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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圆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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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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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因为多了薛崖和毕远之,种浩还是选了艘豪华的大船。到底是大船平稳舒适些,舱房布置典雅,以屏风分隔里外:里头床铺柔软干净,外头摆着几张几椅,便于会客议事,甚至有一张书桌。 登船的中午,刚用过饭,种浩便去找薛崖。一进舱门,就见薛大哥在认真地教导毕远之这个徒弟。 “远之,武学之道先要讲究气息,所谓内功真气练的都是精、气、神。‘精’,是指一切精微有用、滋养人体的有形物质,古人说:夫精,小之微也。‘气’是充盈于人体之中,构成活动的无形之源,无火而能令百体皆温,无水而能令五脏皆润,阴阳阖辟皆存于此,一线未绝则不亡。” “而‘神’,却是生命现象的总称。生之而来谓之精,两精相搏谓之神。它包括魂、魄、意、志、思、虑、智等活动。精与神之间还是能够交感沟通,相互影响。” “只要掌握由‘精’连结到‘神’的关窍,便能以人为之力操控生命现象,藉此拥有浑厚的内力,反应灵敏倍数于常人,感应气机、发在意先等等能力......”薛崖绝对是个好老师,边通俗易懂地讲解基础的同时边传授穴位、经脉等相关知识。 种浩则静静聆听不时跟大哥交流武道上的知识,顿觉获益匪浅。卫玲也不免被薛崖的独到见解所吸引,加入了武道交流之中。 在三人充满热情的武学研讨中,时间过得飞快,这日客船行到近午时分,前方出现一处颇有规模的县城。 刚一下在县城停靠下来,但见七八只小木舟径直向自家的大船聚拢来。每只木舟上都满载着鱼虾与时蔬,勾人想象一副把那鲜嫩的野味变成餐桌上佳肴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分泌唾液咽下。 种浩眼尖,望到其中一只船上的筐里,那椭圆形,头侧扁,前端钝。头背光滑。顶骨缘无细纹,背部绿色。体侧和腹部为银白色的鱼,竟然是“长江三鲜”之一的鲥鱼。 种浩立时高声呼唤那渔人,“船家,你这鲥鱼怎么卖?” “小哥好眼力,这鲥平时栖息于海水中,春末夏初溯河洄游产卵,鲜美的很,此处离长江不到百里,我也是运气好才捕到一些,一条要价一百文不算贵。”渔人殷勤道。 种浩虽然是西北人,但随着师父在江南学艺多年,颇爱吃鱼,也擅长做鱼,当下拍板买了一筐鲥鱼、鮰鱼、青虾和水芹、紫蕨等水灵灵的野菜。 薛崖和卫玲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行动迅速地将菜抬去船上灶间,还不忘回头向薛、卫二人笑道:“半个时辰后,小弟来请二位同饱口福。” 半个时辰后,这顿江鲜野蔬宴果然不负众望,清蒸鲥鱼、红焖鮰鱼、虾蕈羹、鱼骨水芹汤,无不肉质细嫩,香气扑鼻,回味悠长,每个吃到的人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吞下去。 薛崖点头赞叹道:“贤弟,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好厨艺。你们儒家不是讲求‘君子远庖厨’吗?” 种浩答道:“孟子说‘君子远庖厨’其实是借以用来谈恻隐之心劝诫齐王将这种仁心由己及人施展德政的,更何况我们武儒一脉本就以武止戈,我师父甚至嘲讽过孟子要君子远离血气杀生之事便能心安理得吃肉的行为是自欺欺人的虚伪之举。” 薛崖大笑,“哈哈哈!说得好,我真是越来越想一睹剑圣的风采了。” 卫玲兴致勃勃对种浩道:“我听说杭州西湖有一道以糖和醋烧制草鱼的菜,色泽红亮,肉质鲜嫩,酸甜清香,口感软嫩,带有蟹味,别具特色。” “玲儿从何处听来的?我在江南多年怎么没有听说过这道菜,不过似乎也不难,玲儿你若

是想吃的话等我琢磨琢磨以后在家里做给你。”种浩平静坚定地脱口而出二人未来家的样子。 这西湖醋鱼源于南宋临安(杭州)的宋五嫂,据传高宗赵构乘龙舟西湖,曾尝其鱼羹,赞美不已,于是名声大振,奉为脍鱼之“师祖”。从此,宋嫂鱼羹扬名天下;其后又经名手整治,乃成西湖醋鱼与宋嫂鱼羹两种名菜。 此时的北宋自然是没有这道菜的,说不定因为自己这蝴蝶扇动翅膀,后世西湖醋鱼的祖师爷就要变成种大郎了。 卫玲笑意直达心底,与种浩对视片刻,交汇的目光满是缠绵之意,缓缓渗出甜意。 薛崖被两人旁若无人的结界阻隔在外,伤感一笑,只觉口中的美味似乎都微微带着些涩意。 —————————————————————————— 夜色深深,大船航速渐缓。薛崖和种浩相对而坐,继续讨论一个武学上的问题打发各自安寝前的个把时辰。 忽然,种浩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将木窗推开一些,凑近缝隙,凝神观察。 薛崖问道:“贤弟,怎么了?” “大哥,我听到有小船破水之声,还不止一艘。” 薛崖一惊,干脆起身,推开整扇窗户,探出头去看。一团漆黑的夜幕下他只隐隐约约能看见己方大船一侧不知何时紧贴着四五艘小船。 种浩蹙眉,神情严肃。忽然眼前寒光一闪,他猛地一偏头,只听“噗”地一声,一支箭钉在了窗棂上,种浩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确定道:“是水匪。” 就听“咚、咚”的撞击声后,又是“飕、飕”的弓箭之声,水匪们顺着绳索攀爬上了甲板。纷乱的脚步声,粗野的呼喝之音,亦陡然响起,无情地划破寂静夜空。 “蛟帮劫道,要想活命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就丢下去做个水鬼。” “大爷饶命啊!小的这就把全副身家都给您,求求您千万不要伤害我!” 很快,重重的脚步声到了薛崖房前,木门被“砰”地一脚踹开,一个大胡子提着刀,凶神恶煞地刚要威胁房客。 谁料等待他的却不是想象中惊慌失措的狼狈脸孔而是正抵在他的咽喉处的锋利剑刃。 种浩冷冷道:“我竟然不知道蛟帮什么时候干起了这等不入流的营生,你们到底是何人?” 大胡子水匪突然被制住,还愣怔间,却听外面过道上,薛崖掌风拳影无人可挡,卫玲刀光翻飞触之即溃,伴随着武器落地,噗通落水的声音,水匪们呼喝道:“有硬点子!快撤,撤到船上去。” 不过刹那,狭小的舱房中人影一闪,一个矮小的虬髯汉子前来救人,他甩手便是一发袖箭射向种浩,乘着种浩格开袖箭的功夫,大胡子退到虬髯汉子身边,两人一个打跟头便从窗户跳入水中。 水匪完全不像是乌合之众,他们合作分工有条不紊地退到了各自的小船上,卫、种、薛三人毕竟不能护得整条大船,穷寇莫追、顾虑重重下只留下了不到十个俘虏。 “此事有些蹊跷,蛟帮垄断水路,完全没必要行此败坏名声的盗匪之事。莫非又是像青鲟帮一样是底下投靠的势力打着蛟帮名号胡作非为?”卫玲疑惑道。 薛崖神色凛然,“是不是的审一审这些俘虏不就知道了。” 然而他们刚把这群俘虏集中一处,才问了几句话,正打算施展些手段逼出实话,却突然间,感到船身一晃! 未等他们去询问,船老大主动前来报告救了一船人的英雄,哭丧着脸道:

“是那帮水匪,他们把底舱凿的全是洞,破损处太多,根本补不过来,直往里吃水,已经一尺多深了,这船马上要沉了!” “船沉前全速开往岸边来得及吗?” “不一定,我尽力试试吧。” 卫玲搜索沉船的应对之法,建议道:“虽然是夏天,但晚间水凉,把船上的酒都拿出来所有人都喝几口驱寒暖身,一旦入水提前脱去外衣,避免下水后身体过沉无法使力,再将船舱船栏板这些能拆得都拆卸,以备下水之需。最好将人分成四五个一小组,由水性好的带不会水的......” 种浩眼眸亮闪闪地看着卫玲指挥若定的飒爽英姿,满心骄傲自豪。 果然,最坏的情况出现了,船才走了没一会儿,离岸边尚有几十米距离,底舱终于喝水到撑,并开始严重倾斜,甲板出现断裂并加速下沉! 甫一入水,卫玲扶了一块木板,单手滑水,看四周,真是混乱一片。虽说早就说好五人一组,互帮互助,可毕竟不是职业军人,一旦落水还是本能乱扑腾一起。 卫玲本想一次救两人,无奈变数太多,只得放弃,先紧着不会水的阿柳。待用木板把阿柳送到岸边,她又转身营救其他女客。 另一边,种浩脱去靴子,解开外衫,精赤结实的身躯,舒展强壮的臂膀,两足划水,双手漂在水面避免下沉,才把圆社的两个执事一波送上岸,却听到不远处毕远之惊叫出声,他心念一动,忙扭身向右游开,“唰!”躲开了水底偷袭的分水刺。 种浩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钻入水中。只见水中一个汉子灵巧地扭动身子,矫捷敏动宛如游鱼,再度攻来。他一眼便认出了这身法“鱼龙百变”!是欧阳家四大家臣之一的戏水鲛阮家独门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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