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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新婚后[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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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好黑!怕怕!”一个孩童的声音在乌漆麻黑的屋内响起。 “磊磊别怕,妈妈在,你别动,妈妈马上过来。” 屋内的灯一灭,孩子的妈妈朱美红脸上神色瞬间紧张起来,担心孩子怕黑,忙起身安慰孩子。 “磊磊别怕,奶奶就去拿火柴点灯,你们都不要动啊。” 奶奶沈翠娥也一脸担忧望向孩子的方向。 吧嗒吧嗒。坐在饭桌旁的刘贵锁紧眉心,猛吸了两口旱烟袋。 等了一会儿,他开始变得有点不耐烦:“这么久还没有把灯点起来,磨蹭什么?” 已经摸进厨房的沈翠娥的声音从里间厨房处传出来:“煤油灯边上没有火柴,大概是被孩子拿去玩了,我到灶台上拿,马上好。” 屋内漆黑一片,几人都不知道沈翠娥是什么时候摸到厨房去的。 “奶奶我没有玩火柴棍。”孩童听到奶奶说自己拿火柴棍玩显然有些不太高兴,怄气嘟囔。 “是哦,我们家磊磊最乖怎么会拿火柴玩,真是乱说,来妈妈抱。”朱美红朝自家儿子坐着的位置,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手指触到一个小脑袋,随即俯下身子一把将四岁的娃抱起,在他肉嘟嘟的脸上吧嗒亲了一口。 一旁的刘青萍两手抱着桌上有些温热的搪瓷杯,垂目,一声不吭地静静等着。 几分钟后听到火柴棍噗呲一声被划亮。 渐渐黑幕中一束昏暗的橘黄光晕从厨房移动到外间。接着一个黑漆漆的铁皮煤油灯被放在了桌子中央。 沈翠娥转身又把搁在条几角落的油盘子拿了过来,用剪刀头扯了扯上面的棉绳,接着又划亮一根火柴棍点上,放在她缝布鞋的小方凳上。 就着那一点豆大的灯火,她拿起缝了一半的鞋底,将刚才还未彻底穿过去的针屁股,抵在十指上的顶针抵戒上,咬牙用力一顶,针屁股没入了鞋底中。 “妈妈,做狗,狗。”四岁的刘磊磊拉扯着他妈的手让在墙上做手影给他看。 “好,好。”朱美红坐到小竹椅子上,放下抱在怀里的孩子,侧身将两手一搭,一只手掌撑开,一只手捏住另一只手的掌部,翘起大拇指,手指开合间,嘴里发出两声“旺旺”。 浓黑的影子投在墙上,形象的表演再加上绘声绘色的配音,逗的身旁四岁娃发出咯咯咯咯的连串笑声。 刘贵瞥了一眼孙子,随即又猛地吸了两口旱烟,目光转回到女儿刘青萍身上。 刘青萍沉默着,没有吭声,目光呆滞的望着手中搪瓷杯上“为人民服务”那几个鲜红的大字,身子一动不动好似定格了一样。 她在等待父母亲的发落,刚刚把自己要离婚的事情跟家人讲了,谁知还未开始商量突然间就停电了。 八十年代供电设备,供电系统还不够完善,时不时的就会停电,特别是夏天,冬天稍稍好些,今天就是冬天里不太好的那些。 在刘青萍的记忆中直到九十年代末她们村里的电才算基本稳定,不在经常停电。 “当初要死要活非嫁不可的是你自己。”刘贵含着烟袋嘴儿,吐字虽然有些含糊不清,但却字字带着一股力道,让人听着有些生怯。 刘青萍垂眸,轻咬下唇依旧没说话。 “当初让你嫁庆华你不嫁,害的我们只能把你妹妹给嫁过去了。如今可到好,结婚才一天你就要离婚,你这是要作死谁?” 沈翠娥嘴上没好气地说。手上的针也变得利

落起来,好似多了一股莫名的力道,针线来回往返穿梭的速度尽比方才快了一倍。 庆华是刘青萍的姐夫,姐姐刘红萍嫁过去两年,生活刚好有些起色就病死了,得的是胃病,早些时日感觉不舒服都没去看医生一直拖着。 那个年代也不讲究体检,能忍就忍了,谁知道最后实在没熬住,疼的死去活来再去医院却为时已晚。 大女儿没了,刘家二老就商量着把二女儿刘青萍嫁过去,谁想刘青萍死活不肯,一心只想嫁给那个白面书生。 任凭刘家二老又打又骂,刘青萍抵死不从,最后用绝食来捍卫她的爱情。 无奈刘家二老只得打小女儿的注意,虽说小女儿才18岁,不过可以把人先送过去,等到了年纪再补办婚礼。 毕竟那个庆华家里现在承包了鱼塘算是比较富裕的人家,而且这份富裕里面还有大女儿的功劳,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对方也同意刘家在嫁过去一个女儿续弦,刘家二老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最后他们把小女儿连捆带绑的给送了过去。 为此刘家小妹刘迎娣恨透了姐姐刘青萍,就因为姐姐不肯嫁,最后变成了她嫁给大自己13岁的姐夫。 刘迎娣怕父亲打,也没有那个决心绝食等死,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一千个不甘心,可最后还是被父母拖着去了姐夫家。刘父最后还下了警告,要是敢逃回来就打断她的腿。 现在,这个抗过挨打,为爱情绝食的刘青萍在新婚后的第一天居然回娘家说要离婚。 “我说青萍,当初,哦不,昨儿个都还爱的死去活来,今儿个怎么就要离婚了?”嫂子朱美红摸着自个娃的头发,指腹摩挲了两下,“你这个姑姑之前还把给磊磊吃的鸡蛋偷偷给了姑父,害我们磊磊都少长了一两肉。” “磊磊,喜欢吃鸡蛋。”小娃子听到妈妈提了自己,赶忙接话。 “你这个亲姑姑还去厂子里找妈妈的朋友托人家给姑父谋了个好位置。”嫂子朱美红继续不闲事大的说着。 “作孽啊。”沈翠娥重重将做好的一只布鞋扔进竹篮子里,试图用这粗鲁的动作来发泄自己的怒意。 这个女儿为了她的爱情没有结婚就一直跟在那个男人身后,给吃的,给穿的,倒贴的模样成了全村的笑话,也让刘家人从此被村里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 好不容易顶着诸多闲言碎语让他们成了婚,可现在居然一结婚就要离婚,任凭两老的心脏再好也架不住这般折腾。 “我不会同意你离婚,自己酿的果子自己吃,你当我老刘家是什么,我这张老脸现在都快出不得门,见不得人了,你还要怎么样!”老烟枪刘贵起身猛地一脚将身后的长条凳踢了个底朝天,烟嘴儿在自个儿黝黑的脸颊上打的啪啪作响。 吓的在朱美红身旁玩耍的娃身子顿时僵了一下,转身扑进妈妈的怀里,抱的紧紧的,滚圆的眼睛不时的偷瞄正在发火的爷爷。 “要离婚,可以,等我死了!”刘贵最后搁下一句话气冲冲地出了门。 “孩他爸,不要太生气,外头冷,早些回来!”沈翠娥见自己的丈夫出了门,忙起身,走到门口喊着。原本还想拿件外套给他披上,只是到门口就没见着人影了,要拿衣服也晚了。 她关上门回屋里,白了一眼还坐在桌边捂着杯子的刘青萍:“可以回去了,坐在这里干什么?” “妈。”刘青萍眸子里泛起水雾,有些委屈的叫了声。 “干什么!你眼里有我这个妈?你眼里不是只有那个男人吗,现在好了都已经让你如愿

结婚了,你还要再作什么妖?看你爸被你气的。你是诚心想要气死我们两个老的你才快活是吧!生你出来就是来要债的,早知道饿死你还能让人省心点……” “好,好,好,我回去,我回去。” 实在忍受不了这喋喋不休的无止尽抱怨,刘青萍起身往门外走。虽然从小到大这个家从来没为她兜过什么底。现在被扫地出门,没有得到父母的支持还是倍感委屈。 小时候放学路上被人欺负,她哭着回家,刘母见到一顿臭骂,不是骂欺负她的人,而是骂刘青萍事多,回家不去割猪草就只会哭,身上又没流血受伤哭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个这么矫情的。 从此以后小小年纪的刘青萍每次受欺负都不敢回家跟父母说,只能一味的躲着那些欺负她的同学,也不敢反抗。 最后一丝幻想破灭,刘青萍也不在对娘家人抱有任何希望,看来一切还得靠自己。她吸了吸有点冻红了的鼻子,拉起昨天结婚穿的大红袄子衣领步入冷夜中。 这天气是真冷,农历十月就已经下了几场雪了。 今年刘青萍20岁,她重生了。活到38岁的她看到儿子支离破碎的身体,终是抵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选择了轻生。 她以为眼睛一闭,跳下河去便是解脱,谁料想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幕竟然是自己与顾建平的婚房,红色大喜字明晃晃的贴在箱子上,窗上,衣橱上。吓的她后脊背一阵刺骨的冰冷,如坠冰窟,连打了三个寒颤。 孽缘这么深?连重新投胎都没有摆脱这个渣男,居然又结婚了。 这个男人是自己前世最爱的人。 年的那个冬天刘青萍和母亲去隔壁新山村打年糕。隔壁村长家有一台打糕机,每到过年周边村子里的人都会带上白米去排队打年糕。 那一个冬天也是很冷,前几日刚下过雪正是融雪的时间,气温格外的低,瓦房屋檐的冰柱足足有手腕那么粗,时不时有水滴落下来,走路的时候还得躲着这些屋檐下的冰水,若是没躲过去滴进脖子里那可真是一种另类“享受”。 排队的人很多,刘青萍看母亲排在队伍后头,一时半会也轮不到,便兀自在村里闲逛。 村子的大会堂一侧有人在出租小人书。 刘青萍走过去随手翻了翻,她没准备看,因为没钱,口袋里的那二块八毛钱是等下要打年糕用的。 百无聊赖翻了几下,正准备离开的刘青萍瞥到了人群边上蹲着一个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男孩子。 十八九岁的年纪,深绿色发旧的军帽下面一张白皙清俊的脸庞,狭长的双眸正专注的看着手中小人书。其他蹲坐在地上,石阶上的男孩子都是脏兮兮的模样,唯独这个少年看起来分外的白净斯文。 刘青萍正看的入神,这时少年站起身低头走到摊主身边:“给你钱。” “两毛?你刚才不是看了两本吗,要给我四毛。”摊主接过钱皱起眉头。 “我没有钱了。”男子声音低低地。 “没钱还看,顾建平你一个读书人做这种事情不好吧,这样跟贼有什么区别呢,都知道自个兜里没钱了还挑书看。”摊主没好气的开始教育起人来。 “我给。” 一个女娃清脆的声音响起。 两人同时朝刘青萍望去,只见她一脸认真,正义凛然地从军绿色棉袄兜里掏出两毛钱递给摊主。 “亲戚啊?”摊主见有人给钱,也不犹豫,接过钱,随口问道。 “

你别管,给你就是。”刘青萍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对面接过钱还在嘴碎的摊主。 旁边的顾建平视线挪到那只给钱的手,雪白细长的手指麻利的把钱递给了摊主。 他微微有些脸烫,压了压帽沿,也不吱声,转身低头走了,留下满脸错愕的刘青萍。 这男人怎么都不说话比姑娘还腼腆。刘青萍跟在后头一直找他说话,可对方就是没理。 不会是个白眼狼吧,刘青萍心里嘀咕着。 男人直到进家门才回头看了一眼刘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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