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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老娘偏不,不服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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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小姐刚满周岁,蔡舒容迫不及待重回学校,读完中学课程。 她日夜攻读温书,因这勤奋能给少爷小姐们做个好榜样,大帅倒也不反对。 三太太冷哂:“这样拼命,你还能为官作宰不成?” 这年头女人可以在外做工、做官,南京的政府里有女官员,沪上的报社里有女主编、西川的学校里有女校长,各行各业都有女人。 但蔡舒容是杨大帅的姨太太,女人出门工作,大帅的面子往哪里搁? 再是新式生活、文明社会,她都是杨伯坚的禁脔和附庸。 管理杨公馆家务事,相夫教子就是大帅给她的最高荣誉,他永远不可能放她独立。 考取华西大学社会学系后,蔡舒容的名字和杨伯坚一同出现在报纸上。 报业傲慢,对杨伯坚这种军阀一向不假辞色。曾经有个大夫为杨伯坚某一房难产的太太接生,母子平安,大帅却杀了敢拿脏手碰他女人的大夫。此事年年被大大小小的报纸翻出来,作为他草菅人命的证据。 蒋令仪之死传得满城风雨,杨大帅的风评更是跌落谷底。 因蔡舒容考取大学,一时间杨伯坚的名声大为好转,就连南京曾经日日批评他占山为王目无法纪的报纸都赞他开明,支持女子独立,俨然视他为女子解放之急先锋。 南京那位总统夫人特拍电报给蔡舒容,称她为全国女子楷模,邀她去南京演讲。 蔡舒容不图声名显赫,只想安安生生念完大学。 然而第一个学年还未结束,她就因有孕再次中断学业。 这次她生下七少爷,大帅更加看重她,给她更多当家理事的权力——但账还是要查,男学生依然要防。 几番蹉跎,蔡舒容二十五岁这一年才撰写出论文,申请毕业。 这是她夙愿,眼见即将达成,她却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与绝望—— 在校园里,她不是姨太太,也不是一个年轻的母亲,只是渴求知识的她自己。毕业之后,她只能做回杨大帅的六姨太,她所有的努力只会变成杨伯坚用于炫耀的东西,和他收来的古董并无二致。 书山苦读,于国于民于她自己,又有什么益处? 就在这一年,蔡舒容与别的男人相爱。 昔日恋慕的少年早已面目模糊,蔡舒容做惯了乖巧听话的杨公馆六太太,除去轻微不甘,并没有主动红杏出墙的念头。 但她毕竟才二十五岁,而大帅早已年届不惑。况且,大帅暴躁易怒,既无文化,也不愿与妻妾有任何生育、账目之外的交流。他能提供锦衣玉食,但也仅能提供这些。 蔡舒容读书越多,就越觉得杨公馆的女人活得像大帅养的狗。 宠爱是他扔出来的骨头,他乐意看她们为几根骨头撕咬,再冲他摇尾乞怜。 她内心深处是要做人的。 焦理跳到她眼前时,她吓了一跳。 他是大学里的活跃分子,秦川人,高、瘦,黧黑的脸上有着一对热情的眼睛,笑着问她要不要参加舞会,热度熏得她耳根发红。 她只能摇头拒绝。 每当她想参与那些慷慨激昂的辩论,想滑进舞池翩翩起舞,想与年轻的同学一道郊游,大帅杀死蒋令仪时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总会打消她所有不安分的念头。 但焦理千方百计地邀她给报刊写稿,参与读书会,为前线将士募捐……到底在她心底的高墙上凿出一线缝隙,光与

风偷偷钻进来,野草疯长。 熟悉以后,蔡舒容问焦理为什么会想到邀请她,她是那么保守封闭的一个人。 况且,她还是军阀的姨太太,育有子女,与希望无限的青年分属两个世界。 焦理说:“你从不说话,但你看起来很痛苦。” 她有一双抑郁不甘的眼睛,火光正在渐次熄灭,他想,没有哪个人该承受那样的苦楚,于是他向深渊边缘的她伸出手。 她怦然心动。 焦理带给蔡舒容前所未有的快乐和勇气。 我要和大帅离婚,她想,然后堂堂正正追求自己的幸福。 她本以为自己的下半生会以杨伯坚六太太的身份埋没在杨公馆里,可她遇到了一个愿意当她是人,看得到她的灵魂的人。 她渴望拥有一些,人生而理当拥有的东西。 五太太蒋令仪殷鉴不远,但蔡舒容决心踏上她走过的老路。 那个声音,那个看不到的存在,她要如何阻止她啊? 她虽恐惧,离婚的决心仍不可摧。 想要正式离婚,这是一个天真到可笑的愿望。 杨伯坚掌控西川,她和她的孩子性命都捏在他手上,翻覆之间,如灭蝼蚁。 但她不想私逃,不想用鬼蜮伎俩,她的尊严不愿后半生都活在惶惶不安当中。 哪怕亲眼见证过蒋令仪的死亡,她仍想试一试。她与焦理尚未发展出足以成为罪证的私情,也许由她主动提出的离婚能够获得大帅谅解——尽管希望渺茫,赌注是自己的性命,她还是想尝试一次。 “你该早些来,在我还安分的时候。如今覆水难收,我不后悔,你阻止不了我。” 那个声音笑起来,轻快悦耳,“可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安分过。” 蔡舒容并未否认。在这杨公馆的后院里,但凡还想做个人,就是不安分。 “我来阻止你重蹈覆辙,我希望你活下去。” 她唯一的错误,是高估了杨伯坚的人格,低估了他的残忍。 那个声音说,“我叫景黛,跨越世界远道而来,请求你的同意,请允许我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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