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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阿克伦往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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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伦孩子的童年是没有阳光的。 俄亥俄州在年,才正式颁发有关恶势力整治的法律条文。在那之前,列于下属市区的阿克伦都是在一片黑暗之中。 13岁那年我跟随着母亲,反复流浪于贫民窟那片方寸土地间。 阿克伦常年阴雨,我们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坐在脏乱的石头台阶上,等待着救济站的物资。 我们在淅沥的雨水中等到夜晚,只领到两天的食粮,母亲据理力争,却换来暴力的回执。 我埋恨于每一次那样的黑夜。 忘不了形形色色却又同样清苦的人们,远处高楼林立眼前凄惨至极的环境,还有路边商店的黑白电视机上放映着西海岸的豪华辉煌。 我知道了在这个国家活着,要习惯无能无力的挣扎。 我们终于找到了可以长住的房子,在小城角落的贫民窟里。那里的路边有数不清的流浪汉拿着器皿祈祷。一座座违建的房屋搭上挡雨的模板,遮盖住本应照耀到阳光的地方。 那里阴暗潮湿,泥泞的小路会有污水践踏至裤脚。我以为这种日子很残酷,可母亲却告诉我要学会习惯。 我该如何习惯,看着那空荡萧瑟的单人间,看着她每天在临时工餐馆讨要工钱,学会了骗领救济金的方法…我甚至还要习惯,在已经发育懂事的年龄,跟母亲同住一帘之隔的房间,哪怕她带回来不同的人与她相约… 由于再次换了住址区域,我不得不转了学校。其实也没有太大区别,相比于以往的那些校园,这里只不过更小了点。 这里有太多黑皮肤的人,我认识了几个同龄的孩子,暂且将他们称为朋友。那时候学校放秋假,我们几人一同挤在荒废的露天篮球场上,在野草横生的空地上偷看着不远处房东家阁楼里放映的电视机。正播放着联盟的比赛。 年,西海岸的那支豪门球队已经如日中天,几乎统领着整个美国甚至世界的篮球领域。“OK”组合横扫全联盟,称霸篮联。当我挤到前方认真观看时才知道,那个在奥尼尔身边华丽身影的年轻人,才仅仅20岁。 20岁的他,已经是闻名全球的超级巨星。已经有两座总冠军奖杯,和花不完的钱财。当然,看起来这位球员与他们不同,因为他身着名贵的服装,开着豪车走起路来昂首挺胸,举手投足间透漏出的自信与贵族风采,仿佛与生俱来的那样。 我想,有些东西是模仿不来的。 成长给人的痛苦有时候会远远大于乐趣,特别是在黑暗的贫民窟里。 隔壁家同龄的孩子退学了,跟着年长的哥哥们在社会闯荡,我羡慕他们自由地在街头晃荡的样子,总认为那是快乐且美好。想象总归想象,因为许多原因下我没有离开校园。校园里又认识了一群新朋友,我们经常在皇后桥的流浪桥旁一同打球。 高二那年,队里的成员常常被年长的街球手欺负。 我们在球场上放肆地打了一架。我身材高大且身体素质天生优越,几个成年人会因为我的存在而开始害怕。 这种情况直接影响了我的心理状态,我喜欢上这种放肆。我开始组建贫民窟的篮球队并且拥有自己的所谓帮派兄弟。 湾区夏天风大,晚上会有形形色色的人聚集在街头球场。我们飙球对扣,打不爽的会直接动手。 我们被人竖起中指喊着“”,被真正的帮派成员拿着支指着脑袋。我们在皇后桥看着班里的同学在售卖手里的大嘛,不约而同学会了抽烟,在烟卷里面渐渐加入

*叶。 那段混入沼泽的时光是我曾经以为的会永恒不变的生活。 那年盛夏的某晚,队友在市区弄来昂贵的因,我提议售卖。队友不同意,示意留给我们自己。 我沉默了,跨越红线的事情只能有一两次的机会,再往后一定会沦陷于此。队友却不听劝。与此同时,俄亥俄州市政□□,隔壁市区开始了新一轮的“烧杀抢掠”。 这几年在这里,见得最多的便是这种场面。我们吹着口哨没有任何惧怕甚至兴奋地跑过去参与行动。 想想那时的幼稚和人生毫无方向,我都始终嘲笑自己。我以为那会是我16岁生日的礼物,却没曾想碰得鼻青脸肿差点丢了性命。 我们在警察的“扫射)下慌忙逃窜,队友受了伤。狼狈地躲在贫民窟的角落,为了保护个子小的几个,我的手腕中了彩,抬都抬不起来。队友执意要拿卡卡因去疗伤,我没同意。 我们之间大肆争吵,最后四分五裂各回各家。 我难过的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离开我。心里像刀划过样疼痛,我的直觉在疯狂责怪自己。 是我做的不对,我应该讨好他们。 手腕里卡着的子弹让我疼到流汗,我缩在角落里浑身无力。几近昏厥时,我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 (二) 她是个亚洲女孩,也住在这片贫民窟。只是他似乎从前很少露过面,以至于我不认识她是谁。 那晚我昏了过去,闭上眼睛之前,依稀记得,有个女孩穿着连衣裙,瘦小的身上背着个大大的医疗箱,她拍着我的脸颊呼喊着。 我确实不知道,贫民窟会有这样一个人。我们混迹晃荡在这片区域,却有未曾相识的人,这让我很是好奇。 醒来时,我周身满是药香,手腕已经进行了治疗。我看着她浅笑的神情,误以为自己是梦到了天使。 第二天在球场,我再次看到她的身影。她跟着那位中国老人在贫民窟义诊,邻居告诉我,那是中国的中医师,他们在外义诊刚刚回来。 原来是这样,我看着她小小的身影像那晚那样背着大大的医疗箱,不禁笑了起来。 曾几何时,我很感谢那段时光里,队友们的欺辱。 分道扬镳后,我开始了独自一人的打球生涯。那日在球场上,那群曾经兄弟相称的朋友,辱骂了我今生难忘的脏话。 在美国,在贫民窟,脏话已然是荒诞堕落沼泽生活里的一部分。 可是那天不同,那群人骂我:“野生的孩子。” 人所受最大的伤害是什么?无非是那些知道你最深的秘密的人突然有一天站在了你的对立面并且用那个秘密作为攻击点来伤害你。 这话确实刺伤了我,那些在我内心深处的,从小到大连想都不愿想的事件。 突然的瞬间,内心的失落与未知的情绪让我忘记反驳,我低下头仿佛陷入那些言语里。 也是从那时开始我便知道,那些能担起外人言论风雨毫不在意之人,有多么的厉害。 那时的我,做不到。 在我低落到无法抬起头来看着那群丑恶讥讽的嘴脸时,身旁一个温婉的女声响起,是那个亚洲女孩。 她仰起头像是上帝宣告般郑重严肃地告诉那群人:“他是永远有人爱着的孩子。” 他是永远有人爱着的孩子。 这是我这一生听过最动听的话。

她昂起头颅,自信微笑着站在阳光下。 那一霎那的贫民窟好像终于迎来了晴天。 我们成了要好的朋友。 她来自中国,是因为某种原因来到美国的中医师。我知道因为义诊,她或许很快会离开这里。可是我的脚步真的会不自觉地走向她。 16岁可能是我最美好的年华。我们会在空余时间相约球场,她不会打球只是陪着我说话。我们坐在篮球场的空地上,说了许多话。 我向她诉说了我的故事,从小到大的狼狈流浪和这几年的昏暗茫然。每次当我言语毫无信心,她都会认真地告诉我:“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未来会有机会改变现在的生活。当你做到时你会发现,你是很多懦弱之人的英雄。” 十几年来,从没有人让我知道过:我是重要的。 我可以改变现在的一切。 那些这么多年从未敢想的事情,在那晚都想了个遍。 什么豪华西海岸,什么纽约,我想要有个固定的房子,我想要安稳的生活,我想要一份足够生活的工作,和一个这样的朋友。 我们相识在那个夏季,相知在秋日的那一片落叶。 高四秋假前,我在球场收到一封校队的邀请函。 我立刻向她询问,这是否是件好事。她欣喜地向我祝贺,饼不停地鼓励我:“迈出这一步!走出去!” 走出去,走出贫民窟,走向高中校队全国联盟,成为了全美第一高中生,也不过短短几月的时间。 生活内容的改变让我有点不适,越到更高的舞台我却越是紧张。 不是惧怕比赛的发挥,是害怕越往上走越变得焦灼 那时候,各种大型球赛接踵而来,我每晚都会跟她通电话。她早已是我人生中不可拿走的那部分。 全国高中生预选大赛 马上就要来临,我看着空荡的钱包和窘迫的家门发呆。 才意识到我连参加联赛的报名费都没有。 联赛上场那天,我穿着队服做好离队的准备。可在赛前场上 她挤在拥堵的球迷群体中拉住我的手臂,将钱包放在我的手心里。她告诉我:“,你一定可以成功的!不要放弃比赛,你要努力地向前走,我永远相信你!” 我们在最美好的年纪就相识。在我最刻骨铭心的时光里,她是我唯一的光亮。 懵懵懂懂,却深入骨髓的情感,敢问谁能轻易抹的去? 后来的事如同大家所知,因为这场联赛的曝光,我成为了全美第一高中生。在17岁这个青涩的年龄便被耐克看中签约,并成为了一位高中生球员。 “ ” 是,我是天选之子,我这样自信地告诉全世界。 金钱名利相伴而至,跟随着失去的,便是她的消息。 是的,千种原由,我们再也没了联络。 (三) “我说我忘记了她的名字,你信不信?”我问向最好的兄弟。 克里斯保罗在故事里叹息不已,他摇了摇头。 “当一个人太想念一个人,却发现又再也得不到的时候。便会自动的选择性遗忘从而保护自己。的内心。”我说道。 “可是,你怎么确定那个她是她?”保罗不解:“因为长得像?” “是感觉。”我点点头:“当然,长

相也有一部分原因。可重要的在于感受。我没有那么无趣到随意的寄托。是她,我知道。” “可是…”保罗还有话要说,似乎还有太多疑问。我没有多言,在我看来,很多东西,都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我认为人生并非定得分个是非,解开执念,才是对自己最大的救赎。 我爱她,这是毋庸置疑的了。 年的北京,像是那人的盛世独演。 那是我成名以来第一次与他这样亲近。 是绝世巨星,闪耀的光芒闪耀在我们每一位队友身上。而她对他的温柔陪伴早已将我的的信心杀的片甲不留。 我敬佩、羡慕…我嫉妒他。 当年在贫民窟,有同龄的女人朝我骂过无数次难听的话,比如穷鬼之类的嘲讽。我没有过理会,默默的承受,直到后来与她熟悉后,每一次她都会挺身而出救我于那难以诉说的心灵打击中。 她今日对他所有的温柔,都是我难以释怀的噩梦。 这些年我的生活天翻地覆,人生大起大落的痛快与苦闷只能憋在心里。 无法跟任何人说。 队里组织团建,去北京的后海喝酒。 那晚他们并没有喊我,当我看到队友结伴而过 才知道这么久以来自己“好人缘”“好性格”都像个假动作。 我又开始自我嘲讽、自我怀疑、自我审视。 我看到了强硬的内心,强硬的性格,我也知道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们做自己就好。 我选择接受。 接受她现在所有的幸福与笑脸,不去打破。 我拿着她给我凑的钱打完联赛那时,我用破烂的旧手机给她打电话,“给我五年时间,我会让一切好起来。” 而阿克伦盛夏的绿荫树下早已没有了她的身影。 如今我什么都有,完全可以将那段过往当成梦境,丢进岁月里慢慢淡忘。 可是… 人生的迭荡起伏渲染了我们本不平凡的生活,我们在这种动荡里很艰难才能碰到一起。 她那天问我为何对她那么好?我忍住了话语,在回忆里将那些曾经全部恢复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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