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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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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麻花辫的魔君陛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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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个声音,玉晅心里就升腾起一阵无力感。 “陛下,您可真是阴魂不散呐。” 魔君低笑,“小公主,明明是你踩了我的轿子,把我吓了一跳,害我手一抖差点毁了一味好香,我不找你你怎么反而还怪起我来了?还有,那天我送你的照愿香,喜欢吗?” 玉晅挣扎了几下,刚要获得自由,心中一喜。然后魔君陛下手在她后背轻轻一点,她又不能动了。 此时魔君陛下是趺坐,双膝盘起,修长挺拔的上半身碧树一般挺立,一袭珍珠色锦袍云一般迤逦在淡碧色象牙席上,而玉晅整个人被他横抱在膝前,而他一只手为了防止她脑袋悬空无处安枕,便轻轻垫在她脑后。 玉晅望见他这身打扮的时候,先怔了怔,印象里,似乎第一次见浓艳葳蕤如夏花的魔君陛下做这么素淡的打扮,他今日没有饰金冠,一头如檀黑发仅用一只翠色玉簪松松挽着,便透出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清透和玉润。 她知道他容色极艳,是百花怒放于其前都会黯然失色的那种荼蘼之美。原以为这般淡雅的颜色会和那般活色生香的气质不搭,却不想,美人如花,盛开的姿态分千千万万种,每一种在他身上都能绽出惊艳。 是的,惊艳。 寻常人,即便是美人,如果是从这个角度仰视过去,一般都会看到一层虽然可爱但会令下颌骨变得没有线条感和精致感的双下巴,而且眼神看上去也多会显得吊诡,更别提还有俩大鼻孔要暴露人前了。 而魔君陛下完全不存在上述所说的问题,流利光洁的下颌骨依然精美如画,而垂下来的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愈发甘醇如酒,那一排浓密卷翘的睫毛都似一个无言的邀请,只让人想去品尝那一泊眼波醉。 “怎么?公主殿下终于开始正视我的美色了?还满意吗?”,陛下眼波盈盈淌过来,似笑似嗔道。 玉晅身子僵硬直挺挺地躺着,努力忽略身下接触的地方隔着衣服透过来的温热及男子身上魅惑清幽直钻鼻孔的气息,面无表情道:“看多了也就麻木了,那天云辇上那人果然是你!” 她的直觉没有错,她刚下来碰见鬼差差点暴露那次,那个正好路过帮她解围的香泽城贵客果然是他! 明夷盯着她虽然嘴上不承认却又慢慢变成珊瑚珠一般的耳垂,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忽然俯下身对着那小巧可爱的耳垂吹了吹,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玉晅身体更僵硬了。 这下羞赧红霞不再只分布在耳朵上了,而是爬过脸颊,掠过两靥,最后在眼角晕染出一朵艳艳桃花。 明夷低低地笑,他实在爱极了她这幅样子。明明嘴上说着轻描淡写或者不屑一顾的话,可脸上的真实反应永远会出卖她。在面对别人的时候,她总是温和而有礼的,这种有礼往往也带着些疏离,没见过她跟谁发过火,但他总忍不住想逗逗她,想越过那疏远距离后看见一个真实的她。 嘴硬又纯情,冷面又爱害羞的小公主,就当真如同三月落雪枝头新绽的第一朵桃花,让人忍不住想撷了去。 他在心里默默数数,想着怀里的人儿是时候该炸毛了。 他笑着直起身,正要再逗弄几句,忽见轿帘缝隙朦胧黯淡的光影里,一道身影正踉踉跄跄奔往这边。 他神色一凛,当即将膝上的人打横抱起,一个转身轻轻放进了身后的软榻上,轿子不算大,软榻就在他方才坐的位置后面,他将玉晅放上去,又拿过一旁的白色云毯给她盖上,只露出她精致的脸,面对她略带疑问的眸光,他压低声音道:“别害怕,有人过来了,小公主

,别出声哦。” 说完,他拉过一旁一个摆放着各种小罐子的云案,又转身坐在了玉晅身前,这样一来,即便有人进来,也轻易不会看见躺在软榻上的玉晅。 几乎就在他刚坐定的瞬间,轿外便响起一声轻咳,紧接着响起一道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请问大御者在吗?在下有事相商,可否进来说话?” 玉晅听身边这人很客气地道:“自然。在下目前只是阁下的大御者,阁下尽管吩咐便是。” 轿外隐约一声意味不明的笑,“那我可不敢。” 接着,一阵冷风袭来,厚厚的轿帘被掀开,随后轿子一晃,一人已经踏了上来。 明夷微微抬手,“请。” 从玉晅的角度,她只看见刚进来这人一片赭红色衣角,隐约一片雪白额头微微一闪,随即那人身子一矮,已经面对面和魔君相对而坐。 玉晅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忽然听见那人咳嗽一声,道:“我方才遇刺了。” 魔君惊讶道:“竟有此事?那殿下可有受伤?刺客是否捉到?” 那人道:“伤倒是不严重,只在左胸的位置划破了点油皮,离心脉还差得远。但也被那刺客逃脱了,我手下带来的人大部分都追去捉拿刺客了。” 玉晅正想着魔君口中所说的“殿下”是指香泽城哪位殿下?毕竟香泽城鬼王也有一大堆的子女,能称得上“殿下”的也有很多。这会儿听见这人今夜遇刺,他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香泽城王太子! 王女长宁那个倒霉催的未婚夫。 听那王太子又冷笑道:“虽然没捉到对方,可对方也绝不会好过。”顿了顿,他又添了一句,“我也差不多能猜到是谁。” 刚听见没捉到刺客而微微松了一口气的玉晅又将心提了起来。 听见魔君饶有兴致地问:“哦?愿闻其详。” 王太子似乎笑了笑,倒是没急着说刺客是谁,微微向前探了下身子,低笑道:“我身边的人都去追刺客了,我这伤口还没来得及包扎呢,让宝萃城的侍者来我也不大放心,可否烦请大御者帮我包扎一下伤口?” 他说这话时,向魔君这边靠近了一些,玉晅看到那片赭红色衣角缓缓覆盖过了魔君珍珠色衣摆。 随着这位王太子的靠近,玉晅鼻端飘过一阵香气,微醺,浓郁,似醉人中秋夜一轮圆月下颤颤绽开的夜来香,又似乎是被烘烤过的茉莉花香,被这夜微凉的风一吹,又沾染上冷冽的旃檀,几种复杂的香调糅合在一起便透出一种既明媚娇俏又魅惑冷冽的矛盾气息。 也像王太子的声音给人的感觉,低沉中带着些沙哑,略有些阴柔,乍一听觉得是男子,再仔细听又觉得难以辨出性别,特别是像方才他靠近魔君压低声音说的话,似乎又多了一丝妩媚。 魔君仿佛笑了笑,叹口气,对王太子举了举隐在宽大衣袖里的右半边手臂,遗憾地道:“真是对不住,在下这只手臂不久前才受过伤,还是托太子殿下的福才得到及时治疗,现在连拿筷子都挺费劲,恐怕暂时无法为太子殿下效劳。” 王太子一时没说话,半晌,又缓缓坐回了原处,极其自然地转移了话题,继续说关于刺客的事情。 似乎方才贸然开口让魔君帮忙包扎伤口只是一个漫不经心的小插曲。 玉晅听着两人的谈话,心里疑问越来越多,这魔君怎么摇身一变变成香泽城的大御者了?大御者似乎听上去身份不低,又是个什么职位?香泽城王太子知不知道这位的

真实身份?他们来宝萃城是安安分分参加宝萃大会的吗?是魔君又要搞事还是这两位要联合一起搞事? 直觉告诉她,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还有,让她觉得古怪的是,这两位之间似乎关系也没如何亲密,互相都存着几分客气,这位王太子受了伤不让自己的亲信包扎,反而让一个外人来? 她一边思索一边仔细去听,头皮却忽然一痛,她微微向下撇一眼,发现软榻靠近魔君衣袖的一侧,自己一头黑发铺陈的地方,有只修长精美的大手正灵活地穿梭在头发之间,不时分出一缕再一缕,然后手指一阵翻飞,她斜着眼看了半晌隐约认出他是在编麻花辫。 “……” 她一阵无语。 说好的这只手受伤了连拿筷子都费劲呢?! 仗着有桌子挡着就不用认真装了是吧?! 你怎么不拿你自己的头发编麻花辫消遣呢? 还有,你是怎么做到一只手就能编辫子的?! 她恶狠狠盯着他笔直的后背,企图能让这人感受到自己的拒绝,瞪了半晌,没在他背上瞪出一个洞,却瞪得自己眼睛疼。 她猛地闭眼,心里哀嚎一声,自己这是在干嘛呀? 怎么跟这混蛋在一起老是变得这么幼稚! 她干脆不再理头皮传来的有些紧又有些痒的感觉,重新凝了注意力,仔细听两人的谈话。 听王太子道:“大御者应该听说了。前两日,我派去阎罗城提亲的队伍被人痛扁了一顿,聘礼被砸了个稀巴烂不说,就连大总管都是被抬回来的。” 说到这里,王太子一阵唏嘘,有些自嘲道:“因为这一桩,我香泽城沦为了鬼界的笑柄,就连我本人都成了史上最悲催的准新郎。” 魔君轻笑一下,“这些王太子想必都不在乎吧。” 王太子又恢复了些笑意,道:“果然都瞒不过大御者。我之所以一开始就选中阎罗城联姻,除了像外界以为的想要拉拢阎罗城稳固大后方,防止这一城给我捣乱外,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鬼界疆域图。” 魔君似乎终于惊讶,“不是说鬼界疆域图只是被别有用心之人虚构出来欺骗世人的?难道真有这东西?” 王太子低叹一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如果真有此图在手,图谋大业便又可方便许多。我派出无数探子探查鬼界疆域图的下落,得到了两个可能的方向。” “要么在阎罗城,要么在血池城。” 玉晅心头一跳,这位王太子当真如传言那般是个盛名无虚的人物。 老人家都如此低调了,还是被他探查到了疆域图的下落。 “所以这便是王太子殿下坚持要和阎罗城大王女联姻的最主要原因?” 王太子轻轻一笑,笑容不似之前的低沉和沙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媚黏腻似带了钩子的声音。 “还有一层原因。我的那些虎视眈眈的兄长们已经对我的身份起疑,甚至王城中已传出对我不利的流言,我需要一段婚姻来打消流言和他们的怀疑。” “但如今看来,阎罗城大王女痛恨到要杀了我,用婚事来摆平麻烦的方法大概是行不通了。” 王太子似乎挺苦恼。 “您说我该怎么办呢?大御者,或者说……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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