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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的小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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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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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刚醒的时候,楚凌楚只感到脑子涨晕涨晕的,全身说不清的疼痛,就连微微动一下嘴角也疼得他紧闭双目,缓了缓,脑海里忽然闪过某些零乱的画面。 “别……别走?” 他隐约记得自己似乎依依不舍地抱着霍云,千般万般不让她离开,甚至最后还……还紧紧抱着她! 她那近在咫尺的体温仿佛还在他脸畔,一股淡淡的幽香似真似幻地萦绕在鼻尖。 他攥紧了被子,一股温热爬上脸颊,还在回味中,一只手毫无征兆地从他眼前伸过,他后背一凉,瞪大眼睛去瞧那手的主人。 呀! 霍云是来看他脸上的伤势的,手还没碰到楚凌楚的脸,便被他先一步一股脑包住了头,和昨夜一样的举动,她不禁一怔,手悬在空中颇有些无奈。 “该清醒了吧?” 楚凌楚躲在被子里,听到被子外面霍云询问的声音,弱弱地嗯了一声,两只手却还是紧攥着被子边,仿佛在躲什么恐怖的东西。 霍云见他有心情把自己包成这样,估摸也是没什么事了,便道:“你是铁打的身体,受了这么多次伤竟然还没什么事,而且伤口恢复得也快,真是……神……一样。” 说到“神”时她停顿了下,本不想把这个字念出来,可踌躇须臾,还是续了上去,目光一直落在那鼓起的被子上。 “大人,早点送来了。” 霍云看着婢女把早点放下,眼睛却有些意味地扫了床榻一眼,随后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这就是楚凌御之前送姜汤的小姑娘? 霍云瞥了眼把自己包成粉条的楚凌御,不经意笑出了声。 听到霍云的笑声,楚凌御默默地探出脑袋,见她已经坐在桌子边,拿起碟子上盛放的包子,打趣道:“勇于告白的武士我见过,羞于表意的书生我也见过,可你这样,连人都不敢见的,我还真没见过。” 她咬下一口包子,侧过身看着那被褥里露出的半颗头道:“我懂。” “起来吃早点吧,吃完我让玉崇待你去见你师父。”霍云补充道。 她懂? 懂什么。 楚凌御没明白她的意思,只不过方才体内那股莫名的燥热渐渐地也淡了下去,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至少没那么热了,于是他掀开被子下了床。 包子还是温热的,楚凌御拿起一个默默咬了一口,咀嚼间见霍云盯着自己,他眼神也不由自主跟着闪躲,吞吐道:“怎、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发现你好像不像刚开始碰见那样没头没脑傻乐的样子了,不大习惯。” 楚凌御:“……” 包子是肉馅的,可吃在嘴里如同嚼蜡,食之无味。 原来在她眼里,他就是这样不堪的形象啊。 “不用去看我师父了。” 楚凌御边吃边含糊不清道,他本想等咽下这口包子再说话,可不知为何,他就想现在说完,仿佛说话的时候还做着其他事情可以让他转移注意力一般。 “为何?” “师父没死,他神通广大,岂是区区一杯毒酒就能毒死的。” 霍云听他话语间带着淡淡的怨气,有些不解,只是她也没有心思去探究,既然他不想去看,便随他吧。 见他吃了一口又一口还不带吞的,她顺便给他倒了杯水,道:“随你。”

楚凌御咀嚼包子的动作停了下来,包子皮还留在唇齿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霍云刚倒完茶水,抬头见他木木地看着自己,问道:“怎么?” 楚凌御没说话,拿过桌上的茶水咕噜饮尽,喝得太急,还呛了几口。 他拍了拍胸脯,一脸认真地盯着霍云,欲言又止。 霍云见他嘴角还是发肿的状态,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暂时留在这里吧,过几天再回去萧家。等会儿婢女会带你去沐浴,安心待着吧。” “你去哪儿?” 楚凌御见她起身,拿着半个没吃完的包子,忙问道。 “少话者,命长。” 很显然,霍云并不打算告诉楚凌御自己的行程。 楚凌御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直直地看着那颀长的身影消失,随之进来的是之前送过姜汤的婢女。 *** “大人,这是陶大哥的来信。” 玉崇低头递上信件,霍云思忖陶信这才去萧家多久,这么快就来了信。 这么想着,她接过信,展信一览,不到一会儿,她一声不坑把纸放在蜡烛上烧,直到纸燃烬,一股淡淡的焦味随着袅袅而起的婀娜青烟消散,她才阴着脸道:“看好楚凌御,别让他乱跑,咱家去去就回。” 玉崇听这话有些愣住,架不住好奇心追问:“大人似乎对楚兄有些过于上心了?” 毕竟昨儿大半夜他还被大人叫去荒郊野岭把楚凌御驮了回来。 霍云面无表情地抬眸扫向玉崇,玉崇登时闭上了嘴,或许是怕手下误会,霍云还是解释了一句:“咱家把他之前落脚的地方烧了,他又偏偏招惹上了薛公公,只能让他去萧家,借萧家的屋檐避避风雨,毕竟,咱家可护不住他。” 玉崇胆子又肥了点,小声道:“那大人是北司的,萧家不也和北司是敌人吗?怎么会帮大人护着他?” “玉崇,你最近嘴巴是不是太闲了?” 霍云一脸不耐烦,不停地摩挲着手指,随即一个轻蔑的眼神定在玉崇身上。 玉崇表面:大人,臣错了。 心里:不想解释就直说呗。 霍云乔装成婢女进了萧家,她一个在萧家待了几年的人,那些家臣还不一定能拦住她。 陶信在信中说萧迁已经知道她背叛萧家了,萧纪衡因为此事被萧迁罚了三十六鞭,要知道萧迁习武多年,体格健硕,这三十六鞭可抵普通人一百二十鞭。 看着久违的萧府,霍云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多年以前,她牵着萧纪衡的手初入萧府时,桥边还围着一群与她年纪一般大的小孩在纵情地嬉戏打闹。而萧纪衡则是把她牵到他们面前,告诉他们:“这是你们的新伙伴,要好好待她。” 她手扶着桥上冰凉的石柱 ,凝视着桥边寂静的一切,那些孩童也不知已经去了哪里。 探到萧纪衡寝屋时,正好有两个婢女出来,一个手里端着盘子,盘子上放着的是没有动过的食物,另一个婢女则是仔细地关好门。 “不是说不用给我送饭吗?” 萧纪衡仰躺在床上,一手挡着眼睛,听到开门声,他略显疲惫地训了句,声音有些嘶哑。 没听到回应,他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拿开手侧头一看,那微蹙的眉头渐渐展开,脸上似有惊喜之色,“玖桑。” 霍云板着脸,这个以前见一面都能让她内心有点小开心的人,如今再见却总是笑不出来,更何况他还满身

鞭伤,唯一露出来的手背上都是紫青相间的痕迹,足有一指宽。 “你一开始就没必要替我瞒着你父亲,纸包不住火,迟早会漏馅,何必多此一举。” “所以你来看我就是来数落我的吗?虽然有点失望,但至少你听说这件事还来看我了,玖桑,是我意识到太晚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萧纪衡艰难下了床,可惜没走两步就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 霍云下意识上前要去扶住他却被他拒接了,苦笑道:“我还不至于……要你扶。” 听他这么说,霍云也不再有进一步动作,只道:“我霍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我情意早已了断……好好休息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 霍云道:“兵符在我手上,萧迁如今也是奈何不了我的。” 萧纪衡听到她这番话,眉心一跳,似乎明白了她准备做什么,可还未等他阻拦,便见霍云已经离开了。 霍云脚步匆匆,手平放在身前,做出一副谦卑的奴才相,腰间的飘带随着她的步调微微晃动。 朱红长廊冷冷清清,只有零星几个奴仆在慢悠悠地扫地,霍云绷着身体,四处留意各方情况,心却越发悬起,果不其然,待心脏浮到嗓子眼,一支箭擦过她的耳旁,带动一阵厉风。 有埋伏! 她转身便见自绿瓦屋檐上而来的漫天飞箭,没有时间犹豫,可她不会武功,只好纵身跳进身后的河里,一时间像陷入了混沌,耳旁除了水里的呼噜声和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又是一声沉闷的水声,她努力睁眼望去,只看到一个白色物体,待适应水下环境后她才猛然发现,那是萧纪衡。 他怎么跳下来了? 霍云会水他再清楚不过,受了一身上还跳下来,真是不要命了! 若是救了他,两人之间平添纠葛,到时又还不清这人情。 她闭嘴屏着呼吸,看着萧纪衡游了一会儿,似乎是身上的伤作祟,没坚持多久,他便半昏半醒了。 把萧纪衡驮上岸的时候,霍云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昏迷的萧纪衡,说不后悔是假的。 若是她的这份怜悯能挪到那些受权势压迫的人身上,那无疑是更好的选择,可老天偏偏让她在面对那样悲惨的场面时无能为力,却给了她拯救贵公子的机会。 幸好经过萧府的河通到外面,这点她一早就清楚,这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跳河。身上的水滴滴答答掉个不停,她起身把萧纪衡搬到了身后的亭子里。 或许是动作太大牵扯到他的伤口,萧纪衡吐出几口水,急促地呼吸着,看见霍云在眼前,连忙拉住她的裙子,哑声道:“你……你没事吧?” 霍云见他挣扎着要坐起来,抢先一步按住他肩膀,道:“有事的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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