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宁拂衣妥协了,琉璃杯往桌轻轻搁下,好声好语哄着:“是的不是,这几日你忘了,等儿哭一鼻子,让你喝个饱,你看如何?”
小花还是很恼火,这下连叶子都有点蔫吧了,每一片叶子都在努力躲着宁拂衣的手,不让她摸。
“褚清秋是一身脾气了你这一魂吧。”宁拂衣无奈地戳了戳她花茎。
“诶呦。”她忙手收回来,看着指尖一点血痕哭笑不得,“你是栀子,又不是玫瑰,怎的还扎呢?”
她正哄着,便听门外传来脚步声,于是急忙把琉璃杯放回一念珠,端正坐好。
门的正是苏陌,她气喘吁吁背着箩筐进来,一看便知刚刚采药下山,衣裙还沾着草叶,鞋面也浸了不少泥土草汁,满身都是山林中的清新气息。
她神情快乐,十指纷飞:“今日,挖到了极好吃的芋头,做你吃。”
宁拂衣状连忙起身,抬手替她摘下沉重的箩筐:“你累了一日,今的饭食便叫来罢。”@无限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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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陌连连摇头,她摘下面纱,露出笑靥:“不,做你吃。”
说罢,她从筐中捡出几个粘泥的芋头,快步往厨房去了。
被太阳晒得温热的衣袖从宁拂衣手中抽走,好像活了一般让她痒,宁拂衣手收回,抿笑意。
苏陌的身影在院中忙碌了许久,随后满院子便飘出香气,宁拂衣循香出门,便看几个盆子已然摆在了桌,碗筷也洗得锃亮。
小院,蔷薇,矮桌,热腾腾的饭菜,院外广阔的原野和远山。
这样的场景落入眼中时,一种靥足感油然而生,好像她兜兜转转,终于在间一角找到了名家的东西。
苏陌在一旁筷子递她,哑声道:“衣,衣。吃。”
她现在能说出一些字词,虽然磕绊,但已然能让听懂了。
“累坏了吧。”宁拂衣疼地替她擦擦汗水,苏陌摇摇头,耳朵又偷偷染红色。
她们坐下用膳,着满是花香的晚风,嘴里的粗糠野菜都十分鲜甜。
“你昨日学了救命,今日们学个词如何?”宁拂衣放下碗筷道。
“什么?”苏陌满眼期待。
“滚,。”宁拂衣用口型道。
苏陌柳眉隆起,用筷子打她手背。
“没有逗你,这话很是有用的!”宁拂衣笑着躲,认真道,“你往后若是遇什么让你烦的登徒子,便用这话去呵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宁拂衣又重复了一遍,苏陌才不情不愿地咿呀出声:“锅,盖。”
“滚,滚,,。”宁拂衣张大嘴巴。
这回苏陌说得几分样子了,她捂着脸又说了几回,脸的胎记如同真盛了,在晚霞下美得紧。
宁拂衣有一瞬的失神,不过随即便被几声异动打断,似是什么庞然大物打远处奔来,一时间地动山摇的。
宁拂衣倏地起身,只残影顿时越过院墙,兽啸声连同血盆大口一同撞进小院。
苏陌起初还不知所措,待看清那东西样貌后,顿时尖叫出声,仓皇后退,然而那东西却是冲她来的,不由分说便伸匕首般锋利的四爪,朝她扑去。
大事不妙!宁拂衣眼前一黑,因来者不是别,正是苦苦寻主而不得的白麟!
哪个杀千刀的没看好它,让它独自跑到此处来!宁拂衣忙跳到白麟面前,伸手攥住它腋下皮毛,死死它拖住。
“苏陌!快回房!”宁拂衣转身冲苏陌叫道,随后右脚一伸踏入土中,用身体拦着白麟,在它耳边小声叱骂,“白麟,褚清秋她现在认不得你,你快点离,若是她吓死了你便是噬主的罪兽!”
然而白麟思念主切,哪里能听得她说话,四只巨爪疯狂捣腾,从喉咙中出呜咽。
但那外貌实在粗犷,看在苏陌眼中便是要吞的怒吼,惹得她惊恐身,泪水涟涟。
她此生最怕的两样东西,一个是怨灵鬼怪,另一个便是这凶猛的大虫,爹娘便是被这东西吞食得尸骨无存,只寻几块鲜血淋漓的断指。
如今却又着这东西,难不成是十前的祸害又找门,要对她赶尽杀绝?
她这边抖如筛糠,那边宁拂衣已经撑不住了,偏偏她又被封了仙力,干不过一只疯的神兽,被白麟一爪子掀飞到了苏陌脚下。
宁拂衣中粗话都骂了一遍,逼不得已准备强行突破封印,然而手诀才做了一半,便身连滚带爬扑过来一个柔弱身
影,那身影明显吓得几欲昏迷,却还是努力伸长臂膀,像护雏的鹰鸟般她拦在羽翼下。
“滚!!”苏陌阖目大叫,夹杂着哭腔的勇敢让宁拂衣顿时僵住,乱得如同断线的璎珞,绪散落一地。
白麟只听褚清秋的话,如今愣愣停住,硕大圆润的脑袋小翼翼地往前凑了凑,出粗犷的嘤嘤声。
苏陌又尖叫道滚,白麟便用爪子捂住脸,跌跌撞撞往后退,它屁股撞坏了院墙,还绊了一跤。
最后连滚带爬地爬起,伤地跑远了。
眼着白虎没了身影,苏陌方才积存的勇气便尽数消失,她脚一软跌坐在宁拂衣身,急急忙忙转过去查看她伤口,眼泪雨点一样往下掉。
“你怎么样?受伤了?”她一边擦泪,一边断断续续比划着,眼眶红得堪比那朵盛放的骷髅花。
宁拂衣无言看着她的慌乱,难忍乱如麻,伸手握住她乱动的双手,脖颈一仰,对准她湿漉漉的唇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