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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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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撩万物避秋落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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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山顶,云霞漫天。 千秋落站在花枝树下盯着一个方向,眸色中起了一层风霜,文也神君手抱竹简缓缓而来,行了拜礼,将竹简交到千秋落手中,立在旁边待命。 云霞卷起微风,交错间雨点落下,落在花枝树上,扑簌了一层的绒花。 两位上神被绒花裹挟着,像极了一本浮沉沧海的书籍,翻开的每一页都满是故事。 文也神君站在那里望着千秋落,他能清楚地看清那张褶皱的皮子下,有一副颠倒众生的容颜。 而他仰望这张脸已有几千年,从溪花枯联姻道溪山大战,从花枝尽毁到痴人梦语,他在无数个充满死寂的夜晚都在想着,怎样才能让那张脸恢复如初,怎样才能让花枯的感情得已延续,怎样才能解开两族误会,怎样才能护着那颗小花枝。 千秋落是神族心尖上的男人,也是文也神君心尖的宠溺,不管那张脸怎样沧桑变幻,光是站在那里,都足以击中文也神君那颗心。 这世间能与这幅画卷媲美之人也只有溪山顶,那颗花枝。 只是想到那颗花枝的时候,文也神君眉宇之间会掠过一丝忧郁。 花云溪沉睡年之久,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就连脾气秉性都变了,鬼蜮而归的千秋落变成了榆木疙瘩,不善言谈,更无喜怒,也不知他们两个这个段情归何处。 九天镜主终是破坏了一段好的姻缘。 “林沙之地,孤狼与猎狐一族是世世代代宿仇,狐灵被禁,金印封边,这仇怨是解不开了。” 文也神君睥睨一眼千秋落,语气有些老气横秋,他等着千秋落回应。 只可惜,热锅老油条失策了,千秋落没有回应他,只是翻开了竹简又合上,似乎也没仔细看完。 千秋落的眸子只是一扫而过,又重新回到了某个远方。 文也神君忍不住了,花云溪若是卷进两族之争,怕是要受天谴,她一无灵根,又是凡人之躯,若是天谴降下,花枝拿什么抵挡,一道天谴足以令她神魂不惧,魂飞魄散,如此惨无人道的惩罚,怕是众仙神都无法抵挡。 千秋落无动于衷,文也神君只得搬出悦神来施压:“悦神闭关,云溪姑娘安危就落在了神族九天肩上,她又是画谷之灵,此次若当真有什么闪失,怕是我们神族九天,无法跟悦神交代。” 千秋落将竹简还给他,收回眸子,嘴角燃起一抹笑,很冷,虽没有冰寒彻骨却也是薄霜一层。 “她如此莽撞,不理因果,吃些苦头也不亏。” “可是......” 文也神君是当真关心花云溪,他甚至一直看好花枯这段感情,却没想到鬼蜮之后,他们竟然会形同陌路。 果然,这天下没有父神拆不散的感情。 “帝君,云溪姑娘是凡躯,画灵虽被她修成人形,也不可失灵过多,至于那个十三画彩,他与狐主有私,关键时刻定不会站云溪这边,我怕花枝有恙啊。” 文也神君摸着粗壮花枝,含泪哭诉道:“云溪命苦,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初绽花骨就夭折啊。” 对于文也神君的心思,千秋落心如明镜,明里暗里打了几千年的交到,麻雀几根毛,彼此数得一清二楚,文也神君热锅有条千刀滚, 千秋落就驴下坡:“既然神君如此担心她,就请神君亲自走一趟,将她揪回画谷,身为画谷之灵,竟敢逃下凡地,确实不像话。” “这......” 文也神君一脸为

难,林沙之地,他不是不能去,只是他想让千秋落去。 鬼蜮杀出,花灵主虽然抹了千秋落记忆,感情之事也可慢慢培养,若是一个天上,一个野游,不见面,也无交集,如何能将感情养得起来。 画灵已被花云溪修成人形,一个容颜尽美的大花瓶,成天心系花主,如此心思不纯,这就好比一株牡丹国色被贼惦记着,万一国色对贼日久生情,怕是某人情丝归来,定要大开杀戒,搅乱了云庭秩序不可。 “老夫虽心系花枝,可实在是有心无力,这灵根长途折腾怕是要断了,还望帝君可怜可怜老夫,也心疼心疼那颗无人疼爱的花枝,尽早让她归溪山......她无灵根,离开太久,怕是那条小命......不保啊......咳咳。” 文也神君假装咳嗽几声,咳声激烈,就要将他那副躯体咳碎了。 千秋落再不答应,文也神君就敢佯装大哭,花枝树下,一人演戏,一人静观。 千秋落散了绒花漫山,身影消散溪山顶。 文也神君立刻挺直腰板,摸着花枝粗藤,露出一丝欣慰。 花云溪一行四人在小酒馆短聚后,就被店家指引着前往接近凡地处,每到初一十五,垂柳沿河,众多女子都会放河灯,许愿祈福,景色宜人,也是男女暗送秋波,私定终身的好去处。 花云溪跟沈媚一拍即合,两个姑娘决定去瞧瞧,十三跟画灵这才身后跟着充当保镖。 保镖好不容易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十三立刻不招人喜,他跟画灵讲话从来都是直戳痛处,绝不拐弯抹角。 “绝灵手册第一条,陪学画灵为何不能修成万物?” 十三假装好奇,其实答案早在他心中翻腾了好久。 “我喜欢她,从她讲我修成人形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只能是她的。” 画灵全然没想过要对十三隐瞒什么。 他脚步加快,想要追上花云溪,靠近凡地那些妖灵虽不敢作妖,此地毕竟还是在林沙之中,一切还是小心为妙,他云溪主人的小命很重要,他要寸步不离。 花云溪虽没有花灵主记忆,千秋落鬼蜮大战之后抹掉了对花枝的情丝,可花枯之间当真就能这般一笑泯恩仇,神族枯木与溪山花枝,千秋落与花云溪之间再也回不去了吗? 就像当年一样...... 十三苦笑,愁思上眉,他终究是比不上画灵勇敢。 当年一抹嫣红耳语喋喋,沿河垂柳种誓言,十三并未赴约甚至逃之夭夭,一别两千多年,再次踏入这份故土,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黑暗处一抹红色迎着光,缓缓走进,与心思沉重的十三走了个对面。 林沙之地,那个身影,那张脸,迟早会遇见,十三早在心中建设了很久,却没想到此景此境犹如千年前一样,一抹嫣红像是毫无征兆闯进了那颗心,在那颗心上搅动起了涟漪,再也无法平静。 “二郎。” 狐主长尾摇摆,第一次见十三的时候,也是如此肆意,毫不避讳也无需避讳。 一声‘二郎’将前尘夙愿搅得天翻地覆。 十三早就在心理建设了很久,踏入这份故土,遇见故人是迟早之事,只是他没想到,再次见面,狐主还是如第一次见面那般,发饰装扮无二,只是那张脸上退去了少女懵懂,爬上了几缕沧桑。 她终究不再是当初那个,为了爱一人甘愿放下整个狐族的女子了。 “我是应该唤你狐主还是望春楼楼主呢?”

十三粲然一笑,故人相见,愁丝千缕不及怨恨一根:“为了更改两族契约,你竟摄取凡人心魂替你卖命,你究竟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时隔千年,十三对狐主用了心也伤了心,唯独再见情人之时,那份正经才会不顾一切跑出来,恨铁不成钢,恨她走邪路。 狐主粲然一笑,九条狐尾隐藏在长裙下:“二郎,沈媚之事,我可以跟你解释......” 十三冷笑一声:“解释什么?解释你操控她杀了她的丈夫,解释她入望春楼舍弃魂灵勾引孤狼?还是解释你救她命,她还你情?狐主,为了除掉孤狼一族,你竟然不惜利用一个凡人,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我只是想活着,只想我的族人不再被摧残,这也错了吗?二郎,你告诉我,我究竟哪里做错了?沈媚失手杀了人,依照凡规抵命,她一路逃往望春楼,跪求我保她性命,她也只是跟我一样想要活着,孤狼喜欢她,她是心甘情愿的。” 狐主低下头,再抬起的时候,脸上早已泪痕满颊,整个人低声抽泣,甚是委屈:“那晚你不告而别,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让你独面孤狼,二郎,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终是我配不上你。” “......我也是真心喜欢你。” 十三声音很小,如蚊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千年前,少年懵懂,血气方刚,得知心爱的女人靠近他,只是想要假借他手撕毁两族契约,他一怒之下再无转身,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曾给。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恼怒的不是利用,而是害怕,害怕为她不顾一切,害怕为她赔上性命。 一别经年,他也给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不够爱! 他只是喜欢那只小狐,而那只与他榻上欢愉的小狐并不能让他为了喜欢而放下所有。 “月圆之夜,我族又要遭受屠灵,她是我族唯一的机会了,二郎,求你看在我们曾经相爱的份上,帮帮我,帮帮我的族人。” “我帮不了你,年前如此,现在亦是。” 十三语气冰冷,寒撤人骨。 狐主感受不到,爱十三的那颗心早已死在了从前,眼下,她只想族人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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