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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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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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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身体稍微好点,扶珠第一时间就想回趟水竹林。 齐萱不知道她这么着急去那儿干什么,怎么劝怎么说都没用,不放心她一个人,最后只好跟着一起去。 再次回到水竹林,这里跟第一次来时没什么两样。 站在险些丧命之地,扶珠沉默四顾。 齐萱说她当时没有动过另一人的尸首。 可这里,别说尸首,连半点血迹都没留下。 齐萱也觉得诧异,喃喃:“看来是有人收拾过了。”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边的人。 暮苍门?还是对方的人? 什么都不剩,扶珠没在此处多停留,一路往前,回到最初的地方。 这里也一样。 黑色火焰印记,血迹,全都消失不见了。 干干净净。 干净得,若不是身上的伤还未愈,她甚至都要怀疑,那日发生的一切是不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那黑色火焰印记,是至关重要的线索,她还什么都没查到,就又消失不见了。扶珠不甘心,蹲下用手扫开地上的土,可土下面除了土还是土。 齐萱不知这里便是两人约定的地方,四下看看,这就是一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竹林。 见扶珠蹲着在地上扒拉,齐萱不由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扶珠捻捻指尖的尘土,毫无异常,拍拍手,起身,应:“没什么。” 齐萱将信将疑地看着她:“那现在可以说,你这伤都还没怎么好,就着急来这儿的原因了吗?” 扶珠抬头看向四周那些冲天的竹子,此刻竹梢上空无一物:“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什么奇怪?”齐萱追问。 扶珠顿了下:“……说不上来。” 知道这话搪塞不过去,在齐萱正要开口时,扶珠补了一句:“我现在脑子里还有点乱,等我稍微理一理再跟你说。” 听到扶珠这么说,齐萱到嘴边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既然她答应后面再跟她说,自己没有必要现在就要问个一清二楚。而且以她现在的状况,可能也说不清楚。 两人又回到伊水别苑。 同楚颐一起吃过晚饭,扶珠借口说累,早早回了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却没睡。 扶珠盯着头顶的床帐,细细想着整件事。 ——“算是我的私事……” ——“这次的任务,我要你替我去见一个人。” ——“这人是我的一位故人……妻儿失踪……” ——“他与他夫人青梅竹马,恩爱多年……但现在他不知从何处得知我有他妻儿下落之事,非要见我一面……” 右护法是如此说辞,然而事实明显不是这样,甚至大有出入。 那人说过,是那么多人命。 既夫妻恩爱,那便不可能妻妾成群。即便是儿女成群,可那人在说到这话时,并不像一个失去子女的父亲。 还有,他后面的那句话—— “那些人到底在背后搞什么鬼?” 而最关键的是,对方执意要杀她。 真要是像右护法说的那样,那杀人的理由只有一个,那便是对方确认她就是杀他妻儿的凶手。

; 可若已确定,那一开始便会动手。 明显刚开始,对方对她是有信任的,甚至等着她给他一个真相。 而他态度似乎就是从那些黑衣人出现之后,发生转变的。 从信她到要杀她…… 那些黑衣人咬牙切齿质问过她,到底是哪一边的。 看起来不像是演戏。 可是就因为这样一句话,仅凭这一句话,就要杀一个人,杀一个跟自己并肩作战的人,甚至连半句解释都不听,这怎么都说不通。 所以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笃定,一定要杀她? 扶珠反反复复想那日的细节,自己的所作所为所言,但始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她是被一个苦情故事推到此处,那他又是被怎样一番说辞引来的? 他口中的真相,又是什么的真相? 那么多人的命,地下的冤魂,又是谁的命,谁死了? 扶珠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想到暮苍门的护法大人。 如此容易露馅,为什么要编那样一个苦情故事给她听? 或者说,为什么这个任务要给她? 一个元婴高手,和数不清的金丹修士,为什么要她去? 亦或者,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任务? 依照苦情故事线,大可以理解为把人劝回去就行。 可当苦情故事是假的,那什么才是真的? 杀元婴为真? 所以那些黑衣人最开始对她毫无防备。 那又为何如此拐弯抹角,大费功夫? 还是从一开始,她便也是目标之一? 可是谁要杀她?为什么要杀她? 护法? 难不成是知道她拿到后四部心法的事? 可是她如今修为不过金丹后期,受困于灼烧症,难以往前,照理说并没有现在就要解决她的充足理由。 千头万绪,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随着黑色火焰印记再次出现,扶珠隐隐感觉自己像是撞见了冰山一角。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藏着巨大的阴影。 只是现在那些黑衣人死了,赴约而来的人也死了,只有她还活着。 在这场杀戮中,幕后布局者是希望看到谁死,谁活? 这些人又为何而死? * 一整夜辗转反侧,早上没人来叫她,扶珠便起得有些晚了。 走到前院,发现有马车停在大门前。 以为是洛湘回来了。 洛湘一个多月前去山里跟一位制琴大师学制琴了,说是想日后自己开家琴铺,方便所有想学琴弹琴之人。是以这次来,扶珠跟齐萱都还没有见到她。 扶珠正想过去看看,忽听见楚颐的声音。 “谢姑娘。” 扶珠应声回头。 楚颐今日一身月白色锦服,衬得他愈发俊朗。 看起来很是顺眼。 他快步朝她走来,眉眼之间带着丝丝兴起,到面前之后,道:“我今日要去山上道观供奉,谢姑娘跟齐姑娘可愿同行?听说山上的梅花开得正好,正是赏花好时节。” 闻言,扶珠这才明白过来,门口的马车不是洛湘。

; 邀她赏花,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 恰好齐萱过来,见扶珠跟楚颐在一起,问:“在说什么呢?” 楚颐一笑,把刚刚说的话又说一遍,不过语气不自觉温柔许多。 “不去。”齐萱想都没想就拒了。 只不过她拒绝完,就被扶珠拉着往外走:“不去白不去,出去逛逛也好。” 齐萱:“???” 她不是一向对这种求神拜佛的事情没兴趣吗? 不过她本来拒绝也是担心扶珠身体,既然她想去,自己倒是无所谓。 “你们先上马车,我去取个东西马上就来。”楚颐道。 坐在马车上等楚颐时,齐萱不由问:“你什么时候对这种事感兴趣了?” 结果人却回她一句:“你也该对这种事感点兴趣了。” 语重心长。 齐萱:“???” 这要不是青天白日,她连人的眼珠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都要怀疑面前这人是不是其他人假扮了的。 齐萱正要问她为什么,被赶来的楚颐打断。 “抱歉,久等了。” 楚颐抱着一个紫檀木长匣子,微微喘着气走上马车。 一看就是跑过来的。 说完,坐到扶珠她们对面的位置上,跟外面的人说:“出发吧。” 扶珠看着楚颐怀里抱着的那个长匣子,有些好奇,随口一问:“这匣子里是什么?” 楚颐答:“待会儿要供奉的东西。” 见他没有要细说,应该是不便,扶珠便没有继续往下问。 楚颐另起话头,这个话题便被带过了。 如楚颐所说,道观里梅花开得正好。 扶珠跟齐萱站在殿外庭院中。 齐萱轻笑一声:“这供奉的究竟是何人,竟然独占这一殿。” 扶珠回头,只见隐约瞥见楚颐站在殿中跟一位道长说话,随口应:“应该是很重要之人吧。” 没一会儿楚颐出来。 “这道观的签很准的,齐姑娘谢姑娘要试试吗?” 齐萱:“不……” 扶珠:“好啊。” 齐萱:“…………” 今日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三人相伴往下面的三清殿走。 一坡石阶走到底,换个方向又往上走。 来求签的人络绎不绝,并不算太宽敞的石阶上来来往往都是人。 石阶上的人大概分为两行,一拨上,一拨下。 楚颐在前面带路,扶珠走在最后面,把中间的位置留给齐萱。 忽听一声惊呼,扶珠抬头,便见前面一个跟着母亲从三清殿下来的小孩一脚没踩稳,人往前栽。 跟在后面的妇人已经吓白了脸。 不过小孩被齐萱一把接住,没摔着。 孩子母亲赶紧上前将孩子接过,惊魂未定,连声给齐萱道谢。 “快,小宝,快说谢谢。” 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孩子看了眼齐萱,奶声奶气地说:“谢谢漂亮姐姐。” 一句“姐姐”,听得齐萱一怔。随即浅笑着揉揉小孩的头:“不用谢。以后走路要小心啊。”

> “嗯。”小孩乖乖点头。 目送着那对母女离开,齐萱收回视线,正要继续往前走,忽然发现前面的人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看。 “看什么?” 楚颐恍然回神,什么都还没说,脸先红了。 见他这反应,齐萱忽然恼了,一把揪住人的衣领:“我问你看什么?” 语气不善。 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 楚颐的眼睛却还是只看着眼前的人,意识到自己冒犯到别人,惭愧歉意之下,脸更红了。 “我……我只是觉得,齐姑娘你人美心善。” 齐萱揪着衣领的手又紧了一分,正想呛声。 她戴着面具,美个屁的美。 谁知楚颐却先她一步道:“就算戴着面具,我也知道。” “就是知道。” 一副认定了的样子。 齐萱一哽,嫌弃地将人一把推开,越过他自己先往三清殿去了。 来求签的人不少,他们排了一会儿才终于轮到。 “你先。”没等齐萱开口,扶珠先开口让她先抽。 “我又不……” “别磨蹭,后面还那么多人等着呢。” 齐萱被赶鸭子上架。不情不愿捧起签筒,随便摇了一支签。 拿去给殿内专门解签的人看。 解签之人是个盲眼道士,接过齐萱的签,摸了摸,道:“一念生,一念死。若是执念太过深重,总有一天会伤及自身,甚者性命不保。” 此话一出,齐萱下意识看向扶珠,发现她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齐萱突然一把抢过自己抽的签,扔到地上:“还说很灵,我看也不怎么灵。” * 回到伊水别苑之后,齐萱就回了自己房间,吃饭的时候都没出来。 扶珠去街上买了酥糖回来,快到齐萱住处时,碰到楚颐端着吃的站在外面,踌躇不前。 扶珠上前,见到她,楚颐打了声招呼:“谢姑娘。” “怎么不进去?”扶珠说。 “我怕齐姑娘不想见我。” 虽提议去道观逛逛是好意,但终究结果是闹得不愉快。 “谢姑娘,能劳烦你帮我送进去吗?” 举手之劳。 扶珠接过。 “多谢。”楚颐道。 稍顿,又说:“我知道,她一定背负着很沉重的东西。她说过,她家人都不在了。” “不管她想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扶珠颇为诧异,看了看他,问:“若是插手,不怕给自己惹麻烦吗?” 楚颐目光沉静:“如果是我,我也做不到放下。既然放不下,就只有尽可能将心结解开才行。” 扶珠静静看了楚颐片刻,冷不丁道:“拉住她吧。” “什么?”楚颐没听明白。 “这条路太黑了,随时都可能搭上性命。” 楚颐怔住。 扶珠端着东西转身,走了两步,忽回头:“我能跟你打听个事吗?” 楚颐回神:“你说。” “你行走江湖,可曾见过一个黑色的火焰印记?” 一顿:“也可能

是其他颜色。” “火焰印记?” “对。” 扶珠抬手,以灵力画出一个。 楚颐盯着那个图案仔细看了半晌,遗憾摇头:“这个,我还真没见过。” “不过我可以帮你打……” “不用。”扶珠当即拒绝了这个提议。 “对方在暗处,身份不明,我不想打草惊蛇。”扶珠编了个理由。 若是让楚颐去查,怕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 楚颐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扶珠忽然想起楚颐曾经说过他家里以前是做药材生意的,忙问:“不知,你可听说过一味药草,名叫雪莹草?” 连着两个问题答不上来,帮不上忙,楚颐面露歉意。 “那你有没有听人说过,一种灼烧症?常在修炼时发作,一旦发作就无法再修炼。” 听到这话,楚颐先是意外,随即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我倒是知道。” “你知道?!” “说来惭愧,我就有。” “其实很多人都有。不过谢姑娘你不知道很正常,毕竟只有天资不好的人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扶珠一怔:“天资不好?” “对啊,出现这种症状,就证明不适合修炼,所以大家也就不太往外说。” “那你觉得要是能到金丹算天资好还是不好?” “那自然是好的,不对,是极好。不过金丹跟这灼烧症有什么关系吗?” 扶珠一噎,摇头:“没有,我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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