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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圆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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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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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次日,晴朗的早晨,一辆马车停在康乐巷的柏舟乐坊门口,卫玲带着苹儿走了下来,前天她就跟三位供奉六个姊姊约好了今天一早要开个会,大家坐在一处商议讨论乐坊今后的诸般事宜。 关于各科老师教授课程的安排,学徒们学业的进阶奖惩,日常生活的纪律要求,这些都得白纸黑字写下来,定作乐坊的规章制度。。 也是在乐坊前期的筹备阶段,卫玲才发现这些事有多繁杂麻烦,好在方幻娘表现出优秀的管理能力,将雇来的账房、厨娘、杂役、门房护院,诸般职责,分派得井井有条,购入的乐器、纸张、笔墨等教学资产,亦交待得清清楚楚。不上三五日,原本杂乱无章的乐坊就变得齐整规范起来。 然而她却是到的最早的,与其干等着不如去看看从上清宫悲田园搬到乐坊已数日的孩子们。卫玲抱着金蕊菊玉萸枝,步入乐坊的一间寝屋。 这间屋子,住的都是学徒里年龄较大的女孩,女孩们晨起梳洗完正收拾布置房间,见卫玲进来,纷纷行礼,亲切地唤着“卫娘子”。 卫玲一一颔首回应,将金菊萸枝插入瓷瓶中,摆到窗下案几边,叫着女孩们一起来插花,大家一起将或已蓬勃盛开、或仍含苞待放的不同花枝调整到好看角度位置,屋子里女孩们并不以自身残疾感到羞耻自卑。 环绕着卫玲,莺声手语,叽叽喳喳,欢快的气氛中很快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卫玲如长辈一般慈爱地看着她们,眉梢眼角,染上了一层欣喜宽慰之意,只觉得能为这群残障孩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内心里盈满舒心畅意。 等所有开会人员全部到齐,已经过巳时了。卫玲看着笑容苦涩的罗云霓、隐含愁容的方幻娘、面泛桃花的张慧奴、眼波横流的徐嘉音、郁郁寡欢的沈柔和艳若朝霞的李师师,突然有种前世教训新兵时候骂人的冲动。 看来姊姊们这一个重阳节过得是冰火两重天啊,一眼就能看出谁昨天干了些什么,谁又不太顺利,不过她可不会被男人影响自己做正事的心情,这将近一个月里,她对自己受到原身残留感情的影响对孙钧难以冷静对待的状况很不满意。 卫玲和孙钧作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师兄妹,自然是两小无猜感情极好的,然而在三年前,随着少女娉娉袅袅初长成,原本单纯的兄妹情发生了质变,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在朝夕相处间越来越情投意合。 然而自卑于父亲只是卫府管家,两人之间门不当户不对的少年却执意要出去搏个前程,想给心上人足以配得上她的身份地位和财富,少女心伤少年的决然远走,少年从不知道她和父亲从来都不在意他的身份家资,他们只看重一颗真心。 少女将少年深埋在心底,直到中秋之夜意外重逢,那势如洪水汹涌奔腾的感情,冲击的她差点失去自我,原身对孙钧的感情肯定比现在的她对种浩的要深,所以在她找到办法剥离原身残留感情前,只能暂时离种浩和孙钧两人都远一点。 离开的三年间,师哥投身黑/道三帮中势力最强的蛟帮,江南一带的漕运尽在其掌握之中。北宋时期,两浙路向朝廷所贡的粮食、布帛和赋税,由于江南的交通便利,使甬江和钱塘江通过浙东运河的交通运输业快速发展,使蛟帮成为了江湖中声名最响、势力最大、财力也最雄厚的大帮派,甚至已隐隐凌驾在武林中第一大帮百结帮之上。 蛟帮之主如歌夫人独孤澜身为黑/道六大宗师中唯一的女子,武功高强、多谋善断、野心勃勃,多年来意图染指金鳞掌控下的汴河一航道,却始终未能突破不败龙神傅海雄统领下万众一心的金鳞帮,两方暂时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师哥在蛟帮努力拼搏的三年里,

据说很得如歌夫人的赏识,已经做到了赣江分舵的舵主,上个月他刚一得知父亲的死讯就快马加鞭的赶来京城,对她们母女几人发誓定要为师父报仇。 卫玲只能强自抑制住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尽量平静地面对孙钧那炽热的双眼,无视种浩和孙钧之间针尖对麦芒的敌意,拜托师哥调动蛟帮势力寻找引父亲入彀的江南揽月山庄庄主顾隽,请种浩帮忙调查关于无忧洞的一切情报,给他们两人找些事做,自己全身心投入到柏舟门乐坊的筹备和揪出无忧洞北瓦子残害女伎的幕后黑手等事上。 “那么章程奖惩就按照最后总结的办吧,再请两个乐器老师和一个舞旋老师的事就交给阿柔去办,大家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今日就到这。”李师师环视一圈,又恢复到往日那个言笑晏晏又斩钉截铁令人敬服的大姊门主了。 卫玲正要出门却被罗云霓拉到一旁,她强颜欢笑地道:“七妹,我师父大概这两天就要入汴京城了,你之前说的那个从呼延启手里得到双鞭秘籍的法子是不是该施行了?” ———————————————————— 京城守具所的一处隐秘院落中。 刘翀抿了口茶,尝了些海红嘉庆子、林檎旋乌李、李子旋樱桃,才慢悠悠地道:“钱达,你这守具所的日子过得挺滋润啊,事少清闲,自由自在,吃吃喝喝,难怪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让巡检司把北瓦子的销魂窝给端了。” 殿前司散都头钱达陈惶陈恐,“刘公子,这事完全是个意外啊,谁能想到那的颠倒众生的李师师来北瓦子,竟然是个用来钓出师父师伯他们的诱饵,小的也是经此事才知道李师师和京城几个身手颇好的女伎一起建了个什么柏舟门,专为勾栏瓦肆女伎撑腰报仇的,正好就叫她们撞上曲月娘之死顺藤摸瓜查到北瓦子。” 刘翀阴阳怪气,“哦,这么说还要怨本公子咯?我是让你们无忧洞把曲月娘掠来让我好好享受一番,但你们的迷药也太不好使了,叫那曲月娘中途恢复了神智认出我来,害我无可奈何下才掐死她。” “还有,你们派来的护院也都是废物,父亲的金鱼袋被人无声无息的偷了去,放到胡从源家中,害得我是人仰马翻,顾不上销魂窝的事,什么纵横江湖的九大鬼,就这么轻易地让几个女人杀了,我看就是自吹自擂的花架子。” 钱达露出谄媚的笑容,“刘公子,我无忧洞厉害的高手都在巡检司的海捕文书上,实在不方便光天化日在京城行走。您放心,我七师伯他已经发话了,必要灭了柏舟门给师父和三师伯报仇,几个无权无势的女伎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 “您就瞧好了吧,到时候保准让那帮娘们在床上哭着喊着求您饶了她们,尤其是那绝色的李师师,不知道平日清冷脱俗的样子到了床榻上会如何的千娇百媚、妖娆放荡。” 刘翀叹了口气:“哎,再是绝色也都是别人用过的,本公子只爱曲月娘那样的青涩处子,摧残凌/虐起来才更有感觉,听说她们办了座乐坊,想来里面应该有不豆蔻年华未经人事的明媚少女,到时候都拉到你们无忧洞去让我挨个玩一遍。” “还有,父亲交代了,柏舟门那帮不自量力的女伎你们尽管掠去随意调/教亵玩,只最近风声紧,为了不牵连到我们,你们小心行事,首尾都处理干净了,以后再慢慢找机会重新寻摸个新地方做销魂窝,给那些表面上仁义道德实际上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官员们一个享乐的去处。” 宋代有官妓,入乐籍,其工作就是在政府的公务接待宴席上表演歌舞助酒,除此之外有明文规定官妓不得提供色情服务,明田汝成《西湖游览志馀》记载“宋时阃帅、郡守等官,虽得以官妓歌舞佐

酒,然不得私侍枕席。”如果官员在公务接待之外的聚宴上召妓要被除以杖八十的刑责。 而在宋仁宗时,已开始使用“逾滥”这一属于“赃私”的罪名禁止官员出入青楼妓馆宿娼狎妓,在御史可风闻奏事的宋朝,一旦因为私生活不检点让御史奏到官家跟前,可是会影响仕途前程的。 于是,这就给了一些胆大的权臣暗地里提供性贿赂,笼络收买部分尚在壮年,色/欲熏心的中层官员扩大自身势力的机会,刘翀的父亲刘挚二月官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成为宰相,与尚书左仆射吕大防同时执政,为了和吕大防相争,半年前他采纳了幼子的建议勾结北瓦子和无忧洞建了销魂窝经营势力。 然而他的罪恶行径却被柏舟门一群素衣荆钗的市井女子意外撞破,差点牵连到自身,他惊惧之下依然忍不住心底的熊熊怒火指使幼子通过无忧洞报复她们。 钱达点头如捣蒜,眼里阴鸷之色闪过,“小的明白,那帮娘们坏了吾等的好事,自然只有死路一条,事成之后小的立马通知公子顺着密道前来好好快活快活。” 刘翀想象着那些青涩处子在自己蹂/躏下婉转哀啼的可怜模样,不觉心头火起,吞了口馋涎,邪恶淫/笑道:“哈哈哈,那本公子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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