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书页

清冷县令是钓系美人

关灯
护眼
第三十四章(1 / 1)
书签 书架 返回目录
最新网址:m.irrxs.com

从来没人会想过这么温婉的女子,骨子里这么刚硬。 因为刚硬,太过用力地折它,只会断成两截。 景绝及笄之后,因着她皇家的身份,前来提亲的人都是些达官贵人。 可她早已经有了心意相通之人,为此她曾长跪于天子寝宫前,只为了能求得一分半点的怜爱,能和心悦之人在一起长相厮守。 换来的却是越来越快的婚期和一个不尽如人意的夫君。 还不懂男女之情的景绵,看着往日快乐的七姐,如今仿佛没了生机一般,只能隔着被封锁紧闭的窗子。 一个人在窗外絮絮叨叨的讲,另一个则在窗内低头不言不语,只有唤她的名字时,景绝才能偶尔应答一下。 无奈之下,景绵开始帮景绝去找她的心上人。 竟然是个侍卫! 那男子虽然瘦弱,可胜在肤色白净,眼睛清清澈澈的,没有沾染半分这深宫中的污秽。 景绵悄悄跑到侍卫跟前,偷偷道:“我带你去见我七姐。”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她直接用命令的语气说出来,也有了几分的震慑力。 侍卫不敢违抗命令,跟在景绵的身后唯唯诺诺的向前走去。 只是那谨小慎微的模样,让景绵开始怀疑起来,她七姐的眼光怎么这么低。 随即又摇摇头,心里想着,只管将人带过去即可。 带到了地方之后,景绵就猫着身躲进一个草丛之后,为他们放风。 只剩下一对灵动的双眼,咕噜噜地四处转动,虽然她知道偷听是不好的,一些话还是止不住地听到耳中。 侍卫站定在窗前,焦急地神色露了出来,然而他还是装作平静道:“公主不要害怕,奴才在这。” 听到声音之后,景绝开始变得十分激动,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开始颤抖:“他们没有为难你吧,放心,我什么也没说。” 是的,从被关进寝宫里已经十多天过去了。 在这期间景绝的母妃和皇上也曾多次询问她心上人是谁,可景绝总是闭口不谈。 等的逼着急之后,她就开始用棉被将自己裹成一团,试图把所有想要劝她的人都赶出去。 来者看到这副逐客的模样,也都识相地离开了。 后来,时间久了之后,来的人一天比一天少,到了现在只剩下关系较好的景绵日复一日的过来。 景绝的声音都染上了几分的哭腔,她哽咽道:“带我走吧,去一个没有人找到我们的地方,我抛下荣华富贵,你抛下功名利禄,我们做一对最平凡的夫妻,好不好。” 可站在窗外的侍卫,强忍着想要答应下来的念头,拒绝道:“我不能自私的带你走,你不能抛下生你养你的淑妃,你也不能在享受过公主的待遇之后,就摆脱你应尽的责任。” 这话像一把无形的刃,既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七公主。 可这些话,他还是要说,因为她是公主,所以她不能任性。 因为他是侍卫,所以他不能违背命令。 即使自己在一时冲动之下,带着七公主远走高飞。 可终有一日两人会被现实生活中的贫苦而打败,到那时二人还会像现在一般相爱吗。 所有的答案都是不确定。 因为自己比七公主年长几岁,所以他要清醒,他要让七公主的名声永远高高在上。 而他自

己,只要能在她光辉照耀下,遥遥地看一眼,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怎么会妄想到折断她的翅膀占为己有呢。 “您是公主,我是侍卫,一个在云端,一个在尘埃……” 说完这句话之后,窗内的呜咽声慢慢响起,侍卫向前走了一步,卑微却又虔诚地将额头贴近那扇窗户,仿佛体温能穿过窗户被他感应到。 紧握着的手微微颤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嘴唇嚅嗫了半晌儿。 那句离别的话还是不忍说出来。 额头上的青筋开始凸起,双手也因为太过用力而轻微颤动,他将拳头抵在墙上。 好不容易滚到嘴边的话,又被他给咽了下去。 如此反复了两三遍,他才轻声道:“公主,您向前走吧。”不要回头了,剩下的话终归是没有说出口。 青年瘦弱的身子开始颤抖,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去。 他抬起蹭满灰尘的袖子往脸上抹,努力装出一副笑脸。 待情绪稳定之后,他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从来没有人知道,窗子里面的景绝是如何咬着牙听完这些话的。 她细嫩的手背上,红色的齿痕清晰可见,甚至用力些还有丝丝血迹往外渗出来。 景绝后背抵着窗户下的墙壁,努力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在某种不为人知的时刻,两人曾隔着一扇窗户拥抱过。 隔着最近的距离,心却慢慢地远了。 那是第一次拥抱,也是最后一次拥抱。 景绵再看到七公主的时候,已是距离她的婚期不远了。 景绝的寝宫里面一副喜庆的模样,所有的人都快乐,唯独她自己不快乐。 有时将新得来的笑话说与她听时,景绵总能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就算笑起来,眼中也会带着一抹浓得化不开的忧郁在里面。 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过了三天。 唯一的变动发生在景绝新婚前一晚。 寝宫里的下人都被她打发出去了,只剩下景绝一个人在。 她看着燃烧起来的蜡烛,突然一股无力的感觉袭上心头。 这一生中,景绝都生活在缺爱的环境下,幼时不得父皇母妃的宠爱,被无数人冠以‘懂事、听话’的名头,后来再长大一些,就学会了看人眼色。 遇到陈放,是她这一生中想都不敢想得事,就算闹到如今这个田地,她也不后悔遇见陈放,爱上陈放。 烛台倾倒,顺着纱橱燃了起来。 漫天火光噌地一下将景绝围了起来。 她体力不支倒在地上的时候,依稀看到熟悉的人从满室的火光中向她走来。 再醒来时,只有十岁的景绵守在她的身边。 刚刚跳跃的小心脏,又回归于平静。 夜色慢慢浓重了起来,第二日就是她的婚期了,那个未曾见面的男子将是日后共度一生的夫君。 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异常难过,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八个字,像牢笼一样,困住了她, 新婚那一天,景绵没有去送她,因为她害怕遇到离别,害怕看到景绝无助的哭泣。 只是在回程的路上,和那个侍卫擦肩而过。 或许他也是爱着姐姐的吧,不然怎么会在抵着窗户无声痛哭,怎么会冒着火海救了姐姐。 无非是心中千万般贪

念,却不敢言一句。 景绵后来找了很多次机会想把这些事讲给她听,可每次说到那个侍卫,景绝的眼神就开始四处闪躲。 终于是叹了一口气道:“过去就让他过去吧。” 无人知晓那个侍卫经历了什么,当隐晦的心意被多疑的帝王发现时。 陈放被施以极刑,虽然活着却再也不是完整的了。 后来每每看到景绝,他都会想,自己已经是残缺之人了,断不能让公主遭受半分骂名。 只想在漫长的生涯中能听到她的消息,一句便是极好。 可等来的却是她难产的消息。 原来景绝嫁过去的夫君,脾气暴躁,整日沉迷于酒色赌场之中。 若是赌输之后,回家迎来的就是他的一顿毒打。 每次专挑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打,有时那惨叫声在房外都能听到。 在婚后不久,景绝便有了身孕,随着身子越来越大,她也开始有了盼头。 日日轻抚着肚子温柔道:“莫怕莫怕,阿娘爱你呢。” 总想着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就算所有人都不爱她,自己也会爱她如珍宝。 她会将未完成的爱全部灌输到这个孩子身上。 可这一切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如愿呢。 这是她畜生姐夫在景绝死后亲口说出来的,那语气就像是打了猫儿狗儿一般。 他面色癫狂,开始口不择言,“这么不经打,两拳就倒地上了,我还上去补了两脚结果用力太猛,踢到肚子了,她疼得直打滚。” 说完就开始跪在地上磕头,边磕边喊道:“爹娘,救救孩儿!” 没人知道这场闹剧是如何收尾的,只有景绝身边躺着的孩子嚎啕大哭,似乎是纪念拼命生下她,却还没来得及见一面的阿娘。 从此以后世上又多了一个没有娘的孩子。 而景绵也失去了最爱的七姐。 葬礼办得很仓促,只有几个与景绝关系要好的人来了。 而那个她等待的人却迟迟不肯露面。 景绵相信陈放会来的,所以她一直守在灵堂,想去看看那个懦夫究竟什么模样。 可这漫长的深夜,让她昏昏欲睡。 终于一个身影从外面冲了进来,来人只着一身再平常不过的飞鱼服,可领处不小心露出的那抹白还是让景绵发现了。 景绵跪于一旁,默不作声地烧起折了很久纸花。 脆弱的纸花刚碰触到火就噌的一下燃了起来,随着火焰熄灭,再精巧的花也会消失不见。 就像七姐短暂的生命,景绵不由自主的想到。 陈放自进入灵堂之后,就如一尊石像跪在蒲团上。 后背绷地挺直,却一言不发。 与第一次见到他时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只有眼中的清澈还是如往常那样。 待景绵起身离开时,那尊石像动了。 他站起身朝景绵走去,“噗通”一声跪下。 语气低微道:“公主,求您让奴才带着七公主的孩子远走高飞吧。”

最新网址:m.irrxs.com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