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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归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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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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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中,彼此试探了几句,余津津见边柏青朝她斜着眼睛,只是望着她,差点,她吓得就交代了。 话到嘴边,她赌: 他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再说了,自己拿的是最小份的“鸡汤”,大块的肉都叫社长和舅吃了,算下来,自己分到的,约等于无。 贪得太少,等于没贪。 那本副主任可太“冰清玉洁”了! 余津津朝边柏青回个天使般的圣洁对视。 跟太多次容忍过她一样,边柏青只是最后似笑非笑,问了句: “提个‘贪污’,你紧张什么?” 余津津海瑞脸、圣洁眼: “我有什么好紧张?” 他脸上的似笑非笑有点明显: “你没紧张吗?” “你搞笑吗,大哥,我刚走马上任才一天,我就是贪污,也得来得及!” 她捶了下水,表刚正不阿。 边柏青抿紧一边的嘴角,别过头,抬出水面的手掌撩起水,抹了把脸。 余津津伸着脑袋去看他的表情,没看到,她迟疑: “你别着头做什么?” 他偷笑够了,又抹了把脸,无事的表情转过来,有点思维乱码似的: “交代了我的过往,你的呢?” 突然转折,这么惊人的问题,边柏青轻飘飘问出,在余津津头顶却如炸雷。 事后?在同一个浴缸里?聊薛永泽?! 余津津不想破坏气氛。 ——薛永泽破坏的东西够多了,破坏了她的以前,不能连她的当下、她的未来,还继续破坏着。 尤其是看到边柏青胸膛上掉痂的刀疤,余津津简直不忍直视。 像是看多了,又把他刺一遍似的。不忍,不忍。 光是这么想,她的心就痛到想剁薛永泽几刀解解恨。 提都不敢提那个渣。 他差点杀死她最爱的人。 遑论聊他和自己的过往?! 因为余津津垂着眼,不提薛永泽,在独想着什么,像不够坦诚,两人间的气氛微妙一低,有几秒的默然。 还是边柏青撩起水,溅在她脸上,让她回了回神。 “跟只惊弓之鸟似的。” 一句玩笑似的话,消解了她短暂的沉默。 余津津变得笑嘻嘻,游到边柏青怀里,靠着他。 好在边柏青智力和情感比较成熟,即使他有情绪上的窄门,但能做到若无其事。 但有微微的发泄,半拧半挠着她的腰,叫她在水里不停扑腾。 他是个即使心不完全属于他,但人在他身边,他也有耐心耗下去的人。 第二天上车,余津津看到副驾上的破帆布包,里面盛着6万块钱,铁证,在车里扔了一夜。 怕夜长梦多,余津津把手头的钱一凑,又回边柏青的房子,开了保险箱,偷了几万,交了首付。 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自己在边柏青眼里早就劣迹斑斑。 还不如直接黑成一片。 房子是现成的,前□□完钱,后脚立马给钥匙。 置业陪着余津津逛她的新房子。 可能在边柏青父母家住久了,看着

哪里的房子都破烂、逼仄。 余津津很难接受新房子的客厅,还没她早上洗漱的卫生间大。 ——边柏青家,就是这么夸张。 三楼的独立卫生间,有软床,可以坐着刷牙、躺着敷面膜,干区还有按摩区和化妆区,有音响环绕音乐。 也难怪那次沈青渊到儿子住的房子,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 虽然那套房子也有平,两套相通平,相当于大平层。但装修对沈青渊来说,还是简单到像毛坯。 安置房虽小,但到底是上面写自己名字。 只是有点······像太多努力后的结果,不尽人意才是常态。 穿梭在银行,办完各项手续,余津津乏力地坐回车里,觉得肚子疼。 一去卫生间,发现是痛经。 她赶忙吞蓝药片。 边柏青打电话,今天午饭有时间,要和她一起消磨。 药效发挥,已经不痛了,但还是微有不适,说不出来的,有种懵头懵脑的、浑身被湿气笼罩的雾感。 她不想去,不想动弹。 隔着电话,边柏青依旧敏感: “不高兴了?谁欺负你了?” “谁敢欺负我?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欺负我,我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其他人,我给他一硝二磺三木炭、送上西天养老院。” 装逼,边柏青不朝她动手,她就手痒难耐想拿芹菜抽他。 还经常忍不住心底骂他。 被逗笑,边柏青更要见到她了: “是身体不舒适吗?更要吃饭了。哦,是生理周期了吧?” 草,他比自己记得还清。 怪不得浴缸那次,事后她猛然惊觉,吓得魂飞魄散。 他脸色有愠: 你怕什么?不会怀孕的。你马上到日子了。 又不忿: 怀了就生! 呵,他当然可以底气十足,又不是他生。 他妈的,这王八蛋似乎忘记,真要生孩子,他也没提跟孩子母亲结婚的事。 余津津可不敢拿生孩子开玩笑。 她就是妈考虑不周的后果,让妈痛苦了二十多年,也折磨了自己二十多年。 决不会走妈的老路。 她有点嘲讽自己最近的稀里糊涂。 以前,无论薛永泽怎么哄她、诱她,她决不突破任何防线,时时警觉,没有安全生理措施,就滚、去死。别沾自己的边。 现在,可他妈倒好,和边柏青两回无任何防护了,总是激情当头后,才后知后觉心惊肉跳。 发誓:没有下次,决不。 考虑到余津津不舒服,边柏青让她人车等在原地,他去接她,去吃虫草火锅,可以暖身。 可天潮闷,她身上也潮闷,她只想吃清淡的,非叫他改到日料店。 余津津不喜欢板前的位置,边柏青迁就她,跟她坐在角落里。 其实,他最不喜欢角落的位置。本身日料店就有点拥挤和永远光线不足似的。 他习惯舒展和明亮。 见余津津不舒适,边柏青搂着她,往她嘴里递寿司。 她不好意思,要从他胳膊上起来。 边柏青不愿意:

; “怕什么,喂东西,多正常。你乖,没人看见。” 余津津半垂着睫,不好意思对视: “你活得真叫一个理直气壮。什么都做得自然、大方。” “为你,有什么不好意思?” 边柏青示意余津津张嘴,逗她: “你这么难受,还捧我。快吃,吃了更有力气吹,我可爱听了。” 余津津大口吞了寿司: “青青哥哥,你在集团里还没听够追捧?” 边柏青又递新蘸了甜酱油的寿司来: “那不一样,集团里是靠我吃饭,那是员工的吹捧。你可是副主任,属于领导级别的捧我,如沐春风。啊——张嘴。” 是的,如沐春风。 余津津的眸底有点湿润。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腮角,没什么肉,但依旧使劲拽拽,造成嘟嘟的肥美错觉,给他脸上增添了一种短暂的可爱。 她靠在他胳膊上,闭着眼,嚼东西。 边柏青回头,见她恹恹的,单手抚住她脑袋,劝: “病成这样,真叫人心疼,别去上班了,回家睡觉。让阿姨给你弄阿胶。我争取晚饭不在外面,早点回家陪你。” 余津津眼皮不抬: “不行。还有三天就全勤了。再说,上任后,我在查广告部的小账了,算了,不讲了,提到工作,我想扇同事,受不了浪费资源。” 倒不是为了微薄的全勤奖,她完全可以自己填全勤,现在有这个权力,但有点强迫症,受不了工作中突然出现任何一个中断。 余津津忽然坐直身子,暴怒: “为什么明明不是浪费我的钱,但我看到他们乱报发·票,我特别受不了,我是不是有病?” 边柏青笑了,靠在椅背上,静静看她发疯,评: “可爱。” 余津津指指自己表情,提醒他: “我这是愤怒。” “习惯就好,领导那么容易当?” “我跟你取取经,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原因吗?” 边柏青认真思索了下,答: “有一部分因素。还有,和当事人格局、品行有关。如果只是为了过放肆的瘾,胡作非为,这个瘾,其实很短暂,别人也不可能由之妄为,一定会有相应的制约,最后达到某种平衡。这种人,很多,很普遍。像你,就不止是为了官瘾,虽然我和你不共事,但接触过工作状态的你,很优秀。” 他正式的腔调忽然转低,变柔: “私下的你,更好。别人看不到,只有我知道。” 夸的余津津直害羞,忘记了身体上的不适,她捂捂脸: “还是得当领导啊,连边总都开始谄媚我了。阿谀奉承真养人!忽然就感觉自己红光满面、延年益寿了。” 边柏青笑意盈盈,抚住余津津的后颈,把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低声: “余副主任,今后,我尽量找你午餐,好不好?” “为什么?” “我爱你。” 他正视着她的眼睛,认真答。 一个平静的午后,他磁性又宽和的嗓音,说爱她。 上次,是他醉酒的时候,她不敢当真。那时认识太过短暂。 两次,余津

津都不知道到底怎么接话,有点不知所措。 她无法回一句:我也爱你。 ——太像互捧。 “你衣服不错。” “你鞋子也不错。” 虽然她心底门清,她爱他。 但一旦将爱出口,好像消解了爱的郑重,变得随意。 激素,忽然波动,余津津在心底对着边柏青破口大骂: 姥娘爱你,想跟你结婚,你呢,张个嘴叭叭两句不要钱的爱,我不是傻逼!不听!回去还偷你的钱!你那些表也不错,指不定什么时候都给你卖了! 痛经就是这点好——叫人脑子空濛同时,心中透亮。 每个月都被提醒一次: 牢记你女人的身份与处境。 于是,妈的人生经常像面镜子,晃进余津津的心里。 为避免陷入边柏青织造的爱情剧中,余津津搪塞: “边总,结账,我痛经,回办公室发作官瘾,转移注意力去。” 完全不理会他那句“我爱你”后的等待。 也装看不见他眼神里的期许,一点、一点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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