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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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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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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邸守卫森严,还开了阵法。 扶珠跟齐萱正在找进去的办法,那个疯了的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嘴里还是喊着当神仙的话,不管不顾想往府邸里冲。 “师兄!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我有钱了!我有钱了!” “我一定会当神仙的,我一定会给师门争光的!” 趁着门口守卫忙着赶人,扶珠跟齐萱抓住时机溜了进去。 进去之后扶珠才发现,这府邸里别有洞天。 前面是府衙,一路往里走,后院墙开了个月亮门,跟后街的另一座宅子连通。 这两个府邸看着在不同的街,但其实是一家。 不知道是不是有阵法保护,府邸里的守卫薄弱。 如扶珠所料,祁亭山来了不少人。还跟以前一样类似的打扮,只不过那白色道袍上现在多了金绣。 连普通弟子都不例外。 白袍金绣,倒是跟那白金旗异曲同工。 看得出祁亭山如今的确是如日中天。 这些人散在府中各处,饮酒做乐。 祁亭山如今声名赫赫,但奇怪的是,这些人修为比起暮苍门地字令的弟子都还差一大截,有些人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灵力。 修仙者却无灵力,怎么想都觉得说不通。 有一瞬间,扶珠不禁怀疑是这些人修为太高,灵力收敛得太好,自己才感觉不到。 然而她跟齐萱一路往里,竟没有一个人察觉。 怕是什么欲擒故纵的陷阱,两个人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最后注意到一间建在后花园中的屋子。 这里跟府中其他地方隔开,其中丝竹管弦之声悠扬,同别处的热闹欢腾截然不同。 扶珠跟齐萱递了个眼神,齐萱微微颔首,两个人悄无声息落到屋顶上。 扶珠拿开一片瓦往下看。齐萱则在一旁守着,警戒四周。 透过那小小的一方空间,扶珠看清屋里的情形。 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人坐在上位。 这人显然比外面那些人身份更尊贵,白色外袍是皆有金绣,不像外面的人金绣基本只在衣襟衣袖处。 下方的座位,都坐满了。 每个座位基本都是一位妇人带着一个孩子。 那些妇人穿戴华贵,有些年轻有些年纪稍大,但听孩子们称呼,都是母亲。 大人、孩子、祁亭山这几个词凑在一起,扶珠不由想到另一个词—— 试灵会。 不过比多年前来参加的人排起长队,眼下这满打满算不过二十人,这试灵会的规模小了不止一点半点。 或者是,挑剔了不止一点半点。 似是试灵会开始,一位身着深红锦服的妇人带着自己身旁的孩童起身。 扶珠下意识去找那个测试灵根的灵石,却没有找到。 难不成这不是试灵会? 片刻迟疑。 下面母子俩已经走上前,夫人俯身跪拜,至真至诚:“拜见仙君,还请仙君指点。” 坐在上位的人笑盈盈冲小孩招招手。 小孩看了看身旁的母亲,听到母亲说“快去啊”,才往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上位之人的案桌前才停

下。 身穿白金道袍的人手在桌上凌空一划,桌上凭空出现两个白瓷杯子。 一个是茶水,一个是白水。 随后问面前的小孩:“你想要哪一杯?” 小孩看了看,指指了那杯茶水。 然后就听上座之人开怀大笑道:“小小年纪,就知道茶水比白水好了。” “自然是茶水比白水好,一个回味悠长,一个寡淡无味。” “夫人好福气啊!” 闻言,那妇人喜不自胜:“多谢仙君!” 又是一拜,正要起身之际,忽见上座之人看着自己的孩子皱了皱眉,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 那妇人又立马跪了回去,紧张又小心地问:“仙君,可是有什么问题?” “此子虽聪慧过人,但我方才用灵力探查,灵根微弱……” 说到这儿,又是一声叹息。 妇人面色愈发紧张,忙说:“这孩子从小便以入祁亭山为志,仙君神通广大,还希望仙君多费费心,栽培栽培他。我们为人父母一定全力支持,也会对仙君感激不尽。” 说着,冲站在自己座位后的人递了个眼色。那仆人打扮的人便捧着一个一臂长的黑漆盒子上前,将盒子呈至上座之人的桌案上。 盒子打开。 扶珠没看到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但盒子打开的瞬间,屋子里似乎都亮了几分。 上座之人把盖子合上:“夫人这是何意?” 言语之间似乎有些不悦。 下面妇人片刻茫然,反应过来之后连仪态都顾不上,忙磕头解释:“仙君勿怒。只是这孩子灵根微弱,我虽一介妇人,也知道灵根微弱若想改善,耗费的不是一分两分精力。” “我们既没能给孩子一个好的身体,其他能做的就做多点。绝无冒犯仙君之意,还请仙君明鉴。” 上座之人听完这番话,面色缓和下来,转眼又露出笑:“这孩子能有你这样的母亲,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仙君过誉。” “别跪着了,快起来吧。” “谢仙君。”妇人终于起身,借势擦了擦额上方才被吓出来的冷汗。 “有你们这样如此疼爱关心孩子的父母,祁亭山一定会好好栽培他们,将他们培养成栋梁之材,光宗耀祖。” 这话似乎是对所有人说的,在座的人皆起身拜谢。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这边宴席将散。 一个身穿禽绣衣袍的中年男人上前,毕恭毕敬道:“师兄,水榭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师兄移驾。” 闻言,上座之人面色愉悦,颇为赞许地点点头,起身。 见人要离开,其余人忙起身相送。 中年男人亦步亦趋跟在那人身后:“师兄这边请。” 两人离开后,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陆续离开,只留了几个府兵在外面守着。 这些人都是普通人,想躲过轻而易举。 屋里一角那些精美的盒子箱子堆成小山。 扶珠抬手,以灵力探查。 府邸外。 扶珠跟齐萱出现在街角。 “如何?”这会儿出来了,齐萱迫不及待问。 扶珠摇头:“没有。” 那些东西她翻了个遍,没有混元鼎

。 “竟然没在他们手中。”齐萱意外。 混元鼎这种上等炼丹法器,祁亭山怎会放过? “难道说他们根本不知道?”齐萱道。 “看起来是。” 齐萱又困惑,自言自语:“不在他们手中还会在谁那里呢?” 他们今日在这襄金城从城东到城西跑了个来回,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那现在去哪儿?”齐萱问。 “先回百花楼,洛湘说的那个人,说不定还会来。” 扶珠还在想百花楼的第一天,楼上那让她感觉异样的东西。 “好。” 哒哒马蹄声传来,两人转头,发现是楚颐跟洛湘他们。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马车驶过来,齐萱不由问。 楚颐看了眼旁边那府邸,眼里罕见露出一丝阴沉,不过一笑,又全然消失,解释道:“这里面不知什么情况,怕你们出事,就想着在外面等等你们,万一有个意外,多个人多个帮手。” 这话今日他已经是说的第二遍了。 齐萱觉得这人实在奇怪,明明自己还要靠护卫保护,但还总想着帮别人。 “别站着了,上来再说吧。”这里不太安全,洛湘提醒。 扶珠跟齐萱上了马车。 马车路过府邸前的那条街时,一阵咒骂声传来,句句不离“死”字,楚颐叫停。 马车停下。 车窗打开,只见一群人围着地上一□□打脚踢,毫不留情,嘴里骂着“怎么还不死”,“死疯子”。 地上的人毫无还手之力,只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 楚颐看不下去,正要下车制止,那群人像是打人打累了,懒得动手,指着地上的人警告:“你再敢上前一步,老子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说完,又狠狠唾了一口。 地上的人半晌没动,不知是死是活。 城西阴沉沉的天像是压了过来,好好的天忽然下起雪。 躺在地上的人动了动,摇摇晃晃坐了起来,满是伤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钱袋,喃喃:“我有钱……我真的有钱……” 双手颤抖着将钱袋打开,不小心没拿稳,钱袋掉地上,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 里面的几两碎银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偷换成了石子。 钱不见了,人忽然慌了,慌忙把石子捡起来,确认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可是石子就是石子。 消瘦的肩膀轻颤,竟是笑了起来,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癫狂。 “假的……都是假的!假的!” 仰天长喊,忽一咳嗽,竟咳出一大口血。 血染红了手中的石子。 倒是有些像价值连城的朱血石。 看着手里的石子,笑啊,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 摇晃着,撑着一副单薄骨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前走,满嘴都是血,却笑着唱起戏来。 在这阴沉雪天里,唱金榜题名,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春风得意。唱两心相知,喜结连理的喜不自胜。 声如玉石清脆,胜黄莺婉转。 叫这般天日里生出一丝春日明媚。 引得人纷纷注目,倾听。 谁也没有想

到那个整日喊着要做神仙的疯子竟有这样一副好嗓子。 再往下唱,唱金殿授命,声音渐嘶。 等唱到衣锦还乡时,血像是流干,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中,在终得圆满的戏文里,人像只脱线的风筝,倒在了茫茫雪地里。 襄津城的那个疯子死了,死在一个雪天。 直到死之前,人们才知道,他原来唱戏这样好听。 人群里有人感慨:“这要是不疯,也是一代名角。” 楚颐怔怔看着那地上的人,低喃:“他本该有一个灿烂的人生。” 洛湘眼神空空,心神像是已经不在这里,道:“是啊,他本该有一个灿烂的人生。” 齐萱沉默不语,默默别过脸,转身离开。 “齐姑娘……”楚颐出声,却没能将人叫住。 扶珠从马车上拿出一把伞,走到那衣衫褴褛、满身是血的人身旁。 雪下得愈发大了。 扶珠撑开伞,为他挡住了这世间最后一场风雪。 * “啊!” 一声惊呼打破了夜的寂静。 齐萱惊坐起,才发现刚刚的一切只是自己的梦,急喘了几口气,脑子里那根弦才慢慢放松下来。 察觉房间里另一人准备点灯,齐萱出声制止:“别点灯。” 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带着浅浅的哭腔。 没点灯,也没人说话,房间里静了下来。 窗外雪扑簌簌下,比白日里下得更大了。 半晌,齐萱声音低低问:“你说,如果他们还活着,现在会是什么样?” 久久没有回应。 漫长的沉默之后,黑暗里响起另一个声音。 “不知道。” 是啊,怎么会知道,人会活成什么样,只有活着才能知道啊。 齐萱喉间轻滚。 忽然房门外有什么东西掠过,屋里两人齐齐看过去。 齐萱打开房门,只见楼上一间房的房门大开。 那是…… 洛湘! “出事了。”齐萱道。 “追。”扶珠提剑跃进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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