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周公公怎么来了？”容嬷嬷脸上仿佛遇见了鬼一样，转身往敏丫头炕上扑坐过去，双手环向敏丫头形成防御得姿态。 姚玉眯了眯眼睛，看向门口，外面两个灯火微微晃悠，再看窗外已经月明星稀了，周公公这时候来一定不会有好事。 外头周公公一进女婢们的院子，总有三两个走过来，众星捧月地围着他请安。周公公自得其乐地转头，一眼看到兮儿闪着一双漂亮的杏眼，周公公一下子看了个着迷，走向兮儿跟前。 兮儿脸上堆笑地两边脸颊显现出漂亮的两个酒窝，摆出娇俏明艳地垂头蹲身。 “好个漂亮的小丫头。”周公公一见脸上长得俊美的丫头，他手上情不自禁用小拇指轻挠自己下巴，仿佛心痒难耐地问：“你几岁了？” 兮儿听见他问，脸上笑得更明艳了，周公公看罢晃了下神，听她低低地道：“奴婢已经十五岁了。” 她说完，她身后两个情同姐妹得女婢面面相觑，二人都惊疑不已：“兮儿姐姐不应该十六岁了吗？” 二人什么都没说，就忽然感到周公公的影子走近，二人扭头时，周公公伸手握上兮儿的手，并在她手背上揩油地摸了一把，然后眼神贼溜溜地往上看兮儿粉嫩地脸，嘴里似乎垂涎地咽了口水道：“真是俊美的小丫头，从前我怎么不曾看到你呢？” 兮儿垂头羞涩了一下，才道：“奴婢粗笨，容嬷嬷觉得奴婢愚蠢，见不得人，才把奴婢一直安排在角落里捣衣服.......” “嗯。”周公公不耐地拉长调子，两边嘴角耸拉下来，撅起嘴道：“容嬷嬷不地道，这么好看的丫头——”他上手一摸兮儿的脸蛋，兮儿不躲，反而双颊更红润，“怎能不让你出来让本公公见见世面呢！回来本公公好好罚那个容嬷嬷！” 他话刚说完，眉头微微一拧，低头反复摸着兮儿手腕上，忽听到她“嗞”地倒抽口气，周公公尖声地问：“你手腕上是什么东西？”他触手感到粘腻，脸上难看地松开她手腕，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不分明。 兮儿听他说起她手腕上，两眼通红，嘴上抽搭地道：“还不是敏丫头惹的，不知她发了什么狗疯，见了我就咬我一口！”她说着，却没注意到周公公地脸色在一点一点嫌恶下去，手上下意识地在抽出来的白绢上擦了擦，顿对眼前丫头失了乐趣。 “哪个狗咬的东西！”眼看到嘴的丫头，因手腕上咬痕落下了瑕疵，周公公一边气，一边嗞着牙恶狠狠地，两步走上了台阶。 容嬷嬷在屋子里听着，连忙从炕上站起来，到姚玉身边，轻拍她的手背道：“别慌，我去外头对付对付，他见了你绝对引不起什么兴趣的。”说完，她两三步走到门前，拉开了门，“哟！”了一个拉长高调，好像她出来见到周公公很惊讶地蹲身行礼道：“周公公，您夜晚兼备来奴婢寒舍大驾光临，奴婢有失远迎，在这儿奴婢给您赔罪来了！” “容嬷嬷你这事儿忒不地道了啊！”周公公用手绢掩住鼻口，眼角瞥了兮儿一眼。 “啊，周公公您这话从何说起，奴婢怎么在公公您眼里怎么不地道了？”容嬷嬷明知故问，一脸茫然地看向周公公。 “这么好看的丫头——” 周公公正说着，容嬷嬷立马知道是谁地扭头，看到兮儿昂头抬起尖尖的下巴向她，一改之前对她矮一头地规矩做事，现在她似乎有了周公公撑腰似的，对容嬷嬷充满藐视。 “竟然被敏丫头这条小疯狗糟蹋了她的手腕！”周公公说道。 容嬷嬷不搭理兮儿狐假虎威的作态，扭回头来，赔笑道：“对不住了
周公公，敏丫头有些吓坏了，身子还没好利索，兮儿就闹到我屋子里来要敏丫头下来帮她洗衣裳。” “胡说！”兮儿愤愤地抬手指向容嬷嬷，这回她真不怕容嬷嬷了，道：“我衣裳都让那个哑巴洗了的，关敏丫头什么事！”她转头对周公公说道：“周公公，敏丫头现在刚醒来，现在精神不好，见谁都要咬，不信您问问我身边的姐妹就知道了。” 她身后的姐妹女婢纷纷点头说道：“公公，我们确实亲眼看见敏丫头疯了，见谁都咬。” “胡扯！”容嬷嬷回头瞪向她们，兮儿不害怕地扬头回看容嬷嬷，但她身后的两个姐妹早怂的缩成一团，惧怕容嬷嬷看过来的眼光。 周公公微微低头，想更能看清容嬷嬷脸上有没有撒谎，他眼底犀利地瞄到她脸上一瞬心虚的表情，很快她头转向他面前时，换成脸上讪讪地谄媚。 “这么着，我进去瞧瞧敏丫头，可好？”他嘴里问一句，脚上却不容置疑地走上台阶，不顾容嬷嬷挡在门外，他伸手推了她一把。 “公公，周公公，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容嬷嬷被推搡一把，又连忙转身要阻拦周公公破门而入，怎料周公公根本不搭理她这茬，胳臂肘又猛搡了容嬷嬷，嫌碍事地扭头瞪她一眼，嘴里冷冷道：“容嬷嬷你听好了，咱们这里虽是冷宫，那些前院里的废妃们，她们得了失心疯终归是前朝遗留的废妃。可敏丫头不同，她来历不明，我们早已怀疑过她的身份，现在她要得了失心疯，贾总管那里知晓了，别说我不能留她，你猜贾总管会怎么弄死敏丫头啊？” 他眉眼中长了一对鼠眼，笑起来总是贼兮兮的，嘴上坏笑地令人感到不安地威胁。 容嬷嬷失声地脸颊一侧抽搐了几下，看周公公眼神，她怔愣当地，感受到周公公带给她的威胁。 看来今日敏丫头真留不得了吗？容嬷嬷顿时心痛起来。 “哗啦”周公公大力地推开了门，门口站着一身瘦俏的女子，头梳素净无一发簪的单螺发髻，身上穿着与外头婢女们一样的宫衣。 “你.......”周公公一眼看到她素净白皙的脸上右颊上有淡青色的印子，虽然那印子看起来让人产生嫌恶，但不影响她清丽令人难忘的容貌。 “周公公。”姚玉站在门口多时了，就等周公公亲自开门的一刹那，她嘴角莞尔笑地蹲身行礼。 “你？”周公公上下打量她行礼的姿势，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身材养眼，袅袅娜娜，令人移不开眼。 周公公扭头，一眼亮晶晶地脸上却始终板着压抑心中那一点惊艳问：“这哪来的丫头？” 容嬷嬷看到姚玉站在门口也慌了神，听到周公公问，她不安地瞄一眼姚玉笑盈盈地脸上，心里疑窦她怎么对周公公这样勾人地笑，心里顿时对她感到愠怒，不想她在周公公面前出头。 “公公，这丫头不懂事，是个哑巴！”容嬷嬷心急为姚玉开脱，讪讪地对周公公笑说。 周公公“咦”一声地睁大眼孔，看向容嬷嬷，手指头指着姚玉道：“她刚刚在说话啊！” 容嬷嬷脸上笑意一滞，随即僵在了那里，一时忘了姚玉现在会说话了，但因为自己心急说错了嘴，语噎地说不出话来，便瞥一眼向姚玉暗问：你搞什么鬼？ 外边兮儿见周公公的目光分明在姚玉身上亮了一下，不同在她身上看到的目光，心里一堵，瞬间对姚玉产生很大的敌意。 “周公公，她就是哑巴，只是先头进来的时候，一句话不肯说！”兮儿说着，见周公公终于肯回过头来看她，兮儿更加带劲地嗔笑道：“现在才肯
吱声，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逛周公公你呢！”兮儿添油加醋一阵，又好心提醒周公公道：“周公公您可别又给她骗了——” “兮儿，瞎说什么呢！”容嬷嬷怒声瞪兮儿，又拿眼戳了她手腕上几眼，希望她别忘了刚才也是姚玉给她上的药，别在周公公跟前演恩将仇报的戏码。 “容嬷嬷你瞪我作甚？奴婢也是为周公公着想，别被——”她无视容嬷嬷压下来的目光，转而揶揄地笑向姚玉，对周公公道：“她的外表骗了！” 周公公听闻此处，脸上不徐不疾地现出“多大的事啊，值得她这样说酸话”，然后转回头打量姚玉身段，也就怪不得兮儿这般与她为敌了。 “哎哟，丫头你怎么在容嬷嬷屋子里站着嘞！”周公公一见长相漂亮的丫头，手上情不自禁地要摸她手背上一把。 姚玉低头，自己的手被握在周公公手里，嫌恶感油然而生，但她面不改色地堆起笑：“公公。” 话还没说完，周公公殷勤地“哎”地答应一句。 “敏丫头身子刚好，奴婢就过来瞧瞧。”姚玉刻意把语调又慢又婉转地动听。 周公公甘之如饴来不及，不等她说完，又殷勤地搭讪打断：“你说敏丫头怎么了？她有没有好起来，还是跟兮儿说的那样她是个疯狗，啊呜！”他挑逗地对姚玉做了动物世界的鬼脸。 姚玉微不可查地蹙起柳眉，他张嘴唾沫溅到了她脸上来，姚玉只好忍了下去。 “那倒没有，不过精神不济，人有些糊涂罢了，过些天就好了。”姚玉咧起嘴角迎合周公公说道。 “哎，听你这么一说，本公公信你一回，可好？”周公公揩油地又摸几把她手背上，摸着冷水带来的粗糙，但不碍他垂涎她脸上的容貌。 姚玉轻轻点头，又听到周公公软声软气极尽流氓本色道：“你抬起头来给本公公瞧瞧。” 姚玉顺从地抬头盈盈一笑，周公公正盯着她姣好的容貌旁，右脸颊的青印，他微蹙眉头，但腿根上不禁软了下去。 “你的脸.......”他伸出标志的兰花指，问：“本公公记得头次见你，你脸上有黑黑的印记，可难看了。”他伸到她脸颊上，轻刮一下青印旁的肌肤，指间一刹那地细腻柔软。 “奴婢涂了一点药，可算消下去一点了。”姚玉羞涩地低头，忽然目光不经意碰上容嬷嬷难看的脸色。 容嬷嬷悄悄对她拧紧眉头，微微摇头，叫她不要做傻事，然后拿眼戳了一眼周公公后背，意思明明白白，有敏丫头的例子，周公公不是她想的那么好相与的。 “哎哟哟，瞧你可怜样儿，本公公见不得你脸上有那么一丁点的瑕疵。”他举着鸡米粒大的手指说道，“走，到本公公屋子里去，我那里有养颜的药，正好赏给你呢！” “真的？”姚玉抽风地抬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时刻打动周公公流氓的心。 “走，陪我回屋子去，我慢慢亲自给你抹药。”周公公咽了口水，揽着姚玉胳臂往外走，丝毫忘了屋子里头的敏丫头是否得了疯病，一心回屋尝那丫头的滋味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