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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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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戒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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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晅认出底下那人正是乐猷,他因涉嫌杀害乐刹后被宝狄带走,原来是关进了这处血狱。 而身后追杀他的四个大块头正是血池城四怪。 虽不知道血魇为何要对盟友下手,但此刻玉晅决定要救下乐猷。这人是条汉子,最重要的是,他原本在极乐城,和血池城紧挨着,对血池城的外围地势要比她和身边的小伙伴们熟悉得多,如果他愿意投效,父亲交给她的虎符便能派上用场了。 …… 乐猷躺在地上,像条被冲上岸的鱼那般急促喘息。 他此时心里又惊又怒,原本宝狄离开前曾承诺一定会查明真凶还他清白,可他等来的却是血魇身边的杀手,那些宝萃城的守卫恭恭敬敬给杀手开门,客客气气将杀手引到他所在的牢房。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血魇和宝狄勾结要置他于死地! 说什么查明真凶!说什么还他清白! 原来都是鬼话! 他心里一瞬间大恨。 血魇是终于要出手对付极乐城了吗?他之前查到一些线索,很有可能极乐城其他公子的死亡都是血魇干的,而乐刹那德性根本不适合当王太子。因他当初的反对,这个心眼小又恶毒的王太子便一直针对他。 现在想想,他倒希望凶手真的是自己。 最起码,死得也不冤。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错了主子后还要含恨而终。 他不甘地闭上眼睛,想着自己这一生,身为鬼界赫赫有名的大勇士,却因主上猜忌,空生了一身勇武,无法将热血挥洒向战场,他的大将军头衔也不过是个空衔。 如果鬼也能有轮回,他下辈子只想跟个能予自己信任的主子。 森冷刀锋逼到近前,料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铿铿几声,有什么东西替他隔开了武器,随后,人影一闪,突然出现三道身影,一个少年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乐猷惊讶地望着崔白,“你们是阎罗城的使者?” 眼力如他,在宴会上记住各城的使者还是不在话下的。 崔白喂他服下几粒疗伤的丹药,道:“将军好眼力。” 乐猷苦笑连连,崔白这句无心之言,现在听在他的耳朵里,倒像是嘲讽他识主不清了。 “诸位今日出手,乐猷感激不尽,不过如今我已是丧家之犬,背负弑主之罪不说,还导致各方追杀,除了口头言谢,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向诸位道谢了。” 此时,玉晅出手对付血池四怪,正好战到这附近,扭头道:“不,将军你还有一腔热血一身勇武,可以以此向我等道谢。” 闻言,乐猷一怔,忍不住看向开口的女娃子。 他一抬头,看见这女娃子在血池四怪的狠辣攻势下游刃有余,他记得一开始她还战得有些吃力,后来在熟悉了对方的套路和招式后便越来越能占据主动,在玉晅闪电一刀削掉其中一怪的头颅后,乐猷忍不住喝声好。 这血池四怪是血魇最得力的手下,就算他全盛时期也不敢说能全歼对方。 而现在,这女娃子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让四怪变成了二怪,修为着实不低。 再仔细一瞧,这女娃子周深萦绕的也不是森绿的鬼气或者幽黑的魔气,而是一种莹然的白光。 乐猷惊道:“你是天界之人?” 玉晅再次凝聚法力消灭剩下二怪。刚才她没让君宁出手帮忙,一来想试试现在自己的修为到

达何种地步了,二来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收服乐猷,毕竟这种强者,如果不是战力高强的人物,他不会认主。 既然打算让他为己所用,她就没打算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现在看来,乐猷已经瞧出来了。 她收刀,跃了下来,笑道:“不瞒将军,我是新任春神。” 乐猷皱眉沉思一瞬,眯眼道:“那你父便是天帝?” 玉晅点头,“正是。” 乐猷道:“春神殿下方才说,要在下一腔热血一身勇武来道谢,这是何意?” 玉晅道:“敢问将军,现在的鬼界在各方鬼王的争权夺势下,时局如何?” “乌烟瘴气。” “再问将军,面对众鬼投胎无门天地秩序崩乱,将军难道不想做点什么?” “愿尽微力以拨乱反正。” “如果血魇此时站在你面前,你当如何?” “恨不得啖其肉。” “那么,如果给将军一个既能拨乱反正又能手刃仇人的机会,将军要是不要?” …… 下半夜的醉梦楼,烛影摇红,粉色胭脂香气如软云般弥漫。 此时一座单独的雅舍内,正相对而坐两道身影,一个一身绯红,一个满身斑斓。 两道身影身后各站了不少彪形大汉,双方气氛紧绷,互相望过来的眼神犹如带刀携剑,铿然碰出不善的火花。 这种肃杀的氛围一路延伸到雅舍门口,不仅屋内对峙分明,就连屋外也各自立着不少持刀佩剑的护卫,两边楚河汉界,各自警惕又各自防备。 屋内的幻敖看看时辰,已经等得不耐烦,倏然一拍桌子,“怎么还不来?不会是耍老子吧!” 今晚,香泽城那个大御者突然给他发出邀请,说是邀他到醉梦楼一聚,有要事相商,想着对方毕竟身份尊贵不亚于他,又不想和香泽城轻易交恶,他便来了。谁知一推门,给他戴了绿帽子的王八蛋千铖也在,他的火气便有点压不住了,此时跟这家伙面对面,耐心终于告罄。 幻敖站起身,几个大步就要离开,却忽然听见一道含笑的声音道:“害诸位等待许久,全是在下之过,请幻衣王息怒,容在下自罚三杯,给诸位赔罪。” 雅舍的门无声无息开了,一道淡金色身影行云流水般踏了进来。 幻敖往外走的脚步顿住,屋内千铖起身,却并未亲自迎出来。 或探究或不善或凶恶或狰狞的目光全都齐刷刷落在这人身上,有的人还故意拔刀横在他前行的路上,挑衅和恶意毫不掩饰,瞧着倒像是为主人设下的一出鸿门宴。 金色身影姿态依旧如闲云般从容,唇边笑意连变都没变,在经过那些横亘在前路上的尖刀时,手一弹,刀身片片化为齑粉,落在他脚下,沾不上那如水的袍角。 “壮士,请把刀收好,今夜只适合秉烛夜话,不适合刀光剑影。” 他一路迤逦过各怀心思的人群,脚下步伐看似闲散实则从容又无畏,一张脸虽笑意盈盈却自有一种令人不敢逼视的威仪。 千铖目光一闪,刚才那个下马威是他授意手下故意做出来的,想试探一下这个神秘的大御者到底行事作风如何。 现在看来,瞧着温润低调的一个人,行事却并不低调,也绝不是轻易被人拿捏唬住的人物。 千铖脸上堆上笑意,大步迎到门外,“主人终于到了,自罚三杯可不够,这里有两个客人,各自三

杯,自罚六杯如何?” 幻敖听他这话冷哼一声,虽然没有刚才那般急躁,脸色却也并不好看,黑着脸退回来一起坐到那张酒桌前。 他冷着脸道:“不知阁下今夜邀我等前来,所谓何事?” 大御者搁下酒杯,也不故弄玄虚,直接开门见山道:“邀两位前来,只有一件事。我欲争夺香泽城王权,在下也知两位雄心未灭,各怀一腔抱负。如此,我们三位何不摒弃前嫌,结立盟约,一同逐鹿这鬼界天下,共同铲除前行路上的绊脚石。” 他这话语气并不高亢,一如唇角笑意般轻柔,却一石激起千层浪。 对面幻敖和千铖举杯的手都顿住了。 空气一霎寂静。 立在两边的彪形大汉都目瞪口呆看着他。 幻敖和千铖回过神,继“绿帽子”事件后还是第一次忍不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惊异的光。 幻敖冷声道:“阁下又如何知道我有这逐鹿天下的野心?” 对面那人笑着转转手里的杯子,道:“如果我记得没错,血池城西边那片专门新建了用来扩充血魇后宫的离宫——椒兰院,原本是幻衣城的东大营吧?唉,幻衣城将士们原本练兵习武的地方如今却要改为血魇狎玩美人的地方,幻衣王难道真的不想夺回来?” 幻敖重重搁下酒杯,因力气太大,酒杯嚓一下碎出一道裂隙,鲜红的酒液顺着桌角淅淅沥沥淌下。 千铖看一眼幻敖,那家伙虽然脸色很黑,眼底的光却闪烁不定,明显开始动摇了。 这大御者只一段话便拿捏住了老幻,当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大御者笑而不语,又抬眼看了看千铖。 千铖立马道:“可我并没有被血池城抢夺了地牌去,也并无抢占他人地牌的野心,大御者找我结盟,恐是找错人了。” “哦?是吗?可千面王不打算招惹别人,别人便会放过你吗?不瞒两位,我今夜之所以来晚,是因为潜入了宝萃山探查了一番。在下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宝萃山里并没有所谓的伏羲果,而且就连普通的仙草也甚少。如果没有伏羲果,那宝狄将我等引来……” 他这话只点到为止,对面两个都是鬼精,立马都联想到了这话中的深意。 如果伏羲果是假,那就说明宝狄只是打着伏羲果的幌子想将各部王族引来一网打尽。 但就凭宝狄一个人,想要全歼其余七部,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 两人一惊,同时想到此前曾流传的一个关于宝狄和血魇秘密结盟的消息。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诸部族危矣。 此时,突然有幻敖和千铖的护卫前来拍门,说探子探到一些消息。 幻敖和千铖便分别出去了。 片刻后,两人脸色阴沉回来。 大御者一看两人脸色,立马猜到探子回报的什么消息。 无他,今夜他和小晅儿在宝萃山弄出那么大动静,诸部不被惊动是不可能的,再者宝狄私下曾承诺将伏羲果交给血魇,如今伏羲果早已被破坏,他一定会告知血魇,将责任推上一推。 幻敖左边坐下,道:“探子回报,半个时辰之前,宝萃山守卫全部被惊动,似要捉拿贼人,探子偷偷跟进去,却见那山上只有一片尸山血海,根本不可能长出仙草。” 千铖右边坐下,道:“一刻钟之前,宝狄急匆匆去找血魇,两人深夜交谈,至今未出。” “

这下两位该信我了吧?” 有些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不如让他们自己探查来得更有说服力。 千铖皱眉看他一眼,“还有一个问题,宴会时我看香皎对阁下很是亲近,我们如何相信大御者是真的跟香皎撕破脸而不是故意诈我们结盟,实际只为给香泽城当挺向血池城的一把枪呢?” 幻敖哈哈一笑,“这好办。” 这两人出去了一会儿,不知怎的,关系突然便似乎有了缓和。在他们这些上位者眼中,或许什么都比不过利益来得重要,一个女人而已,如何跟结盟抢到手的地牌相比。 幻敖接着道:“我听说,大御者一生要遵守戒律清规,不得近女色,既然大御者不打算再当香泽城的大御者了,不如就趁今日,破了这严规苛律。正好,醉梦楼近日似乎又进了一批美貌舞娘,不妨选几个来,好好服侍服侍大御者,也当庆贺我们今晚的结盟,如何?” …… 半个时辰之前,香皎从另一条路出山,向手下放出接头的香之后,不多时,人影一闪,她的护卫到了。 护卫脸色沉沉,难掩悲痛。 香皎一怔,一股不好的预感直冲心头。 “发生什么了?” 护卫忽然猛地跪下,将头深深触在地上。 “殿下,鬼王他……薨了。” 香皎身子晃了晃,脸色一霎惨白如纸,“什么?” 半晌,她慢慢捂住了眼,两行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护卫又道:“鬼王大行之前曾留下遗言,让太子殿下专心此间之事,务必找到牢靠的盟友,至于城中局势,香泽城大军已经暂时控制住反叛势力。” 香皎泪意更甚,那个最宠爱她的人,到死都在替自己谋划后路。让她找到盟友,是为了在身份败露时可以寻一方庇护之所吧。 可她没用,不仅被盟友拒绝,心动的男人还喜欢上了死对头。 这一遭闯山,她和魔君的结盟关系算是彻底破裂了。 良久,她一抹眼泪。 不,她决不能辜负父亲的希望,她记得父亲时常骄傲地对左右道:“众多儿女,唯有皎儿最肖寡人。” 她既承载了父亲的荣光,便要担得起这份期望。 盟友,除了魔君,也不是没有其他出众的男子。 她扭头望望宝萃殿的方向,突然对护卫道:“我记得我房间里有一味醉情缠,你去替我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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