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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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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人以偏爱(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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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结盟的事情暂且先这么说定了。今夜过后,说不定血魇或者宝狄会以邀请赴宴的方式找两位,请你们务必小心。” 大御者匆匆搁下两句话,抱起怀中的美人便进了雅舍之后专门辟出来给留夜的客人准备的房间。 无他,怀里的丫头太闹腾了,撩起他一阵阵心火,偏偏这可恨的丫头一点都不自知,再呆下去,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 千铖和幻敖相视而笑,“哈哈哈,这家伙,一开始还道貌岸然呢,却不想原来是个衣冠禽兽,瞧给他急色的。” “哈哈,美色当前,又有几个男人能坐怀不乱?” 幻敖目光一撇正要收回,突然看见千铖怀里那个侧着脸的女子有些眼熟,他正待仔细看,那女子忽然转过头,挑衅般冲他笑了笑。 幻敖脸色一变,目光里隐隐射出凶狠的光。 …… 烛光摇曳,美色醉人。 雅舍房间内,朦胧的纱帐里,两道交叠在一起的身影正轻声呢喃。 玉晅望着身下这人,有些卡顿的脑袋终于想起来今晚来此的目的。 “陛下,我有事想跟你说。” 魔君将手轻轻枕到脑后,随着他的动作,胸前本就有些松散的衣襟突然开得更大了,露出一线晶莹锁骨,隐隐还有两抹红梅颤颤绽放在那如雪晶彻的肌肤上,而他一头黑缎般的发随意地散在枕上,望过来的盈盈眼波似带着钩子。 他笑着,一手玩着她垂下来的头发,催促她,“说什么?我听着呢。” 玉晅突然就忘了要说什么,嗓子突然干到发痛。 她不知道原来男色也可以如此惑人。 她望望两人之间似乎近得过分的距离,觉得离他太近了,太近了…… 她动动身子,要翻下去。 腰间忽然卡过来一只大手,头顶上传来一道有点咬牙切齿的声音,“别乱动。” 玉晅不敢动了,呆呆抬头,看见他眼底跃动着的两簇幽火,身下隔着薄薄两层衣衫透过来他肌肤的温度。 滚烫,灼热,似要将她熔化了去。 一双手伸过来环住她的肩头,将她往下压向自己。 迎着他不掩渴求又几近克制的目光,她的心忽然颤了颤,隐约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两人呼吸逐渐纠缠在一起,她听他低低道:“小晅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玉晅忽然低头啾了他一口,红着脸道:“你好像很难受。” …… 事后他问她是不是真的很美妙。 玉晅愣了半天才明白他问的是美人椿。 她想到他后背上的美人椿是经历了如何惨痛的经历后生长出来的,就觉得心间一痛。 她记得,他一直想祛除体内的美人椿。 这个东西开在他身上,无疑是一种耻辱,更时刻提醒着他那些不幸的过往。 她支起身子,看着他,“陛下,我们一起找办法把美人椿去了吧。实在不行,我可以将春神印抽出一半……” 一只手点住她的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小晅儿,我承认之前确实一度很痛恨背后的美人椿印记,甚至想过要夺了你体内的春神印祛除美人椿之毒,但自从我心里有了你之后,这个想法便不会也从未想起。其实,从你中了摄心藤扑在我怀里哭的那一刻起,那些耻辱的

过往便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现在我拥有了你,便不允许任何人再伤你一分,这其中也包括我自己。” 听着他近乎表白的话,玉晅心一软,她见过梦境中那个饮血复仇的少年充满仇恨之火的目光,因此更明白,他能放下一直禁锢着他的那段过往,有多难。 她忍不住吻了吻那手指,在他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之前,赶紧转移话题。 “陛下,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为什么让我看见你的过往,毕竟那个时候我对你还是……” 魔君笑着接话,“对我敬而远之?” 玉晅不否认,“嗯,我一直觉得男人一般不太会表露自己这些脆弱的时刻,特别是像陛下这种城府深沉的上位者。” “小晅儿,我问你,你之前是不是一直对我不假辞色甚至有些厌恶我?” “……是。” 魔君状似很伤心地叹息一声,“那我问你,后来你对我便不再那么强硬了,甚至不经意间还会流露出心疼的目光,这些细微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从看到那些炼狱般的梦境开始的。”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开始产生怜惜,那她离爱上这个男人就不远了。” “而且,自你答应阎罗王来宝萃城抢伏羲果开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被卷入这场大混战,一定会与我站在对立面。” “我这一生,自降生的那天起,便逃脱不了四面皆敌的命运,我不惧与任何人为敌,但独不愿与我所爱的人为敌,独不愿与你为敌。” 玉晅眼底涌上股热意,将手插入他的五指间隙交握在一起,“陛下,在凡间分别的那次,你故意激起我的怒火,挨了一顿胖揍,也是故意的吧?是为了让我发泄出心里那股郁气。” “你个狠心的丫头还有脸说,也不知道下手轻一点,真的打算把我打死?” 玉晅笑着去摸他当初被打的地方,“对不起,我给揉揉,好不好?” “嗯,好啊好啊,不准用手揉。” “不用手那用什么?” “可以换别的地方,比如?” 玉晅伸手到他腰间,本想捏住他软肉拧两圈,却不想这家伙腰间平直到一丝赘肉也没有,她手伸上去立马滑了下来。 上头传来他的调笑,“小晅儿,你揉哪里呢?” 两人嘻嘻哈哈一番,玉晅终于想起来正事还没说。 “陛下,我来是想告诉你,香皎死了,被宝狄吸干了精血,而宝狄很有可能就是黑斗篷怪。” 明夷顿了顿,道:“其实我猜到了这一点,本想等弄死他再告诉你,没想到你都猜到了。” 玉晅想了想,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天魔一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隔着什么深仇大恨?” 明夷脸上笑意忽然敛了下去,轻声道:“天魔一族杀了我的父亲。” 玉晅一惊。 突然便想明白了他对这一族不死不休的原因。 原来三百年前老魔君的暴毙是天魔众干的。 杀父之仇,的确不共戴天。 她摸摸他的脸,“那是宝狄杀害的老魔君?” 明夷扣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突然扭头凝视着她的眸,语气中带着祈求道:“小晅儿,答应我,无论何时,我们两个,都不要刀剑相向,更不要做一对怨偶,好不好?”

; 玉晅回握住他,郑重点头,“好。” 明夷将头埋在她肩窝,“是我母亲杀了我父亲。” 玉晅脑中轰然一声,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他的母亲是天魔众?! 她忽然又想到梦境里那个穿一身黑斗篷将幼小的他送到阁楼之前的那个冷艳妇人。 她记得他当时喊那妇人……阿娘。 一道闷雷当头劈下。 她忽然开始轻颤起来,“将你亲手送进炼狱的那个人也是……你母亲?” “……是。” 她眼眶一热,滚烫的泪珠忍不住滚落,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愤怒。 为幼小的他。 当初那个一心孺慕母亲一心想要阿娘抱的孩子,在遭受了那些炼狱般的痛楚后,在他想明白自己遭遇的一切都是母亲所期盼的后,那种绝望和伤害,比他所遭受的那些身体上的痛楚还要痛还要深吧。 那个女子,她怎配为母亲,她如何忍心,如何忍心…… “那她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我也一直在找她。” 玉晅捧住他的脸,急切地胡乱吻上他眉眼,想用自己的温度抚慰他冰冷的心。 “陛下,从现在开始,你有家人了,回头鬼界事了,咱们便成亲吧。” 明夷心间一瞬无比温软,他的小公主啊,永远都这么温暖,永远都让他这么贪恋,他到死都不可能再放开她了。 他抱着她缓缓倒下,倾身上去。 “这算是求婚吗?” 她热烈地回应着他,“那陛下应不应?” 她环住他脖颈,感觉自己要被揉碎了,他这次力道很大,似乎想将她揉进自己骨血中去。 她在心底叹息一声,他说的没错,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往往都是从怜惜开始的。 她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落入他精心编织的情网中再也挣脱不开了,但那又如何? 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抚他鬓间风霜,吻他温软眉眼,伴他余生色彩斑斓,再不坠黑渊。 …… 玉晅刚沉沉睡去没多久,赤影敲响了房门。 明夷小心放下怀中的人儿,披衣去开门。 门一开,赤影风尘仆仆站在门口,看见主上衣衫凌乱地出来,一愣,立马低头,道:“主上,刚探查到的消息,极乐鬼王乐铮已经到了城外不远处,估计再有半刻钟就到了我们埋伏的地方,主上是否亲自前去取这老贼狗命?” 明夷沉吟片刻,“乐铮此来一定是为乐刹之死,凭这老东西不死不休的性格,一定会追查真凶到底,不能让他找王后麻烦,正好我与他还有一桩陈年旧账要算,我亲自去,一定不能留他活着。” “你带人守好这处院子,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许打扰。” 赤影一呆,试探着道:“那个……王后?” 明夷满面春风道:“就是春神殿下,再过不久,我们就要成婚了,等回头让魔界的大军师前去天界提亲,聘礼婚贴等诸项事宜应该提上日程了。唉,赶紧将这些老不死的都一锅端了,陛下我也好早点成亲。” 望着他近乎欢快的背影,赤影风中凌乱了。 成婚??? 成婚??? 成婚!!!!!! 主

上他之前不是连手都没拉上吗? 他就出去探查了趟消息的功夫,他就直接跳到成婚的地步了? 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 魔君离开没多久,雅舍内同样留宿的幻敖和千铖同时接到了一封请柬。 是血魇邀请他们前去赴宴的请柬。 两人从相邻的雅间内出来,彼此扬一扬手中的请柬。 “大御者真的说中了,血魇这老东西还真是请我俩前去赴宴了。” “哼,只怕宴无好宴!” “怕什么千铖兄,我刚接到手下的汇报,宝狄不知何故突然被刺客刺伤,而血魇的左膀右臂又忽然被发现死在宝狄的宝萃山,血魇为此找了宝狄好一通晦气,眼看他们之间这结盟,似乎也不怎么牢靠嘛。” “哈哈,如果他们能打起来那正好,咱们便可以坐山观虎斗,最后再得这渔翁之利。” “那咱们就去一趟?” “去一趟。” …… 此时,宝萃城外不远处的一处夜空,乐铮正站在一艘鬼面船的甲板上,他不断催促舵手加快速度。 这几日以来,他内心的悲痛和煎熬从未停止一刻。 他的儿子接连死去,就在日前,最后一个儿子乐刹也没了。 接到消息的那一刻,他险些昏过去。 火急火燎赶到宝萃城,说什么他都得为儿子找出凶手,然后一片片手刃仇人。 他眼底跃着暴怒的火光。 突然,一个东西从夜空射来,风声呼啸,那东西飞得很快,他一惊,以为是暗器,抽剑就要斩过去。 目光落到那东西上,却忽然一凝,随后,他大叫一声,突然扑上去,抱住了那飞过来的东西。 那是一颗头颅,面色僵青,血盆大口半张,嘴上鲜血已经变为褐色,眼球因过度兴奋而微凸,依稀是个大笑的表情。 乐刹的头颅。 “刹儿啊,到底是谁害……” 嚓。 一声微响。 乐铮的低吼戛然而止。 他低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插在胸口的一柄匕首。 这一刻乍见儿子尸首,他大恸,一时没有防备,压根没想到,儿子的头颅里竟然藏了夺命杀器。 他一惊之下倒也反应不慢,将手中头颅一扔,转身就要跑。 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掌将他击翻在地,血红色的丝线立马顺着乐铮脚踝一路攀上肩膀,将他捆了个严实。 一群人凭空出现,开始手起刀落地对船上的极乐城护卫进行收割。 乐铮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缓缓走近的淡金色人影,眼底突然开始射出惊恐的光。 “是你……你……你是魔君!” 当年血洗了云雨阁的那个孩子,谁成想竟是老魔君的儿子! 这个孩子最后还登上了三界大宝,从他成为新魔君那一刻起,乐铮便知道新魔君不会放过他极乐城。 因此在血魇提出要联手铲除这个根基未稳的年轻帝王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然后,他失了一条腿,血魇失了一只眼。 这死仇早就结下。 今日他来,是为了取他性命? 早就听闻新魔君手段酷烈

,隔着那样的深仇,他现在落入他手中,一定会用最残忍的手段对待自己吧? 明夷抽出那柄血红魔剑,红光一闪,乐铮头颅在半空滚过一个弧,剩下的躯体轰然倒下。 他冷冷看着还在抽搐的身体。 这个老东西,他之前的确打算慢慢折磨够了再杀他。 但今晚他和她才刚交付了彼此,如此温软的时刻,他不愿让那脏污血色破坏了这一刻的美好。 他有了她,生命的空缺已然被填满,他愿意为了她放下心中的嗜杀。 既许一人以偏爱,愿使魔心化春土,种她来日无忧,植她半世欢喜,护她一生郁郁葱葱,永不惧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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