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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公主洗白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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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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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筠听闻此事,不由得愣了一下,显然是从未想到过这个问题。 只是萧懿龄也没想过,要帮他解决这个问题。能提醒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她念旧情了。说到底,他们几个的职责只是查清奚世涓死亡的真相,给皇帝一个交代。 至于这件事究竟会对太子产生多大的影响,那就是太子和谢明澈该考虑的事情了。 萧懿龄说完,并没去关心管章筠会不会去处理鹤望楼前骚动的人群,抑或是转告东宫,让他们去头疼这件事。 她只是说了一声“孤去走访奚家”,便径自带着身后的韩彬离开了京兆府。 而待到她和韩彬双双翻身上马,才看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柴绪。 柴绪此刻看到二人上马准备离开,也有些慌乱。 因为,他没有马。 也不会骑马。 柴绪是那种最传统的文人。虽然有读书作文章的才华,但家境普通,在考中进士做官之前,都从未坐过马车,更别提有条件练习骑术了。 这片土地自前朝大启开始,便普遍崇文。虽然后来天下大乱,各路英雄揭竿而起,在连年的征战中,养出了些尚武的风气,学习骑术也开始风靡起来。但马匹毕竟太贵了,普通人家根本买不起,导致“骑马”这一技能也只是在权贵之中盛行,普通百姓是接触不到的。 马匹之难得,除了礼制约束外,更多的是因为大景军队要与草原民族狊乌特作战,便得大力组建骑兵,需要大量的马匹输送到军中。 中原士兵向来更擅步兵作战,许多人都是进了军营才从上马开始学。军中的马匹数量一直十分紧张,这也才有朝廷划出宾州马场,派专人养马一事。 普通百姓没有条件学马,寒门出身的官员虽然身份上提高了,出入也可以用马车。但他们入仕后多忙于朝政与人情关系,无暇顾及学马这种小事。 但生活的捶打向来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就像此刻,向来自诩清高的柴绪,第一次在萧懿龄面前,感到十分尴尬。 他可以坦然地面对来自同僚的冷遇,来自其他世族出身官员的打击。但今日,在他一向看不起的荣惠公主面前出丑,这让他无法不内心有所触动。 萧懿龄却没有理会那么多。她见柴绪明明追了出来,是想跟他们一起去奚家的样子,出来之后却又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她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原因,朝韩彬递了个眼神,便轻夹马腹,先行出发,前往从章筠手下那里问来的奚家地址。 至于韩彬,则是俯下+身子,长臂一捞,将柴绪拦腰带上了马,放在自己身前。 · 直到两人一骑抵达奚家大门口,柴绪被扶着下了马,他的心跳才慢慢平静下来。想骂韩彬的那些话,早已在命悬一线的颠簸中,被摇匀晃散了。 韩彬依旧没有过多关注他的感受,只负责将他带到目的地,便不再理会他。而柴绪也转而观察奚家大门口的场景。 奚府门口扎着办白事所用的白绸,灯笼也换成了白底黑字的,白幡、纸扎等物也是一应俱全。萧懿龄一行人站在门口,便可以听到府中传来的诵经声和哀乐。腰间系着白麻布的奚府下人,正井然有序地接待着前来吊唁的宾客。 这份丧仪,可以说是办得极周到稳妥的。即便以柴绪那样挑剔的目光来看,也是找不出什么毛病的。 奚世涓出事是昨天下午,而京兆府的人说,奚家娘子是昨天晚上才得知消息,前来认尸的。

眼下尚不到巳正。 奚世涓死得突然,距当下满打满算也不过一日,奚府竟已经将丧仪置办得如此齐整,不禁令人对奚家如今的主事人心生好奇。 韩彬将两匹马拴到了门旁的拴马桩上,随即跟上萧懿龄。 萧懿龄将腰牌往门房面前一怼,也没让人看清,说道:“官府办案。找你们家主人出来。” 那门房见萧懿龄带着官府的腰牌,又是通身的贵气,不敢迁延,立马将人请进了待客的花厅,然后去后院通传。 萧懿龄在花厅坐了约一盏茶的功夫,方见那位奚家如今的主事人、奚世涓的独女,姗姗来迟。 “民女奚氏楚屏,见过贵人。不知贵人如何称呼?” 来人穿着一身素白裙衫,不饰钗环,只在鬓边簪了一朵白色绢花,清秀的小脸上未施粉黛,眼角微红,显得格外可怜。 “你就是奚世涓的女儿?”萧懿龄狐疑道。 无他,只因她看起来太过羸弱娇怯,丝毫不像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亡父身后事全部置办妥当的那种女强人。 “回贵人,正是民女。” 萧懿龄点了点头,叫她坐下。 韩彬站出一步道:“这位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宣德使,如今负责查办奚世涓的案子。我等此次前来,便是想问问你,关于令尊之死,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我也不知道……”奚楚屏茫然地抬头看了看三人,也不知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当真对自己父亲的死因一无所知。 萧懿龄见她的模样,不由得将声音放轻柔些,问道:“令尊往日身体如何?” 奚楚屏回道:“父亲身子一向康健。” “那你可有注意到,他近日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奚楚屏丝缕片刻,摇了摇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道:“父亲近日,似乎是生意上出了什么岔子,经常拉着几位昔年一起走驼队做生意的叔伯喝酒。民女无意间听说,店里有批已经被订出去货不好了,父亲便想借些银子,先从别处把那批货凑出来,交付买家。只是,此事或许不太顺利。” “我也听说过,令尊做生意很讲诚信,在生意场上是有些美名的。” “多谢贵人赞誉。父亲在天之灵听到这些话,想来也会开心的。”奚楚屏说到这,不免又泫然欲泣。 萧懿龄赶在她哭起来之前,忙开口转移话题:“那令尊平日,可有什么仇家?与什么人有龃龉吗?” “呵,”奚楚屏惨然一笑,“那可就多了……” · 据奚楚屏的介绍,奚世涓其人确实脾气燥,易发火,急起来动了手也是有的,说话也不算好听。自从年前他夫人去世后,脾气便更多了些令人敬而远之的阴沉。 所以这些年来,奚世涓的生意虽然做得很大,人缘却并不算好。 这也就是为什么,瑞合香的生意出现困境后,奚世涓想要找人帮忙,却屡遭碰壁。 而若要说与他积怨最深的,却不是那些生意场上的人,而是瑞合香从前的一名账房。 奚楚屏只说了那账房名叫谭四,别的却不肯多说了,只道,此事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待贵人查清,便会有自己的看法。 随后,便起身送客了。 也是直到这一刻,她的身上才显露出一些当家人的气度。 只不过,这身气度很快便被打破。

一个身着锦衣的总角小儿,闷头跑进来,险些撞到萧懿龄。幸而奚楚屏眼疾手快,拦住那小儿。 可小儿到了奚楚屏怀里,却突然尖声哭闹起来,大喊道:“啊啊!放开我!爹救命啊!奚楚屏要杀了我!!” 那孩子虽叫声凄惨,可萧懿龄看得清楚,奚楚屏分明只是轻轻搂过他,将他揽在怀里抱到一边,以免让他冲撞到贵人,哪里就“要杀了他”了? “这是?”见奚楚屏将孩子交给匆匆赶来的乳母,萧懿龄问道。 奚楚屏用手帕轻轻擦拭着肩头,小儿留下的涕泪痕迹。她双手撑着膝头起身,宛然弱柳扶风,赧然一笑道:“让贵人笑话了。这是我父亲的独子,奚楚云。今年刚十岁,正是顽皮的年纪,贵人还请莫要见怪。” 十岁的奚楚云一回到乳母怀中,便安静了下来。奚楚屏这才空出心神问道:“怎么让云哥儿跑出来了?这会儿他不应该正在听陈夫子讲学吗?” 乳母道:“陈夫子今日晚到了一会儿,又去灵堂先上了柱香,便耽搁了一会儿。奴婢给陈夫子指个路的功夫,就让云哥儿跑出来了。还请娘子责罚。” “好在云哥儿无事,这次便不罚你了,以后可要注意。尤其是这几日,府里办丧事,来来往往的人杂得很,别让云哥儿到处乱跑。你也转告陈夫子一声。” “是,娘子。”乳母抱着奚楚云才要走,却被门外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拦住了路。 那书生进得厅内,先是双眼迅速打量了一遍萧懿龄等人,这才转向奚楚屏,作揖道:“屏娘子节哀。” 又面向萧懿龄等人,问道:“不知这几位是?” “这是官府派来,调查家父案子的。” 书生闻言,怔愣了三五息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作揖道:“原来是官爷办案,失敬了。在下陈珙,是建和十年的秀才,承蒙奚三爷不弃,让我在这府中为云哥儿开蒙。” 奚三爷便是奚世涓。 陈珙说着,便去拉韩彬的衣袖,说起奚世涓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满脸的惋惜之情:“官爷你可一定要为三爷做主啊!三爷他是个好人,他死得冤枉啊!” 萧懿龄冷眼旁观他的表演,待他哭完才问道:“陈秀才,你说奚世涓是好人,他好在哪儿?” 陈珙闻言,却忽然支支吾吾起来,眼中不停看向旁边的奚楚屏:“他、她曾经想让我……” “陈珙!” 陈珙的话被奚楚屏厉声打断。 · 待三人问完话,出了奚府,章筠派来给萧懿龄差遣的京兆府衙役才匆匆赶到。 为首的是个姓郭的捕头,三十多岁,似乎是章筠身边的得力之人。上次在不思归大火的现场,奋力救人的就有他一个,是以萧懿龄对他有些印象。 “郭捕头,你来得正好。烦您差手下的兄弟在这奚府周围打听一下,奚家每个人的情况,尤其是奚家小姐和那个叫陈珙的书生。还有,奚家瑞合香曾经有一个叫做谭四的账房,把他找过来,我要问话。” “是。” 郭捕头二话不说,领命离去。只留下萧懿龄、韩彬,还有方才自进了奚府大门便一言不发的柴绪。 柴绪这会儿倒是又开口说话了,只不过没一个字是萧、韩二人爱听的。 他说:“殿下把事情都派给郭捕头了,那自己要做什么?” 萧懿龄没理会他,只对着韩彬耳语了几句,随后韩彬便转身离去。

; 她这才有功夫同柴绪说上几句话。 她说:“柴御史觉不觉得,那灵堂上的挽联,写得不够押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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