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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卷专治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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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自己闯进来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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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燃着,染出昏暗又温暖的一小团。随着火焰的跳动,灯芯隐约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在呼吸可闻的房间内格外显得清晰。 玉佩还是那块玉佩,作怒吼状的穷奇俯趴其上,在血红颜色的映衬下,更显狰狞。 毫无动静。 但郁妤敏锐地感觉到,室内的温度在逐渐降低。 又等了片刻,一道低沉却又僵硬的声音响在她耳边:“人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郁妤眼尾微弯,慢条斯理地说出自己的猜想。 一块不起眼的玉佩,却成为进入秘境的钥匙,这本身就说明了玉佩的奇异之处。 他们掉入幻境后,玉佩的作用更为凸显。 它不仅成为唤醒众人的锚点,在浸染了时昼的血后,直接退去了伪装之色,化为一片血红。 这说明这东西曾是王族之物,甚至是妖王随身之物。 “所以呢?” 浊虺对她推测出的东西不置可否。 他知道,以这个女人的聪明,不可能只察觉到这些。 “我猜,它应当就是所有人都在找的,遗失千年的妖族传承。”郁妤慢条斯理道。 感觉到温度骤然下降,郁妤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良久,浊虺干巴巴的声音才再次响在脑海,对她诉说着过往。 千年前的妖王确实是被亲子所杀,也确实在临终前,将一族的传承凝聚在随身玉佩中,交付与他。 幻境中未能提及的是,妖王还曾嘱咐他,选拔扶持一位有能力的皇子上位,万不能让二皇子的诡计得逞。 他身为妖族护法,对妖王忠心耿耿,自然无有不从。 只是,看浊虺连一个魂体都凝不出的样子,郁妤叹道:“那想必是不顺利的。” 浊虺肯定了她的想法,并继续讲了下去。 他怀着一腔孤勇,孤身一人杀出重围。只是到底伤重,不得不闭关修养了几年。 出关后,他无声无息地潜回王宫,想带出一个年幼的皇子。 却发现短短几年间,妖王的十几个后代死的死,废的废,只剩下一个二皇子把持妖族。同时还发现,二皇子与天族勾结,承诺只要将他扶上皇位,便将妖族多年的积累尽数相赠。 意外撞破真相的他出奇愤怒,一不小心露了气息。 接下来便是长达数月的追杀。 他被冠上叛徒的帽子,连身为右护法的好友都倒向了二皇子。 穷途末路之际,他孤注一掷,以神魂为祭将二皇子与妖宫的一切一同埋葬,这才掀开了妖族分裂的序章。 强大的执念让他留下了最后一缕残魂,被玉佩吸纳其间。 千年过去,执念化为幻境,让他在记忆中不断轮回。 若非郁妤等人在幻境中闹得天翻地覆,只怕再过不久,他最后气泽也将消磨殆尽。 说到这里,浊虺郑重地向郁妤道了谢。 “不必言谢,”郁妤一副做好事不留名的样子,“那护法接下来可有打算?” 玉佩在烛火的映衬下闪了闪,浊虺冷冰冰的语气中带着试探:“你,不,仙子可否让我留在身边?待我的神魂恢复一些,愿为仙子鞍前马后,以报救命之恩。” 郁妤似笑非笑道:“我倒是愿意,但只怕护法另有心思。” “仙子这是何意?”

> “且不说你要用什么方式温养神魂,你想要留下,怕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时昼吧。” 烛火猛地一颤,将郁妤的影子照得婆娑。 她步步紧/逼:“我不信你没看出来,时昼虽为半妖,但他那一半妖族血统,正是来自凶兽穷奇。” 良久,浊虺一字一句道:“你想干什么?” 锐气扑面而来。 方才的示弱不过是狡黠的伪装。妖族铁骨铮铮的护法,众叛亲离都不曾妥协一分,又怎么可能臣服于区区人修。 郁妤反而对他这副样子十分满意,她悠哉道:“我不信护法,护法自然也不信我,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你若是对这笔交易满意,就在天道的见证下,把合同签了。” —— 听说,玄磬峰那个黑心黑肺的女人醒了。 时昼抹了把汗,在外门师兄的吆喝声中放下了锄头,孤身一人前往五谷殿。 从幻境中出来后,他跟随众人离开了魏氏那个魔窟,却未能如郁妤承诺的那样进入玄磬峰,而是被丢进了闻仙宗的外门。 他这才知道,闻仙宗等级分明,普通弟子若无机缘,便只能现在宗门的外门干活、修炼,筑基后才能分配进各峰,服侍峰主与内门弟子,等修到金丹,便能获得参加宗门大比的资格,若是合了仙君们的眼缘,才能被收入内门。 若非谢愔愔等人求情,他一个半妖连踏入闻仙宗的资格都没有。 虽说现在是整个宗门的最底层,但时昼还是很满意。 不打不骂,有饭吃、有床睡,做了活儿便有灵石拿,甚至定期还有师傅授课。 他此前的十六年人生,从未体会过这样的生活。 充足的营养让他的拔高了不少,消瘦的脸颊也养出了一些肉,终于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有了一丝意气风发。 只是他心里,总是挂念着那个女人。 回忆起在幻境的点滴,他一时对她的坑害咬牙切齿,一时又升起一抹复杂的感情。 是初次面对浊虺时,毫不犹豫的回护;是面对雷劫时,那只推开他的手。 他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听到她醒来的消息,时昼不由得长舒一口气,随即而来的,是萦绕不散的失落感。 果然,幻境中那玩笑一般的拜师,也只是无聊之下的消遣吧。 想到此处,他埋首于小山一样的饭堆中,将那股酸涩压下去。 已经过上了梦寐以求的好日子,他不应该奢求更多的。 “时昼师弟。” 师兄的声音唤回了他的心神。 那师兄看着他一副狼吞虎咽的饿死鬼模样,眸中闪过一丝厌恶:“玄磬峰来人,说要你过去。” 时昼不由得一怔,紧接着内心不可抑制地升起一股喜意,但他还是矜持道:“谢谢师兄,我这就过去。” 跟随师兄踏上闻仙宗内的传送法阵,一阵灵光闪过,他们便来到了玄磬峰下。 但玄磬峰占地广阔,弟子们的居所星星点点地散在深山之中,若无飞剑相送,只凭两条腿走,定要绕上许多日。 带他来的师兄仿佛没发现他的窘迫,状似无意道:“郁妤师姐的洞府就在东侧,快去吧,别让师姐等急了。” 又是一道灵光闪过,周围只余仙鹤唳唳的叫声。 水镜内的少年

似是对这种排挤习以为常。他简单判断了一下方向,便毫无怨言地踏上了路。 “这人竟敢欺压我族皇子!” 郁妤饶有兴致地看着时昼的励志人生,但另一位看客却对此深感不满。 她安抚道:“护法稍安勿躁,我们闻仙宗也不是见人就收的,这也是考验弟子心智的一环。” 浊虺硬邦邦地呛声:“人修,别忘了我们可是有契约在先的,想让我当牛做马,也得好好对待我们的皇子。” “我是爽约的人吗?”郁妤嗤笑道,“不过我这个做师尊的,想要考验弟子,难不成还要受制于你?” 闻言,浊虺没声儿了。 为人师者,想要考验弟子是天经地义的事,谁能置啄? 水镜内,时昼虽有个向东走的提示,但山林茫茫,找人如同大海捞针。即使他身怀妖血,五感敏锐,凭着气味听觉找来也得有一阵功夫。 郁妤调整了一下玉佩,好让浊虺看得清楚些:“你自己盯着,我得看两眼账本。” 在奖金的驱动下,周翼的动作很快,不过几日便将账目理得清晰。 郁妤又给他派了项目总结的活,如今正干得热火朝天。 打卡制度也推行的十分顺利,整个玄磬峰的面貌焕然一新,每日灵气翻涌不断,是弟子们境界提升的动静。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一人一魂一直等到午夜,时昼才姗姗来迟。 他满身大汗,两颊带着一抹运动后的沱红,眼睛却是晶晶亮的,满怀期待的样子不像是来拜师,反而像是满心旖旎地来私会情人。 郁妤被这个想法雷了一下,放下手上的书册道:“来了,坐吧。” 她尚未恢复,只穿了一身宽大的袍子,一根金色的腰带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未束的发散在榻上。 许是夜色朦胧,又或者是烛光太柔和,那双凤眼也褪去了凌厉之色,显得格外温润。 时昼莫名觉得脸上有些发热,赶紧行了个礼,拘谨地坐下了。 郁妤无意与他绕圈子,开口道:“你可还记得幻境中曾拜师于我?” 时昼急忙道:“记、记得。” 一杯茶被毫不客气地递到眼前,那句埋藏在心底的话又在耳畔响起,一切都与记忆重合了。 “那你就拜师吧。” 时昼愣住了。 “怎么,你不愿意?” “我愿意!” 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脑,时昼来不及多想,砰地一声跪在地上:“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郁妤淡定地接回了自己递过去的茶,抿了一口道:“我刚入元婴,你是我门下的第一个弟子,自然要以身作则,为以后的师弟师妹们做好表率。” 话至此处,尚且正常。 但她接下来的一番话,让时昼摸不着头脑。 “玄磬峰施行绩效制度,每月根据修为与任务贡献计算贡献值。你现在也算是内门弟子,系数比外门低,必须更努力才行。” “我知你修为不高,但该打的卡还是要打,具体怎么打卡去问你愔愔师叔。落下的功课自己去藏书阁补,实在弄不明白再来找我。” “玄磬峰从未接收过练气期的弟子,你作为开荒人,记得总结梳理一下自己修炼过程,确定自己未来的修炼方向,然后写个立项书给我。”

时昼被陌生的名词砸得发晕,他见缝插针道:“师尊,什么是立项书?” “去问你魏秋煜师叔。” “……是。” 一盏茶后,郁妤将自己的规矩说了个明白,也不管时昼听没听懂。 她话锋一转:“时昼,你知道你是哪族血脉吗?” 时昼其实隐有猜测,但他整个人沉浸在天书一般的入门规范中,只是晕乎乎地摇头。 “你是穷奇族后人,千年前,穷奇一族曾为妖族共主。换句话说,你有资格继承妖王之位。” “妖王”二字一出,时昼骤然清醒,他不知道郁妤有何用意。 郁妤毫不避讳地拿出玉佩道:“这玉佩中是遗失千年的妖族传承,包含妖王一族的精血与功法,还有妖族多年积累的宝库。” “是你的血激破开了这玉佩的封印,也是因此,那秘境才会现身。” “现在,你是穷奇王族唯一的继承人。” 前几日,他还是个卑贱的半妖奴隶,现在,他却成了尊贵的王室遗珠。 时昼垂着头,半晌无言。 但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对这个消息没有多少欣喜。 他想起他那柔弱的母亲,只是一味讨好魏家主母,对魏家少爷对他的欺凌视而不见。 想起自己因与主家有一丝血缘关系,被其他妖族奴仆排挤羞辱。 成为妖王后裔有什么好呢? 他冷漠地想。 没有下属、没有传承的记忆。他强行戴上皇子的帽子,也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 想清楚了来龙去脉,他抬首道:“师尊打算如何处置这传承?” 郁妤见他如此上道,不由得满意道:“你现在的修为太低,强行继承传承怕是要出事,等你修到元婴,我便将这玉佩交给你。” “是,但凭师尊做主。” 纤长的睫毛在烛光的照映下,在时昼脸上留下扇子一样的阴影,十分乖巧的样子。 郁妤:“至于妖族的其他遗产,我也代为保管……” 果然。 时昼闭了闭眼。 玉佩在师尊手上,以他的能力肯定抢不过。更何况她曾多次救他于水火,又愿意收他为徒。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知足。 “……不过我许你每年一厘的利息,等你修到元婴,便一并归还、你若觉得没问题,便签下这契约吧。” “师尊?” 时昼差异地抬眼,正对上含笑的眼睛。 他心底的热流一路上涌,眼眶不自觉地发红,哽咽道:“师尊……” “我先前还觉得师尊性情古怪,却不想是全然为了我考虑,我、弟子无以为报!” “好了,签字吧。” 在郁妤的催促下,时昼不疑有他,果断在契约上覆上自己的灵力。 灵光一闪,这份奇特的师徒契约便得到了天道认可。 郁妤毫无愧疚地看着时昼孺慕的眼神,在心底与系统炫耀:“你看,投资的第一桶金,这不就有了吗?而且利息只有百分之一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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