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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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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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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按了按隐隐发胀的太阳穴,半眯着的眼睛在看到手表的那一刻猛地睁开,已经8点多了?!匆忙地把空酒瓶收到一边,发疯似地往外冲。 自从上一次赛车打架的事情之后,司马泰就不会像以前一样死死地规定好一切。只要能完成当天的训练任务,怎么安排全凭自己。 但是训练任务只能说是繁重,任务要求也只能用苛刻来形容,经常为此熬到深夜。但有时好不容易完成任务,刚睡着,就又被潜进房里的司马泰用冷水泼醒。 没时间去想那么多,跑到房间里翻出训练的服装,穿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啪的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一年的训练已经结束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人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这样的训练刚开始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快疯了。但是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慢慢适应下来;两个月的时候就已经能在司马泰泼水之前醒来;三个月,司马泰最多也就走到床边;就在前天,已经能把刀架到潜进来的司马泰的脖子上了.... 放松下来的,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头痛,爬起来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头痛却有增无减,摸摸额头,想自己恐怕是病了。 ------------------------------------------------------------------------------ “他怎么样?”坐在椅子上的白云杉,眼里有难以掩饰的疲惫。人算不如天算,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变故,相比之下白景暝还是比较让他省心的。 “着凉了,高烧。您放心,已经打了退烧针,等一会烧退下来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医生小心地看着白云杉的脸色,犹豫着是否应该往下说。 “有什么直说好了,你也不是第一天当我的私人医生了。”白云杉用手按了按眉心,看着医生摇了摇头,“他怎么了?” “还是老毛病,胃病。”医生这话一出,白云杉的眉头就皱起来了。胃病,废墟的人百分之九十几的都有这毛病,胃病要养,谁都知道,但谁都没有办法。训练,任务,学习,忙都忙不过来了,还有那心思?! “严重吗?要住院吗?”胃的情况,白云杉可能比自己还很清楚。也因为清楚,更因为自己是过来人,所以白云杉才这么重视,他绝不希望这么小就落下病根,“怎么又复发了?” “....”犹豫了一小会儿,医生继续往下说,“可能是因为喝了点烈酒,再加上受寒,所以才导致胃病突然复发。”医生尽量隐瞒,因为他知道在废墟里,长官都有培养自己亲信的传统,甚至会收义子。对于基地的孤儿们,这种幸运意味着一步登天。但是这些幸运儿却远远比一般的学员要辛苦得多,他已经见过太多被抛弃的孩子,那种惨剧他实在不想看到。医生也知道,自己一句话的轻重就可能影响这个孩子的一辈子。 “烧什么时候能退?”废墟的学员几乎都喝酒,白云杉对喝酒的要求也只有一点:不能饮酒过度。 “过几个小时应该能降下来,刚才体温已经没有往上升了。”医生递上病历,退到了一边。 “那好,就交给你了。”看了一会儿病历,白云杉微微点头,命医生退下。 “你也去休息吧。”白云杉起身对旁边的说,“这边的事情也终于告一段落了,只需要统计一下了,不急。” “要不要过去看看?”指的自然是。

“算了,等会吧。”白云杉摆了摆手,“他现在也烧着。你先去休息吧,好好休息一下,反正这两天也没什么事了。统计那方面也不急,周五才要上交。” “好的。”点头,暗自松了口气,昨天的会议虽然出了点意外,但之后却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得多,趁着白云杉心情好,的事情也许就这么过去了。 ----------------------------------------------------------------------------- 医生拔下了点滴的针头,测了一下的体温,满意地点了点头。,“烧已经退了,可能会感觉到肌肉酸痛,休息一天应该就能恢复正常。”记□□温表的读数,医生合上了病历本,“我会帮你开证明,明天就不要去训练了。” “嗯。”看起来很没精神。 “少喝酒,你的胃不好,能不喝的话最好戒了。”医生建议道,“你的长官肯定不希望看到一个醉醺醺的手下。” “嗯。”似乎在想什么,根本没有留意医生的话。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等到医生出了门,才从床上坐起来,楞了许久,最后穿好衣服站到了房间的墙角。 “你做出的决定没有一个是对的!”这是以标准的反省姿势站在墙角的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该死的是你!” 的心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平静,再也不能让自己安静下来,白色的墙壁犹如资料室里那一张张资料,他们不停地在眼前翻过,记录着“所谓”的事实。 从来没有想过的一些事情现在竟然成为了现实;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东西现在竟然充满了疑问;从来没有想到原来事情的真相原来是那样,原来所谓的事实还有两个版本的;从来没有想过三叔也会骗自己,三叔也会这么防着自己。 甚至在自己走进那间资料室之前,甚至在自己翻开那本资料之前,一切都是确认的,一切都是那么地不可置疑,一切都如数学一样严谨,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一加一就一定等于二。但是,低头冷笑。数学是严谨的,逻辑却是不严谨的,就在逻辑学中,就在简单的逻辑运算中,一加一是可以等于一的;在二进制中,一加一也是可以等于零的。(注一) 记得坠崖前的那个微笑,他说,我们永远是兄弟。然后放手了,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因为知道当时的是无法把自己拉上去的,他知道也许会连累一起坠下山崖。 的放弃是对的,当时的自己确实无法做到,甚至是在一年前的那个晚上,三叔给自己做的那次模拟实验中:三次,自己没有一次把人拉上来,最后一次还拉伤了右臂的肌肉,连着自己一起坠在早已设好的缓冲网上。躺在缓冲网上的,终于明白的选择的真正意义。即使在那种时候,即使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还能做出那么冷静的分析,不愧为的队长,不愧是安骁的儿子! 也记得,当摔下崖之后,自己用无线电和基地通话的内容。望着清晨雾气弥漫的山谷,自己放弃了,选择了服从命令,因为服从是军人的天职。但却不知道,就在自己放弃的那一刻,在深深的山谷间,摔成重伤的正无助地等待救援。而自己却放弃了,为了所谓的完美,放弃了兄弟的生命。因为在那个时候的自己眼中,服从就是一切,任务就是一切,自己真的有那么自私无情?! 在基地没日没夜地睡了三天之后,“权衡”了三天三夜之后,自己才从悬崖

绕到山谷,可那时一切都晚了,已经不在,剩下的只是消失在丛林深处的被拖走的痕迹,找到身份牌的那一刻自己确定已经被叛军抓走或杀死,所以开始疯狂地报复。 在短短的17天之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杀死那么多人,只记得当时脑子里的愤怒和绝望。从最开始的远程狙击到后来的近身刺杀,觉得那些天自己真的像一匹狼,一匹浴血的狼。报仇是当时自己唯一的念头,可是一切的后果却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想起了那篇报告,那篇一年前的报告。执笔人用大量的证据查清了的死。但在眼中,那篇报告只证明了一件事:自己害死了。是的,自己,害死了,不是故意的,却把握着整件事的发展;不是主谋,却是一个比主谋起到更为关键作用的人。是自己将一步一步推至叛军的枪口之下,是自己,不是自己杀死了的那些人,也不是追捕的那些人,是自己!这个口口声声说是最好兄弟的人,说是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发过誓同进退的战友!那个在事后嚷着,叫着要报仇的人才是真正的罪为祸首! 废墟从小就教育自己:服从!服从就是一切,服从高于一切!没有理由,没有疑问,你只要服从,你所学到的一切只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服从于你的教官,你的长官!但是.... 抗命!15岁前的从未做过,甚至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虽然张狂,虽然高傲,却服从。他第一次决定打破的时候,第一次真正去违抗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就如很多化学反应一般,反应是不可逆转的,而自己的那次抗命恰恰是最好的催化剂。 抗命!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如果自己早点做出这个决定,当时就绕回到山下,也许就能救。自己既然服从了撤退的命令,为什么又要来个回马枪,为什么又不肯乖乖地待在基地里呢?一把狙击枪,一把匕首,疯狂地夺取了51个人的生命。不,不是51,是52,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这次报复行动,就不会有那么大规模的搜捕行动,已经被当地居民救助的也不会被叛军发现,更不会.... ! 原来在当时的自己眼中,最亲密的兄弟抵不过一个!患难见真情,自己却交给了一份这样的答卷!难怪Ji说和自己在组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难怪Ji怀疑是自己谋杀了,难怪大家会说在你眼中只有,难怪自己会被称为狼,血狼! 的全身止不住得颤抖起来,他闭上了眼睛,仰起了头,张大了嘴却不能发出一个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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