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余宝宁听着她就跟个傻姑娘似得被康宁远给骗来的。 康宁远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其实我们两个是父母包办婚姻，结婚之前我都没和小余见面也没给她个像样的婚礼，有些挺对不起她。” 柳如燕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一样，惊得瞪大双眼，“你们两个不是自由恋爱呀？还以为康工用嘴把小余骗来的呢，” 其实柳如燕知道里面的内情，也只是开玩笑的。 吴汇祥是个很正派人，甚至还有些不苟言笑，“不管以前怎么样，两个人以后齐心生活就行了。一会儿咱们去国营饭店吃顿，没回来你都匆匆忙忙的，我和老何想请你吃顿饭都抓不着。” “行，这顿我来请。”康宁远笑着说道。 “这些年，小康也不要厂里的福利，你明天看看给你弄点票我和小余出去逛逛，家里总得置办点东西。” “置办什么，小康早就给买了台缝纫机和自行车的，还弄了一批木料准备自己做家具呢。拿着些小票据弄点你们喜欢的小东西，陪着小余好好逛逛。”吴汇祥说道。 “真得假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光柳如燕惊讶，余宝宁 “没想到小康还怪有情调，偷偷准备惊喜。”柳如燕说。 “也没什么，这些早就想给小余准备了。” 这事儿余宝宁定带你也没听康宁远透漏真是瞒得紧紧的，就算这个到省城的工作也没有听康宁远说过。 “也没什么，过日子这些东西早晚要置办。我多订了不少木头，到时候柳姐想要做什么，让吴哥来给你做。” “那怎么好意思。” 聊天间，听见隔壁传来声询问“小康回来了?” “老田等你家香琴回来，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饭呀。小康说他请客。”柳如燕瞒着院墙喊了嗓子。 接着传来爽朗的笑声，“哪能用小康请，我说了好几次要请小康吃饭，都没请来，这次一定是我请。” “行，那到时候可要带着香琴姐。”听到隔壁的回应，柳如燕撇撇嘴，小声嘟囔，“听他瞎吹。回回说他请客，说到最后都是瞒着香琴嫂子，吃完饭香琴嫂子的脸就耷拉着。” 吴汇祥碰了碰柳如燕的胳膊，“别瞎说，让嫂子听着两口子又打架。”打量眼她的穿搭，转移注意力的说道，“一会儿出门你就穿这身儿，不回去换了” “当然要换了，我可不穿这么死板的衣服出门儿。”扭头对余宝宁说，“我先回去换衣服，你们也收拾收拾，咱们一会儿出去吃饭。” 目送吴家夫妻回家的，余宝宁回到厨房继续收尾，康宁远继续往门口运雪，没除几下，吴汇祥带着工具出来帮忙。 “咱们怎么去？”换了件儿红毛衣，白色的毛皮马甲就像是放养的羊倌自己做的羊皮马甲似得，腰间栓了条黑色的腰带，略带些异类的时尚感。 厂里是有小汽车，可三口人坐不开。 “咱们骑车。”反正三家都有自行车，骑车比到厂子里借车方便些。 柳如燕听到要骑车，红唇微微嘟起，“那我回去换件厚衣服。” “快回去换件儿棉衣，瞧你穿的不伦不类的，看看小余穿的小红袄多板正。”香琴嫂子始终接受不了柳如燕的穿搭。 就像理解不了自家闺女那让人心惊的时尚感，真害怕那天被坏心眼的人抓去做□□了。 柳如燕低头瞧了瞧自己的穿搭，没觉得
哪里不好，“我觉得挺好看的，里面毛衣是我家老吴送的，外面马甲是我爹亲手做的，多好。” 香琴看都不想看，偏头一副不愿意搭理柳如燕的表情，“你快抓紧回去换衣服去。” 柳如燕回去换上上班穿的西装外套，香琴嫂子这才看着顺眼些，没有刚刚那红配白那么扎眼。 “小吴工作态度多好，你可别因为作风问题被人抓住把柄。”香琴嫂子又开始每次见面的唠叨。 自然柳如燕也不会老老实实任由香琴嫂子的唠叨，“香琴嫂子，你这脾气得改改了。怪不得夏夏猪杂宿舍里不回来。” 香琴嫂子顿时哑然。 吴汇祥急忙打岔,“行了，咱们赶紧走吧。” 三个男人骑车，三个女人缩在围巾里眯着眼睛坐在后座，时不时闲聊夸两句，香琴嫂子和柳如燕也没有因为临走时候那两句拌嘴而闹得不愉快。 简单一顿饭，余宝宁从他们的谈话中，算是了解康宁远不光是县纺织厂的技术总工还是电器厂的工程师，之前每每出差都是来电器厂，也有小部分时间是到其他友厂去做技术顾问。 因为要骑车，三个男人都没有喝酒，一路有说有笑的回家。 到家门口，香琴嫂子突然叫住余宝宁，“小余，刚刚差点忘了。这钱是我婆婆让我给你的。” 三块一毛钱，大概是供销社对外布匹售价。香琴嫂子是供销社的主任对物价肯定很了解。 “嫂子别这样，以后我有不懂的事情要麻烦大娘，你这样我怎么好意思。” 香琴嫂子见她不接钱，猛地塞到她的手中，“这事一码归一码，这钱你得收下。” 柳如燕走出好远，听到他们两个动静，扭头正好看到香琴嫂子往余宝宁手中塞钱，开腔道，“小余，你就收了吧。不然香琴嫂子心里的政治问题又倒腾出来了。” 余宝宁见香琴嫂子不苟言笑的脸，最终抽出一块钱，“我拿的是内部特销价，这一块就够了。” 把钱重新还给香琴嫂子，香琴嫂子没再说什么，“天色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几先回家了。” 不等他们说什么，香琴嫂子进了自家门。 柳如燕担心余宝宁多想，拉着的余宝宁超前走着，“你不用往心里放，香琴嫂子就是这样的人，政治作风问题必须弄得很清楚，特别讨厌占别人便宜，以后有什么事儿一码算一码的就行。” 余宝宁笑了声，“我没往心里去。” “那就行，咱们明天见。到时候我到你家来咱们一块去逛街。” 余宝宁想着激励还有许多事儿，许多要准备的东西都没准备好，一时半会儿也不着急到厂子里报道，就点头应着，“行，那咱们明天见。” 两家在各自门口告别，回到家中。 院子炉子上的水壶已经烧开水发声音，壶盖被蒸汽顶的噗噗作响。 康宁远拿下手套先往暖瓶里续了些热水，其余的拎到洗刷间里。洗刷间和厨房挨着，厕所很洋气还是水冲的。 余宝宁跟着康宁远进来，长长窄窄的洗漱间两个人进来稍微有些挤。余宝宁端着牙缸蹲在门口刷牙。 泡脚都是两人轮流泡，康宁远打量着小小洗漱间，“明天木材来了，我先在洗漱间打个柜子和长凳子方便洗漱。” 余宝宁微微抬眼看了眼康宁远“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也不跟我说说。” “这样没有惊喜感吗？”轻轻一笑，低头用脚碰了碰余宝宁
的脚。 两人的脚产生鲜明对比，一个细长无肉一个肉嘟嘟脚趾短小，“你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我也同样不喜欢。 上次出差，汇祥又提起让我回厂的话题，我这次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他帮忙把你工作做了调动，我当天的下午看到你的调令，直接要了房子去百货商店给你订了最好的缝纫机和自行车。 家具我想亲手给你打一套，按照我以前在苏联见到过的款式给你做。” 说起这些的康宁远的眼中闪着亮光。 “以前的日子太烦糟了。” “以前不烦躁吗？” 康宁远以为余宝宁不喜欢他的决定，伸手拉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委屈，“不喜欢，甚至觉得那是地狱，可和你在一起有了和你逃离地狱的决心。” 这莫名奇妙的告白让余宝宁不知说什么好。 觉得盆子里的水温有些低了，余宝宁就把脚放在盆边沿晾着。“行了，以后有什么重大的决定要提前告诉我，这样一定都惊喜。” 害的她提心吊胆了两三天，生怕他们两个来到省城没有房子住。 “好。” 整整半夜康宁远亢奋的有些睡不着，刚开始说着对这个新家充满无限的想想与设计，说着说着，最后直接翻身把自己公文包里的笔记本拿了出来，趴在被窝给余宝宁设计起了家具。 “柳姐说的没错，你们都是爱美的，我在这屋里给你打一台梳妆台再来把椅子，坐着会更舒服些。 厨房和的洗手间需要打个柜子，你说要不要加上几层收纳？ 然后咱们客厅以后要买台电视机当然也要有个电视柜，你觉得什么样式的合适？” 余宝宁单手枕头默默听康宁远自言自语的说着，手里还在画着草图，两人时不时对视以一眼。 莫名其妙的康宁远的幸福值增加到% 那冰冷的提示音在她脑海中突然响起，吓得她的瞌睡都跑不见了，瞬间清醒过来。 康宁远瞧着余宝宁猛地睁开眼睛，手里的笔和本扔到床底，扭身抱住余宝宁，两人顿时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