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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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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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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江小暖吃完了最后一口松软的蓝莓提子芝士蛋糕,黑砖在沙发上震动起来,她手指一勾,垂脸一看,是关晓雪。 不用看内容,江小暖就知道这一定是在提醒她,在黎煦阳面前美言几句。 江小暖放下黑砖,瞄了一眼侧边的黎煦阳,对方正在草稿纸上布置立体几何的基础概念填空题。 很快,黎煦阳抬起头,将草稿纸递过去:“写写看,我要看看你的问题在哪。” 黎煦阳说话的时候很严肃,也很专注,这使得江小暖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说与数学无关的话题。 江小暖只能接过草稿纸,铺在桌上,一看,满满一页。 黎煦阳的字比她想象中还要老练,有一股文人的风雅和潇洒,这跟黎煦阳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同,他本人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更加凌厉和严肃,令人难以亲近。 大部分题目都是第一章的内容,空间几何体的分类和性质,最难的也是平时考卷上的前三道选择题之一——几何图形的三视图。 江小暖忽然有了点自信心,心想,我应该会做的。 她拿起一只铅笔,在第一道题目的下面,认认真真地写了个“答”字,再加一个冒号。 黎煦阳抿着唇,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难道不是小学生才这么细致认真地写“答”或“解”字? 江小暖轻轻松松地将解决了前十道题,到了最后一道三视图时,她的心里已经卸下了大部分压力,甚至有小小的得意,于是对着埋头翻书的黎煦阳,说起了题外话。 “师父,你和晓雪很早就认识了?” 黎煦阳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个时候提到关晓雪,下意识瞥了一眼沙发上的黑砖,又把目光转回江小暖的脸,答道:“唔,初一。” “这么久了喔,那你觉得她怎么样?”江小暖手里握着铅笔,来回晃了晃。 黎煦阳敏感地察觉到了江小暖的不对劲,略带严肃地反问道:“什么怎么样?” “就是……你对她的印象怎么样?” 江小暖的小心翼翼让黎煦阳彻底明白了她的用意,他用一句再无情不过的话来打断江小暖助人为乐的心理:“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妹妹而已,而且我们不过是吃过几顿饭……” ………… 这个回答可不能告诉晓雪,江小暖腹诽道。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支支吾吾地继续说,“师父,其实晓雪一直蛮喜——” “江小暖同学!” ???江小暖顿住了。 “你的题目全做完了吗?”黎煦阳的脸变得比先前严肃了不少,但语气却越来越轻,像是在求她一般,“专心一点可以吗?” 江小暖立马住了嘴,一头扎进了最后一道三视图。黎煦阳的身体往前一探,指着草稿纸:“江小暖同学,你这第一步都没完成,还有心思去想其他人?” 这句话不仅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带着一点亲昵和玩笑的语气。 “好的好的,我先做题目。” 黎煦阳身上淡淡的沐浴香钻进了江小暖的鼻子,她的头垂着,额前的刘海都挨到了草稿纸上,手里握着的铅笔一笔一划地写着,整张脸烧得通红。 不是因为被指责了,而是因为黎煦阳离得太近了。 黎煦阳叹了口气,轻柔地用手掌按在她的头顶,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她的头往上一托,“你是想变近视吗?三视图需要这样看吗?” 纸上的三视图

分为主视图、俯视图和左视图,个个模样真切直白,就跟用尺子画出来的一样。 “没有没有。” …… 就这样,学习基础概念就花了一个多小时。中午因为太紧张,江小暖并没有午睡,现在到了三点多,她有点昏昏欲睡,尤其是学自己并不爱的学科。 黎煦阳当然看得出来,没有输出很密集的知识点,先将最简单的概念和定理放进江小暖的脑子里。 光是三视图以及相关题型,就比邱治国老师讲得详细百倍。 江小暖记笔记的过程很慢,铅笔、橡皮擦和修正液,都要准备好,哪怕是草稿纸,都是清秀整洁。 “怎么了?” 黎煦阳摇了摇头,“没有,我第一次见到在草稿纸上用修正液的。” “这个……我可能有点强迫症,草稿整洁一些,我就知道我的过程。” “你考试的时候也这样?” “对啊!” 江小暖的瞳孔像太阳底下的两颗小葡萄,自带闪光效果。黎煦阳避开这样吸引人的目光,将草稿纸拿过来看,思索了一会,问: “会不会来不及?” “时间比较紧,但也不会来不及。” 黎煦阳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独属自己的学习方法。 江小暖将所有的运算过程清晰地列在草稿纸上,这个过程会让她的思路更加清晰,并非完全是坏事。 只不过,这两个小时相处下来,他发现江小暖的概念和定理都没有大问题,那为什么会做不来题目?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四点,因为晚上还要上晚自习,即使相处尚算愉快,他们也还是决定回家了。 江小暖收拾零碎东西花了十分钟,末了,她趁着去洗手间,在黑砖偷偷发了一条消息:“晓雪,暂时没有问出什么,下次找机会再问噢!” 这样的回答,总比重复黎煦阳的话好。 走到前台,黎煦阳看了一眼手表,四点二十。 江小暖动作算是比较慢的,这要是急性子的人,估计得急死,比如说他妈妈高灵知,算得上是个急性子,在这一点上,对黎煦阳来说,未来稍微会有点麻烦。 就在黎煦阳分神的时候,江小暖拿出钱包,抢着要买单。 结果苹果非常自然地将她的两百元退了回去,“恭喜你们哦,作为新的有缘人,老板给你们免单。” “什么?老板见到我们了么?”江小暖实在疑惑,他们中间就没出过包厢门。 但苹果却说,“见到了。” “可是——” 鲜红的两百块在空中来回不是,最后还是黎煦阳把她的手往回拉,“没关系的,尊重店里的规则。” 江小暖听他这么说,只好把钱拿回来,塞进钱包,指着自己:“那到底我是有缘人,还是他呢?” “当然是你啊宝贝,我们的有缘人是终身免费噢,所以,你以后每次来都不用给钱,欢迎你常来哈!” 说完这句,苹果就蹲了下去,在收银台的柜子里找东西。 “啊?那这么多有缘人,那店岂不是很容易——” “破产”两个字没说出口,只见苹果倏地站起来,把身体探到江小暖面前,凑近她悄悄说,“不是的,开业这么久,有缘人还不到三位呢!而且啊,像你这么斯文的人,还想把我们店吃破产?高估自己了哟!你哪怕每天

来吃,我们老板也供得起呢!对吗?” 对吗两个字是冲着黎煦阳说的,黎煦阳点了点头,向着江小暖劝道:“放心吧,老板肯定很有钱,绝对供得起你。” 听完这句,苹果又蹲了下去,在柜子里翻着。 但江小暖还意识到一个问题,又说:“可是,我觉得我应该见一见老板吧,老板都觉得我是有缘人。” “老板来去匆匆,下次一定有机会见的。” 苹果钻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彩虹色的礼品袋,上面绘着一个太阳,再从食物柜里取出一罐咖啡豆,装进去,递给江小暖,“有缘人,这是小店的见面礼,请收下噢!” 江小暖目瞪口呆,这家店也太特别了吧,免单还有送礼物。 这老板到底什么人啊! “走吧。”黎煦阳替她接过袋子,对苹果说了声谢谢,就领着她出了门。 巷子深处,羿抽着烟,看着两人从咖啡店走出来,往店对面走,他把烟头摁在墙上,等烟灭了,再抽出一张纸巾包好,丢进了下水道,做完这些,他往前迈着大步。 刚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拉住了,对方警告道:“别跟太近,以免被发现。” 羿倏地停住了脚步,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轻叹了一声。 他转向身后的男人,对方二十几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白T恤和铆钉破洞外套,手里拿着一个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对着巷子口,各推一辆车的黎煦阳和江小暖拍了几张。 “害,我们跟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知道的。”他冲羿吐了一口烟圈,又像是自嘲,又像是劝对方。 羿挥了挥眼前的白烟,“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来接替你的任务,你回去吧。” “什么?”羿瞪大了眼。 年轻男子掏出一个木质的牌子,上面写着一个“阳”字,下面还标着新鲜日期和签名,“看到没?现在他由我来跟,你回去吧,老师会给你新的任务。” “可是,这是为什么?”羿往巷子口望了一眼,那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你自己回去问吧。”年轻男子拍了拍羿的肩膀,大步朝巷子口走去。 · 东华大街上,人来人往,两人站在骑行道边,黎煦阳提出送江小暖回去,但江小暖婉拒了。 “行吧,车子你骑回去,省得我一个人骑两辆。” 江小暖想了想,手里还握着钱包:“也行,车子多少钱,我买下来,以后有急事也可以骑着用。” 一听到江小暖提钱,黎煦阳脸上闪现了一种极度受伤的表情。 “江小暖同学,我就是送你一辆自行车,你还要跟我谈钱吗?” “师父,只是……无功不受禄呀。” 听到这句话,黎煦阳唇角一勾,“无功不受禄?那如果我说,你有功呢?” “有功?有什么功?” 黎煦阳把纸袋放在粉色小车的篮子里,然后长腿一伸,跨上了自行车,车头朝着江小暖,努了努下巴:“我以后会告诉你有什么功,现在你快回去,太晚了你爸妈该担心了。” 江小暖也不好再说什么,将车掉了个头,坐上车座,回头招了招手,“师父,拜拜哦!” “唔,慢点骑,到了给个消息。” “好咧。”江小暖脚一蹬,骑着车离开了。 年轻男人站在巷子口,

左望一下,右望一下,最后还是朝凤凰苑的方向跑去。羿咬着牙,盯着他的背影,为什么要换人执行任务?! 想到这,羿掉了个头,又回到巷子,朝深处走去。 · 周一早上,黎煦阳一到教室,桌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信封,上面写着霸气的毛笔字“战书”,还挺像那么回事。他打开一瞧,好家伙,果然是列静的挑战书。 时间:今天中午一点;地点:艺术楼舞蹈室。 战书的末尾,列静还奉劝他别吃太饱,并独自前来。 黎煦阳冷笑一声,把战书往桌上一丢,朝前排的列静望去,对方也在回头看他,大拇指在鼻子上一擦,做了个挑衅的手势。 黎煦阳笑着摇了摇头,幼稚。 中午近一点,黎煦阳和马尚吃完饭,说自己有点事,马尚也没多问,因为黎煦阳经常中午去天台上……跟神经病似的,晒太阳,顺便思考人生,每次下来都大汗淋漓的。 关键是,黎煦阳晒太阳还不会黑,但马尚就不同了,夏天去海边玩一趟回来,就要变成包青天了,然后整个夏天都是黑不溜秋的,只有到了冬天才会白回来一点。 “去吧,回来的时候给我讲讲,你思考了什么真理……” 黎煦阳一笑,走向了学校西边的艺术楼。 艺术楼是专门为考艺术类院校的高三学生准备的,一个年级有两个艺术班,选择还挺多,画画、舞蹈、钢琴、唱歌等等。 舞蹈室在二楼,总共有两间。 黎煦阳沿着走廊往前走,列静刚发的消息:舞蹈室二见。 经过舞蹈室一时,门是虚掩的,里面开着灯,但没人。就在他疑惑为什么不选一的时候,列静已经从舞蹈室二走了出来。 见到他来了,列静的眼睛一亮。 黎煦阳望向穿着跆拳道服的列静,心想,还搞得挺专业。而他自己穿的是周一升旗的那套校园礼服,衬衣加西裤,再配一双运动休闲鞋。 列静进去了,黎煦阳跟着走了进去,并且把门带上了。 舞蹈房中央铺着四块军绿色软垫,黎煦阳明白了,地点定在这里,是因为有艺术生练舞用的软垫子。 黎煦阳指着垫子,“列静,怕自己受伤是么?” “开玩笑,我是怕你受伤了,我不好向老师和主任交代,毕竟你可是咱们年纪里娇滴滴的千年人参。” 黎煦阳目光一沉,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敢说他娇滴滴。 他脱掉鞋子,却没有走上软垫,而是站在软垫外,冲着上面的列静伸出一只拳头,“说好让你一只手。” 列静勾唇一笑,下一秒便目光一凛,毫不客气地直接从垫子上起飞,上来就是一记快到看不清的旋风腿,这要换成普通人,可能这一招就直接被了。 但黎煦阳不同,他仿佛预料到对方要出腿了,唰地横臂一档,长腿灵活向前一跨,拳头如闪电一般挥向了列静的脸。 列静甚至感觉到了一股劲风将她的睫毛一根一根地扫了一遍。 拳头最后停在了她的眼珠子前,列静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你练过拳击??” 黎煦阳冰冷一笑,“呵~列静,看招了!” 列静一个后撤步,刚想出腿,谁知黎煦阳往侧边边一跃,单手如一只利剑伸向了列静的腰,疾速往上一提,一个凌空旋转—— 列静还没反应过来,就“嘭”地一声摔在了垫子上

。 “……” 黎煦阳稳稳地站在垫子外,片刻,他蹲了下来,望着软垫上咬牙切除的列静,仿佛变了一个人,声音低沉入魔:“列静,这是给你的一点教训,如果下次你还敢欺负马尚,那我不会看在你是女生的份上,像这样轻易地放过你——” 列静用一种不甘心的眼神瞪着黎煦阳,她才不在乎什么马尚还是马下,她在乎的是—— “你还会柔术?!” 恐怕只有柔术加拳击的组合,才能创造出这么惊人的力量。 三招不到,列静就输了!而且输得彻彻底底。 黎煦阳见她一直躺着没起身,略显忧心地问:“需不需要我报告校医院?” 列静挣扎着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黎煦阳垂眸盯着她的动作,想起上周五的体育课,列静说的是过几天再挑战,但这才两天,也就是说她现在还是……不方便。 那为什么—— 就在这时,两颗豆大的泪珠从列静眼眶里流了出来,黎煦阳一震。只见过张牙舞爪的列静,倒没见过这样柔情似水的列静。 列静噙着泪,说不出话来,她流眼泪不是因为自己输了,而是黎煦阳根本就不在意这一场对决。 “你自己可以走是吗?”黎煦阳避开对方的泪眼,转身朝门口走去。 “——黎煦阳!” 身后传来列静哽咽的喊叫声,黎煦阳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冷冷地抛出一句:“有何贵干?” 很久都没传来列静的声音,黎煦阳径直出了门。经过舞蹈室一的时候,里面传来“提提哒哒”的声音,明明刚刚还没人。 他眼睛一瞟,虚掩的门内透着一股强烈的光,光下闪现了一个熟悉的跳跃的身影,霎时间便将他的七魂六魄吸了进去。 “……” 有人在跳舞。 那个人是江小暖。 五个多小时前,江小暖还对他说:“师父,早上好呀!” “你怎么不骑车?” 江小暖弹了弹他车上的京剧小人,笑着答道:“我不是说过,只有来不及才骑车吗?” 不知道为什么,早晨的江小暖和其它时刻的江小暖完全不同,早上的她总是做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 黎煦阳将门轻轻一推。 穿着一条淡绿色轻纱裙的江小暖,如一只展翅飞翔的蝴蝶,从房间一个角落轻盈地转到另一个角落,嘴角边挂着享受的微笑。 她昨天怎么说的? 说原本每周一次的舞蹈课被数学辅导占用了。 所以,她要趁着中午休息时间,来舞蹈房练习。 浅白色的舞袖从头顶,如流水一般越过脸颊,再抵在胸间,尔后又飞向空中,仅仅一个重复的舞蹈动作就让黎煦阳彻底失了魂。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江小暖跳舞,却比上一次更加震撼,如回到那个萦绕在黎煦阳脑海里的美梦一般。 江小暖仰着腰,沿着地板中轴线,连绵不断地翻滚,这一画面犹如一层层浅绿色的波浪在海面起伏。 这腰没有十年的功力,是无法支撑这些动作的。 黎煦阳将门开到了最大,机械地走了进去。 听到开门声,江小暖“咚”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不好意思地整理衣服,“师父,你怎么来——” 江小

暖顿住话语,是因为黎煦阳已经如一道闪电般,疾速走到了她的面前,比任何时候都要近。 “师父,你、你看到我跳舞了?” 黎煦阳盯着江小暖额头上密密麻麻的细汗,喉结上下滚动:“唔。跳得很好。” “谢谢夸奖哦。”江小暖红着脸笑了笑。 黎煦阳咽了咽口水,轻声说,“有没有人说过,你跳舞很……M?” 美字的尾巴被他瞬息吞没了。 江小暖:“???” “——黎煦阳!” 门外的喊叫将黎煦阳猛地震醒了,他如梦初醒,望了一眼满头问号的江小暖,再回头一看。 列静走过来,先前的泪水早就蒸发了,又回到了平时气势汹汹的样子:“你们两在这做什么?难不成想在这里教数学题?” ………… “我跳完了,先走了。” 仿佛有一种被抓奸的窘迫,江小暖从椅子上拿起外套,胡乱往身上一套,穿过列静,冲出了舞蹈室。 黎煦阳也跟着往外走,对于列静愤怒的喊叫无动于衷。 “我承认你比我厉害,可那又怎么样?那就代表我要拜你为师吗?” 黎煦阳是真的没兴趣,他眼里只有那个披着外套的女孩逃跑的身影。 列静跺了跺脚,全身都疼,冲着地上啐了一口: 我呸!马尚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教室里的马尚打了个喷嚏,吵醒了不少同学。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手表,才一点半,继续睡! 终于在艺术楼的大门追到了江小暖,黎煦阳拉住她的袖子,“江小暖同学。” 江小暖回过头,仰头问:“师父,你们的班长列静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跳舞的?是你带她来的吗?” 黎煦阳不答,手里攥着的袖子变得温热。 过了十几秒,他终于开口道:“江小暖同学,我第一次见你跳舞是在……高一的新年文艺汇演。” “???” “为什么高二不参加文艺汇演?”黎煦阳单刀直入,这是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终于问出来了。 江小暖惊恐地仰起头,高二的文艺汇演?这几个字如噩梦一般,深埋心底的恐怖记忆霎时间如潮水一般涌进了她的脑海。 高二的文艺汇演,她原本是要参加的,而且是独舞——古典舞《半壶纱》。 黎煦阳注视着江小暖脸上发生的急遽变化,蓦地松开了手。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江小暖重复着他的话,“发生了什么……” 黎煦阳蓦地想起了高二新年前,年纪里盛传的那个谣言:从浮云大学舞蹈系请来的指导老师,猥亵一名高二舞蹈演员,被警察抓走审讯,但因为家里关系硬,第二天就被放了出来,然后继续在大学任职。 黎煦阳将江小暖拉到艺术楼楼底的一间休息室,扶着她坐了下来,“是舞蹈老师……对你做了什么?” 江小暖咬着唇,浑身颤抖,“不是、不是我,是彤彤……” “彤彤?” “我的同学……被舞蹈老师……” 黎煦阳明白了,江小暖一定是见到了这一幕,便再也不敢让这位老师指导,退出了当年的文艺汇演。 “她现在在哪个班?” 彤彤曾是江小

暖最好的朋友,因为她们有共同语言,经常一起练舞,一起上学、放学,可那件事发生后,一切都改变了。 “她转学了……” 彤彤不仅转学了,还搬了家,彻底离开了西云区。 离开事发之地,大概是抚平伤痛里最无可奈何的办法,留下来只会被人嚼舌根,这才是最悲哀的。 黎煦阳紧握着江小暖颤抖的手臂,忽然说道:“你知道吗?一个人犯了一个错,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很大概率会犯第二次。” “唔?什么?”江小暖仰起头。 “我一定能抓到那个老师的犯罪证据,你相信师父吗?”黎煦阳的目光无比坚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帮她擦了擦眼泪。 “我相信。” 这一刻,江小暖没来由地信任才做了她几天师父的黎煦阳,犹如没来由地信任,那档被吐槽了千万遍的天气预报。 她垂头看着黎煦阳手掌里的手帕,捏住一个小角,羞涩地说:“这个……我拿回去洗一下。” 黎煦阳却紧攥着不松手,“其实,不用的,我自己洗也行。” “还是我拿去洗吧——” 江小暖也不松手,可她的力气哪有黎煦阳大。 黎煦阳轻松一卷,便将手帕收回了口袋,低声说:“江小暖同学,下次还有这种事,记得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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