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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好逑,娶之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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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之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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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我病得很沉重,又是发烧又是咳嗽,枕边遍洒了点点殷红,仿佛梅花朵朵绽放雪中。 老鼠猫曾经要给我找大夫,被我拒绝了。 我现在谁也不想见,只想静静的待着。 五脏六腑依然跟火烧一般,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座火炉,不过如果真的把内脏都烧没了,以后也就不会痛了吧。 我晕晕乎乎的躺着,感觉驾了云,又感觉变成了空气,想着别人都能自我恢复,我怎么恢复得这么慢啊。 而且我好渴。 我本想拿红桥明月夜或玉笛听落梅当饮料,可是越喝越渴,而且我发现在受伤的时候,喝它们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能痛得人肝肠寸断。 我看着摆在桌上的茶壶,分外后悔赶走了老鼠猫,如今连个斟茶倒水的人都没有。 宠物跟坐骑倒是围着我,可是狮子跟神兽能做什么? 蛋壳龙会飞,可是那小爪子根本拿不起光溜溜的茶杯。 黑眼圈比较强壮,但个子小,又笨拙,爬凳子费劲,体重还超标,弄得蛋壳龙费尽气力也没能把它提起来。 功夫驴倒是够灵活,然,它是驴,蹄子是不分瓣的…… 我这边渴得要死要活,心烦意乱,它们在那边忙得颠三倒四,稀里哗啦,搞得我更加心烦,真想怒吼一声:“都给我滚出去!” 可是现在的我,除了咳什么也做不了。 我很想念一个人,若是他在身边就好了,只是,他现在或许陪着点绛唇吧? 昨夜,他跟我在屋顶上看风景,又可知,他会不会在我见不到的地方,跟别人一起互诉心曲? 这般一想,顿觉五内俱焚。 我抬起手,无力的指着那团混乱:“你,你们……” 屋里的灯忽然灭了,耳边顿时为之一静。 待眼睛适应黑暗的光线之后,我惊见蛋壳龙它们不见了,然而桌边多了道黑影……人形,个子颀长,看样子还是雄性,正在向我走来。 “你……” 我一激动,咳得更厉害了。 然而他袖子微微一动……说实话,黑漆漆的,我也看不清那是个什么部位,只感觉是袖子,然后在这一动之下,我忽然整个人松懈在床上,连话也说不出。 他走到床边。 借着窗子透进来的光亮,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个茶杯。 天杀的,这么紧急的时刻我居然还能发现他皮肤白皙,手指纤长,这么拈着杯子,竟好似兰花轻扬。 深更半夜,这么个人来到我房中…… 该不是采花贼吧? 采我这朵蔫吧花? 也是,这里的人都会功夫,若是好端端的话,采起来也困难。 那么他…… 天,你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不等着别人来采你? 我在心里狂吼。 天知道,我怎么在会见到人家的两根手指后就能断定这是个帅哥?我是不是病糊涂了? 对,一定是的! 采花贼来到我身边,将我轻轻扶起。 我内心挣扎,身体也很想挣扎,可是我中了他的招,我怀疑那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什么“合欢散”之类的,否则我怎么会绵软无力?我怎么会固执的认定他是帅哥? 被帅哥采,应该不算太吃亏吧?

; 不不不,我不要被采,我还有大好前途,我还有…… 而且万一他先那啥后杀怎么办?杀了再那啥怎么办? 我的宠物们呢?我的坐骑呢?快出来护主啊! 他将我扶起,我死定定的看他。 我确实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因为万一我……我就是冤魂索命也得能找到仇人吧? 可是他青丝披散……话说,那真的是青丝,在朦胧的夜光里也能散发出水一样的光泽,更令我断定他帅不可挡,而且更为迫切的想要看到那青丝后面的容颜。 然而他就那么扶着我,半天不动。 我心中呐喊,你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啊? 我紧张得呼吸急促,也不知是害怕被那啥还是渴望被那啥。 他又待了一会,将我放下。 只是放得有点匆忙,我略重的跌回床上,胸口痛得跟被沙子碾过一样。 他大约也意识到错误,转手要扶我,却又收回手去,匆匆来到桌边。 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他很快返了回来,手里多了个亮晶晶的东西。 勺子?! 他重新将我扶起,用勺舀了杯里的水,轻轻递到我唇边。 清凉的水微微滋润了我干裂的唇瓣,我迟疑片刻,将水饮下。 那一刻,我从来没有发现水是这般甜美。 他又舀了一勺。 这回没有迟疑,哪怕他在里面下药,我都认了。 反正结果都一样,不如先顾着眼前吧。 一杯水很快饮尽,我就好像干涸的河床终于得到了雨水的滋润,自觉每个细胞都鲜活起来。 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那么这个人,是来帮我的? 可是他是谁?我怎么好像不认识他? 转念间,他又回来了,又喂了我一杯水,然后将手轻轻放在我额上。 可能是我发烧严重,我只觉那只手异常的清凉,清凉得让心都舒适至极。 那掌心布着几处薄茧,微有粗糙的划过肌肤,莫名就让人想起阵营战时贴在背心上的手…… 是他? 又怎么可能? 他的手只在我额前停留片刻,抽袖而退时,我忽然闻到一股清浅的香气。 昨天夜里,我的梦中有冷梅气息淡淡飘过…… 你…… 我照例说不出话。 他去而复返,这回是坐在床边,将我平平整整的摆好。 我心中一紧,他准备对我下手了吗? 却不想他拾起我的腕子,长指轻搭。 指尖薄茧轻磨皮肤,微刺微痒,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这个人……我们认识吗? 一股暖流顺着手腕直通四肢百骸。 流速很慢,似是怕我承受不了这种冲力,而我,仿佛看到一条金色的小溪,蜿蜒的,温柔的,抚平我受创的经络,再缓缓渗入,滋润干涸的肌理。 有强烈的困意袭来,然而我努力撑着不想睡。 虽然我能感到我是安全的这个人是无害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对我好?他到底是谁? 我努力要看清他的脸,然而看到的只是垂落如瀑的青丝。 “你是……保护神?” <

/; 在意识彻底堕入黑暗时我仿佛如是问。 “……是。” 仿佛过了很久,我听到他如是说,指尖轻抚我的眉心。 ~~~ 第二日醒来时,艳阳高照。 我享受了会被阳光宠爱的感觉,忽然翻身坐起。 什么时间了? 伊云松寒有没有找过我?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来不及细想,也顾不得头晕,我忙忙穿鞋下地。 “哎呀,你怎么起来了?” 门一开,老鼠猫急急冲了进来,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就过来扶住我。 “我要出去!” 我努力克服眩晕的感觉,因为起得急,心脏狂跳,连气息也跟着急促起来。 “你这个样子还要上哪去?给我坐下!”一向好脾气的老鼠猫来了脾气,将我推回到床上。 我自是敌不过他,然而依旧坚持起身:“我一会就回来……” “没有人找过你!”他忽然道。 我一怔,望向他,却在他脸上看到一片了然。 “你……” 你都知道了? 是啊,有些事是瞒不住的…… 我急忙调转目光,顾左右而言他:“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自是早就过来了,酒仙特意嘱咐我来看你。原本他也是想来的,可是你也知,嫂子看得紧……” 我忙忙的点头,忽然升起一念:“你说早就来了,到底是什么时候?” “我啊,昨晚就没走。”老鼠猫将我安置好,盖上被子。 “什么?”我瞪大眼睛。 “是啊,你不让在旁边守着,我也不放心,就在隔壁开了个房间,等侯你随时传唤……”面对我的注视,他的神色忽然有些不自在。 昨晚…… 我的脑筋又开始转动了。 昨晚恍似一梦,我见到个男人,虽没有看清,但他一定美得不可思议,直到现在,我还能感觉到他指尖留在我腕间、眉心的温度,那股淡淡的冷梅之香仿佛渗入肺腑,呼吸间都能带出那股清气。 老鼠猫…… 他该不是那种能变身……不,是能变性的特殊人种吧?白天女人,晚上男人…… 而且他的身材也是颀长的,对比昨夜的身影……不知换上宽袍大袖是不是同样的效果,要不晚上抽个时间观察一下? 所以若说昨晚那人是他,便有法可解了,否则我实在想不通一个不认不识的人来找我做什么,还对我那么好,只是声音…… 虽然只听得一个字,但分明跟老鼠猫这种雌雄莫辩的音质不同。 唉,又糊涂了,他不是会……变性吗?那么声音自然也会跟着变喽,只是他衣不解带的照顾我,是不是对我…… 其实他长得不错,一张脸亦男亦女,为人爽朗又体贴,还乐于助人,很得大家的喜欢,可是我对这种会变来变去的人种似乎有些…… 唉,这个空间真神奇! 待想明真相,我的心也敞亮了,看向他的目光不觉变得温柔:“你这般照顾我,累坏了吧?” “可不?”他倒不谦虚:“简直衣不解带,就怕你有个好歹。这不,见你烧退了就立即出去给你买吃食……” 顺手抄起我的腕子探

了探。 指尖有薄茧…… 我的心又是一松,但不知为何,还有一丝失落。 “嗯,恢复不错,看你昨晚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要挂了呢。酒仙说……” 他忽然顿了顿,再睇向我时,目光就带了份深思:“苏苏,以后无论做什么,都记得要先保护好自己。你若对自己不好,还有谁会关心你呢?” 我笑了笑,心里轻叹。 “当然了,还有我!”他的语气陡然一变,又将托盘端上来:“快吃吧,药补不如食补。我特意下厨为你褒了这乌鱼汤,快尝尝。” “这是你做的?”我立即来了兴致。 “那当然,别人还没这个福气呢,今天赐给你了,你可要赶紧好起来哦!” 他拾了汤匙,舀了鱼汤,吹了吹,送到我唇边。 莫名就想起昨夜,那种微凉的浅淡的温馨…… 我弯弯唇角,就着他的手,饮下香喷喷的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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