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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第一酒楼(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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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炉夜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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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屠苏酒下肚,整个身体都暖暖的。屠苏酒色泽金黄,晶莹剔透,颜色如蜜,还带着微微的草香,并不难喝。 那四个小女使敬完了,便是换了阿竹阿桃与阿黎来。虽说屠苏酒不难喝,但毕竟还是酒水,沈于归本不擅于此,故而第二杯酒才喝了几口,便呛住了,咳个不停。 阿桃阿竹见沈于归实在咳得难受,便也劝沈于归不必勉强再饮,沈于归却坚持要喝,毕竟这杯酒不饮尽,终归是不大吉利。 双方正僵持着,一旁的方晏如一把从沈于归手中夺过酒盏,一仰脖子,将剩下的大半盏酒一饮而尽。 饮完了沈于归盏中的屠苏酒,方晏如一脸镇定地放下酒盏,却也不看沈于归,一旁的沈于归自然是呆住了。 那四个小女使皆坐在底下偷笑,嘴角都不知道咧到哪儿去了。阿黎她们也都憋着笑意,又重落了座。 沈于归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如此,饮屠苏酒也算礼成,自己也不必强撑着饮下这杯酒,从结果上看自然是极好的。 可是这过程就一点儿也不好了啊!如此亲密的行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就…… 沈于归回味着刚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生的一切,脸上“唰”地一下就红了。 真恨不得找个地缝立马钻进去…… 众人则忙着互相盛红丝馎饦,沈于归见没人再多关注自己,这才略略放下心来,装作无事发生一般。 沈于归回过神来,亦准备盛些红丝馎饦,却见面前自己的瓷碗已不翼而飞。 下一秒,一只修长的手将自己的瓷碗递来,装着满满一碗的红丝馎饦。 “娘子请。” 沈于归抬头一看,方晏如正满脸含笑,手上端着自己的瓷碗。 “多谢郎君,奴家自己来便好了,郎君真是太客气了。”沈于归一面飞速将自己的碗从方晏如手中抢过来,一面在心中虔诚请求“不要碰到他的手,不要碰到他的手……” 自己的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还是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了! 沈于归的确无法违心否认,方晏如的手长得很好看,手指纤细修长,骨节明显,白皙细腻。而且这还是个男人的手,有时候沈于归看着自己的手,都自愧不如。 不过今日沈于归倒觉得,他的手不仅挺适合看,还挺适合摸的。 方才只是接触一瞬,但从指尖传来的温热的触感告诉着自己,若是在冬日手里有这么一个恒温而暖和的“小炉”,这个冬天定会过得很舒服的。 沈于归回过神来,甩甩脑袋,想把这些停不下来的想法从自己脑袋里甩掉,开始专心吃面。 碗里的红丝馎饦看着香喷喷的,最上层堆的是橙红的河虾,底下便是粉色的面条,这种色彩搭配,看着便很想尝尝。 沈于归夹了一只河虾放入口中细嚼,河虾肉质紧实,口感又弹又嫩,与合蕈丝同炒,口感荤素搭配,甚是不错,既有荤腥,又不腻胃。 炒河虾的时候自己加了些醋,此时吃起来便有些酸酸的,开胃。沈于归将河虾与底下的馎饦拌匀,用长长的馎饦裹了河虾同吃。 河虾被包裹在馎饦最里头,沈于归转动竹箸,让两根竹箸将馎饦绕成卷状,然后优雅地送进嘴里面。 面团揉制到位了,做出来的馎饦口感便足够劲道。用牙齿咬断嘴里的馎饦,给予人一种进食时的快感,而最后出场的虾肉紧实弹牙,配上胡椒调味,一口吃进去,十分舒爽!

; 沈于归一口接着一口,吃得停不下来。抬头一看,众人亦都沉浸在红丝馎饦的美味中,只是大家的吃相则要更加奔放些。 只见阿桃找到一根馎饦的一端,塞入嘴里,使劲一嗦,一根长长的馎饦便无比顺滑地吸入口中,末端带起汤水,皆溅在阿桃嘴边。 阿桃在口中咀嚼几下,伸出舌头舔舔嘴巴上的汤汁,又继续如此开始对付下一根馎饦。 看着香得很! 沈于归吃完了一碗,又盛了小半碗,待自己将一碗半皆吃完,才勉强吃饱。抬头一看,红丝馎饦竟已都被瓜分完了。 那四个小女使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脸上都是极满意、幸福的神色。春盘也都被吃得差不多了,木盒子中本是装着满满当当的绿色菜蔬,如今也只剩下几片菜叶。 阿黎她们吃完了,便自觉将桌上碗盘皆收拾干净。沈于归正想好好休息休息,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动静。 “这是怎么了?”这动静挺大,还伴随着不小的声响,惹得阿黎她们都跑出来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沈于归也从窗边好奇探出头来看,原来是附近一户人家放爆竹,噼里啪啦的,又惊了哪家的狗,引得狗吠不停。 方晏如算了算时间:“也快到放爆竹的时候了,对了,咱们准备爆竹了吗?” 沈于归道:“这些奴家皆早早地准备好了,就等着明日起来了再放呢,阿黎她们倒是喜欢得很。” 方晏如点头,将手挨近炭火旁烤火,沈于归亦觉有些手冷,两人便一齐烤火取暖。 沉默了一会儿,方晏如开口道:“对了,小生似乎从未听娘子说起娘子家中之事?” 沈于归淡淡一笑:“奴家的情况郎君也看到了,家中无父无母,亦无亲族兄弟,原先只有奴家于汴京城中孑然一身,不过现在不同了。” 方晏如一边烤火一边不经意道:“不知沈伯父、伯母是——” 方晏如看了一眼沈于归,忙解释道:“小生不是要故意打探娘子底细。只是小生想着,若是伯父伯母有小生帮得上忙之处,小生也当略尽绵力才是。” 沈于归明白方晏如的心意,但只是淡淡笑道:“奴家多谢郎君好意,只是奴家……算是个孤儿,从小便无父无母,如今也能够养活自己了,当真感谢郎君还记挂着。” 方晏如听完,只是轻轻点头,眼中却更加心疼自己面前的这位小娘子——幸亏如今她能自己养活自己了,真不知道她这么些年是如何活下来的…… 沈于归道:“郎君新年来同奴家一处过,想必郎君在京中也——” 方晏如苦笑:“小生只是比娘子强些罢了,家父家母皆远在千里之外,轻易不得相见,即便是通信的家书亦要数月才能送到。因小生去岁才调任京官,按照朝廷例律,任期三年之内不得携带家眷,故而小生在汴京城亦是寂寞罢了。” 沈于归奇怪:“除夜元日休沐足有七日,郎君可以回家看看令尊令堂啊!” 方晏如苦笑着摇头:“回家一趟,车马便要行走三五日,况且,如今正是年下,京城中也离不得人呐……” 沈于归若有所思道:“原来郎君也是辛苦得很……” 方晏如道:“尤其是到了年关,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没完没了。想要在汴京城中讨生活的,皆是不易。” 沈于归赞同地点头,望着屋外提着今日各自新得的花灯在院子里疯跑玩耍的阿黎她们,缓缓道:“今夜要围炉守岁,看样子她们是一时半会儿不会进来了,不如咱们先

偷偷给她们将随年钱包了,明日起来还要给她们发呢,届时再包便来不及了。” 方晏如点头,脸上扬起笑容,似乎他很喜欢包这随年钱似的。 早在北宋,过新年时便已经出现了类似后世压岁钱的习俗,不过在当下,叫做“随年钱”。 自然,叫法不同,具体的细节也会有所不同,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那便是图个吉利、图个开心。 后世的压岁钱各地数额不一,但本朝的随年钱却是各地标准皆是相同——那便是,根据对方的年龄大小发放。 而随年钱皆是以面值最低的“文”作为发放单位进行发放,例如,过了新年即将十岁的孩童,所得的随年钱数便是十文。 此时的随年钱还真真正正是庆祝新年的习俗之一,无论富裕穷苦,家家户户皆是如此,只是图个吉利开心,还未曾变味。 如今市面上也有用红纸所折成的小荷包售卖,沈于归亦买了些回来,用来给阿黎她们包随年钱。 沈于归拿起一枚红纸荷包,照着各人的年岁大小数了相应数量的铜板,将铜板装进红纸荷包里。 方晏如则负责将红纸荷包封口,如今手边没有浆糊,沈于归也懒得去调,于是方晏如将红纸荷包巧妙地一折,便封了口。这封口竟然还挺结实,轻易不散,倒比浆糊方便许多。 于是两人便这么一个数,一个包,没过多久,那些小丫头们的随年钱便包好了。 沈于归将七个红纸荷包仔细收起来,方才喊她们进来烤火守岁。 阿黎她们在院子里玩累了,耳朵、鼻子皆冻得红扑扑的,甚是可爱。沈于归给她们每个人皆倒了一杯热茶,暖和暖和。 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气,似是有些要落雪的迹象。沈于归突然又想起来去岁的上元节,也是个落雪的天气,不禁喃喃道:“只怕没过几日也要落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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