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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内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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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随风耀动的不仅仅是似火明亮,还有流转其后的锐利锋芒。 云泽见状,脸色一暗,下意识的要收手,却怎么都无法收回,好似胶在了他身上。战戟还悬于眼前,他想召唤,可那利芒闪闪的兵器一样纹丝不动。 “魔尊,你!” 云泽神色惶惶,方才还颇为得意的笑容顷刻间当然无存。 魔帝垂眸看了眼袍服上的手,神情阴沉,语气淡漠:“弱者焉敢与神相提并论?伤吾不过侥幸,偶然之举,你却当必然之事,无知可笑!” 云泽的手臂被紧紧束住,虽不痛不痒,却根本动弹不得,不仅如此,在魔尊面前,他连法力都施展不出,身陷囹圄,眼中的惶恐一下就凝重了起来。 “魔尊,是我不知好歹,有话不如好好说。你既救这丫头,难道不想帮她夺回鬼界?这样,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将忠于她的手下放还,如何?” 魔帝不为所动,周遭的光芒分毫不减。倒是子越闻言,心有所动,软声道:“烨哥哥,那些旧部都是父君的忠臣,不如……” “愚昧至极!”子越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魔尊打断批评,“既入他手,焉有不杀之理?” 魔帝懒得同他们废话,冷哼一声,目光掠过云泽的手臂时,一道金光瞬间化为寒芒,以凌厉如风的势头瞬间割断了他的手腕。 精壮的手臂瞬间滚落在地,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凝固着,五指微蜷,虎口有粗粝的茧子,横自隔开的口子噗噗冒着热血。 云泽脸上的表情更是奇怪,明明痛的眉目狰狞,看向自己的断臂时,目色中又透着说不出的诡谲,甚至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没了手臂的支撑,他踉跄着倒退两步,却并不急着逃走,而是弯了唇,似笑非笑的望来:“魔尊果然神力无穷。” 魔帝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不知死活上赶着送死的,上一个令他惊讶的是司漓,想到那个脸皮厚的有些过分的夫人,他彻底失去耐心,袖风挥出,将云泽震出数仗之远。 先前还狂妄浪笑不止的鬼将军云泽此刻已如丧家之犬,狼狈跌落在地,他捂着痛到麻木不仁的心口,依然勾着嘴角,生死看淡,似喜非喜,安定的有些异常。 屡被挑衅的魔帝果然被这穿透生死的无谓给彻底激怒,凤眸微动,目迸寒光,眉间杀意更甚:“宵小不知死活,如你所愿!” 如火的光泽映着冷峻的面容,数道寒芒自身后齐发,射向那倒地的云泽,不过瞬间功夫,就将他打的灰飞烟灭,化为点点浮尘融于空气中。 金光消失,四周又恢复了深潭般的死寂暗黑,唯有远处流火城的点点光晕若隐若现的洒来。 “烨哥哥!” 眼见云泽身死魂灭,战事平息,子越立马上前扶住魔帝,神色担忧,语气关切的询问:“你,你还好吗?” “无妨。” 魔帝将她拂开,态度冷漠疏离,令子越不禁怀疑方才舍身相救的是不是他。 “烨哥哥神力无敌,为何以身相救?令你身躯受损,子越实在愧疚。”她咬咬牙,瘦弱的肩头瑟瑟发抖,似又要垂泪。 子越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魔帝的声音更凉:“愧疚?若非你无故跑出,岂会发生此事?惹是生非!” 此魔讲话一向不留情面,饶是司漓脸皮厚成那样还被他气的半死过,换了子越,哪经得住这般批评,眼泪当即就扑簌簌的落下了。 “我知道是我的错。”她咬了咬唇,手握成拳,嘤嘤哭声一下

又一下的回荡在空旷的四周。 魔帝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情,负手远眺,连看她一眼都不曾,片刻后,才收回目光,淡声道:“他没死。” 哭声骤断,泪水忽而止住,子越震惊抬头:“没死?可他明明……” 她瞧得清清楚楚,云泽被魔帝击倒,魂飞魄散,怎么会…… “心机如此之深,岂会当真送上来找死?”魔帝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继续批评,“如此愚昧,难怪鬼界被云泽掌控。” 这下子越彻底哭不出来了,眼泪含在眸中,落也不是,倒回也不是,怔愣出神之际,顶上一道狂笑声闷闷坠落。 “看来魔尊不但神力无穷,智谋也是六界无双,云泽佩服,佩服!多谢你毁我肉身,内丹已得,我们有缘再见,到时候魔尊可不要认不出我,哈哈哈!” 短促的声响刺入耳膜,很快飘逝在天际。 “云泽!他当真没死!烨哥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子越心惊不定,转头看向魔帝,神色狐疑不解。 “迫切的寻求内丹,想必已找到强大的躯壳。肉身不毁,灵魂将与之羁绊,无法自由,他在借吾之手,来个彻底干净。”魔帝目视前方,冷哼一声,不屑,“无谓之举,宵小鼠辈!” 谜团解开,子越恍然大悟,抿了抿唇,还想说什么,魔帝已先开口:“回去。” 他面色如常,子越却知道他伤势不轻。云泽虽不如神,但能统率鬼界,能力自然不弱,否则图烨不会来不及阻拦,硬是以神躯接了这一掌。望着眼前黑袍俊朗,潇洒倜傥的魔神,压抑在心中的不甘再一次破出口:“烨哥哥当真要与上神成婚?” 魔帝拧眉,不悦的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叫她走还不走,站在原地问些与她毫无干系的问题,整个魔界都晓得的事,根本不想回答。 望着那张不耐烦的脸,子越的嘴角绽出一丝好像随时会随风飘逝的自嘲笑意。 这里只有沁人心房的冷意,将她散在身后的长发吹乱一缕缕。 空落落的流火城外,寂寥无比,可少了女上神,便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光景,她终于鼓起勇气直言心中多年的情谊,微颤的声音承载着她最深邃也最浅薄的希冀:“很久很久之前,我便喜欢你。烨哥哥,她是神,神魔结合没有好结果,你不为自己想,难道也不为她想一想?若真在意她,舍得她因你而身死魂灭吗?” “与神结合天地不容,与鬼结合,便可?”魔帝横眸望来,眼中隐隐带着嘲谑的笑意,神情漠然,极为不屑。他知道子越的心思,如今听她直言不讳的道出,不禁怀疑先前在荒野那一次,拒绝的是否还不够明确,于是字字坚定的告诉她:“天地能都不能奈吾何,娶谁,又与你何干?” 魔帝的语气很是不爽,何时娶夫人还要鬼者说三道四,他转身冷冷的甩了甩袍袂:“若再有下次,不再相救。” 冰冷的话带着怒意与威胁丢下后,瞬间消失不见,徒留子越一人留在原地。 夜愈发深沉,流火城的灯火渐黯,清辉抚地,老树在地上投下一片剪影。魔帝走后没多久,子越收起落寞的神情,缓缓抬手,森森绿光跃于指尖。 不多时,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将面目罩在其中,辨不清相貌的鬼就出现在她身后,毕恭毕敬道:“公主。” 子越抬头看了一眼,平日的娇弱可怜浑然不见,脸上表情有些诡谲,“我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 那鬼者点头应声,自掌中变出一道绿纸递去:“这

是神花火桫椤的开花方法,公主若有其他吩咐,还请示下。” 子越接过他掌中之物,翻开一看,又迅速将其化为虚无,她弯了弯唇,目光朗朗动人,“我身上的浮生果用完了,鬼界的明沧山下还有两株,你去瞧瞧。” 鬼者口中称‘是’,刚欲转身离去,子越又叫住了他,温柔的笑意在嘴角荡开:“难为你假意投诚,为我,为鬼界做的,子越必定铭记于心。仲尧,辛苦你了。” 眼前缓缓抬起一张令子越亲切又熟悉的脸,光影恍惚错落间清晰了他的眉目,惨白透明的肤色在晦暗的光线下略微模糊,唯一双点漆的眸,正定定的望着她。 这正是不久前与奉善战于此处的鬼界叛徒仲尧,此刻他恭恭敬敬的站在鬼公主跟前,黑色的斗篷在夜风中微微翻动,言辞谦卑有礼,不见了当日的嚣张跋扈。 “为公主身死魂灭乃是职责所在,公主一声令下,纵然是刀山火海,八寒地狱,属下也会闯。” 那日他被魔帝重伤,一缕精魂逃往流火城,入了人界,情急之下宿在凡人的体内。心以为能夺过魔帝的眼睛,不料对方却穷准不舍,精准的找到了他。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仲尧,早已没了求生之欲,谁知魔尊刚将他从凡人□□中抽离,预备解决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收了手,转身匆匆离去。 仲尧虽侥幸逃生,但也不能再现人形,彻底变回了一阵幻影,一道孤魂野鬼,无法行走在烈日之下,甚至惧怕人阳。是子越没有嫌弃他形同废物,将老鬼王的内丹借与他修炼,这才令他安然无恙。 虽仍不能在过强的光线下行走,但对曾经濒临死亡的他而言,已经知足。他本就假意投诚云泽,如今得公主大恩,更是感激涕零,愿成为公主的影子,追随左右,为其舍生忘死。 子越点点头,又问:“云泽那边有何异常?” “先前他在弱水河边诱走一具缺魂少魄的躯壳,终日研究欣赏。此躯壳万年难见,神身,魔魂,充满戾气。他妄图将自己的灵魂注入其中,却遭到排斥,甚至逐渐了有了反噬。属下见他近日来有些癫狂,想来以他的能力,尚不足以控制,加上修炼禁术,怕是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父王的内丹已被他夺走。” 仲尧脸色一变:“什么?!” 子越冷笑一声,垂下眉眼:“让他先得意一阵吧。如今的云泽已是恶名远扬,得了内丹,他更会肆无忌惮,一旦真成为众矢之的,何须劳我们动手?六界之中,多的是容不下他的。” 仲尧不解:“公主,一旦禁术练成,六界中有几个会是他的对手?这不是助长他的气焰吗?” “天上有神、仙,魔界有魔尊,还能任他放肆不成?旁的我不敢说,当年父君战死一事,是魔尊心中永远的愧疚,他绝不会坐视不理。” 仲尧点点头,没在此事上纠缠,而是紧了紧斗篷,转而问道:“您和魔尊……他似乎要成婚了。” “原来连你都晓得了。”仲尧的话像刀子割在她心上,疼得锥心,她咬咬牙,倔强又不甘道:“这婚当真能成了再说罢。” 一阵风忽起,飘来浅浅清香,扬起白色裙摆在身后摇曳飞扬,犹如夜间白雪,皑皑落下。 冰冷孤寂,凉透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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