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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的小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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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酒呢?!再来一壶酒!” 小二正收拾完另一张客人刚走的桌子,累得腰酸背痛,屁股还没坐下歇会儿就又被喊了起来。 时辰已经很晚,外头黑压压,伸手不见五指,大街上冷冷清清,夜半时分,人们多半是不愿出门的,小二因为掌柜先走了,还得守着店等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可困得眼睛直打架,还得随叫随到。 他活动了下筋骨,试图放松身上的肌肉,接着又撑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移魂踱步似地跑到顾客身边,道:“这位客官,店内的酒已经卖完了,您要不明早再来?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这邪祟喜欢在夜半出来,您看……” “啪!” 小二话没说完,便听一声惊天动地的拍桌声,他嘴巴还没合上便被这声音吓得咬到了舌头。 “我……我就要,今晚喝……你,你你,把酒拿上来,我有有有钱……” 以小二多年的经验,他知道这酒鬼是最不能惹的,万一惹毛了,趁着醉意上头可能直接就闹起来了,到时候若是伤了客人,可能明日一早还得被他告,说不准他就是为了这霸王餐来的。 可没想到这醉醺醺的人分明连站都站不稳了,却歪歪扭扭地从怀里真的掏出了白花花的银子来,一股脑塞到小二手里,倒把小二搞糊涂了。 可这银子收也收了,见客人像鼻涕虫一样整个人软绵绵的,心想总不能赶人家出去吧。小二寻思着要不先把店关了,让客人在这里休息一宿算了。 可刚准备关门,原本醉得七荤八素的人突然便站起了身,随手带了桌上还未喝完的酒壶含糊着道:“耽误……你们了,我……我先走了嗝。” 于是他就在小二呆呆的眼神中渐行渐远,直到被夜色淹没。 “多半又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小二无奈摇了摇头,夜里来店里借酒消愁的不少,可每次小二催人,都会被挨一顿揍抑或是一顿骂,稀奇的是今日没有。 小二转身看着方才那人坐的桌子,上面堆放满了一壶壶酒,东倒西歪,还有些喝剩的酒水顺着酒壶口水涓涓流下。 “话说,那人看着也就十七八,喝这么多酒……没事吧?” 小二摇摇头,拉下脖子上挂着的毛巾,边擦边叹道:“今有少年为情醉酒,却有老牛夜半擦桌,我怎么这么命苦。” 说着眼角都湿润了,他用象征性地用手肘揩了揩。 晚风习习,也不知是脸上太热还是天气太冷,感觉扑在脸上的风都冷冷的,甚至有些刺痛。 “好冷啊。” 楚凌御抬起没有拿酒壶的手摸了下脖子,滚烫滚烫的,本体已经回来,他的身体应该保持恒温的才对,可却突发奇想,想再尝尝酒的味道。 这一尝便一发不可收拾,和之前喝的酒不一样,味道苦辣,下了喉咙后又有很大后劲直冲脑袋,没过多久便有一种比神仙还要飘飘然的滋味。 街上空无一人,他东倒西歪地靠着边上走,时不时扶一下墙,走着走着突然一头撞在了硬邦邦的东西上,一声清脆声响,他瞪着迷离的眼睛抬头,突然就傻笑着道:“玉……玉护卫,你也想喝酒啊?” 玉崇原本还想着和他商量对策,哪知出了门就找不到人了,看楚凌御这副样子,他也是有些状况外,忙扶着这把没骨子站直的软骨头,道:“楚兄,我找你老半天,你去哪了?” 楚凌御提着酒壶嘴的手抬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玉崇愣了会儿,把那酒壶抢了过来,道:“这几天你跑哪去了?紧要关头,你啥时候喝不

好,非要现在喝?快回去想想办法,明天还要去救人呢!” “我知道啦!” 楚凌御突然挣开对方的束缚,之后便脱了力,靠在墙边,耷拉着脑袋什么话也不说了。 玉崇也不知道楚凌御是怎么回事,权当小孩闹脾气了,弯下腰身想把人背回去,突然便脖子一凉,当杀手多年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他沉下脸僵着脖子,试图用余光去扫身后的人,可惜看不到,便又垂下眼眸,去瞥那横亘在他脖子上的刀刃。 黑不溜秋,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你……” 他斟酌着试图说两句话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开口的字音刚出,却发现那种令人背脊发凉的感觉消失了。 身后还是楚凌御,只是晕过去了。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像当初春风楼配合大人演戏的时候,一把凭空出现的黑刃飞速而来,当时若不是被不知什么东西弹开,他相信只是轻轻碰一下那把刀都可能会致命。 但愿只是错觉吧。 他暗暗想道。 翌日,玉崇正准备好行装,便见楚凌御已经找过来了,只是见他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仿佛看出玉崇的担忧一般,楚凌御提前解释道:“就是头还有些晕,不会影响的,昨夜……” 他停顿了下,“昨夜经过那家店,听说大人喜欢吃那家店的虾和萝卜炒鸡蛋,可惜我去的时候没有了,那小二给我推荐了新酒,我就尝了尝……” 谎话连篇,他还真是死性不改,自己未免都有些瞧不起自己。 心里是这么想,可他也依旧只是脸上从容地笑笑,若说他来这人间一趟最大的收获是什么,那恐怕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听到外面敲门的声音,霍云迅速藏好袖口里的匕首,小觅进来见姑娘这次可算穿上了新娘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踱着小步子上前来道:“霍姑娘这回想通了可真是好,纵然萧将军不承认你,还有我们公子疼爱你,为了你甚至不惜和将军翻脸,昨夜啊,听说有人经过将军寝屋的时候,还听到他们父子二人在吵架呢,你要知道,我们公子向来孝敬长辈,可从来不会忤逆将军的。” 小觅说得天花乱坠,仿佛萧纪衡在她眼里就是无可比拟的存在,然而在霍云听来,却觉得对于父亲如此言听计从的人,未免像极了傀儡。 她若有所思地摸着手里的小瓶子,按照小觅所期待的反应点了点头。 她喉咙哑了,这手里的药瓶是萧纪衡给的,里面是解药,但依他的说法,这解药只有半个时辰的效用,也就是说她服用后只能回复半个时辰的声音,而且解药只有一颗,用完便要接受成为一个哑巴的事实。 半个时辰…… 只要她行刺成功,计划无误的话,她就可以拿着告发萧家的文书以及十一年前与霍家有关的文书进宫,请求圣上审判萧家并为霍家翻案。 半个时辰也算足够了。 她攥紧手中的药瓶,太阳穴隐隐作痛,许是累的,她闭上了眼睛。 小觅合计着姑娘是累了,也就笑笑没说话,安安静静地帮她整理头饰,最后披上红盖头。 突然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小觅盖头批一半,突然被握住手,她疑惑一问:“姑娘?” 霍云转过头看向人影绰绰的窗户,小觅懂了意思,解释道:“多半又是府上的人不安分了,想来偷看新娘子,毕竟好些人还没奴婢这么幸运可以随在姑

娘身旁。” 说着她还沾沾自喜地笑了笑。 可霍云没有理会她说的什么,反而聚精会神留意着门外的声音,隐隐约约觉得这声音和语气有几分熟悉。 突然一声清晰的喊声抓住了她的耳朵。 “她根本就不愿意!” 短短一句话,却铿锵有力。 小觅似乎是意识到情况不对,安抚霍云道:“姑娘,你先歇着,奴婢出去瞧瞧。” 她看着小觅出去,可好几分钟过去也不见小觅回来。 她抿紧红唇,刚从梳妆台前站起身,便听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转头时头上的金银珠钗也跟着晃动。萧府的家仆一脸狰狞地躺在被撞下来的门板上,不过一会儿就倒了下去。 他还来做什么? 霍云靠着梳妆台,目睹楚凌御从门口一点点走近,撑在台上的手却开始不听话地颤抖起来。 他和萧纪衡不同,不会让她感到害怕,若要说为何她的手会抖,或许是因为那是曾亲自刺穿他喉咙的手。 楚凌御见屋里只有她一个人,红盖头只盖了一半,盖头下是他不太熟悉的脸孔,黛眉红唇,过于妖艳反而不太合衬她。 他不等霍云说话便跨过门口晕倒的家仆,小跑着到她身边,道:“我们走。” 霍云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但对于神仙来说多半没有能难倒他们的事,她看着楚凌御包住自己整个拳头的手,迟疑了一瞬间,脚后跟刚翘起,她便决绝地甩掉了他的手。 感觉到落空的手心,楚凌御怔愣地回头。 看来这个小神官真是难缠啊,不愧是民间所说的请神容易送神难。 她轻叹一声,倒出药瓶里的黑色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你吃了什么?” 楚凌御赶紧抢过她手里的瓶子,可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药瓶上除了花纹也并未标明是什么药。 “放心吧,不是毒药。” 霍云说话了。 没事,不能说话也可以揭发罪行,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可刚吞下去很难说没有责怪自己鲁莽的意思。 十岁以来,她走得太累了,一步三回头,走在无尽的黑暗里,容不得她鲁莽、疏忽大意,好容易鲁莽一次感觉也算施舍。 “那太好了!我们快走吧,玉崇支开了萧纪衡,我们抓紧点时间走。” “你不是神仙吗?还需要玉崇帮你支开?” “我……”楚凌御被问住了,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何身上的灵力越来越少,本体是回来了不假,但总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可他不希望霍云因为这个退缩,于是他强撑着道:“玉崇听说你没事,想亲自帮上点忙,而且府上的人都等着你回去呢。” 等她回去? 怎么可能? 更何况,她回不去了。 她也说不上是在笑,可眼睛分明是弯弯的,“你将咱家送给别人,又要回去,是什么理?” “我……”楚凌御有口难言,可如今被困在这小小的屋子里的霍云也不是他乐意看到的,乞求一次也好,希望她可以听听自己的内心,他道,“玖桑,和我回去好不好?” 她绕过楚凌御,径直往门口走去,楚凌御随着她身影从身边掠过,视线跟着转移过去,却发现萧纪衡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真乖。” 萧纪衡仔细地将她头上

的盖头放了下来,接着目光一凛,看向楚凌御这个不速之客。 “今日我心情好,就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放你一马。走吧。” 萧纪衡保持着他一贯的风度,让楚凌御识相点离开。 霍云背对着楚凌御,仿佛完全不想再看到他。 他握紧了拳头,宿醉的疼痛又爬上脑袋,他身体轻微晃了晃,咬着牙道:“既然你不和我走,我自己走。” 听到这句话,霍云脸色松了一些,刚松一口气,一股淡淡的墨香便引起了她的注意,紧接着藏在袖口中的手心里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余光里掠过的白色身影直直离开,再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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