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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式给厌世反派讲励志故事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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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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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杏花村村口停下,里面的路太狭窄,只能步行向前。 马夫掀开车帘,“大人,世子,到杏花村了。” 李默深点头,随即抬手缓声道:“孔世子,请吧。” 他看见少年雅青的睫羽落下,目光平静地看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多谢大人,那我便不推脱了。” 然后姿态从容地下了马车,马夫看到第一个下来的居然是孔宴白时,还愣了一下。 好不客气,又大胆的客人。 李默深眉头轻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提住衣摆下了车。 两人并排走着,李默深道:“世子多年未回京,可觉得京中变化太大,有什么不适之处?” 他叹了一声缓缓道: “孔将军不在,老夫惭愧,自觉也算世子的半个长辈。从前未能做些什么,倒是到了今日,若世子说出来,老夫能帮得上的定会帮一些。” 孔宴白听着,眉宇凝成冰霜,眼神中尽是漠然。 他声音很冷,也很平静:“京中变化确实大,令我惊诧之事还真的不少。” 李默深捋了捋胡子,“不若说个一二,老夫或许能为你解惑。” 孔宴白睫羽拂动,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嗓音冰冷,“比如您,尚书大人。” 闻言,李默深手上动作一顿,目光深沉地看他。 孔宴白淡淡道:“我离京时,大人还是刑部郎中,没想到短短八年大人官跃几级,仕途风顺。想来大人定有秘籍,不知可否传授一二?” 他刚说完,李默深身后的一众侍从都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孔世子当真大胆,官场议题哪是能随意讨论的? 又岂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听的? 李默深也沉了口气,沉默了片刻,才目光带着审视答道:“想来江南民风定是比京城开放些,世子说的话如此大胆,老夫倒是听不明白了。” 连风都是尴尬的意味。 孔宴白看向李默深黑下来的脸,漫不经心道:“宴白闲暇无聊,与大人开个玩笑,大人不会生气了吧?” “……” 李默眉头轻皱又松开,“怎么会?” 他压住心中的火气,嘴角的笑有些勉强,但面上还是一片平静,随意岔开了话题, “崇恒与世子年岁相当,你们大约有许多话题可聊,不知他在书院与世子相处如何?” 两人已经走进靶场了,视野刚巧看到李崇恒被几个学子拥着,正拉开弓,气势不错,姿态有模有样。 李默深露出欣慰的表情,自家儿子总算有了些长进。 孔宴白:“崇恒兄自然是好的。他大约通五行之术,说话很有趣。” “哦?”李默深腹诽,他怎么不知道这事? 然后他看见少年眉眼冷峭,语气很冷地幽幽道:“崇恒兄与我说,我父母之死,是因我命格太硬,与他们相生相克所致。” 李默深:“……” 他目光寒如风雪,“这一句,解了我多年之惑,我很感谢他。” “终于有人确切地告诉我,原因在我。如此,我便不再纠结当年的巫蛊案,真凶究竟是谁了。” 少年嗓音冷漠又沉稳,丝毫听不出是玩笑的意思。 李默深手几乎僵住,尤其在听到“巫蛊案”三个字时,浑浊的眼中,瞳孔缩了一下。

孔宴白看了他一眼,慢慢挪开目光,他轻飘飘道:“大人,我又与你开了个玩笑。” 此时前方,李崇恒的第二只箭已经落在靶上,又偏离了靶心。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李崇恒射箭总是差点意思。 他看见了正走过来的两人,张大了嘴,惊讶道:“父亲大人!” 李默深没回他,倒是看向了孔宴白,“世子见谅,崇恒说话未经思考,有冒犯之处,我这个做爹的代他给你道歉了,还请你别放在心上。” 孔宴白点头,“不会的,崇恒兄直言直语,我感激都还来不及。” 李默深话噎在喉头,声音干涩道:“……那就多谢世子了。” 李崇恒跑了过来,看到孔宴白明显不悦,却被李默深瞪了一眼,他才收了眼神。 孔宴白无视他转身走了。 这时,李默深看到李夫子走过来,恭敬地行了一礼,“老师。” 李夫子道:“朝廷命官亲临书院是为了何事?” 李默深道:“老师,言重了。我奉命来看看书院的学生们有什么需要的,也顺便看看老师。” 李夫子摇头,“皇上有心了,书院一切都好,没什么需要的,你要看便看吧。” 李夫子走了,李崇恒站在一旁,这时要多乖顺就多乖顺。他见李默深面色一瞬变得严肃,奇怪道:“父亲……” 李默深瞥了他一眼,冷道:“闭嘴。” 李崇恒虽不解,却也只能低头道,“……是。” 李默深撇开他走到了李岩和宋朝风身边坐下,静静看着场上的情形。 两队比试如火如荼的进行,每人一次两支,情势明朗,红旗队胜利在望,黑旗队略逊一筹。 在孟轩又一箭正中靶心时,李默深不由叹道:“这个学生倒是不凡。” 李岩点头,“叫孟轩。” 李默深点头:“原来是左将的儿子,簪缨世家,怪不得了。” * 知春看到了孔宴白的身影,她心落了一半。 随即她抬头对霍琛道:“我的事,谁说都没用,只有我自己能做主。” 她推开霍琛,“快轮到我了,让开。不然今天那么多人,躺着很难看。” 她说得到,做得到。 霍琛手攥成了拳头,默了很久,只能退开到一边,咬牙切齿地看着。 他只能看着人离开和孔宴白打招呼,那抹笑容太刺眼,只觉得心里攒了妒火,越烧越旺。 这次黑旗队终于走得快了些,到知春的时候箭靶上已经落了十多支箭,从外到里每一环都有几支箭,除了靶心。 孔宴白没规划在任何一队,现在两边人数一样多,但黑旗队成绩实在太差,李夫子将他划到了那边。 他排在知春身后,安安静静的。 黑旗队现在得分最高的一支是李崇恒射的那一箭。他走上前嫌弃地看了一眼知春,“傅知春,我对你要求不高,你别给我射个空靶我就谢天谢地了。” 他们这队比红旗队本来就差得有点远了,要不然他肯定不给傅知春好脸色。 知春眉眼弯弯,手指指向靶心的小红点,认真道,“我要射那。” 不是外围,不是周边,是靶心。 李崇恒一时无语:“……傅知春,什么时候了?你别吹牛。”

; 他老爹可在场呢,他领队可不想输,还是在这么荒谬的理由上。 孟轩跑过来想推开李崇恒,又想到他爹还在,只能在他旁边小声道,“你少说点不中听的,脏了傅兄的耳朵。” “孔宴白,你也加油!”他拍了拍孔宴白的肩膀。 知春摇摇头,揉了揉手腕,暗自祈祷这一箭不要出错。 几人都退开,将场地留给她。 孔宴白握着弓瞧着人。 这个时候的傅知春好像与平时不太一样。 霍琛刚开始的担忧也被惊讶取代,他没见过这样的知春。 她此刻一言不发,清瘦的背挺得很直,伸手从箭箙中随意抽了一支箭。箭尾卡在弦上,动作行云流水。 她微微扬起下巴,纤长的睫毛下,目光没有惊慌无措,反倒是平静至极,志在必得。 纤细的手指拉住弓弦,手臂轻轻颤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下一刻,她毫不费力一般直接拉满,手臂平稳,瞄准靶心,最后手指轻轻一松,箭矢“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她保持着拉弓的姿势,静静看过去,目光锐利又笃定,还有点克制的嚣张。 一箭正中靶心,不偏不倚。 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她嘴角只是扬起一个浅浅的笑。 人像晕在光里,明亮又柔和。 孔宴白心头一动,有些惊讶,更多是惊艳,傅知春做得很好。 连同正在和孟轩打闹得李崇恒都安静下来,嘴巴合不拢,半天说不出话。 他们几乎是屏息以待,傅知春的下一箭。 这时知春已经拿出了第二支箭搭上了弓,注视着前方,拉满,手臂上的肌肉又抽痛起来。 刚才一震,结痂的伤口被牵动了。 知春放下手,突然没了下一步动作。 李默深也来了兴趣,这看似瘦弱的少年,箭术竟然能这么稳, “老师,这学生叫什么?” 李夫子笑道:“叫傅知春。” “傅知春?名字不错。” 知春抬眼看到了李默深,五十出头,一身黑袍,儒雅深沉。李崇恒和他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他朝着自己颔首,知春也不动声色回了个礼。 她却想起昨日看到的无音给的那张族谱,他是因八年前复审东宫巫蛊案而成名,从此开始了平步青云的仕途。 短短几年,就能连升几阶。 一个危险人物,她得出结论。 孔宴白目光下敛看到了那截袖子外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眉心动了动。 默了片刻,他低声道,“我来。” 知春抬眼,笑道,“可我还有一箭。” 听见这个声音,孔宴白眉梢松动,寒冰一般的眸色微微化开,他别开与之相视的目光,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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