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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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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萧彻中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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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周国太子静养的日子里,能见到的人十分有限。” “宫中投毒,谋害的还是一国太子,这绝不会是意外二字便能搪塞的。如今他中毒,是何毒药、毒从何来尚无定论。倘他性命有所偏差,我大梁总要给周国一个交代。因此消息一旦传出,你父皇定会彻查,一切只在片刻之间。” 宁妃为她解释着当中的利害关系,不厌其烦,句句推心。 整件事情可能的发展脉络渐渐在卫令姿脑中清晰。 让流玉观察乾元殿中的动静,便是因为卫昭知道坠马一事的内情,会当先怀疑到卫岐身上,自然也会第一个想到传召卫岐宫中的人。 于是由卫令姿叙述,绿珠跟着陈述补充,将那日去长安宫的前因后果一字不漏都说给宁妃听。 宁妃也不说什么,深思片刻,便命绿珠将雪绒抱进宫室。 紧闭的殿门,昏暗的光线,偌大的乾元殿上,卫岐和他宫中随侍头埋得低低地,跪了一排。 “好一个作威作福的太子,朕以为你只是骄纵好勇,却竟敢跋扈至此。” 随卫昭一声疾言厉色的怒吼,手中掷落的案牍狠狠落到殿中石板之上,应声而破在卫岐面前。 卫岐低垂着头,发出沉闷的低问:“儿臣不知所做何事,竟让父皇恼怒至此?” 卫昭又是一声气急,又顺手拿起一叠案牍,丢到了卫岐身上:“何事?周国太子毒发,你问朕何事?” “毒发?”闻言,卫岐猛然看向不远处的他的父皇,“父皇怀疑是儿臣?儿臣……” “你在宫中如何做派真以为朕不知?几日前周国太子坠马之事便是你所为,朕以为你惹出祸端会从此安分谨慎,却不想你依仗太子身份胆大妄为,不知分寸,惹出今日大祸!” 未待卫岐解释,卫昭便打断他的说话。 卫岐看着卫昭,眼圈泛出点红,目光中闪过一丝倔强:“坠马之事儿臣承认,但下毒之事却是没有做!” 父子目光的对视,乾元殿中片刻的静谧,静到卫岐手指关节摩挲出的声音都入耳清晰。 “守忠,此时交出解药,朕姑且算你将功补过,饶你一命。”眼看卫岐处说不通,卫昭将目光放到了太子身边的守忠身上,“你若执迷不悟,朕一定杀你!” 殿上的君王面色阴沉,怒意弥漫整个宫殿。 守忠当即吓得魂不附体,将头狠狠磕在殿上,大声哭嚎:“可小人实在不知啊!” “陛下饶命!” “陛下饶命!” …… 当守忠磕在乾元殿的石板上的反复求饶的同时,殿外淑妃守在乾元殿的入口,隔了一道回廊,眼神死死盯住殿门。她藏在衣袖的手紧紧攥起,眉头深皱。 “陛下只是传召太子殿下问话,娘娘莫要着急。”淑妃身边的侍女良月看出淑妃的局促不安。 淑妃不说话,只死死咬着唇,顾不得指甲攥进皮肉,印出几道青紫的指痕。 然而,等了良久,乾元殿的门都没有开,也没有一个出来答话的人。 “淑母妃,呜……” 卫令姿适时出现,抱着雪绒,迈着小小的步子,委屈着呜呜咽咽。 “公主万福。”良月当先回过神,向着卫令姿施礼的同时还不忘提醒了淑妃。 淑妃方悠悠回头,见到的便是一个两眼汪汪、梨花带雨的女娃,连忙压下情绪,强笑道:“是公主啊,怎么

来乾元殿了呀?” 闻言,卫令姿当即小脸紧巴巴拧到了一起:“淑母妃,我要见父皇,让他给我的雪绒做主。” 一听到是雪绒,淑妃哭笑不得,却还是要温言哄着:“你父皇此刻另有要事。” 卫令姿委屈地看着淑妃:“可守忠恰好就在乾元殿中呀。” 一听卫令姿提到守忠的名字,淑妃当即敏锐察觉到重点:“守忠?” “淑母妃,你瞧瞧我的雪绒。”卫令姿急忙将怀中的雪绒凑近了淑妃。 淑妃下意识躲闪了开,似觉不妥,又定睛看了看。 雪绒趴在卫令姿怀里,眼睑低垂,连身上通白的毛发都缺少了些光泽,腿部被一块细布包扎着,十分没精打采的样子。 卫令姿撩开细布,触目惊心的伤口露在空气中。皮肉被腌地通红一块,上头还泛着一些青色的浮肿痕迹,不像寻常的伤口。 “前几日雪绒贪玩受伤,我听说司药房刚巧配了伤药给那周国来的世子,便去长安宫借了过来,岂知敷了几日都不见好,还变得更加严重。” “定是司药房的人胡乱配药,害了我的雪绒。” 说罢,卫令姿还不忘用衣袖胡乱抹了抹脸颊的泪,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奴婢去司药房拿药时,恰见守忠在那里逗留多时,他兴许瞧见了始末的。”绿珠上前屈了屈膝,轻道。 “恩恩。”卫令姿也点着头,附和着。 淑妃思绪凝滞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 卫令姿抬着头,不禁打量淑妃此刻的神色和表情。 淑妃看了眼雪绒身上的伤,似在思索着方才接收到的信息。 只一会儿,淑妃便有了主意,再说话时语气便添了几分和善慈祥:“淑母妃知道,你平素最喜爱的便是雪绒了。可你父皇此刻政事繁忙,雪绒的事情就莫要让他操心了。” “阿令先回去,这件事交给淑母妃,淑母妃答应你,定给你个交代,可好?” 哄小孩的口气,连称呼都变得亲昵和蔼。 “可……” 未待卫令姿再说什么,良月也上前劝道:“请公主放心,淑妃娘娘执掌后宫,事无虚应,既然承诺了公主,便一定会为雪绒做主的。” 眼看淑妃和良月都如此说,卫令姿才顺从地点点头。 抹了抹眼角的泪,临走还不忘回头,道:“那淑母妃千万不要忘了。” 说罢,方啜泣着离开。 待走出乾元殿两道宫廊,卫令姿方伸手将面上的泪珠尽数抹去。 她现在的优势,就是这纯然无害、让人无防的年纪了。 低头看了看怀中有气无力的雪绒。 非她所愿,连雪绒也跟着遭罪了。 为了护她,宁妃特命刘姑姑将雪绒大腿处划了口子,用重盐调制的水在它伤口浸了半盏茶的时间,又用那罐从萧彻宫中拿回的伤药给它伤口敷上,才终于做出了这样严重的伤情。 宁妃告诉她,关心则乱,淑妃现在当局者迷,其实忘了关键都在司药房。 淑妃担心一切脱离控制,避免在卫昭的盛怒之下火上浇油,自然会拦着不让她说出守忠出现在司药房一事。 有淑妃在前头拦着,她算是可以松一口气,而她要从此事摘出来,就要为淑妃扫清眼前雾霭。 宫中药材采购具有名目,毒药是经过司药房还是宫人违

制从宫外携带,一切便都交给淑妃了, 她这位皇兄勤于修武,对于药理知之甚少,能用出如此精密手段,背后应有高人指点。 有醉马草之事在前,只要淑妃的目光放到司药房,便不会一无所获。 之后的几个时辰,整个梁国王宫上方都笼罩着一股不安的乌云,太子阖宫被禁足,淑妃自请彻查内宫,太医院忙得焦头烂额。而躺在长安宫的萧彻,依然昏迷不醒。 时间就这样慢慢走过,宫中形势一片焦灼。 这几日所有的事情发展实在过于频繁而玄妙。那周国太子如同得罪阎王一般,受伤中毒都被他赶上了。 清徽宫中,宁妃坐在殿中,看向门外渐渐西斜的太阳。 “流玉,多久了?” 流玉将宁妃手中的冷茶换下来,回道:“回娘娘,已经过去四个时辰了。” “都四个时辰了,还是没有消息?” 流玉没有讲话,算是默认。 趟着渐渐明朗的月色,卫令姿站在长安宫院中,看着宫室之中太医依然在为萧彻催吐,又是一趟秽物被医女从室内捧出。 不禁心下自嘲,她终归还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这个时辰,竟然双脚不听使唤来了这里。 可她不敢进去,只敢站在院中瞧着。 向内张望间却在此处看到一个令她意外的人。朴质的宫装,素净的妆容,头上用着最简单的发饰。 “公主,是云嫔娘娘。”绿珠当先说道。 那人似是感应到这道目光,回头,也注意到了她。 云嫔缓缓走到院中:“日色西沉,公主怎么来这儿了。” 虽是疑问,却无意外之色。 “云娘娘怎么在此处?” 卫令姿看着眼前云嫔,忍不住好奇。 此时长安宫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惹火上身,云嫔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着实让卫令姿意外。 云嫔看了看内里方向,声音轻柔:“公主应是不知,被陛下宠幸以前,我曾在司药房述职,是司药房的捣药医女。” “我在司药房时虽只有取药之权,却也趁着闲暇多看过几本医书,想着许能尽几分微薄之力,便忍不住来瞧瞧。” 两句话,合情合理。 云嫔向来是跟着淑妃喘气儿的,宫中人人皆知,但凡淑妃说话,云嫔都是只有顺从帮腔的份。 难道,她是遵从淑妃的意思来为太子洗清嫌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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