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但是宣鹤高三毕业之后，宣家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宣鹤已经手术成功了，醒来的宣鹤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却忘记了高中那三年在文家人的经历。 宣家人和文家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宣鹤接下来就再也没有去过黔市，宣启要求大家忘记他原来的名字。即便大家一头雾水，但是那时的宣启仿佛疯魔一样，将宣鹤看作眼珠子一样，即便是宣家老爷子都是过了大半年才见到宣鹤。 大家被宣启吓到了，全都随了宣启的心意，甚至全都不管原因，也不追问。 “那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后还是文锋看不得宣启的磨磨唧唧。 “那个时候，小鹤，不，九霄认识了一个女孩子，你们知道的，九霄从小因为生病的原因，一直处事很冷漠，我们将他像是眼珠子一样保护起来，他甚至没有一个如普通人一样的童年。自从他妈妈去世之后，我已经发誓会好好带大九霄，让他健健康康的活到老。” 宣启双手抚着脸，“但是越大，九霄发病频率越高，他那个时候仿佛看透世界一样，活着也好，死了也罢，他连生死都不放在眼里。一边是漫漫无期的找心脏，一边是越来越少的时间，还有九霄那样一副放弃了的样子。” 宣启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跪下来，双手拉着宣爷爷宣奶奶，“我该怎么办，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那个时候将九霄送回他舅舅家，甚至让他去和普通孩子一样去体验上学的时光，不过也是担心他，想着同龄人之间能让九霄更加开朗一些。” “我没有想到，九霄确实开朗了很多，他不再像以前一样暮气沉沉了，我那个时候知道他有一个玩的很好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家不富有，但是人开朗乐观、积极向上、甚至那样差的教育环境都能靠自己有一番才气，那个时候九霄不愿意我去问那个女孩子的事，那是那几年以来第一次他那样开心，我就随了他，让他自己去处理自己的友谊” 宣启那个时候只是开心自己的儿子越来越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他的眼睛中越来越有光彩。 “是了，那个时候，你甚至大手笔的给那个学校捐了三百万，用在教学实验室、图书馆、优秀生奖学金。“文锋想起了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其实不管是宣家人和文家人都知道宣鹤越来越开朗，但是大家关心的依然是他不久之后的手术。 “其实除了那些，还给学生进行了一次体检，体检的医院就是宣氏旗下自己的医院，多捉弄人，那个时候成千上万个孩子里，刚好有一个孩子的血型和九霄一样，我当时不知怎么想的，就让医生看两人是否匹配，结果显而易见，两个人的心脏完美契合。” “我太急了，我找心脏已经疯魔了，好多时候我都梦见九霄没有挺过去，有的时候是阿雅，有的时候是九霄，他们在梦里哭的是那样绝望，一直问我，为什么不救九霄，不救我唯一的儿子。哈哈哈，我救不了自己的孩子，我宁愿是我生病，九霄从生下来到那么大，没有过过多少好日子，一开始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难免泄气，九霄是那样聪明敏感啊！我不是一个好爸爸！” 宣奶奶将自己的老儿子抱在怀里，是啊，做父母的，宁愿自己千刀万剐，也不希望自己孩子身上有任何伤痛。 “后来呢？”宣爷爷开口问，他手都是抖的，自己孙子那颗心脏的来源他们都不知道。 “后来，我鬼使神差的，让那个学校的老师说服里面的孩子签署器官捐赠协议，那个老师是一个很势利眼的，我知道那个孩子是来接待我的老师的班级里的，和小鹤一个班级，就和那个老师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那个时候我不知道那个孩子就是
小鹤的好朋友，甚至这个算是我此生做的最不光彩的事，我为了避免去回想，甚至下意识的遗忘。”宣启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将自己全身都□□的呈现出来一样。 宣爷爷将拐棍拎起来，他一身正直，不管对孩子还是孙子也是对他们教育，男人可以争权夺利，但是都要行得端、坐的正，可是怎么都没有办法打下去。 宣启不管在场的人的反应，只是继续说道：“后面我继续给小鹤找心脏，甚至将自己全部的心力都放在上面，终于在美国找到一个死刑犯，他的心脏和九霄的相匹配，那个死刑犯是犯事了，但是对妻子孩子很好，也是因为这样，答应了我给的报酬，他的死刑执行和九霄上大学的时间差不多，只要九霄一直顺顺利利的，到那个时候，一切都会变好的。” “可是天意弄人，我那个时候刚放在肩上的一点担子，就发现九霄好像有了喜欢的人，如果是有喜欢的女孩子应该是春风得意的，可是九霄却处处充满了自卑，那个时候九霄考完试，我就和他说已经找好心脏来源，只要他好好的，就一定能手术成功，以后不管做什么，这个病都不会是禁锢他的枷锁。” “那一天九霄肉眼可见的开心，甚至一改往前对我的冷淡，和我谈起喜欢的女孩子。我那个时候如果坚持一些去了解他喜欢的那个孩子就好，但是他还是不让我去管，他和我说要和那个女孩子表白，不管手术是否顺利，他好像有点勇气去说出自己的感情了，我不开心他那样卑微的样子，却又理解他内心的想法。” 宣启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了，他双手紧握，不知道怎么说下去，那一天是他最黑暗的时候。 “电话说九霄受刺激昏死过去，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我眼前一黑。但是我知道是因为那个女孩子的事故的时候，又放下心，那个孩子很快被送到九霄的手术室了，我在手术室外面看着一堆朴实的夫妻，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那种生不如死的样子让我恨不得将我杀掉。” “别人的孩子去世，我的孩子才能活下来。” “是……是意外事故吗？”宣承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 “当时的警察告诉我，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顺势而为的自杀！但是……那个女孩子高中的时候确实有被霸凌，而且是很隐蔽的霸凌，甚至学校后面爆出来的时候，没有人相信那样一个学习好、又上进的女孩子受到了不好的对待！” 宣启这话落下的时候，客厅一阵沉默，大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画像上那个女孩子吗？”宣烨问道。 “嗯！” “但是那些画像不像是画以前的，那画上的商贸大厦，还有……还有老宅那个过年的时候，画上连时间都那样牵扯清楚！”宣烨其实说出了大家的疑惑。 “儿啊，是不是九霄想起来了？”宣奶奶握着宣启的手都在发抖，老一辈的人对于这种确实比较迷信。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吗？”宣鹤的声音沙哑，虚弱的在众人身后传来。 宣启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宣鹤，既担心又好像是将一直藏在心里的事说出来，有一瞬间的放松。 “这个就是事情的真相，九霄，你要恨就恨爸爸吧！也不用去查了，你……是不是早全都想起来了？”宣启想起之前宣鹤的事，他这一年以来，每天都在等着宣鹤的质问，每次宣鹤对他依旧如初的时候，那的心就像是被抛到半空中又安全着陆，但是下一次又被抛上去一样，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哈！”宣鹤倒下，双手抓住自己的心脏位置，像是呼吸不上来，那种如他年少时心脏病发
作时的痛苦，将他拉入以前的回忆。 是他忘记了，他年少是多少次都是这样，从死亡的边缘被拉回来的，最后他这样一个对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眷恋的人活了下来，记忆中那样灿若夏花的女孩子却是那样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啊……啊！”宣鹤只觉得心脏疼的像是要死掉一样，难以呼吸，一瞬间好像他又回到了那天！ 少年珍视爱慕的女孩子，死在了他要给她表白的那一天，雨水冲刷着她冰冷冷的尸体，少年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子的尸体，那一刻天旋地转，少年崩溃的也感受这心脏传来的痛意，那一天死了的是两个人。 宣鹤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口中竟然吐出鲜血，最后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