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盘着腿坐在客厅正中央面面相觑。 张瑶瑶低着头一动不敢动，偶尔偷偷抬起头看一眼姜时留的脸色。 姜时留没什么表情，很好，很稳定。 张瑶瑶顺势往旁边扫去，撇到顾俏儿时，发现她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眼神里清楚明白地写着：“给我老实点！我是看在姐妹的面子上才勉强放你进来的。” 张瑶瑶瑟瑟发抖：...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总感觉这气氛好可怕！ 姜时留本打算找顾俏儿聊点姐妹家常放松心情，没想到刚出门却意外遇到了张瑶瑶，来都来了，也不好让他在屋外站着。 但她显然没料到，凭空多了个人杵在这里，局面反倒是僵住了。 看着两人“你不开口我也不开口”的状态，姜时留只得清了清嗓子，生硬地找了个话题： “所以...你听说过姜寒和程诺这两个名字吗？” 张瑶瑶沉思片刻，波浪鼓摇头。 “哦。”姜时留干巴巴接了一句，随后整个气氛又陷入了尴尬。 ... 空气沉寂了几秒，姜时留开始盯地板，盯天花板... ...太尴尬了。 姜时留想，如果一直这么僵持下去，还不如在念境里和怪物殊死搏斗！ “很重要吗？”张瑶瑶试图打破僵局。 “嗯。” 得到肯定的恢复，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补充道：“我其实也才过了几个念境，知道的不多。 不过我听说，很多大公会都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如果这两个名字很重要的话，或许公会里的消息会灵通一些。” 公会的情报来源？姜时留突然想到邱宁便曾经说过自己有情报网， 现在想来每个公会的信息渠道不一样，若是邱宁和朴玉这两条线打听不到，说不定其他可以从其他公会买点线索。 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能意外得到有用的消息，姜时留突然就精神了，连忙问道：“这些人在哪里可以找到？” 顶着姜时留急切的目光， 张瑶瑶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认真道：“不知道。” 姜时留：？ “但既然是情报部，应该哪里人多就散布在哪里，比如公会点。”张瑶瑶连忙补充道。 “...你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顾俏儿喝了口茶，没好气道。 姜时留眼前一亮，公会点不仅有排行榜还有公会招新，人流量的确很大，除去旁的不说，王誉就是在公会点主动找到的自己。 既然他在公会点附近晃悠，那一定有人认识他。 看来得再去一趟了。 就算得不到父母的消息，也多少能打听打听王誉的下落。 姜时留沉思着，顾俏儿也不主动说话。 气氛很快又恢复了沉默。 张瑶瑶：... 张瑶瑶十分疑惑。 难道女生的茶话会都是靠意念交流吗... 自己要是张嘴叭叭个不停，会不会降低在姜时留心中的好感度？ 一阵沉思后，张瑶瑶决定闭嘴。算了，尴尬就尴尬吧，硬着头皮忍一忍就是了。 * 与此同时。
唐沐阳站在一幢木屋前，门牌被擦得亮亮的，工工整整地写着。 “希望姐姐在这儿，希望姐姐在这儿，希望姐姐在这儿。” 唐沐阳深吸一口气。 这已经是今天跑的第二趟了，自己本来算好了恢复完记忆的时间点，准备去姜时留木屋门口等待。 谁知路上遇着个走路不看路的，把手里打算当作救命谢礼的鲜花饼撞进了景观池里，害得他又折回去重新买了一份，耽误了不少时间。 就这么一去一回的功夫，姜时留就已经不见踪影。还好根据情报，姜时留一般也不怎么往外跑，大抵也是来找顾俏儿了。 唐沐阳站在顾俏儿门前，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些忐忑。 虽然自己早在“声波”念境过后，就已经拿到了她的住址，但今天却是实打实第一次过来。 一会儿怎么打招呼显得不那么尴尬？ 唐沐阳在心里默默预演了两遍，终于伸手敲响了房门。 “哒哒哒...” 约莫过了两秒，门从内部被打开。 张瑶瑶非常自然地打开门，应道：“谁啊？” “顾俏儿，十六姐在...” 唐沐阳一股脑说着自己预先想好的台词，却突然察觉到不对。 怎么是个男声？ 看清楚面前的人后，唐沐阳愣住了。 唐沐阳：？ 不是，张瑶瑶怎么会在顾俏儿家里？ 唐沐阳十分震惊，探头往屋里看了两眼。 桌上摆了几盘精致的小点心，顾俏儿坐在榻榻米上，小口小口地吃着。 一看就不是为自己一个人准备的分量。 顾俏儿和张瑶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唐沐阳被眼前明晃晃的事实震撼到了，甚至忘记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哎？唐兄弟，你怎么来了？”张瑶瑶好奇地开口问道。 语气自然熟捻，丝毫没有违和感。 唐沐阳突然觉得心里莫名堵得慌： “你TM怎么在顾俏儿家里？” 张瑶瑶一头问号，没明白他的意思：“啊？我...不行吗？” 正吃着点心的顾俏儿见唐沐阳来，也觉得有些意外：“哎唐沐阳？你怎么来了？” 两人的语气一模一样，想必不是一天的默契。 虽然他俩都向自己发出了友好的问候，但这却让唐沐阳感觉心里更不舒服。 这屋子装的什么玩意儿，五颜六色的灯光晃得心烦。 唐沐阳板着脸道：“没什么，路过而已，随便看看。” “哎呀，这么有缘分，来都来了，快进来坐吧！”张瑶瑶拿出了百分之两百的热情。 他完全不想考虑为什么唐沐阳路过会来敲门这件事。 他简直感动得要哭出声了，这屋子气氛奇怪得跟鬼屋一样，再呆下去，自己的脚趾都能在地上扣除个新的念境了。 张瑶瑶记得唐沐阳话很密，他一来肯定能活跃不少！这一刻，唐沐阳简直就是实打实的大救星。 唐沐阳看着他热情洋溢的态度，心中警铃大作。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两人态度都很好，没什么问题，但自己心里不舒服的状态却越来越
明显。 唐沐阳摇了摇头。 不行，这个地方太危险，可能是被下了什么蛊，要么就是风水不好，不然为什么自己刚来一会儿就开始控制不住情绪？ 这里有问题，得早点离开。 “不坐了，那什么，没事儿我就先走了！”唐沐阳扭捏了半天，丢下这么一句话，摔门离去。 但从顾俏儿的角度看去，却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一口点心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顾俏儿：？ 姜时留从洗手间出来，用纸巾擦拭着手上的水珠：“俏儿，什么情况，我好像听到唐沐阳的声音？是我听错了吗？” 顾俏儿依然在疑惑的状态中：“没听错，这人莫名其妙的，进来没几秒钟就走了。” “噢，没事儿，他这人一向风风火火的。”唐沐阳性格跳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姜时留对此见怪不怪。 三人又坐下稍聊了一会儿，但仿佛他们天生气场不合，不管开什么话题都会在三句话内结束，于是没撑半个点，三人便各自散了。 顾俏儿打着哈欠准备上床睡一觉。 而张瑶瑶也终于从尴尬的气氛中被拯救出来，忙不迭对姜时留抛下一句：“师父，我明天再去找你。”便一路小跑遛了。 女生的茶话会太可怕了... 张瑶瑶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禁打了个寒颤，暗暗发誓这种聚会再也不要尝试第二次了。 姜时留从顾俏儿家里离开后，见时间还早，便打算去公会点碰碰运气。 公会点还是一如往昔地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各个公会的招新点排着队。 姜时留虽然只过了三个念境，但却感觉心态已经有所不同，看着这一个个充满着活力的面孔，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大学社团招新的场景。 新人和老玩家的气质差别是很大的，新人身上总带着一股天真和青涩，不似老玩家般沉稳事故，精于算计。 姜时留一眼扫去，不落痕迹地辨认着“情报收集者”。 果然，若是仔细观察，人群中总有个别零散的人，看似是在被拥挤的队伍推着走，实际上却完全在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他们既不抬头看排行榜，也不和新人一般伸着脖子往想进的公会点挤。 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眼睛都不动声色地扫视着面前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姜时留暗暗数了一下，每个公会点附近大约都有个这样的人存在， 他们好像是在以某种固定的流动形式，随着人群而转换区域，确保不漏掉任何一个角落。 张瑶瑶说的果然没错，每个工会都有自己的情报网，而且像是独立存在的。 姜时留又看了半天，最终锁定了其中一个看起来较为老练成熟的情报收集者，暗暗思索了几秒，想好应对之策后便开始朝他靠近。 那人见她过来，十分敏锐地将目光定在了姜时留身上。 姜时留正准备张口，突然一皱眉。 她往右肩一瞥，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搭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