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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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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我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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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只觉得连身上的白大褂都被汗水浸湿了。他发现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但是他还没有时间去想现在秘书准备怎么办,事情是否有变?看来这计划已经完全被打乱了。 那颗子弹穿过了白景暝右肺叶,虽然抢救及时,但是他仍旧有些担心,以白景暝现在的求生意识身体情况,可能不能醒过来。说是求生意识?现在的他说求死意识恐怕更加合适。这只狼正一步步走向死亡。 脱下沾满血的一次性手套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对一边的医护人员吩咐了几声后将自己关进了医生办公室。他没敢帮白景暝处理身上那些早已感染发炎的伤口,因为平时的自己绝不会如此的有“爱心”。在这段等待救援的时间,不敢再多动一分,的那个问题,是否代表他已经开始怀疑? 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他不知道的这一枪对于来说是福是祸,他不敢妄言。因为如果没有这冲动的一枪,审讯必将继续。那样的话,不只是他的第二指肌腱,可能连右手的正中神经,左手,甚至连脚都无法幸免。有了这一枪,现在至少可以打了止痛药安静地躺在那里。时间,现在自己也在等,自己也需要等。只是同样因为这一枪,不知道他能不能再次醒过来。不敢确定,因为他想死,他想在生命的最后,作为一只骄傲的狼笑着死去。 并不敢确定,现在躺在那里的是否还能记得起自己,他应该是不记得了吧。但他是否已经收到了自己的暗示,得知自己内应的身份。只是若记起了自己,若收到了暗示,为什么他还要固执地选择死亡?低下头摇头笑了笑,然后不由长叹,自己不应该忽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坐在那里被折磨几天的是自己,可能很早就已经撑不住了吧。 已经太久没有见过他了,甚至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所有的人似乎都在慢慢忘记他。但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是,他是曾经的传奇。废墟有很多记录仍旧由他保持着,废墟仍旧有很多关于他的传说,至少在他突然离开后,当自己还是的时候,他的传说仍旧流传不断。现在呢?也不知道.... 有人说他是被收为了影子,也有人说他已陨落,但是更多的人愿意相信,他是被提前派出执行任务....今天一见,果真如此。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基地的教官放弃,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陨落。但是,现在连都不敢确定,今天的他是否能醒过来。他真的会陨落?就在自己手中? 他不是撑过来过一次吗?那一次,他失去了兄弟,还伤了右臂,但是他仍旧撑了过来,还那么优秀。这一次,应该也可以吧,希望。毕竟,得到的命令是要将他带回,至少别带个植物人回去吧。按着太阳穴,怎么这么多事儿呢.... ------------------------------ 是被派来的人叫醒的,他看了看窗外,已经是傍晚。不由暗骂了一句,起身去一边的病房看的情况,他还是没醒,不知是真的没醒还是睡着了?不过至少生命体征都已经恢复正常了,询问了一边的护理人员,一切都在转好。 慢慢走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敲门而入,秘书正在叮嘱什么事情。的脸色有些不悦,看来十有八九是又被训了。微微咳嗽了一声,试图表示自己的尴尬。 “现在

情况怎么样了?能说话了?什么时候能继续?”秘书顿了顿,放下转身问进来的。秘书紧皱着眉头,显然白景暝的事情太不顺利,已经带来了足够多的麻烦,如果不是确信他手中的名单能扭转现在的劣势,那么今天把枪口对准白景暝的可能就是秘书而不是了。 “情况差不多已经稳定的,不过暂时还没醒。”从实招来,他能看出情况有变,“醒了之后能说话,但是会有点困难。” “嗯。”秘书对这种情况还算是满意,他考虑了一下,“你准备一下,今晚转移。”军令一向都简洁明了,看来情况果真有变,“不要让他死了,尽快让他醒过来然后问出名单。” “好。”还真觉得自己是活受罪,这选择真困难。他现在不醒就怕他再也醒不来了。如果醒来了,就这样不被折磨死就真的意料之外。好吧,你还是快点醒过来吧,等你醒来了,老子自然有办法让你睡。 “怎么了?”看出了的迟疑,秘书问。 “他现在情况虽然快稳定了,但是人体会有一定的自我保护,可能会有一段时间的沉睡期。嗯。”低头思考了一阵,“而且他在昏迷前就严重缺少睡眠,这个沉睡期相对来说会比较长。” “这个沉睡期大概会持续多长时间?”秘书可不想让白景暝就这么睡过去,他想让他快点说话,如果长到没有利用价值.... “这个还真说不准。不过,他的体质比一般人好,恢复起来理论上也会更快一些。哎,这个不一定的,也许过一个小时就醒了,也许明天就醒了....”将他的理论知识搬了出来,是的,高深的纯理论。 “你帮他把伤口处理一下。”秘书刚说完就看到了眼中的不情愿,只好补充道,“你让下面的人去做。” “好。”自然乐意,心想你还真是幸运,不过秘书这是典型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回去准备一下吧,晚点出发的时候我派人过去通知你。”看来秘书对的人品很是不放心,确切地说是对他的选择性耳聋和选择性装傻很是不放心,“今晚,你要负责带他转移。” “好吧。”皱眉,有些无奈地摊手答道。 回到病房的将打包白景暝的事情交给了下属,自己吃了点东西后回到了住处。确认安全后,用加密无线电将的最新动态和的最新情况发了出去,前线的全面施压终于让秘书坐不住了。 让他意外的是,上面很快就进行了回复。看到回复还是忍不住想欢呼几声,这该死的丛林生活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今晚走! 哎,这家伙,这只狼,还真是得宠。 --------------------------------------------- “为什么?”对于秘书安排的转移计划,并不想无条件服从,他不是这里的军人,服从不是他的天职。所以他问,问得很直接。虽然这样的安排其实对今晚的撤离更加有力,但是单纯地作为这里的军医,没有那么容易接受这个命令,然后以身犯险。 “少爷和他一起走的话太危险,他们两不能同时被抓。除了你之外,我更是找不到合适的能够信任的人选。而且你不是常说在这里呆腻了,况且后方也比较安全。”秘书耐心地解释,看着不乐意的脸接着说,“你放心,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个转移计划,所以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 “但是就给我这几

个人,能顶个屁用!”怒骂道,“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到最后你就这么对我?!” “这几个人都是绝对的精英,你觉得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再调一个排给你。”秘书迅速做出了退步,但是显然这退步不能让满意,“只要你们到了新据点就安全了。局势正在恶化,现在两边的人都在找我们,你退到后方会更加安全,而且你也可以在后方全权辅佐。” “奶奶的,那也得到了之后再说。你给我一个连,在路上也只能当靶子。”很是不悦,秘书的意思是两路人分开,分散其他人的注意力,但是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手中有俘虏,俘虏手中有名单,别人要的是名单,你个将军的不起眼的养子谁稀罕啊。 “....” 办公室里沉默着,秘书不准备再次做出退让,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还是沉不住气。 “我带他走可以,但是我不要一个排,我只要一个人一辆车。”骂骂咧咧地说出了一个名字,不等秘书回答就斩钉截铁地说,“就他,换谁都没得商量!而且到了之后你要说话算数!” “可是他是我的....”一边的有些不乐意,但是还没等他说完,秘书就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对说,“好,我这就让人安排。” -------------------------------- 夜深的时候,命人将白景暝抬上了车厢里,他看着仪器上已经正常的数据,吩咐了秘书安排的人几句后关上了后车厢的车门,自己则跳上了副驾驶座,对着驾驶座上的人打了个热情地招呼,“,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你了,怎么最近没见你到我办公室里坐坐?” “关门,坐好。”没有和开玩笑,说完就发动了车,觉得没意思,关门动作有些暴力。下次你受伤落到爷爷手里的时候别后悔!治不了你我还是兽医?! “你别急,可开稳点,不然颠着后面那位了,小心你家找你麻烦。”不高兴,说话带刺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后面那位可只剩下半条命了。” “坐好。”还是那么无趣,只是手上的动作却不由放缓,甚至还用上几分钟给车来了个预热。没有想到再次见到他会是这么多年之后,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他接过自己手中的水后的那个笑;停留在那台张扬的赛车冲破终点的那一刹;停留在第一次并肩而战,虽然后面的那个人可能到目前也不知道自己有和他合作,可能知道也已经忘记了,虽然那还是一次违规的群殴。 三个小时后的时候和秘书进行了一次联络,确认了路线和白景暝的情况,然后又过了大概十分钟, 对视了一眼,将车停了下来。 敲开后车厢门,留守在后面的人在确认的身份后打开了门,也就在一分钟后,他们便变成了尸体被掩埋在路边,迅速与取得了联系,预估了到达交接地点的时间。 则留在了后车厢里,方便照看白景暝,将车掉头朝坐标点开去。 “停车。”用无线电对讲机呼叫,让将车停下来,因为他发现一直重复地说着什么,虽然断断续续,但一直重复,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他怎么了?!”将车停了下来,快步跳了下来,小跑几步绕道了车后面,打开了车厢门,神情看起来十分紧张。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出了意外,绝不可能在这个关键的时间让车停下来

,他们都知道,多留一分钟便多一分危险。 “安静,他似乎在说什么?” 靠在病床边,将呼吸罩拉开后将耳朵凑过去,他听到了微弱的呢喃,断断续续的,却一直重复。能听出他在不断重复,却听不懂他的意思,他想表达什么? “我来。”也凑了过来,他听了大概一分钟后微微摇头,“似乎想表达什么,但是你我都听不懂。这难道是密语?就像L1一样?” “嗯。”将口袋中的录音笔拿出,仔细地将这一段话录了下来,他想这里肯定包含着某些信息,也许是和联系的某种密语,只是自己不理解而已。录音结束后,没有任何停留,三人继续启程。 因为有实时的卫星扫描和实时巡逻信息,虽然绕了一点路,但是所幸的是一路上并未发生什么冲突,在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到达了交接地点。将车停下来,周围静悄悄的,茂密的丛林中潜伏着未知的危险。他按动操纵杆上的开关将十分钟前收到的密码打了出来,周围很静,不由握紧了手中的枪,屏住呼吸等待回应。 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对面的丛林里很快有了正确的回应,然后一行人如鬼魅一般地出现在车边。确认身份后对方才将枪口移开,接应的人迅速汇报,然后拿起了武器加入了战斗队伍,则被医生叫到一边了解情况,白景暝自然只能乖乖地躺着,只不过被绑上了担架。 又在丛林里徒步行走了半个小时后,一行人又停了下来,只觉得全身轻松,骨头缝里都透着喜悦,终于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他在前方的空地上看到了一台直升飞机,虽然他不知道是如何避开叛军,安全地将直升飞机停在这里的,但是他知道要回去了,他拍着的肩膀表示同喜。 很快直升飞机就启程了,天明的时候就顺利地到达了属于直辖的据点,据点里很早就有专人等在那里,飞机一降落立刻又医护人员接手了。 则在第一时间通过卫星向进行了一次简短的汇报,并成功发送的录音。宣布这次的任务到此结束,他们只需回基地进行一次详细汇报后便会有一个悠长的假期。 “你说,如果再慢上几天,会不会强攻?”在走出办公室后,突然问一边的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了半空中的直升飞机,强攻?那可能是最不明智的做法吧。 ---------------------------------- “长官。”推开了书房的门,“直升飞机已经安排好了,不出意外的话,三天之内就会被送回美国。路上有专人护送,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知道了。”白云杉无力地摆了摆手,让离开。 “要不要见一面?他....”还没说完白云杉就无力地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路上注意,不要让任何人察觉是我们的人做的,注意保密。” “是。”悄悄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合上门。他不明白白云杉在花了这么大代价将白景暝救出来后,却执意迅速送他回美国,连见都不见一面。可是,不由叹气,现在的局势大乱,不把他留在身边可能更加有利吧。 白云杉看着书桌前的空地,他轻轻点击鼠标,音频文件开始播放,细微无力的声音,却一次次强有力地敲在了白云杉心头。他的眼眶甚至有些湿润,自己还是慢了一步,他有些后悔当年放他走,这些年任他.

... “三叔....我疼....三叔....我疼....”断断续续却一次次重复,白云杉听了一次又一次,一次次听着白景暝用家乡话呢喃:三叔,我疼。 他说,三叔,我疼。 他竟然说,三叔,我疼。 他竟然会说,三叔,我疼。 白云杉一次次听着电脑里传来的音频文件,白云杉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已经太久没有听到他叫自己三叔了,已经记不清上一次他和自己叫疼是什么时候了。 会这么和自己说话的白景暝应该是刚来废墟那会儿吧,或者是再近一点,十一二岁的时候?白云杉已经记不清,记不得什么时候的他不再和自己喊疼了,因为自己给他订了挨罚的规矩中有一条不喊疼,疼也要忍着,疼就记着!训练里叫疼,那更是找罚。 八年前,他为了削掉了白景昊的一根小指,自己用藤条和皮带把他打进了医院,最后用安妮逼他道歉认错。可是就算那样他也没叫过一句疼,只是从那之后他就再也不叫自己三叔,唯一的那几声都和长官没什么区别,机场的那段话更是让白云杉记到现在。 再往前,在废墟,受伤、挨罚,就算再怎么疼也没听他叫过一句,每次都是咬着牙,一句叫唤都没有。 更久以前?白云杉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很久很久之前,真的已经很久了,那时候的他还没到自己肩膀高?那似乎还是没来废墟的时候?又好像已经开始了适应课程? 白云杉已经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天是因为训练还是其他什么事情,他扭伤了肩膀,自己去看他的时候医生刚帮他处理完。又好像是和别的孩子打架,弄伤了哪里。白云杉已经记不清了,真的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天下午,那好像也是和今天差不多的一个下午,受伤的景暝坐在自己腿上小声地说了句,“三叔,我疼。” 因为声音太小,自己没能听清楚,所以将耳朵凑到了他嘴边,问,“怎么了?” “三叔,”眼泪终究没有止住,一滴滴落了下来,小小的景暝想哭出声来却极力忍住,最后撇着嘴滴着泪说,“我疼。” “好了,好了,疼就说出来,说出来哭出来就不疼了。”白云杉记得自己好像是这么说的,应该是这么说的吧。记不清了,因为已经太远了,太久了,都快忘记了,都快忘记了他也会说疼.... ------------------------------------ “长官。”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不用看办公室的烟雾袅绕就知道落地窗前的人心事重重。已经八年了,他俩已经僵了八年。 “什么事?”白云杉转过身来,声音格外嘶哑。 “已经启程了,预计三个小时后到达第一个转运点。”顿了顿,明显有些犹豫。 “怎么了?”看出的欲言又止,白云杉拧灭了手中的烟,走到了办公桌前。 “检查结果并不理想,医生的建议是就近治疗。”捏紧手中的文件夹,他看着白云杉沉下来的脸,咬牙补充道,“长官,何不....” “将他送到美洲的基地?!”白云杉知道想说的是什么,他的语气变得凌厉,“你也知道,近期局势必定大乱。” 不敢再说话,拘谨地握着文件夹站在原处。白云杉眯起眼睛,抬头望向天际,语气却不由缓和了下来,“而且,也不能一直让他这么昏睡着啊,就送

他回去吧,安全回去就好了。” “是。”知道,他了解长官,他也是看着白景暝长大的。他了解白景暝的性格,所以也就知道白云杉此刻的顾忌,“长官这样也瞒不了多久,他迟早会知道的。”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提起白景暝,白云杉心中总是忍不住叹气,如果知道是自己救了他,他估计又....白云杉有些无力地闭上眼,可是耳边却响起那声微弱的呢喃,一次次重复,他疼。“安排一张去美国的机票吧。” “是。”欣喜地接过命令,他知道白云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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