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景色相较博物馆的展厅并没有变化。爱丽莎疑惑地眨眨眼睛，纳闷是否穿越失败了。房间内的每一张桌子、椅子、乃至墙壁的装潢和地板的铺设都与展厅别无二致。唯二的不同之处是茶几上正在冒热气的粉色花草茶，以及阳台外庄严高耸的神龙塔。 “我们成功了。”阿铁就站在爱丽莎身旁。他环视周围下了定论，“我们穿越到了伊丽莎公爵的房间。” 宝可梦们的直觉比人类敏锐，仿佛单从空气的气味就能判断所处的时空。电飞鼠和小猫怪玩起了中世纪角色扮演游戏，铁哑铃和妙喵也放松下来，在地摊上找了个地方休憩。 “嘿，我听见了我的名字！是谁在呼唤我？”清脆的女声从书房的方向传来。 爱丽莎和阿铁同时转头，只见伊丽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她握着扳手，穿着一身连体工装，脚上缠着线管，眼睛前佩戴着充满工业色彩的蒸汽朋克护目镜。镜片是不透明的黑色，伊丽莎多半看不清路，走起路来随时像要跌倒。阿钢身姿笔挺地守护在她身边，在她即将摔下去时伸出援助之手。 “伊丽莎，阿钢！是爱丽莎和阿铁回来啦！”爱丽莎兴奋地挥手。火狐狸、独剑鞘和电电鼠从阿钢身后探出头，前来和爱丽莎与阿铁的宝可梦们会合。 “这位是古代的密阿雷公爵和她忠实的骑士。”爱丽莎向第一次来到古代的索罗亚梳理人物关系，“这是他们的宝可梦搭档。” “噢噢！是你们！”伊丽莎摘下护目镜，露出棕色的瞳孔，“太好啦，看来我关于桌子的理论是正确的！” 她对上索罗亚兴奋到放光的眼睛，莞尔一笑蹲下身抚摸它的毛发。 “你在捣鼓什么新发明吗？”爱丽莎望着伊丽莎手里的扳手问。 “能造福人类和宝可梦的装置！”伊丽莎俏皮地眨眨眼睛，“我从卡洛斯的最终兵器得到灵感。如果能利用生命能量开发出新式交通工具，那么就能极大解放受奴役的宝可梦！不过我目前遇到了瓶颈。以目前的科技，有生之年我可能无法成功。” 爱丽莎大受震惊，仿佛受到电击般瞪圆眼睛张大嘴。 “这是项伟大的发明，加油！就算无法完全取得成功，也能为后世积累技术。”阿铁鼓励伊丽莎，侧头询问全身僵直的爱丽莎，“你还好吗？” “你……你怎么也会知道生命能量和……和最终兵器？”爱丽莎结结巴巴地问。 作为得文公司总裁的孩子，她对最终兵器和生命能量再熟悉不过。多年前，AZ叔叔建造最终兵器使得生灵涂炭，犯下弥天大错。战争结束后最终兵器的蓝图丢失，年后爱丽莎的曾曾祖父因机缘巧合得到了蓝图。他以此开发出活体能量用于驱动火箭和潜水艇，得文一跃成为丰缘地区首屈一指的大公司。她爸爸大吾也利用活体能量化解了十几年前丰缘最大的两场危机。 “因为我有蓝图啊。我祖母的家族是卡洛斯最鼎盛的贵族，有一些厉害的东西很奇怪吗？”伊丽莎困惑地歪头，语气过于理所当然。她显然不清楚爱丽莎为何如此震惊，“不过最终兵器很危险，落入坏人手中恐怕会令世界毁灭。如果无法完成发明，我也不打算把它传给后人。我决定把它带进坟墓里。” 爱丽莎：“！！！” 历史上伊丽莎一定没把蓝图带进坟墓。因为那样一来，爱丽莎的曾曾祖父便不会获得图纸，得文不会存在，丰缘现在多半也已经毁于远古巨兽和巨大陨石了。 “可历史不是这样的！”爱丽莎感到费解。她激动地向伊丽莎、阿钢和阿铁讲述得文与生命能量的渊源。
她不太清楚最后发生了什么，令伊丽莎改变了主意。爱丽莎窘迫地挠挠头，竭尽全力想要表现得聪明一点。但她着实不擅长历史，因此只得赶鸭子上架般推理道： “你们猜怎么着？说不定我曾曾祖父得到的是复印版！你把蓝图复印了一份，我祖父阴差阳错地得到了它。” “复印？那是什么东西？”古代人伊丽莎似乎没见过复印机。她神情泰然地说，“不过我刚才改变主意了，我不想把图纸带去坟墓了。” “你还真是有点善变啊。刚才真是吓我一跳，以为丰缘要被毁了。”爱丽莎长舒一口气，露出劫后余生的坦率笑容。 “改变主意是因为见到了你，听见了你关于得文的描述。”伊丽莎在原地踱步，过于自信的样子如同在伴随圆舞曲跳舞。 “下面请欣赏伊丽莎的推理秀。”伊丽莎打了个响指。她目光扫过各位听众，最终停留在了神态同样了然的阿铁身上，“拜托阿铁骑士作为搭档和我一同推理。” 阿铁点点头，上前两步，和伊丽莎开始了二人转。爱丽莎神情激动地鼓掌，索罗亚也上蹿下跳地叫好。 “如果今天没有听见关于丰缘的故事，那么我肯定不会改变想法，你的曾曾祖父无法获得图纸。”伊丽莎说，在原地转了个圈，“没有活体能力的帮助，丰缘地区在你们所处时代的十几年前会被毁灭，爱丽莎压根就不会出生。” “爱丽莎也不会和我相遇，不会穿越来到古代合众。”阿铁补充道，“伊丽莎也自然无法听说丰缘的事，因此不会改变想法，蓝图会被带进坟墓。” “你们瞧，这是一个因果环环相扣的循环，它构成了一条完美又自洽的世界线。”伊丽莎举起护目镜，以此充当侦探手中的放大镜。 “但这不是我们所处的世界线。”阿铁摇摇手指。 “没错。在我们的世界线，丰缘没有被毁，爱丽莎出生、穿越，告诉我关于丰缘的故事，于是我改变主意，这又使得她的曾曾祖父得到蓝图，得文开发活体能量，丰缘因此没有被毁，爱丽莎得以出生。”伊丽莎说。 “这也是一条完美又自洽的世界线。是我们的世界线。”阿铁点点头。 “那么遵照我们所处的因果，我现在打定主意，将蓝图交给爱丽莎。”伊丽莎说着从书房翻出一本泛黄的册子，塞进爱丽莎手中，“这是最终兵器的蓝图。你说过你的曾曾祖父因机缘得到了图纸，你就是那个机缘。请确保你的曾曾祖父能得到它。” 阿铁和伊丽莎的推理表演让爱丽莎眼花缭乱，她浑浑噩噩地接过蓝图，努力理清状况。冥思苦想五分钟后，她像受到高人指点般忽然醒悟过来：“这……这么说来，我其实是得文的大功臣！为得文的创立和丰缘的和平立下汗马功劳！” 她颇有些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挠挠头，掩饰不住嘴边的笑意：“大……大家都说是兹伏奇·大吾拯救了丰缘，其……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是丰缘的英雄！年仅十岁的爱丽莎是丰缘的大救星，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未来是过去的因，未来也是过去的果，时间并非单向而行，过去与未来互为因果。爱丽莎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已经是拯救世界的伟大人物了。窥见了时空运作的本质，新世界的大门向爱丽莎敞开。她大受震撼，哑然失语，忽然觉得自己可能会成为合众历任总统中最懂物理的那一位。 “我们可以拜托美洛耶塔将图纸交给你的曾曾祖父。”阿铁提议，“美洛耶塔活了很久，去了很多地方。虽然它或许不可避免会失忆，但是只要我们将委托完整写下来，拜托它在你曾曾祖父
的年代去得文旧址，将图纸交给他，我相信美洛耶塔一定能完成。”说罢男孩四处张望寻找美洛耶塔的身影。 “它几天前成为了宫廷的乐师。”伊丽莎插话，“现在可能正在为两王表演，试图用歌声浇灭两王的野心，阻止即将到来的战争。” “现在可以见见它吗？”阿铁问。 “我想应该没问题。”伊丽莎眨眨眼睛，“你们也应该去两王那儿报到，他们很想念你们。我听说他们已经给爱丽莎安排好职位了。” ################# 伊丽莎通过门口的拉铃向仆人们传递爱丽莎和阿铁返回了宫廷的消息。不多时，骑士亚多勒先生带着学徒路卡利欧敲响了公爵房间的大门。 爱丽莎兴奋地上前和分别了两周的骑士打招呼。虽然她的身份在自由庭园塔落成仪式上被揭穿了，但作为未来世界的密阿雷公爵，她依旧被骑士们以公爵之礼招待。 “两王已经听说爱丽莎公爵平安归来的好消息，正在议事厅等候。”亚多勒先生和路卡利欧在前方为她与阿铁一行带路。爱丽莎穿过熟悉的走廊，很快抵达了议事厅。 从议事厅中传出乐曲声，两王正低头处理公务，美洛耶塔和其他的宫廷乐师在房间的后方演奏，用舒缓的音乐帮助两王集中注意力，提高工作效率。爱丽莎敲了敲门，两王应声后，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我们回来啦，大家好！”她乐颠颠地打招呼。 房间内有太多熟人。骑士怀特先生和学徒大剑鬼侍奉在两王身侧，两王抬起头对爱丽莎微笑，美洛耶塔停下歌唱，对爱丽莎和阿铁鞠躬。唯独不见神龙的踪影，爱丽莎猜测它的病还没好，正在神龙塔内孤独修养。她打定主意要去拜访它，将现代社会的趣事讲给它听。 “哈哈哈哈，欢迎爱丽莎和阿铁归来。”黑王大笑起身，展开双臂做欢迎状。 “欢迎。”白王捋捋胡子，对两人点点头。 两周不见，两王的隔阂肉眼可见地加深了。他们割席而坐，座位被摆放在房间距离最远的两侧。两人各自用自己的方式向爱丽莎和阿铁一行问好，忽略对方的措辞。爱丽莎忙碌地回应两王。路卡利欧搬来两把椅子，她和阿铁在议事桌前入座。 黑王差人送上下午茶点心，电飞鼠立刻飞上桌子将自己塞得圆滚滚。爱丽莎心里挂念着合众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没有心情享用甜点。她拿起一块曲奇，视线在两王间游走。 “爱丽莎，”说话的是白王，他姿态威严，“虽然你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密阿雷公爵，但你拥有一颗尊重现实的心，我决定为你安排新职位。你是否愿意为合众效劳？” 黑王激动地插嘴：“爱丽莎，你是追求理想的好孩子。你一定要为合众的未来出一份力！我有新职位给你！” “谢谢你们。”爱丽莎不知所措，不清楚究竟该回复哪一位国王。算了，不管了！她这么想着，按捺不住欢快的心情，亢奋到面色通红，“我自然是愿意效劳和出力的！简直有点求之不得！请问是什么工作？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今天我就可以入职！完全没有问题！” “合众北方有一座历史悠久的镇子，名为双龙镇。”白王说，“目前镇长职位空缺。请问你有意向成为当地的新任镇长，用你对现实的执着去塑造镇子的文化吗？” 黑王冷笑两声，说道：“我刚好也打算将这一重任委派给爱丽莎。请务必坚持理想，开创镇子的崭新未来。” 爱丽莎：“！！！” 镇长一职是她梦寐以求的，是成
为总统的必经之路。夏卡老师就是双龙市的市长，他说过在现代社会成为市长也是极为困难的，需要积累相当多的经验，获得市民的支持。镇长的工作恰好能为爱丽莎积累实战经验，也能为她提供在古代大展拳脚的宝贵舞台。爱丽莎兴奋地在座椅上扭来扭曲，甚至想要起身高歌一曲。 “我非常乐意！”她身体前倾，尽全力朝两王高声吼，全身每个毛孔都在颤栗，“我觉得理想和现实都很不错，我会加油治理这座小镇！” 她兴冲冲地转向阿铁，男孩并不似她那样兴奋。他皱眉盯着桌面，看样子在思考什么。爱丽莎拉起阿铁的手，朝两王大声说： “那么阿铁就以我骑士的身份和我一起去双龙镇赴任好了！” “没问题，骑士阿铁。你的全名好像是铁奥多尔什么来着？”黑王笑呵呵地说。 爱丽莎早已经不记得她给阿铁胡诌的名字了，她大度地摆摆手：“名字太长记不住，叫阿铁就好了！” 阿铁再度走马上任成为骑士，他点头应下，镇静的模样和爱丽莎形成鲜明对比。他思忖片刻，抬头对两王说：“请问美洛耶塔能与我同行吗？” 美洛耶塔意外地睁大眼睛，宝石般的眼眸中写满了惊喜。阿铁转头朝它轻笑，鼓励地伸出手，美洛耶塔也立刻回以笑容。爱丽莎能看出来，它喜欢阿铁。它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阿铁身边，用祈求的目光望着两王。 “我喜欢音乐，我想和美洛耶塔互相帮助，共同进步，成为最好的歌手和作曲家。”阿铁阐明理由，“我想和美洛耶塔一起，用音乐为合众的人类和宝可梦带去快乐。” 两王对此并无异议。白王认为做自己想做的事与他尊重现实的理念不谋而合，黑王则认为歌曲承载着理想和希望。爱丽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清楚两王是怎样从阿铁的发言中听出了完全相反的意思。不过这不重要。她沉浸在即将与朋友们一同赴任的喜悦中，全身的血液都欢畅地涌动着。 “嘿！阿铁能和美洛耶塔同行，那我能和神龙酋雷姆同行吗？”爱丽莎灵光一闪，开始了举一反三。说罢她的眉眼间透出无限担忧，“它的病好些了吗？能去遥远的镇子吗？” “我会替你转达酋雷姆。”白王道，“它目前尚能飞行。你是它的朋友，我猜测它多半愿意载你前往。至于它的病——”他面色骤然凝重，用一种令爱丽莎困惑的深沉语气说，“那并非真正的疾病。那是生命的某种状态，无需挂念。” 爱丽莎如堕五里雾中，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白王所谓的“生命的某种状态”指的是什么。她下意识去看阿铁，男孩也难得流露出困惑。 黑王像是看出了两人的疑惑，兴致高昂地挥舞着手里的文件，声音嘹亮地解释道：“该怎么形容呢？那是一种宇宙为我们设定好的模式，即便对我而言，那也是一种不得不承认的现实。但是理想可以照亮那个现实！你噼啪燃烧的梦想与热情将点亮它，它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黑王的解释也像是在打哑谜。爱丽莎直觉，两王似乎在刻意回避某个词语、某个字眼。那个词语可怖到无法诉诸于口，说出它仿佛是某种禁忌。虽然两人用“无需挂念”和“不可怕”这样的说法安慰她，但爱丽莎总感觉两王自己也恐惧着那个现实。他们宽慰爱丽莎，更是在宽慰他们自己。 但无论如何，爱丽莎得知了神龙并没有生病，并且很可能会和自己一道上路。她很快振作精神，恢复了开朗，激动地在心中构思该如何带神龙游览小镇。神龙是厉害的宝可梦，说不定愿意成为双龙镇的副镇长，为自己出谋划策。 “那么爱丽莎镇长，麻烦你
当下启程。”白王打断她的思绪。他微微颔首致意，目光闪烁，“时间不多了。合众的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呢？我很期待。” “是啊，时间不多了。”黑王少见得附和了白王，神情肃穆到与方才判若两人，“合众的明天在你们的手中，开创你们的未来吧。” ################# 她和阿铁捎上两王交予她的就职文书，在见习骑士路卡利欧的护送下离开宫殿。兴奋之情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能否胜任镇长之职的忐忑。 骑士亚多勒先生前往神龙塔传话，路卡利欧令众人在宫殿前的广场等候。这是大臣、领主和使节们往来朝拜、觐见国王时等候的广场。广场的一面是宫殿，另一面是宫殿所在山头的悬崖。 爱丽莎站在悬崖的护栏边朝下望。低沉的积雨云在她的头顶翻滚，密不透风像一片原野。近处城镇上空的云层是灰黑色的，远处的平原上的云层是亮白色的。爱丽莎叹了口气，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地区、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一个被割裂的世界。 她身旁的阿铁一言不发地握住她的手，无声地向她传达关切与支持。爱丽莎紧紧回握他。男孩向她传递的温度令她的忐忑之情渐渐平息。她定了定神，正要喊一些临行前振作气势的口号，忽然看见阿铁望向天际： “酋雷姆来了。”他说。 爱丽莎抬头，看见灰色的巨大翅膀切开云层，新鲜的风从裂口灌入，一股令她灵魂颤栗的欣喜之情冲刷她的脊髓。 “酋——雷——姆！！！”她迎着风，跳起来挥手，拉长声音喊道，拔腿奔向神龙降落之处。 两周不见，神龙的憔悴加深了。它发出厚重的喘息，引得地面沙尘飘扬。爱丽莎冲进沙尘，双臂环绕在它的脖子上。 “我真是太想念你了！”她望着酋雷姆日益浑浊的瞳孔，中气十足地高声说，“我和阿铁回到了现代，做了很多事。我和索罗亚成为了朋友，阿铁出道成为偶像，我也找到了自己的理想。我想成为总统，我会为之努力。你还好吗？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的声音消散在风中，她不确定神龙有没有听清。爱丽莎拉开挎包，将两周前在神龙塔拍下的自拍照和买给神龙的石头一股脑取出：“这是礼物！照片和宝石！希望你能喜欢！” 为了方便神龙携带，她在大吾的帮助下，在宝石上系了一条细绳。神龙盯着爱丽莎的手掌，好一会儿，它轻轻蹭了蹭爱丽莎的头，接着叼起照片，将它藏在翅膀下。然后它埋下头，爱丽莎将宝石项链戴在它的脖子上。 “我过得很好，也很喜欢你的礼物，多谢。”她听见一个声音说。声音前所未有的苍老，像是干枯的河床上泥土开裂时发出的响声。 “可是……”爱丽莎顿了顿，后退两步，仔细端详神龙的面容，“你听起来不是那么回事。听上去，你的病还没好。” 谨慎思考后，她还是使用了“病”这个字，即便两王说神龙并没有得病。 “没关系。我还能飞行。恭喜你成为镇长。我带你去看看双龙镇的景象。”神龙说着弯下身子，请阿铁和爱丽莎一行登上它的背脊。 即便乐观如爱丽莎，在见到了神龙现在的模样后，也无法将它的状态和“没关系”三字挂钩。但她尚不清楚自己是否准备好了接受那个巨大又恐怖的现实。沉默两秒后，她像往常那样兴致高昂地点点头，和阿铁一起爬上酋雷姆冰冷的翅膀。 宝可梦们也纷纷在神龙的后背就坐。酋雷姆抖动翅膀，腾空而起，在骑士们的目送下，载着爱丽莎一行朝北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