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洵的家在南部，距离棋牌室果然很近，苏涧月接了电话后不久他就到了。 他下了车，潇洒地关上车门，双手插兜，帅帅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没有说到家给我发微信或者开车慢点之类的，看样子，他并没有把好友当成Oa来千叮万嘱，也可能是苏涧月这个人太稳，办事从来不让人担心，所以没有嘱咐的必要。 南部是Z市最繁华的地段，富人聚集的地方。 成洵的家就在环境最优美、也是价格最贵的别墅区。 夏恬妙本以为苏涧月也会在南部住，两人看起来关系很好，可能从小就认识。 但这次，她没有问出她的疑问。 自从苏涧月接了姐姐的电话后，车内一直是低气压。 宋群的名字在夏恬妙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应该就是在牌局上打电话给苏涧月的那个人。 夏恬妙的双手攥成拳头，放在膝盖上，低着头，出神地盯着车内的某个位置。 挤出笑容走流程，跟成洵说了拜拜后，夏恬妙又规规矩矩地坐好。 苏涧月转头说女孩说，“恬妙，坐前面来吧。” “嗯？哦……” 夏恬妙正要伸手去开车门，手却在碰到车门的时候顿住了。她不知该不该过去，因为那个位置，好像一直应该属于另一个人。 那个叫做宋群的……。 可是只剩他们两个人，她坐在后面，也很奇怪。 “来了。”夏恬妙牙一咬，眼一闭一睁，最终又回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待她系好安全带，苏涧月才起步。他目视前方开车，问，“和家里人说晚点回去了吗？” “说过了。” 苏涧月可能是累了，没有再开口。 过了一会儿，他想起什么似的，问，“要听歌吗？可以把你的蓝牙连上。” 他明显没有心情，她也是。 夏恬妙识趣地说，“不听了。” 苏涧月也没有再说什么。 Z市的夜生活很丰富，今年跨年夜好多店铺都准备通宵迎客。虽然道路上的车变少了，但路两侧的店铺都亮着五颜六色的灯，行人多结伴出来跨年，一群群的人聚在一起，脸上是开心的笑。到处都是节日的欢乐氛围。 对比之下，车厢内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慌。 夏恬妙和海岫每天都是睡得最早的，不常熬夜，她本已经有了点困意，车内的空调温度上来后，她就更困了，但是那通电话后，她大脑不由自主地一直在转着那两个字，越想越清醒。 她不想在这样的氛围里结束他们第一次共同的跨年夜，浪费他们最长的一次独处——离到她家还有半个小时，她紧闭了下眼，不去想那个名字，无效。宋群二字如同一块巨石坠得她心痛，外面的热闹更让她觉得自己处境凄凉。 他虽然就坐在自己身边，可他今夜本应该和宋群在一起的。 而不是她。 她几次想开口说话，还没张嘴，勇气便消了。 最后还是苏涧月开了口，他问，“成洵提到的春季求生赛，你有没有兴趣？” 身为H大的学生，夏恬妙大致知道H大的春季求生赛。 她问，“你会参加吗？” 苏涧月一届都没有参加过，这个活动在H大很火爆，甚至有的参赛者在比赛后成了情
侣，但是他对此并没有兴趣。 确切的说，他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他从小就被迫参加各种活动和比赛，钢琴、演讲、击剑、英语竞赛、物理竞赛、数学竞赛……没有人问他喜不喜欢。 求生赛之后，他要参加一次军校与几所高校的联训。 再之后，他就要去N大了。 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相处的机会，如果她参加的话。 苏涧月的呼吸有点乱，他像个将筹码全部押上的赌徒，说，“最后一届了，会去试试。” 夏恬妙无缝衔接地问，“那……我可以选择和你组队吗？” 深夜不适合做重要的决定，在黑暗和孤独的影响下，感性的思维会占据上风。 也许她早上醒来就会后悔问出这句话。 但是现在，她就是这样想的，她不管明早的自己，她就要此时此刻的她和苏涧月。 车窗关着，夏恬妙却感到有风吹过她脸颊。 她看到苏涧月嘴角一翘，说，“可以啊。” 她渐渐知道，以他的性格很难说出拒绝的话，万一呢，万一他真的想跟她组队呢，夏恬妙惊喜地问，“真的吗。” “真的，和你组队会很开心。” 夏恬妙转过头，定定地看向他。 苏涧月察觉到她的目光，却没有扭头看她，只是专心开车，下颌线忽然紧绷起来。 夏恬妙又静静地转过头，心中窃喜，却咬着唇不能表现出来，像得逞的贼。 两人大约又沉默了两分钟。 夏恬妙起誓般地说，“学长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苏涧月笑了，“你就像平时一样就很好。” “平时……我什么样？”夏恬妙问。 “善良、正义、勇敢，也很可爱。”苏涧月仍旧看着前面，他不假思索，给出了他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