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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归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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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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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津津等边柏青回家,商量订婚宴。 他送的腕表,她总也不戴,嫌拘束的慌,扔在床头,成了她等他回家的煎熬刻度。 忙,分身乏术。 这还是边柏青喝完酒就回家,不去参与别人还要继续的下半场。 而余津津的睡眠时间,总也熬不过晚10点。 她睡着了,朦胧间,感到头发被抚摸,额头上被轻吻。 醒不来,眼皮很沉,她的心中却在涌着热泪,也能听见耳中深处的自己哭声。 只是因为很感动,感觉到情感的温暖。 在她睡去,很可能不知情下,他的爱,不是假装,像倾泻于室内的月光,自然流淌。 等余津津终于唤醒自己,要抱边柏青的时候,发现时间可能过去了很久。 他不在,在三楼的露台。 余津津还没走过去,边柏青举着酒杯回头: “怎么起来了?吵到你了?” “没有。你怎么还喝?” “没什么。” 余津津忽然感觉不对劲,要盘腿坐在他的脚边,趁着月光,看他的表情。 边柏青脚背发力,把余津津抬了起来。 “地上脏不脏!要坐,拿个垫子。” “我不!” 边柏青马上脱了自己衬衫,垫在地上: “懒虫。” 海滨城市的夏夜,比内陆城市进入炎热要迟钝一些,别城已经恒定的短袖,而他们晚上一定要长袖。 余津津: “你把衣服脱了,感冒怎么办?” “感冒就感冒。” 这不是他的说话风格,有点幼稚的负气。 余津津抱住边柏青的小腿,把头靠在上面: “你怎么啦?你再这样,我不好意思开口朝你要钱,还要办订婚宴呢。” 边柏青倒爽快: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明天让给你变更身份的几个,开个账户,转笔钱给你。” 喝了酒,他忽然爆发了几天前的怨气: “你要不想着离开我,你现在早暴富了。气死我了,明天顺便告诉他们,不许把那些物业转给你做个人财产。叫你想着离开我!” 说着,还拿腿拐了她一下,解解恨。 “什么?” 余津津跳起来: “你要说财产,我可就立马不困了!你早说要分产业给我,我还去什么西班牙!” 看她跟掉了钱似的干着急,边柏青开始得意。 气得余津津夺过他的酒瓶,灌了一口,撒泼: “大哥,你要一分不少的给我!那都是我的钱!你不能侵占我的个人财产!我这个人报复心很重!小心我!” 本有点情绪黯淡的边柏青,在月光中的笑容明亮: “是不是一旦让你吃点亏,你就能一直和我缠斗下去?” 余津津握手成拳: “不止是缠斗,还有搏击。” “那我要你永远不再离开我,永远不合你心意。” 余津津去掐边柏青的脖子,气急败坏地嚎: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只有你哐哐拿钱砸我,我才爱你。” <

/; 她手上并不用力,他却配合地把脖子晃来晃去,像是让她得了逞。 他很喜欢招惹她的游戏。 边柏青环住余津津的腰,有点重的,把额头磕在她的额上: “我要留你,永远在我身边。我们不分开。” 被他的手掌感染着温热,她的手指上忽然一凉,有点惊心动魄,她猛然间缩回手。 一颗水滴型的钻戒,被边柏青悄悄套在了余津津的中指上,在左手。 闪得,像是吸走了整晚的月光。 月亮瞬间黯然,戒指成为黑夜里唯一的闪耀。 边柏青细望着余津津缓慢的表情,他有点拿不准的语气似的: “喜欢吗?” 余津津猛烈点头: “喜欢!超级喜欢!我以为不再会为钻石打动了,原来够大就可以!我还是不够了解自己。忽然就更爱你了。恭喜你发财,一直发财,我们的爱情绝对很持久。” 边柏青哈哈大笑。 笑声把黑夜都震得一抖一抖似的了。 余津津歪着脑袋看边柏青: “大哥,你到底什么心事?有点反常。你的不开心,总也不告诉我。我会睡不好,睡不好就会影响心情,很可能会折磨你。你到时候还会心情不好。” 可能是积压在心很久了,边柏青终于朝她说些不开心。 他去世同学的遗体,还没得到妥善安置,存在殡仪馆,等待一场平反。 可能边柏青一路顺风顺水,还没遇到过漫长而无结果的等待,某些东西有点幻灭。 他自小,身边有太多人萦绕,心思各迥、城府难测,让他感兴趣、愿意花时间的不多。 越是这样,他越有点小心翼翼保护着余津津的“没心没肺”,害怕增添她的沉重。 他几乎从不诉说工作上的不顺,人事上的斗争,和角落里的灰暗。 “我和那个同学,上学期间其实几乎没什么交集。他很独来独往,只是行事正派、学业扎实,我欣赏他的做人和专注。” 边柏青翻翻余津津的手指,看到钻戒上的光,问: “他会得到一个最终的安慰的吧?你一向是我的福星,预言很准。” “当然!” 余津津摸摸边柏青的头: “世界是能量守恒的,此起彼就伏。上面都下去查了,你耐心等着就好了。要相信,光明,最终战胜黑暗。罪孽,注定受到惩罚。” 她站起来,把戴着钻戒的手指竖向深远的空中,寻找着月亮的方向。 他看到光明一闪、一闪。 她看到他眼中的亮光,忽而觉得心痛,但很有信心自吹自擂: “我乃执着火把的复仇与仁慈女神!看到我手上的光明了吗?” 边柏青很配合,很认真: “看到了。” 余津津忍住笑: “别看这光明微弱,很贵的呢!专业画饼师也要购买道具!” 总是这样,她自己先垮掉严肃,边柏青笑着摇摇头,表示宠溺到他也已无办法。 第二天,头上没饼的边柏青,很清醒地遵守了昨晚的诺言—— 真把之前想赠与余津津的物业,撤走了一栏。 毫不留情,果决异常。 但很迅

速给了余津津折腾订婚宴的款子。 对边柏青没办法真的生气,他很妥帖,没有一句抱怨余津津忽然加这么个仓促的订婚宴。 婚宴要通知亲属,边柏青还要协同他们的行程,挤压一下他的工作时间。 他忙归忙,倒有闲心关心余津津: “最近老举着个哑铃做什么?” 余津津举着哑铃,眨眨眼: “锻炼臂力,甩掉拜拜肉。以全新姿态做个新姓名的人。” 拿到款子,余津津喊上余绍良,请团队吃开工宴。 反正装修风格选好了,必须四周做成镜子墙,最大程度折射出宴会当天的豪奢,让她们放心大胆干,只有一个要求: 不可以打扰边总,只能找余绍良沟通。 弟弟掌管一切,接连几天,余津津固执地把钱花在了琐碎上。 小到杯碟、餐布,大到会场吊灯,她全部不要酒店的····· 总之,换换换! 可劲造。 余绍良空有干大事的决心,也在工程项目上待过几天,却草包,毫无调控经验。 只顾着跟在姐姐后面,沉浸体验豪掷的阔绰,像自己也跟着花了一遍钱一样,爽快酣畅。 他也做着今后变有钱的美梦。 等在琐碎上把钱花差不多了,团队朝余绍良要布置进度了,他才发现,会场总设计——镜子组的装饰墙,还没弄。 他不敢朝边柏青要钱,不敢惹姐姐,又想贪钱,在姐姐终于不再买买买乱七八糟后,他把做镜子墙的成本,一压再压。 团队验收过余绍良的工程后,迫于后天就要举行订婚宴,加上余津津对每个人又大方,她们对余绍良敢怒不敢言。 人人都把事情往好了想,谁能想到会出工程事故! 豪宴开始那天,边家亲属从世界各地赶来,舅和舅妈肯定也要来。 每个人对正掌权的边柏青和他的未婚妻,只有笑脸。 很多不在集团任职的亲属,月钱照拿,谁敢不笑! 而且边柏青可能要筹备家族信托,不会机会均等,人人赔最热情的笑脸,是拿到信托名额成本最小的事情。 余津津体验到了人生里,最大的集体善意,处处洋溢着恭维。 女眷们抢着和她拥抱。 几个替边柏青父母在尔湾看房子的亲属,一直把余小姐众星捧月。 拱,已经不够了。 不对,是“沈小姐”。 ——已经在内部,先这么换了姓,叫了起来。 沈青渊交代过,先给大家“热热身”,营造下宣布余津津后来姓名的氛围,省得大家改起口有许多不该的疑问。 备受冷落的舅妈,在远处翻白眼。 一是,在国外说是看房子,却能住在里面,什么都不用干,每月还有集团打的月钱,美差一个,谁不眼红? 二是“沈小姐”的沈,太赝品了······ 可能是想到大家都姓边,只有舅和自己一姓,沈小姐过来,主动和舅妈、舅打招呼。 沈小姐举举香槟杯子: “谢谢舅和舅妈来。今后集团里,我们成了相依为命。” 这种场合,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维持。 舅妈和沈小姐碰了碰杯,脸上表现得很亲

热: “恭喜你,今后要借珠宝,你可要紧着我先哦。娘亲舅大,你这舅,可不只是青青的舅这一层关系。毕竟,你也姓了沈。不知道算不算你自己的舅。” 沈小姐主动朝舅碰杯: “当然是。我都感觉到血液里真有沈氏 了。” 今天的主角主动弯腰,来做客的舅,见的场面比她多,更是一脸热情,还问: “我叫个朋友上来,能行吗?” 沈小姐一愣,但很大方: “可以。” 以为会是舅惹来了妈,没想到,会是久违的赵楚楚。 只要这个场合,不是妈,沈小姐谁都能应付。 赵楚楚打扮得比准新娘还要艳丽,她一来,是明星的身份,夺走了一部分的注意力。 正在应酬别人的边柏青,被舅亲自拉过来。 沈小姐倚着餐桌,手指挑着香槟杯,看着边柏青和赵楚楚。 赵楚楚见到边柏青,双眸荧光闪闪: “恭喜你······” 三个字,让她说得像是难产,带着哽咽。 舅和舅妈起哄: “沈小姐不介意吧?” 沈小姐看着眼底藏着愠色的边柏青,他显然没预料到冒出前女友,有点紧张地望着未婚妻。 赵楚楚也转过身,双眉凄凄望着沈小姐,但眼底带着挑衅。 沈小姐无所谓摊摊手: “不介意。就是畜畜的演技有待提高,把恭喜表达的跟奔丧似的。发音像难产,声带紧绷,好想给你侧切。” 杀的赵楚楚半天没吭声。 边柏青闪过赵楚楚挡着的位置,伸出胳膊,占有性地展臂,抱住沈小姐,谁也不看,低头: “走,我带你吃点东西,别光喝酒。回头胃里难受。” 舅喊腻歪人的这俩: “青青,人家明星大老远赶来,你作为准新郎,不招待招待?” 边柏青坦然加大方,喊来个服务生: “来个人,招待下大明星。” 朝赵楚楚: “我和我媳妇儿谢谢大明星前来恭喜。” 不远处,那几个国外赶来的亲属,已经跳起了舞,很嗨。 总是大明星叫着,关系显得有距离。 赵楚楚挽留边柏青: “我从剧组赶来,想亲自为你送上祝福。我们,能再跳一支舞吗?” 再? 这畜畜真不知道见好就收。 沈小姐今天却不想修理她。 边柏青立刻朝沈小姐撇清嫌疑: “我之前没跳过双人舞。一会儿你教教我,好不好?” 询问时,刻意把脸凑到她脸颊上,贴一贴。 舅拆台: “你怎么不会?以前你和赵楚楚不还夜店蹦迪吗?” 哦? 不知道是舅和赵楚楚真的交情不浅,还是挑拨。 沈小姐立刻放下香槟杯,邀请舅: “我也要跟舅跳!” 大家都愣了,去看沈小姐的表情。 沈小姐脸色欢愉,并不是置气的样子。 她很

大方地伸手,拖住了舅,招手让人换了音乐。 可能是喝多了,人的敏觉性降低,沈小姐嫌音乐节奏不够,让放西班牙舞曲。 舅也喝多了,在快节奏的舞曲里,放松地展示起灵活的四肢。 本来各扭各的,沈小姐主动、大方拖住了舅的手,一起跳。 跳着跳着,人有点上头。 沈小姐拉着舅转圈。 加速转,不停转······ 忽然,一声巨响,现场爆发出惊声尖叫—— 玻璃墙成片地碎了,“咣当——咣当——”砸下来。 众人吓得跳脚,躲得远远的。 边柏青拨开人群,挤到前面,抱住了吓得愣在原地的沈小姐。 沈小姐受了强烈的惊吓,泪光闪闪,口中喃喃: “我也不知道,正拉手跳着,忽然溜了手,舅就甩出去了。” 边柏青把沈小姐的头藏在怀里,安慰: “别害怕,有我在。” 回头喊人: “别愣着!打救护电话!” 舅妈一直在尖叫。 沈小姐钻出边柏青的怀里,先去看破碎的地方—— 舅倒在血泊里,镜子碎在他的身上。 沈青渊和边董赶来过来。 喜庆的气氛,变成带血的现场,他们面色也不好看,但还是冷静组织大家有序撤离。 沈小姐大声喝来工程负责人余绍良,二话不说,照脸正反两巴掌: “什么烂会场质量!你到底贪了多少钱?!” 余绍良不敢吭声。 沈小姐呵斥: “还站着做什么!等救护车来什么时候?你赶紧亲自开车,把舅送到急诊!他少一根头发丝,唯你是问!” 余绍良马上就扶趴在地上的舅。 舅妈不知所措,只是哭嚎: “老沈!老沈!” 边柏青制止了余绍良: “你别乱动人,万一碰到不该碰的伤口。等救护车,你陪着去。” 说完,边柏青要带着沈小姐离开现场。 沈小姐扔给余绍良一把钥匙。 余绍良懵懵喊住沈小姐,举起钥匙: “这不是车钥匙。像是房门钥匙,哎?怎么像之前我在外面······那把钥匙?” 他没说“藏身”。 沈小姐像是笑了一下: “就是那把钥匙。你要陪着舅诊疗,等他醒来,放在他的床头。他与你,有特别的恩情。所以,我很感激他。” 边柏青搂着沈小姐,一路腋下遮着她的脸,不叫她与任何人对视,不叫别人看到她的表情,哄着发抖的她: “没事的,别害怕。” 别人也都纷纷劝: 又不是故意的,谁也不想这样。溜了手,幸亏甩出去的不是她。说到底,是你舅,明明是个男人,臂力还不如个女人?就是他自己的失误。边总回去好好安顿沈小姐。你们的喜事,出了这么个意外,她心里最难受。 刚到地下停车场,边柏青一把搡直了沈小姐,脸有愠色,阔步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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