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光妈妈心里多少有点不耐烦，“你有完没完，你也不看看究竟是谁陪你的时间比较多，你亲妈暂且不说，就单说说你爸，他一天到晚就是在工作工作工作，一个礼拜也就见你一面，我都后悔嫁给他。” 李小光垂下嘴角，好像被她戳中了伤口，顿时就不说话，沉默下来了。 林老师见他们都安静下来，便向李小光问道:“李小光同学，你妈妈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吗？你这个伤口是今天来学校以后才有的？” 李小光见没有人无脑帮他，也只能憋屈地点了点头，又说:“但昨天朱芸芸确实打了我一拳！” 他一提起这件事，朱芸芸就不是很高兴，她立马插嘴说:“那你怎么不说说我为什么打你？小烨也没有招你惹你，你莫名其妙骂她骂的那么脏，你叫我怎么看得下去？” 林老师又转过去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在老师威严的目光下，李小光咬了咬牙，“我才没有骂她！” 他自认为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没有说过谎话，又哪里骂过秦玉烨了？ 李小光妈妈对他的德行还是很了解的，她随口说道:“不如你把你那天事情的所有内容客观地再说一遍。” 她转头看向秦玉烨他们，又说:“正好你们也在场，他说的有哪里不对的，你们也可以及时纠正。” 李小光犹犹豫豫的，毕竟家长都在场呢，他怕被打，不过又想到这话就是不好听而已，又不是说谎，于是下定决心开口说:“我刚开始想和秦玉烨说说话，但她不理我，还往我桌子上倒垃圾。 我就很生气，生气了就是容易脱口而出一些话，然后就说了一句脏话，但是那不算是在骂她啊，再然后……”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含含糊糊地继续说，“再然后我就和她聊了一些关于家长的闲聊，结果朱芸芸就一拳头揍上来了。” 白天佑挑了挑眉，语气调侃，“呦呵，刚才气氛还那么紧张，一下子就能聊家长的话题了啊。” 李小光的嘴唇一张一开，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就假装没有听到。 他不说，但不代表别人想不到，林老师自然也想到了，他的声音里都带着怒火，“李小光同学，我希望你能够完完整整明明白白地把这件事说清楚，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处处都在为自己开脱！” “我……我就是骂了一句‘你有病吧’，没有别的了。”李小光的身体微微颤抖。 秦玉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对自己说不好的话，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明明非常害怕大人的怒火，却能够到现在依旧不说全实话，更不明白为什么朱芸芸会对这件事如此上心生气。 但她明白朱芸芸已经为她出过几次头了，这一次可不能再站在原地由她来出头。 秦玉烨挑起目光，如实复原现场，“他是在上课的时候丢的小纸条给我，课上就该好好听课，所以我没有理，后来他还是一直丢，我就报告了老师。 下课后他骂了那句‘你有病啊，这就告老师’以及‘怪不得没人喜欢你’，然后我看完了纸条就还给他了，与此同时给了回复， 但他好像不是很满意我的答复说了你真t病吧！你没妈教你说话吗’‘你没妈都这么直接，不会你妈就是被你弄走的吧’这两句话。” 听秦玉烨用着平静的语气念那几句话实在是有点奇怪，在场的人心酸担心的同时，还不应该地冒出了一丝好笑。 而白天佑早已经习惯她这样说话了，对于她在学校经历了这样的辱骂羞辱顿时冒起了怒火。
>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住了生气的心情，转头向秦玉烨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秦玉烨迷茫地回望过去，小孩子难道不就应该等着家长处理吗？他问她干嘛？ 不过她早已经答应过他，要听他的话，在他向她提出问句时，哪怕心里再不理解也要认真回答。 于是…… “按照学校规定，写检讨。在升旗仪后站在升旗台上，公开向我和朱芸芸道歉，并念自己的检讨，然后记过。”秦玉烨真的有认真想。 白天佑蹲下来看着秦玉烨的眼睛问:“这是你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吗？还是林老师这样说，所以你也这样认为？我希望你能够再好好想一想，然后回答我。” 是不是我自己的想法这很重要吗？无论她内心里是怎样想的，他最后得到的都会是这个结果，那又干嘛要知道她的想法？ 更何况秦玉烨也不明白自己内心究竟是怎样想的，到底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重要的想法去纠结这些？ 不过他提了，那她就要去做。 秦玉烨闭上眼睛，脑袋里思绪一团乱麻，很是困扰。 她努力地想着:我的想法究竟是什么样的？ …… 想不明白，说到底他说的那几句话生气的点在哪里她都没有明白，又如何能明白自己对于这件事的内心想法？ 秦玉烨试探地说出了一句话，“让他永远消失在我的眼前？” 白天佑看出了她的犹豫，但什么都没有说，还是鼓励地摸了摸她的头。 林老师听了秦玉烨复述的现场，严肃着脸问李晓光，“秦玉烨同学说的是真的吗？” 李小光低垂着头，没有回答。 不过这个时候不回答也就相当于默认了，林老师转过头看了一眼李小光的妈妈。 李小光妈妈捏了捏眉心，摆了摆手说:“林老师，你按校规处理吧。” 林老师点头明白，“李小光同学，今天回去以后写一份检讨，等到升旗仪式的那天公开检讨，另外现在向秦玉烨同学和朱芸芸同学道歉，如果她们原谅你的话，你就不用被记过，那么你的处罚就是这样，你可以接受吗？” 李小光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知……知道了。” 然后他走到朱芸芸和秦玉烨面前弯下腰鞠了一躬，他道歉说:“对不起，朱芸芸，秦玉烨，我不该这样说的，也不该污蔑你们校园霸凌我。” “不原谅。”朱芸芸面色难看地说，“你就算道歉了，也已经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秦玉烨看她没有接受，也选择了不原谅，她弯弯眼睛，细声柔语地问:“李小光同学，你确定你是诚心道歉的吗？我好像看见了，你眼里包不住的愤恨。” 他当然不是真心道歉的，他从来没有任为自己做错过什么事，这件事也一样，他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 在老师的威严和后妈的欺压下，他只能道歉，尽量做出一副诚恳的样子。 而现在这层皮被不知好歹的秦玉烨戳破了，他勉强才能维持住表情，没有露出扭曲的神情。 李小光勉强地扯起嘴角，“你……你在说什么啊？我当然是真情实感的想要道歉！” 是吗？秦玉烨紧紧地盯着他，表情有变化吗？看不出来……秦玉烨很是苦恼。 白天佑压下抽搐的嘴角，把她拉到了身后，虽然他是说过希望秦玉烨感受同学们的心情，但不是在现在，也不
需要直勾勾地看着啊！ 秦玉烨不明所以地顺着力道走到他的身后，收回了看着李小光的眼神。 不管他再如何不情愿，事情也下了定局。 白天佑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头，说:“我走了，你在学校里乖乖的哦。” 看秦玉烨乖巧地点了点头，他便转身离去。 待到他们都离开，办公室只剩下秦玉烨和朱芸芸芸以后，朱芸芸说:“那，老师我们回教室了。” “去吧。” 等到老师的回复，朱芸芸便挽起秦玉烨的手臂，拉着她一起回教室了。 教室里刚刚回来的李小光正在收拾书包，等到周一升旗仪式再回来。 教室里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见秦玉烨和朱芸芸回来，一个男生问:“哎，你们知道李小光咋回事儿吗？问他他也不说。” 秦玉烨看了眼朱芸芸说:“李小光同学污蔑我和朱芸芸校园霸凌他，现在被查出来了，老师叫他先回家休息一天。” 还没等到那位同学有所反应，李小光就收拾好书包，从他们中间挤了出来，挤得那位男同学一个踉跄，幸好扶住了身后的桌子，不然就要摔了。 他抱怨道:“他什么态度啊？” 在旁边围观的同学们也纷纷搭茬。 “就是就是。” “亏我之前还把他当兄弟嘞。” 听着周围人的话，赵然忍不下去了，他怒吼一声，“你们干嘛呢？老师不知道，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吗？朱芸芸昨天就是打了李小光，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瞒过了老师而已，就值得你们这样追捧？” 众人回想着刚才看到的李小光五颜六色的脸，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同学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那你怎么不到老师那里去为李小光申冤？” 这他哪里敢？就算李小光真的是被冤枉的，他们之间实际的关系也根本不足以让赵然去为他申冤。 其他人看着沉默的赵然也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