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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式给厌世反派讲励志故事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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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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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凉如水,在天地间流动,不过片刻,便给盛开的月季盖浅浅一层薄霜。天似乎刚下了一场雨,周遭一切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微凉的夜,风带着些湿气。 一道影子飘了一会儿,从花丛中穿过,落在墙边,慢慢抬起头,睁开眼睛。 被风一吹,杏眸中的茫然渐渐消散。知春意识回笼,发现自己在一个院子里。她一挽手,一朵月季就从她掌心穿过,现在她整个人都是透明状。 这是记忆碎片开启的世界。 一个青年焦急地在空地上来回走,目光不时看向面前的房间,走动间碰掉花上的露珠,沾湿衣角。 青年身材魁梧,着一身单薄的黑色寝衣,相貌堂堂。他脸型线条分明,是大气威严的方脸。浓眉大眼,皮肤黝黑,五官周正大气,透着一股泰山一样不可撼动的坚毅。 对面的房间灯火很亮,人影晃动,水声,嘶哑的叫声,稳婆的指导声,都叫人听得很清晰。 一个佝偻的老人,从回廊上过来,手里拿着一件黑色大氅,走到青年面前,“将军,天气冷,您身上还带着伤呢,快把这个披上。” 将军?难道这是孔忠年?知春又上前看了几眼,可这人跟孔宴白长得和他……不太像。 大祯有那么多将军,这个应该不是孔忠年。知春正想着,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稳婆从里面跑出来,欢天喜地地喊, “将军,生了!生了!” 男人听着手有些发抖,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激动地握住老人的手,“生了……” “素娘!”他几乎不要形象跑进里面,直到看到面色苍白,头发汗湿,虚弱躺在床上的人。他才镇定下来,走到床边,孩子也没抱,先握住了女人的手,“素娘,你辛苦了。” 知春也走到床边,看见女人的模样。是个清冷无双的美人,一张瓜子脸有些尖,眉目深邃漆黑,眼尾有些长,鼻子小巧挺拔。整张脸小巧又贵气,此刻汗湿的头发胡乱地贴在脸侧,削减了她的锐气,多了几分憔悴。 素娘眼睛厌厌地抬起,看着一旁忙碌的众人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和将军说。” 没过一会儿,门被关上,室内一片清静。 “素娘,你想说什么?”青年坐在床边,捏起毛巾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动作温柔又笨拙,眼神中带着心疼。 素娘目光看向一旁摇篮里的小人儿,眉头微蹙,眼神带着不可言说的厌弃。纤细的手指指向襁褓中的孩子,她声音冰冷, “将军,将他杀了吧。” 青年动作一顿,手里的毛巾落在锦被上,脸上肌肉抽动,“素娘……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道,“我不能这么做。” “你必须这么做!”素娘眼睫轻颤,瞬间泪珠濡湿,情绪变得激动,“留下他,只会给你留下后患!将军,我会怕!” “我不想失去你。”素娘抓住青年的手,脸贴了上去,声音虚弱哽咽,“求你,杀了他……” 青年久久没动,最后手抚上素娘的发顶,痛苦又怜惜,眼眶发红,他轻声哄道,“素娘,他是你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舍得杀他?” “将军……”素娘摇摇头,肩膀颤抖。 青年伸手,动作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水,捧起她的脸,温和地道,“大不了,我们一辈子呆在这里,不要回京就好了,安安静静了此余生。” “边塞不比京城,是要艰苦些,但我保

证有我在,一定保护让你们母子平平安安。” 素娘趴在他怀里,泪水沾湿他胸膛的衣襟。 “是个男孩。”青年看着孩子,自言自语,“如今这一辈的孩子是宴字辈,我想想该给他取什么名字。”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 “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就取名宴白,如何?”青年眼眶发红,“希望我儿一生安康,豁达。” 听到“孔宴白”这三个字的时候,知春几乎是不可抑制的僵住,她看向襁褓里那个安静的孩童,心里难说的复杂。 青年目光柔和坚定,“孔宴白,一定会长命百岁。” * “怎么还不醒?” “时间还早,我们先收拾东西,孔兄,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我和你一起搬回去。” “孟兄,你看着傅兄,这个睡姿可能会掉下床,别把头磕了……” 耳边声音杂乱,鼻尖有一股热意,知春眼睫颤了颤,眼睛慢慢睁开。 结果一睁眼就看到孟轩无限放大的脸,看起来很诡异, “傅兄,你醒了?” “啊!”知春被吓得心突突跳,将人推开,身体猛地趴在地上,脸着地,鼻尖一阵钝痛。 “傅兄!”她被祝云峰扶起来,拉坐到凳子上,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昨天就着那个姿势入梦,刚刚醒来全身像拆开重装一样,酸痛乏力。 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好像落枕了,只能偏着头看人,脖子动弹不得。 孔宴白真有原则,该是啥样就是啥样,一点都不让她好受。虽然也不是他的错,但知春还是暗暗瞪了他一眼。 “傅兄,你是不是……”祝云峰看着她的脖子,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知春抿唇,“……我落枕了。” 听到她的声音,原本站在门边的人回头,黑眸看着她,一闪而过一丝惊讶。 知春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孔宴白确实和素娘有几分相像,尤其是眉眼,还有气质。 她不自觉抬眼想再看看,他们还有哪些地方相似,却不小心动到脖子, “嘶—”知春捂住脖子,五官皱成一团。 “傅兄,来,兄弟帮你!”孟轩不知从哪里倒了褐色的药酒在手上抹开,气势汹汹地走可过来。 架势凶得像要过来拧断她的脖子,知春挪着椅子往后挪了几步,咧开嘴,“还是不了吧……我想下山去找大夫……” “孟轩!” 就在孟轩双手快握住她脖子的时候,祝云峰拉开孟轩,“孟兄,还是找大夫吧。” “伤在脖颈,还是谨慎些好。” “我也觉得。”知春附和。 看几人都眼神恐惧,劝解,孟轩只好收了手, “那……好吧,其实我真的会治落枕。” 知春拍了拍他的肩,歪头笑,眼神肯定道,“我知道,下次,下次再落枕就让你来啊。” * 今天天气大好,万里无云,阳光很盛。 到京城时,知春脚底有些发烫,她看了一眼,其他三人也出了汗。 祝云峰从怀里拿出一张清单看了几眼,转身对三人道:“今日需要采买的东西不多,我先前将书放在空竹书斋了,书斋的老板说他有一批旧书要送人,我现在先去点一点。孔兄,你就先陪傅兄去找大夫,

我们在书斋汇合。” 安排好一切,祝云峰看着孟轩, “孟兄,你要回府还是跟我们一起?” 孟轩没有犹豫,“那还是我陪傅兄去看大夫吧,正好让大夫给我指指问题。” 听到这,知春抿唇,笑得勉强,这小子还想拿她练手。她道:“点书要帮手,孟轩你去帮祝兄,我去学,等我回来我教你。” 说完不等孟轩回答,扯着孔宴白就走。 “傅兄……” 看到两人消失在人群中,祝云峰拍了拍孟轩的肩,“孔兄性子沉稳,他陪着傅兄,定会快去快回的。孟兄,走吧。” 孟轩又看了两眼,才跟着祝云峰朝着相反方向走。 这厢知春已经站在一家医馆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早上回舍监换衣服,钱袋在昨天的校服上没解下来。 所以现在,她身无分文。 “孔宴白,”她歪着头,走到他面前,抬眼看着他黑如点漆的眸子,“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孔宴白眼睫半垂,将知春的模样尽收眼底。 虽然在求人,但这人眉眼之间不见一丝窘迫,倒是很坦荡,甚至带着笑意。 “这也是其中一件事?”他问。 “嗯?”知春眉梢动了动,有些不解。 他眉心皱了皱,“借钱。” “……”知春立刻明白了,他在问朋友之间是不是会相互借钱。他这样的身份不会缺钱,他又没什么朋友,也没人会管他借钱。 他那一副一本正经模样…… 知春看着张了张嘴,好久没说出话,“……其实也不是,但偶尔借点没事……” 遇人不淑,有时候借了钱可能会立刻从朋友变成对方的孙子,直接让对方喜当爷。 “两位,你们在这站半天了,看不看病?”一道声音穿插到两人中间,知春扶着脖子看向那人。 “你落枕而已,花不了多少钱。” 不知什么时候,医馆里出来了一个身着灰色麻衣的学徒,十四五岁的模样,眼神机灵精光。 “看。”知春答道,扯住孔宴白走进医馆。 里面是一个老大夫在看诊,看到知春坐过来,他抬手,“阿牛,你去打盆热水来。” 刚刚那个学徒立刻应了声是,跑开了。 大夫起身走到知春身边,将她衣领微微拉开,手指落在她肩膀上走了几出肌肉,“是这里疼吧。” 知春答是,她是左边肩膀那一块疼,左手动一下都跟着疼。 “没什么大事,这块按一按就好。” 一个铜盆放到身边,大夫放了一块毛巾进去,看着孔宴白,“你,把毛巾打湿给他敷一会儿,照着墙上给他按按,两柱香就可以好。” 知春看向墙上,上面挂了好几幅图,都是一些小病的治法。下面是一排隔间,放着两把椅子,一张小几,挂着帘子,随时可以放下来,将空间隔开。 但……要孔宴白给她按?这就有点天方夜谭了。阿牛将水端到了医馆角落的桌子上,拉上了帘子。 “两位,清吧。” 知春拍了拍孔宴白的小臂,小声道,“走吧,我肯定是自己来。你就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坐着等我。” 她挪步走进去,在椅子上坐下。伸手从水盆里捞出毛巾,拧得半干。手实在使不上劲,只能就这样将带着水

珠雾气的毛巾搭上左肩。 然后托腮等着,雾气消散。 肩上到脖颈那块肌肉渐渐没那么紧绷,知春手指轻轻按着。每一下都呲牙咧嘴,不知怎么回事,这块肌肉像被割开了一般,疼得厉害。 外面阿牛站在孔宴白旁边,抱着手,看了一眼知春隔间的方向,“这位公子,问能一下,你和里面那个公子是什么关系吗?” 孔宴白眉心皱了皱,漆黑的眸子没什么情绪,“没什么关系。” 那人一直说的朋友,他虽答应也不过是因为其他理由。 阿牛有些奇怪,微微抬头看向身旁眉眼深邃的少年,奇怪道:“没关系,你一直看那边干嘛?” “……”少年沉默。 “你们吵架了吧?”阿牛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师傅说你们这个年纪,正是气性最大的时候,果然是这样。” “落枕也算不得什么大病,但有个人帮着按按,还是好得快点。少受点罪,你要是实在生着气,那我替你去。”阿牛拍了拍孔宴白的肩,就转头往前走。 只是才没走几步,肩膀就被一股大力按住,阿牛停住没回头,直接道,“放心,我会帮你劝他的。” 背后没有回话,阿牛看到少年冷着脸朝着隔间走去。 走到帘子外,伸手掀开,先入眼的是一张素白清秀的脸,然后是纤细的脖颈,往下肩头的衣服有些松,领子被掀开了一些,露出一段肩膀,上面敷着一块面积不大的毛巾,散着袅袅白雾。 知春有些惊讶,杏眸里带着震惊,“你怎么来了?有事?” 突然想到什么,知春皱眉忍疼,抬手拉起衣领,直接盖在毛巾上,几乎湿出一块印子。 但下一刻,知春几乎是僵在椅子上,因为手背上覆盖上来一只冰凉的大掌。 那只手指尖很凉,直接拨开她的手,毫无温度拿出她肩膀上的毛巾,放进水盆。 一道声音低醇冰冷地道: “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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