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跨年活动在沉河县最大的公园——莲湖公园举行。 因为前一年的突然禁燃政策，大家心有不满无处发作，这会赶上规模不小的烟火秀，说什么也要过来凑一把热闹。 俞晚和沈苑约定七点，在南门碰面。她依旧骑着自己的小电车，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接到阮金华的电话，问她在哪里，用不用接她去莲湖一起看烟花。 阮金华的声线慵懒，透着一股愉悦。听来她的婚后生活过的还算不错。 电话里还能听到蒋文棠和蒋思为探讨春节去哪度假的声音，俞晚捏紧车把、支着地面，平静回道：“不用了，我跟同学一块玩。” 话落，没再多言，跟阮金华说了拜拜便切断电话。 到了地方，热闹沸腾，目光所及，到处是人。 停车地方爆满，俞晚只能绕道，重新寻找空位置。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又被保安告知内定车位、不得停放。 行吧，俞晚没辙，只能继续寻找。等终于解决掉电车停放问题，又得再绕一大圈回南门。 俞晚累的喘气，她在人群中一边穿梭，一边给沈苑打电话，“沈苑，我们去里面那个茶壶台碰面吧。我现在在北门呢，进里面比到南门更省时间。” 沈苑轻声，回了一个“好”字。 园区比外面还要热闹百倍，各种兜售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大茶壶算是莲湖公园的打卡圣地。它的外观造型奇特，是紫砂壶样式万倍比例的放大。倾斜在一处花石中间，有连绵不断的水柱从茶壶嘴处喷涌而出。 潺潺水声和着人群说笑声，让人有一种误入水帘洞的错觉。 大茶壶前，有几个带着发亮头箍的女生在合照留念。 她们频频回头，嬉笑打量着站在一旁穿白色羽绒服的少年。沈苑听到声响，担心误入别人镜头，自觉走出好远。 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势，让一些蠢蠢欲动的女生放弃了上前勾搭的想法。 俞晚过来时，只看到沈苑一个侧影。他将白色穿的很是扎眼，清风霁月、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少年，尤其那双大长腿、人群之中特别醒目。 俞晚走上前去，喊了他一下，这才发现沈夏不在。 沈苑解释，“夏夏嫌人多，不想来，让我给你带句元旦快乐。” “哦”俞晚应声。突然觉得没了第三人在场，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 沈苑也感觉到了，他轻咳一声，“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俞晚点头，瞧见旁边有卖淀粉肠的立马上前要了两根。 香肠在高热油温滋滋下，很快被煎好。老板将竹签插上，询问俞晚需不需要辣椒。 “一个要一个不要。” 拿好香肠，俞晚付了钱。 她走出人群，给了沈苑一个不带辣椒的。沈苑并没客气，他接过来、扫了眼她那根香肠上的红辣椒，终于没忍住问出来，“经常这样吃辣，胃受得了吗？” 俞晚咬了一口香肠。外面焦黄、内里软糯，孜然和辣椒的结合，简直是场味觉盛宴。 还是小时候的味道让人迷恋。 她拿纸巾擦了一下嘴巴，回答沈苑的问话“没事，习惯了。” 其实，就是仗着年轻而已，这么重口味的饮食习惯，不伤身体才怪！ 沈苑没忍住啰嗦了一下，“还是少吃点好。” 俞晚笑了，刚才那
股不自在也转瞬即逝“行，我听大学霸的。” 来参加跨年活动的人是真多。俞晚跟着沈苑在人群里穿梭，最后找到一处不那么拥挤的地方，但也离倒计时的显示屏非常遥远。 但他们也没打算真待到零点，毕竟时间太晚不安全，苏瑾还特地交代过让沈苑十点之前回家。 出于观看烟火的位置考虑，沈苑还是问她，“要不要再往前去点儿？” 俞晚踮着脚尖，看到前方黑压压的人群，顿时觉得空气都稀薄了几分。她道：“没事，前面太挤了，待会儿不好出来。” 话已至此，两人就此站定位置。但离八点的烟火秀还有段时间，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干站着。 俞晚开始没话找话，“沈苑，听徐陌说你的目标是清华，是吗？” 闻言，沈苑偏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带了点不明情绪“他倒是什么都跟你说。” 俞晚笑嘻嘻，“问你话呢，是吗？” 沈苑嗯了一声，“是清华。” “那你计划念什么专业？” “工程力学。” 俞晚不懂，沈苑又补充道：“航空工程方面。” “造飞机啊？” “算是这个意思。” 俞晚朝他竖大拇指，本想来句牛/逼脏话的，但话到嘴边就被沈苑微微轻皱的眉头给逼回去了。 看起来，他的洞察能力超强，知道自己下句话要说什么。 俞晚夸他厉害，说道：“没准以后我能坐上大学霸造的飞机。” 沈苑笑容淡淡，“你就那么肯定？万一我考不上清华呢。” “啊呸呸呸。”俞晚一脸认真，“别说这丧气话，你要考不上还有谁能考上。” “黑马多着呢，一切都有万一。” “可我就相信你！” 沈苑被她斩钉截铁的语气惊的心跳了一下，“为什么相信我？” 俞晚眉梢一扬，“因为你是沈苑啊，是火箭班的！” 理所当然的拍马屁语气，但听在耳里甚是受用。 沈苑微低着头，目光不自觉落在俞晚表情生动的脸上。 寒冬夜晚，呵气成霜，少女明媚的脸庞此刻柔的能滴水，那种无声的魅力、似能击穿世间一切坚不可摧的物体。 包括人的心墙。 手掌悄悄在口袋里收紧，沈苑放低声线，“俞晚……” “快看！烟花来了！”俞晚兴奋的指着从不远处地面、往天空奔腾而去的彩色火球。 沈苑跟着扭头，一声接着一声的砰砰响在天边炸开，震耳欲聋的声音有着独特的魅力，将人群彻底点燃。 转眼之间，天空汇成一片五光十色的烟花之海。 烟花之海下，有人许愿，有人唱歌，也有人围在一起，和花海来张世纪大合影。 俞晚拿出手机，直接调出前置摄像头，拿胳膊轻轻撞了撞一旁的沈苑，“要拍照吗？” 沈苑会错意，以为是俞晚要他帮忙拍照。直接抽走她的手机，让她站在远处摆。 俞晚哭笑不得，却也没有点破。由着他拍了几张之后，走过来，“一起吗？” “什么？”沈苑没懂。 “我是说要不要一起拍张照，留念一下。” 闻言，沈苑有短暂的默然。但很快他
便切了摄影头，手臂伸长、往上抬高。 手机里已经出现沈苑的脸，俞晚慌忙靠近几步，在距离他肩膀的位置停下。 她支起双脚，很傻气的比茄子。 远处，无意看到这一幕的蒋思为心中冷笑一下。拿话揶揄刚刚碰到的马舒展，“怎么，嫉妒吗？” 马舒展没有言语，但死死抿住的嘴角已经说明了一切。 许是觉得角度不对，拍完一张照片，沈苑又调整了一下姿势，身子微侧，顺道让俞晚也往前边挪挪。 白色羽绒服毫无意外的刮到她的下巴，布料摩挲、让人发痒，俞晚没忍住伸手挠了一下。 恰巧，沈苑在此刻按下快门。 “诶！”俞晚大惊，“还没准备好呢。” 沈苑看了眼照片，随即将手机还给她，笑着调侃了下，“很上镜。” 俞晚持怀疑态度，解锁手机、点开刚刚那张照片。 就，还挺意料之外的。 并没有如俞晚所想的那种死亡角度。沈苑有几分摄影天赋，抓拍的还挺有意境。 俞晚个子不矮，但站在身高腿长的沈苑肩角处，还是显得小鸟依人。 而且，那照片抓拍的也很暧昧。明明刚才俞晚是在手挠下巴，但视觉错位，照片里看着倒像是她手掌托着下巴，放在沈苑肩膀处。 俞晚抿了抿嘴，将手机关掉。想到什么，问他，“沈苑，你饿吗？” 沈苑侧眸，目光暗含疑问。 “跟我走，我请你吃好吃的。” “不看烟花了？” “已经看过了。”俞晚提醒他，“现在走吧，待会儿人多不好出来。” 说的有道理。 但他们似乎忽视了沉河县的人口实力。 自行车摆放区域，密密麻麻排了几十排。沈苑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山地车被挤到最中央。 这拖车工程浩大，一辆一辆的扒拉，显然不切实际。 见状，俞晚一副大哥口吻，“走，我骑小电驴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