:“老陈昨晚确实跟我说,心脏不太舒服,我当时还说让他退休来着。” “没有任何痕迹。”工作人员的检测结果很快出来了,“不管是老鼠,还是人。” 正是这句话使得这个案子的线索再次断了,上头之前下的军令状肯定完不成了,付镜快疯了。 如果说前几晚医院的谋杀案是他职业生涯的挡道石,那今晚线索的离奇失踪便成了他的催命符。 这一刻,付镜绝望地感觉职业生涯到头了…… “还、还好赵珊珊抽出来的血液数据保存在电脑里,抓住凶手还是有希望的。”工作人员死命安慰道。 但付镜完全不为所动。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劈进了他的脑子,一个穿着蝙蝠侠披风,誓要清除坏人的男孩形象蹦了出来。 秦子臻!那个会武术的少年! 少年深不可测的眼眸,看起来也很聪明的样子。 付镜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能提供一些好的建议给自己,可对方会愿意吗?上次自己和下属那么对他。 此时的病房里传来笑声,护士站刚上班的护士也都在议论昨晚老陈的死,还有检验室的可怕鼠灾。 “小朱雀,你这样一闹,恐怕付队长要气死了。”白虎摩挲着下巴,这个计划的唯一漏洞在于木门上的洞,警察一眼能够看出这是人为的,而不是老鼠造的。 但那又怎么样? 老陈没了,死无对证了。 朱雀得意地笑了笑,瞳孔像是投影仪,自动出现了昨晚惊险刺激的那一幕。 老陈自然是白虎装扮的,而真正的老陈已经被他藏在了保洁休息室旁边的医疗储物室,因为惊吓真的心脏病发,白虎回去的时候,老陈已经断气了,他甚至费了一点力气将老陈运回他的住所。 垃圾车上,留在检验科的垃圾桶内,藏着朱雀。 朱雀自幼便练习了缩骨功,原理听起来比较残忍,让身体的所有骨关节错位,也就是俗称的“脱臼”。 因为长年累月的练习,朱雀已经可以自如地脱臼,而且完全没有疼痛感。 白虎事先在垃圾桶内放了一块跟底部一模一样的小黄板,朱雀就缩在下面,以至于老于检查的时候,很容易就看成垃圾桶是空的,何况那时光线不算好。 朱雀将骨关节正位后,在检验科的门上穿了一个正常人无法穿越的洞,然后钻了进去,拉开窗户。 白虎就在窗外,把在彩云森林训练的大老鼠放了进来,和朱雀一起捣乱现场。 逃跑当然也是从窗户的铁杆内,造成一个老鼠聚会的场面。 <

/; “我终于明白了那句话,功大成者不该四处张扬。” 白虎拍了拍朱雀腿部松动的石膏,“小朱雀,如果人人都知道你会缩骨功,那么昨晚这事就干不成了。” “大哥说得对。”朱雀拍了拍手。 白虎站起身,双手一摊,做出索要拥抱状:“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欧耶,终于可以出院咯!终于可以去找小羿羿玩咯!”朱雀拍着掌,在床上乱跳,而那先前断掉的骨头奇迹般地愈合了。 白虎宠溺地看着他,朱雀比羿大了两岁,两人的功夫都是他教的,但两个人截然不同。 朱雀是长着一张单纯的脸,却有一颗狠厉的心。 而羿刚好相反,他是有一张冷漠的脸,却有一颗滚烫的心。 · 一天后 早晨七点多,气象台发布了高温橙色预警,热辣的太阳灼烤着整座海湾城市,空气中没有一丝风。 江小暖戴着一个卡其色渔夫帽,手里拿着一个小摇扇,走在上学的路上。 一首小曲从街尾飘荡过来,“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这首梁静茹的《勇气》,仿佛是在给人大热天出门的勇气,它既不是什么广场舞,也不是谁的外放音响,而是一辆——洒水车! 江小暖一听到这个声音,低头看了眼校服裙和白袜黑皮鞋,以最快的速度往马路最边上闪。 “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越来越近,江小暖嘟囔着:“人潮拥挤能感觉你的汗水差不多……” 洒水车的水朝花坛洒去,掀起了一阵热风。 江小暖做最后一次努力,往一家店门口一跳,这不跳不要紧,一跳就直接撞到了别人身上,夸张的是,那人的手伸到另一侧,搂住了她的手臂,稳住了她的身体。 她惊慌地转过身,想看看撞到谁,却被渔夫帽挡住了视线。 “对不——” 一根手指从帽檐下伸了过来,轻轻抬了抬帽檐,“没关系,江小暖同学。” 随着帽檐的上升,那张平静的脸终于显示在江小暖的瞳孔里,他好温柔,这是江小暖的第一反应。 “……师父!怎么是你?” 江小暖垂眸一看,自己竟然摔到了他的怀里,碰到车杠上,而黎煦阳单腿踮在地上,扶住了车子。 黎煦阳笑了笑:“投怀送抱吗?” “不是,我躲彩虹车。” “彩虹车?你说洒水车?”黎煦阳指着正离他们远去的早已切歌的洒水车,目光也移了过去。 江小暖顺着黎煦阳的视线望过去,一道弯弯的五色彩虹架在空中,就在五米远的正前方。 两人都看呆了。 “果然是彩虹车……”黎煦阳喃喃道。 声音在头顶响起,江小暖才反应过来,他们的姿势十分暧昧,而店老板正吃吃地看着两人笑。 江小暖立刻蹦到半米远,假装整理衬衣,“今天好热噢。” “最后一伏,过了这段就很快凉下来了。” 骑车是有风的,所以黎煦阳觉得还好,他一只手推车,另一只手在江小暖头顶扇了起来。 江小暖感觉到风,把小扇子伸到他面前,“师父,你的手掌怎么比我这扇子风还大。” 黎煦阳笑了笑没说话,如果一掌劈过去,

可能风更大。 “中午跳舞吗?跳舞我就陪你。” 黎煦阳目视前方,声音也不大,但还是一字不漏地飞入了江小暖的耳朵,她双颊一红:“师父这么想看吗,想看我跳给你看。” “想看。”简单粗暴的回答。 “那中午我就不能吃太饱。”江小暖自顾自地说,黎煦阳顿住身体,望着她的背影发了一会呆。 中午,江小暖如约而至,提着一个粉色的小包,一步一步跟小鸭子一样,走上艺术楼的阶梯。 上次也是在这里,黎煦阳说“下次还有这种事,记得找我……” 想到这里,她的步伐愈发欢快。 舞蹈室一的窗户边,黎煦阳一只手勾着窗帘,看着“小鸭子”走楼梯,忍不住笑出了声。 上了二楼,江小暖往舞蹈室一走,没想到黎煦阳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你没吃午饭吗?”她往门内走。 黎煦阳把门轻轻一带,跟着她走进舞蹈室,“和你一样,吃得比较少。” “你为什么要吃得少?”江小暖笑了笑,也没等他回答,就提着包进了舞蹈室右上方的更衣室。 “我去换舞蹈服。” “唔。” 黎煦阳背对着更衣室,坐在休息椅上发呆,脑子一片空白。 “呀!” 更衣室内传来一声惊呼,黎煦阳快速起身回头,但又不敢靠近门,大声问:“怎么了?” 门内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忘了带舞鞋。” 没带舞鞋…… “那不如今天——”黎煦阳冲着更衣室的门喊。 “不如今天就不跳了……”这句话被他咽进了肚子里。 因为江小暖直接穿着一套白色舞蹈服走出来了。 黎煦阳的目光飞速往下移,一双白皙的脚丫踩在木地板上。 他心疼起来,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江小暖被惊呆了,仰头说:“师父,你——” “不要打赤脚跳舞,现在秋天,凉。” 凉?今天早上才说很热的。 江小暖挣扎了一下,从黎煦阳身上跳下来,往舞蹈室中央走,“我们有时候练舞就是打赤脚的。你不知道吗?当脚板与大地亲密接触时,会产生很多很多灵感。” 黎煦阳刚想说什么,江小暖又继续说:“小婴儿就是这样的嘛,我妈妈说,婴儿一岁前不要穿袜子,让婴儿的脚丫和地板充分接触,好处可太多了。” 黎煦阳的血液不断翻涌,声音都变得奇怪了:“噢?说来听听,有什么好处。” 江小暖双脚并立,双手往上拉伸:“没听过赤足教育吗?现在幼儿园都有‘三浴’活动,也就是孩子们脱掉上衣、外裤和鞋子,沐浴上午九、十点的太阳,既可以补充维生素D,还能促进血液循环,提高抵抗力和耐寒能力。” 黎煦阳当然知道,对于学步孩子来说,打赤脚更不易滑倒,还能增强平衡能力。另外,足底的神经末梢得到刺激后,会通过中枢神经的反馈到大脑,从而提高记忆力和灵敏度。 当然是好处多多。 “你幼儿园就是这样吗?”黎煦阳往前走,两只眼睛盯着那双踮起的足尖,因为受力变得粉白。 江小暖热完身,瞟了一眼黎煦阳,“我那个时候太早了,没有。” <

/; 话音刚落,一个连续的飞旋,江小暖用肩和腰部画一个度的圆,停在了四五米开外,她灵动的上半身缓缓往后仰,手臂灵活如蛇,在空中弯出一道道光影。 黎煦阳走到窗边,把窗帘倏地一拉,阳光倾泻进了舞蹈室。 他转过身,失魂地按住心口,虽然这不是第一次看江小暖跳舞,但七魂八魄还是被吸走了一大半。 这不是“凝视”,当然不是,黎煦阳告诉自己,而是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融入了江小暖的舞蹈,他觉得自己是江小暖的一片舞衣,也可能是她的一只手,随着她曼妙的身姿,在这硕大的空间内不断地旋转。 他奇怪的是,为什么没有音乐,江小暖依然可以跳出一种节奏。 江小暖也有些忘情,她爱舞蹈,她爱这项从3岁便开始学习的艺术运动,因为舞蹈,她的灵魂游离在各式各样的故事里,与故事里的主角共鸣,与欣赏舞蹈的人共鸣。 汗水沿着她的后脑流了下来,她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 下一刻,又觉得自己像是在沙漠里旋转,身体卷起来的风都是热的,阳光很刺眼很刺眼。 好热,她听到了自己重重的呼吸声,呼——呼—— “小暖——!” 一声惊呼后,江小暖摔在一个宽大坚硬的怀抱里,她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刚刚黎煦阳叫她“小暖”。 “师父,我怎么——”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拉开窗帘。” 黎煦阳抱她坐在地板上,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擦着她额头的汗。 江小暖没有说话,靠在黎煦阳怀里,闭着眼休息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江小暖的样子像是睡着了。 黎煦阳的手臂都麻了,但身体却纹丝不动,他不想惊扰江小暖的休息,只是垂头看着那张孩子般的容颜,心脏砰砰砰地跳得飞快。 这一刻,哪怕他有千年修行的定力,也无法阻止自己去想入非非。 忽地,江小暖睁开眼,双颊变得红扑扑的。黎煦阳以为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但他瞥了眼手表,不过三分钟而已。 他静静地注视着江小暖深棕色的眼睛,如火山爆发前的熔岩在心里翻腾起来,他不管不顾地张开唇,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江小暖若不是熟悉这句话,就根本不知道这句只有六个字的话是—— “分一丁目赠我。” 上周日补习的时候,她把耳机塞到黎煦阳的耳朵里,听的就是《K歌之王》,“分一丁目给我”恰好是这首歌里她最喜欢的歌词。 一丁目指的是一条街、一个位置,翻译过来就是“心里的位置”。 江小暖冲他温柔一笑:“师父在我心里可不止一丁目。” “师父”这个词的意义模糊不清,不是黎煦阳想要的,但后面这句话使得他的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江小暖同学。” “唔?”明媚的双眼此时格外亮。 “教我跳华尔兹吧。” 江小暖捂着唇笑出了声,“师父,你想学跳舞?” 她记得他说小时候唯一学不会的就是舞蹈。 不过,华尔兹还是相对好学的。 “就这个舞种。” “这个舞种有什么特殊的?” 黎煦阳说了一个江小暖能接受的理由,它浪漫,优雅

,舞姿优美。 其中说不出口的原因是,想和江小暖拥有更多的共同话题,想在未来可能存在的婚礼上跳上一曲。 窗帘依旧没有被拉上,两人在带着彩色光晕的舞蹈室,一步一步,你来我往地,跳着华尔兹的舞步。 这个场景足够梦幻,至少在江小暖心里,被他握在手心的手已经不听使唤地,想要被握得更长时间。 那只搭在肩胛骨上的手掌,已将那一块皮肤彻底燃烧起来,火焰滋滋滋地沿着那块皮肤,传达到身体各处,最后焚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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