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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嫁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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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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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独宠,从前后宫嫔妃不敢生出什么心思,然而皇后有孕,不能伺候皇帝,又适逢皇帝出宫避暑,一时之间真有一些人春心浮动,想要一同陪伴出宫。 萧才人也有些受够了现在的生活,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从前的日子,忙将长平公主唤来,问道:“太后可有在你面前说起过,一起陪同圣人出宫的人选?” 这人啊,真是奇怪,从前做昭容的时候,素面待人,潜心作画,对亲女长平也是不怎么搭理;反倒是降为才人后,开始拾掇自己,打造金银首饰,扯布匹做些彩衣,常以盛装露面,甚至对长平的态度都好了很多。 长平公主也是嘴硬心软,看不得生母如此,两个人的感情倒是好上不少。闻言便摇了摇头,“倒是有去宁寿宫问询的,只是祖母一向懒理是非,不管这些闲事。今年人选,怕是皇后娘娘要定下。” 萧才人顿时有些泄气,她正是因为当初反对徐氏为后才降位的。一时也有些幽怨:“当初是抱了孩子进宫的,以为圣人对她也只是一般,不然早就进宫了。万万不曾想到,圣人对她如此情深。” 说不清心里多少滋味,反正更多的是后悔。这么多年的大好年华,就在清净空守中度过,若是她主动一些,得了圣人的心,哪里还有皇后什么事情?毕竟也是生育了子嗣,自认在景熙帝那里也是有些薄面的。 长平公主下意识抿了抿嘴,看向殿外。 寒风穿堂而过,吹落地上一片花瓣,有些甚至落到了殿里。 她的脸上不禁露出冷色,怎么能不情深?那可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宝贝,硬生生从旁人身边夺走的。若不是心里惦记的人,父皇又怎会为了她大费周章,不惜让她改名换姓得以正大光明地进宫?就是不知道晋王知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爬上了自家兄长的床? 晋王妃都走了快一年,晋王至今未婚,还三番两次拒绝太后的选妃好意,可见对晋王妃用情极深。真是可怜,好生生的一个家被人拆散了... 即便那是她的父皇,也不禁有些羞耻。 长平公主拢了拢身上的披袄子,“再是情深,皇后娘娘再孕,父皇身边也没有什么贴己人伺候。只是不能像杜宝林那样,她就是上赶着自荐,被父皇赶到太妃那里了。” 萧才人摇摇头,“说是你父皇下令,但她得罪的是皇后,你怎知不是皇后的意思?说起来,皇后虽然长得同晋王妃相像,性情却大不相同。” “我与晋王妃见过几次,知她性子和善,却没想到皇后如此善妒,即便是怀孕也霸着圣人,不让他招幸嫔妃。” 长平公主微微抬眸,神色淡淡,只觉得对方实在愚蠢。一个皇后,再是得宠,也无法干涉皇帝临幸旁人。若是刚刚她还有些想要帮萧才人的想法,现下却是有些犹豫了。 不过也不用她出手帮忙,作为后宫中资历最深、又育有子嗣的嫔妃,即便萧才人如今位份不高,只要有长平公主在,她那一份旁人就越不过去。 徐氏一些事情上,没有旁人想得那么计较,直接依照往年的惯例,划定出行名单。但稍稍有些意外的是,太后也传话过来,要跟着一起去行宫避暑。 她本来打算将丑奴放在宁寿宫里,自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太后并非勤快之人,不然也就不会取消嫔妃的晨昏定省,宫里只有高阶嫔妃可以初一十五去宁寿宫请安。就连景熙帝,每日风雨无阻地去请安,早上也是见不到太后的... 徐氏叹了口气,按下不表。 等晚上景熙帝回来,她才随口说了此事,脸上有些担忧:“我和母后随你出宫,会打乱你的计划

么?” “不必担心。”景熙帝轻声安慰,“你们就当真的去行宫避暑而已。” 徐氏心中一松,“那我就放心了。” 但她也许不安,又从枢产盒子里取出那把胡刀。沾过血的,到底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握着它,就好像又有了力量。她想,连发疯的活牛都杀了,那么痛的生产都忍过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一连几天小雨朦胧,眺望远方,重重殿宇、层层楼阁。雾气朦胧下,若隐若现,竟也犹如仙境一般。 晋王收回视线,转身看向景熙帝,忍不住出声:“皇兄,我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无邪。”景熙帝转过身来,上方的黄纸伞落下一些积攒的雨水,落在青石板路上,却更显通透。 “你还年少,并未及冠。”景熙帝声音很温和,“可是母后今年都五十多了,再过几年便是花甲之年,你可曾想过她?如今你出宫建府,一年也见不了几次母后,为何一定要离开长安呢?” 他静静地看着挺拔如松的少年,像是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你真的想清楚了么?” “皇兄。”晋王微微一怔,不由自主扬起唇角,“选择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若是和宋明关系一般,也许母后不会放在心上。可我太年轻,还控制不了自己,所以当初为了宋明剑指母后之时,我便知,母后一定不会饶过宋明的。她现在没有动手,只是因为身处后宫,没有可以使唤的人而已。” 他轻嘲,“这个时候,我倒庆幸母后不是那种风风火火的性子,不然宋明早没命了。” 景熙帝下意识蹙眉,“他是不是对你用邪术了?” 本朝民风开放,断袖之事也不足为奇,可那到底不是主流,最多也就是一时风流罢了。可宋明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一个有些姿色的小内侍罢了,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他每次想起晋王之事,都感觉怪怪的,想着是不是旁人对他下了邪术。 晋王莞尔,“他才不会呢。” 他轻笑,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沉肃:“我有的时候也在想,若是她是个女郎就好了,哪怕是个宫女,也许事情就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可若是她是个宫女,母后也不会让他留在我身边。你知道的,母后生怕宫女心思不正,没有在我身边放人。” “孟子说:万事皆有因,万般皆是果。也许这就是如此吧。” 景熙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从行宫回来,我会给你答复的。” * 景熙二十年四月,帝后摆驾九华宫,浩浩汤汤。 马车一路南行,自承天门而出,一路驶上朱雀门街。 车外欢呼雀跃,还有不知什么东西砸向车厢,咣咣的。 徐氏好奇地打开一点车轩,便见街坊各处挂满红灯,密密麻麻站满了人。靠前的娘子们手里挎着花篮,一抓一把花瓣洒向空中,落在车厢上、地上。 商肆掌柜们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欢呼声、热闹声、马车车轮走动声,汇成海啸,顿时压头向徐氏袭来。 鲜花璀璨中,她与这些人的面容一一对上,不知为何忽然有些触动。 徐氏回头,声音雀跃,“陛下--” 她闭上了嘴巴,声音戛然而止,却见景熙帝端坐在车厢里,垂头不慌不忙地翻

着书本。 听到徐氏的声音,景熙帝放下书,轻轻一笑,“热闹么?” 徐氏不知怎么地声音小了许多,“热闹。” 景熙帝温声道:“那把车帘关上吧,小心那些东西砸到你的身上。” 徐氏顿时有些惊讶,“我瞧着只是一些花而已。” “也是,你还小。”景熙帝莞尔,笑着解释:“以前习惯扔些吃食,我小的时候与先帝出行,还被一只扔进来的鸡砸到过,也不知道是谁,还挺有准头的。” 徐氏来了兴致,好奇问道:“活的死的?” “当然是活的。”景熙帝想起小时狼狈,脸上也不禁含笑,“特别威武的公鸡,颜色艳丽,四肢用绳束起,嘴巴还被帕巾堵上。那时候,我旁边坐的就是汉王,他坐不住,又好奇,就把帕巾取下来了,然后被鸡啄伤了嘴巴。” 徐氏睁大了眼睛,“那他现在还斗鸡?” “也许被咬出感情了。” 徐氏忍不住笑了出来,一串一串的,有点像鹅叫,不是很文雅。 景熙帝听着,越想越觉得好笑,也跟着笑出声来。 傍晚,两人到达了九华宫。 它四面环山,仰则高远可达百寻,俯则峻峭亦达千仞,只是因为气候凉爽宜人,便被前朝末帝拿来建造宫殿,并且很是奢华,只是建成没多久前朝就灭国了。先帝喜猎,春秋之日常来游猎,圣人前几年也常来游玩,因此九华宫便维持的很好,珠壁交映,金碧相晖。 下车后,帝后搀扶着太后下车。 萧才人抬眸看着,只觉得好一对璧人,心里越发有些酸涩。以至于分配殿宇时,都心不在焉地,只是眼睛不由自主跟在帝后身上。 她的衣裳宽大,小腹并不显现,因此并不显得臃肿。虽然只是略施胭脂,却还是有种难言的美丽风情。 萧才人咬了咬唇,眼眶欲湿,直到听到处所离帝后不远,还挨着太后时,才微微开怀。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晚上便精心打扮起来,而后坐在门槛处等着。 长平心里一哽,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正出神,便见殿外传来声响,远远看见一群内侍抬着步辇迎风行来。那步辇上端坐的人穿着明黄袍衫,正是景熙帝。 所有人都跪下行礼,萧才人朝前走了许多步,才跪下。 谁知景熙帝并未下撵,只是路过。 垂下的宽大衣袖拂过萧才人的些许发鬓,她眼前稍许一暗,便觉额间暖意碰触,还闻到一股淡淡的暖香。 不一会儿,寒风来袭,那点残留的香气了无踪影,就好像此人从未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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