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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圆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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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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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皇宫,福宁殿,严格来说这座宫殿既是太皇太后的寝宫也是官家的寝宫,这是大宋前所未有的事。官家赵煦除了和侍读在一起学习的时间外,上朝时和祖母在一起,下朝后也睡在祖母隔壁,每时每刻都处于高滔滔的视线内。 高滔滔已经病入膏肓,她预感自己的生命恐怕走到了尽头,召来吕大防、范纯仁两位宰执大臣入内。厚重的黄色幔帐里,传来高滔滔苍老却郁愤的声音。 “朕快要死了,这些年保佑圣躬,夙兴夜寐,区区之心,只欲不坠先烈,措世太平。九年来,我曾经给过娘家什么好处吗?只因必须廉洁自奉,处事公正。连儿子女儿病死了都没有见到。” 说着高滔滔不禁潸然泪下,“可官家却不理解,反而怨恨于我,我死后,你们是不会再得重用了。你俩应当有自知之明,早些主动退避,让皇上另用他人,免得遭祸。” 吕大防、范纯仁惶恐不安地离去了。不一会儿,赵煦走了进来,揭开黄色幔帐,定定注视着高滔滔。这一对居于天下至高地位的祖孙撕开了那层薄薄的面纱,将彼此最真实的一面赤/裸裸地显露出来。 高滔滔看到赵煦定眼神,心生忧虑,她想最后试着劝说赵煦,“官家,祖宗终结五代十国乱世,应天受命,才得享今日太平盛世。但你爹爹秉政时,听信王安石的话,擅变祖宗之法,以致害得民不聊生,险些酿成巨变,至今贻害无穷。” 赵煦冷笑一声道:“娘娘这话有失偏颇了,父皇支持王安石行的青苗法、募役法、保甲法等等,岂不都是富国强兵的良法?只恨叫司马光、吕公著、苏辙等腐儒小人给败坏了。” 高滔滔脸上变色,颤声道:“什么叫腐儒小人败坏?官家可曾见过安上门监郑侠所绘东北《流民图》?那图中百姓颠沛流离的惨状正是因为变法之故,怎能继续变法搞的群情汹汹、民心不稳,官家需为大宋百多年基业考虑,三思而行啊!” 赵煦对高滔滔的话嗤之以鼻,“呵,‘水旱常数,尧、汤所不免’,水旱灾害和农民逃荒是年年都有的,莫非因为新法被废您垂帘听政后就不会再有了,简直可笑至极。” 高滔滔被赵煦嘲讽的话语气得浑身发抖,撑持着要坐起身来,可是体虚无力已极,要将身子抬起也是不能,只不住的咳嗽。 赵煦道:“娘娘,您别气恼,还是快躺着歇息,身子要紧。”他虽是劝慰,语调中却殊无亲厚关切之情。 高滔滔咳嗽了一阵,逐渐平静下来,缓缓道:“官家,你咳咳......你算是做了九年皇帝,可是这九年之中,执政发令的是我,听大臣们奏事的是我,你心中一......一定十分气恼,十分恨我吧?” 赵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线,“孙儿大婚后,娘娘仍然不愿撤帘继续听政,众大臣依然有事先奏娘娘,有宣谕必听娘娘之言。两司三衙只听您调遣,内侍省都知张茂则是您的心腹,朝中宰执大臣也都是您一句话就能任免的。孙儿除了乖乖的听娘娘吩咐之外,怎敢有丝毫不满怨言?” 高滔滔叹了口气,“你太像你爹爹了,自以为聪明能干,总想做一番大事业,恼恨我把持朝政,如今只盼我快点病死,你便可以大展宏图,重新推动新法,尽情施展抱负了。” 赵煦貌似惶恐地道:“孙儿的一切都是娘娘所赐,当年若不是娘娘,父皇驾崩之时,皇帝或许就是雍王、曹王的了。娘娘的深恩,孙儿又如何敢忘记?只不过孙儿曾听说,娘娘之所以选择孙儿,只不过是看孙儿年幼,自己可以临朝听政独掌大权。” 高滔滔眼神幽深,“父死子继本就是遵循法理,你年纪尚幼,祖母代你治理天下也是

遵循法理。这九年我勤俭廉政杜绝内降,抑绝外家私恩,文恩院奉上之物,无问巨细,终身不取其一。朝廷清明,百姓安康,所作所为对得起先帝也对得起官家。” 赵煦心中冷笑,若不是有欧阳尚仪,自己还真叫娘娘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语哄住了,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纸来展开道:“京城这两年出了个新鲜事物叫《京报》的,里面刊登了不少有趣的知识,比如说数字才是最直观真实无可置疑的真相。” “这是孙儿从户部调取的一些记录。里面记载如下:皇祐所入总三千九百万,而费才三之一;治平四千四百万,而费五之一;熙宁五千六十万,而费尽之。您猜到元佑初年如何了。哈,时诸路所积钱粟可供二十年经费。所以您所谓的太平治世不过是由于父皇推行变法打下的好底子罢了” 高滔滔引以为傲的名声政绩被赵煦全盘否定,她一时无法反驳,只能哆嗦着手呵斥道:“你......你放肆!重用新法肆意妄为,万一激起民变,让虎视眈眈的夏国乘机发难,你就不怕祖宗基业毁于一旦吗。” 赵煦朗声道:“昔年南塘李后主求和,太/祖就曾说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乎。’夏人寇边犯境,反复无常,狼子野心,要想一劳永逸地解决边患唯有彻底消灭夏国,将其纳入我大宋的版图。” 高滔滔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可知妄动刀兵的后果?就为了你的雄心壮志,不知要死多少军民,要烧毁多少房屋良田,会害多少人家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她接着又低声道:“何况战事一起,胜败难料,你难道忘了你爹爹就是因为永乐城之战的失败才郁郁而终的?” 赵煦愤慨道:“天下之事,岂能因一时一次的失利就彻底丧失了信心与勇气。父皇励精图治,推行变法,还不是为了要国家富强,洗雪祖宗之耻。孙儿灭夏就是继承父皇遗志为子为孙所应该做的。” 高滔滔眼见赵煦热血上涌,干咳了几声道:“司马相公有言,蛮夷自小骑射为业,我们中原人只擅耕田,就算再如何训练,也不是蛮夷对手,犹如驱群羊而战豺狼也。对番邦以礼服之方是上策。” “你是皇帝,司马相公所编著的《资治通鉴》以史为鉴,里面早就写明了穷兵黩武,擅起刀兵不会有好结果。官家万万不能铸下大错啊!” 赵煦被气笑了,“呵呵,司马光,在孙儿看来,他不过是个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伪君子罢了。打着仁义道德的名号,将我大宋当年浴血打下的米脂四寨还给夏人。什么显示‘帝王之大度,仁人之用心’,什么‘西人积怨愤之气’。” “换来的是什么,是夏人以为我们柔弱可欺。去岁夏国小梁后大举亲征,若不是章楶、折可适调兵遣将,斩敌千余,还差点活活捉小梁后,娘娘岂脸面在这里吹嘘司马光。至于朝廷上他也是个只会排除异己,挑起党争,毫无建树的小人。” 高滔滔面色狰狞,厉声道:“你......你,竖子!朕要废了你!”她猛然坐起身来,怒指赵煦。 在高滔滔回光返照的威压之下,赵煦凛然不惧,瞪视着高滔滔,两人气势针锋相对,终于还是高滔滔颓然倒下。 “娘娘,你以母改子,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父皇。而朕会证明,我们父子才是为了国祚着想,为了不负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 垂拱殿。张茂则受官家传唤而来,他此刻内心并不如面上的沉静,去年遭剑圣、剑魔先后重创,他缩在宫中整整一年,想尽了办法,可神识和功体依然没有复原,现在的境界也就是勉力维持在大宗师而已。 <

/; 太皇太后已逝,他也拿不准官家对自己这个太皇太后的亲信会怎么处理?他今日实存了试探之意,若是官家无情,那也休怪他拿出底牌了。想到怀中的卷轴,他暗道:遂宁郡王性子轻佻看起来更好掌控,天下人不会在意换哪个赵家人做皇帝。 “太皇太后的谥号定下来了,宣仁圣烈皇后,与英宗爷合葬永厚陵。”赵煦看着张茂则缓缓道。 张茂则躬身道:“太皇太后一生为大宋殚精竭虑,勤俭廉政,人以为女中尧舜。老臣以为太皇太后完全配得上这样的谥号。” 赵煦森然道:“都知果然忠心耿耿,相信您一定很乐意去永厚陵长伴太皇太后。” 张茂则一愣,还未及反应,正殿的大门就已经被关上了。 大相国寺方丈无想禅师,上清宫主持青木道长,殿前司指挥使伏魔定界严凡,步军指挥使五雷轰顶穆正,醉梦散人以及卫玲和种浩一一现身。七大汴京城内的先天高手集结于此。 张茂泽大惊,他全然没有发觉垂拱殿周围藏了这么多高手,他的气机感应能力竟然损伤到这般田地吗? 醉梦散人沉声道:“张茂则,你既然破坏了隐世三脉昔年的约定为祸江湖,那就不要怪我出手了。” 种浩拔出玄霄剑,“老贼,我今日便要为师父报仇!” 卫玲抽出离火朱雀,“困兽犹斗,大家不要冒进!” 张茂则环视一圈,眼神睥睨,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就凭你们也想杀我!放马过来吧!” 赵煦神情淡然,“石得一有巡检司四大神捕缉拿,王中正则交给剑圣之女对付。都知拥戴之功,朕不会忘记的,你便安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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